杀手练习生[废土] 第2章 废土逃杀2

那些选手先是呕吐，脸色发青，紧接着，皮肤开始变色腐烂，慢慢化成浓稠的液态，顺着防护服流到车厢地板上，汇集在沟槽里，蜿蜒流向车外。

最令人感到可怕的是，这些人并没有立即死亡，而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躯体被慢慢液化。他们甚至叫不出声，因为声带被腐蚀殆尽了。

原本还完整的人形，开始慢慢瘪了下去，某些没有被腐蚀的器官单独掉落在头盔内，贴在透明面罩上，看上去格外可怖，比如眼球。

那个欺负小姑娘的义眼男由于两条胳膊都被卸了，根本没法穿防护服，更是直接爆了浆，脂肪、血液和脑浆炸得到处都是，溅了隔壁选手一身。

隔壁选手当场就吐了，吐在了防护头盔里，很不幸的，他接下来的赛程都要呼吸着自己的呕吐物了。

青黛觉得这个场景比尸□□化恶心多了——液化就是一瞬间的视觉冲击，而这个是绵延不绝的五感崩坏。

小姑娘倒是没吐，她抬起头感激地看着青黛——要不是她强制她穿上防护服，现在被“液化”的人应该也有她一个。

她刚想张嘴跟青黛道谢，一个机械女音在大家的头盔里响起：

“叮叮叮——此次死亡人数5人，总死亡人数5人，剩余人数103人，清点播报完毕。”

这5个人终于死透了，死在所有人面前，这充分证明了传说中的毒瘴是真的，而且比传说中更加恐怖。

看样子，他们的联邦高层虽然谎话连篇，但在这件事上，并没欺骗民众。

曾经，有些自诩清醒的自由派人士质疑过联邦的地表管制，说地表根本没有危险，抗议政府限制他们前往地表的自由，说那都是联邦的阴谋，只是为了把他们圈养起来压榨。真正的地表水净草丰，空气清新，满山水果，遍地牛羊。

联邦为了辟谣，甚至在地表执行过几次死刑，并全程直播——让死刑犯极不人道地在众目睽睽下痛苦挣扎爆体而亡。

但没什么卵用，自由派们说这是联邦为了撒谎而制作的假视频，为了争取自由，他们甚至发起了暴动。

为了平息暴乱，联邦政府直接撤掉了守在地表出入口的岗哨和军队，并宣布九幽居民可以随意进出。

看样子，自由派们赢了。

但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根本没人出去寻求自由，也没人再对联邦提出“圈养操控”的控诉，大家仿佛这件事根本没发生过一样，就那么安静了下来。

“欢迎来到第31届「制造杀手108」……我是你们的主持人，丹尼·马！”一个音调略微滑稽的男人的声音在大家的头盔里响起，“接下来，哦不，从刚才开始你们就已经开始了本届真人秀的第一个环节——「回家」。但很显然，有些人已经回不了家了，哈哈哈。”

明明在描述选手的死亡，这主持人竟然当笑话般讲了出来，还笑了起来，这让选手们都很不舒服。

“真人秀是这么弄的吗？连个开场都没？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开始了？”一个男选手对节目组的安排表示不满。

“就是，就是。”大家纷纷附和道。

大家都以为驱车是把人载到节目举办的场地，然后是开幕式，会有人上来讲话，台上会播放点历届杀手秀的花絮，会有往届冠军的亮相，有嘉宾表演，接着宣布赛制和介绍评委，最后真人秀在烟火和掌声中开始。

“喜欢开场唱歌跳舞的，你们该穿着比基尼去选美，而不是来参加杀手秀！”主持人讽刺道。

“有人已经死了啊！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有个姑娘激动起来。

“杀手秀的主题就是杀戮，死人不是很合理的事吗？你们都是签了生死状的，装什么无辜？”主持人的声音犀利起来，“如果看不惯死亡，你就不该成为杀手练习生。”

“你在偷换概念，是因为节目组没有预先说明流程和规则，也没有下达指令，导致了他们的死亡！你们哪怕嘱咐一句，他们选择不穿防护服死了都是活该，可你们什么都没交代，他们本不该死的。”一个选手为那些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选手感到不值，质疑节目组的安排有问题。

他倒也不是充满正义感地打抱不平，更多的是兔死狐悲，担心这个节目组接下来的骚操作会最终害到自己。

“这是个杀手真人秀，你们是杀手，杀手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有人发号施令教你们要怎么做吗？死了，只能怪他们几个没有一点做杀手的觉悟和警惕性，不懂得预判形式，这样的人就不该进入这样的行业，淘汰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主持人冷酷的回答，自然又引起了一些不满的声音。

“但是……”

有人尝试辩驳，被主持人打断了。

“你们想听我介绍规则，快点开始这个环节的内容，还是继续纠缠着不放，迫使我不停地反驳你们愚蠢的质疑，用来悼念你们那些死透了的对手？”主持人问道。

看着脚下那几个几乎流光了的同赛们的液态的身躯，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安静了下去。

其实没人在乎他们的死活，大家只是因为恐惧地表而下意识地抗拒这个环节的开始。

青黛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恐惧——首先，她刚穿来这个世界没多久，对地表没有那种深入骨髓的排斥感；其次，她的职业素养让她根本不害怕任何意义上的荒野求生。

她穿越前是个特工，顶级的那种，被选入特工局之前，是特战队的军人，当兵4年中3年半在打仗那种。在她看来，没有地方比战场更像噩梦。

所以，节目组找到她时，她甚至觉得这就是在作弊——这根本不是让她去参加什么杀手秀，而是明着给她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但她没有证据，她连原身的记忆都没有。

眼见大家闭了嘴，主持人接着说：“「回家」这个环节的规则和内容很简单，就是徒步穿越地表的废弃城市，在废城里找寻车票，最后拿着车票，登上带你们回家的车。”

听完后，大家悬着心全都死了——徒步，地表，穿越，搜索，这几个关键词注定这是一段十分艰难的赛程。

“咱们不是杀手秀吗？为什么要搞这种地表生存的内容啊。”有选手不解道，“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之前的杀手秀就是常规的玩法，跟奥运会比赛似的，淘汰赛，循环赛，擂台赛，积分赛……顶多换换场景，换换美术主题，今年搞热带雨林，明年搞摇滚音乐会，换汤不换药的。

观众拿这个秀几乎是当刺激血腥的体育节目看的，就跟看MMA没什么区别。看到喜欢的选手，就追他个人的比赛，买他个人的直播；没有特别喜欢的，就随便看看热闹；更有甚者，直接拿杀手秀当赌局，看节目只是为了下注买输赢。

近几年，随着各路创意暗黑秀的崛起，杀手秀这个老牌节目慢慢没落了，去年的收视率和收入均达到了历史最低，

于是，制作公司决定改版，并请来了暗黑综艺之神进行操刀。这个叫汪泰初的导演极其热爱地表元素，他连恋综都能放到地表，况杀手秀乎？

但节目组肯定不能对外说“因为我们换导演了，这个导演对地表有执念，所以我们强行把杀手秀弄到了地表来搞”，他们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服选手和观众。

此时，主持人的业务能力就显现出来了。

丹尼·马的声音快速响起，没有一刻犹豫和思考：“难道杀手执行任务就都是在有空调的高楼大厦里，拿着最先进的武器装备，在技术支持的指挥下进行的吗？如果你今天的任务是去地表杀一个叛军头目，难道你就不去了？因为环境恶劣？那你不该当杀手，该去当公主。”

他的话把大家噎得哑口无言——杀手的工作确实没什么规则，有些杀手甚至要潜伏在目标人物身边数年才能得到下手的机会，这期间难道就不是工作吗？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地表没有网络信号，你们身上那些植入的智能设备，一个也用不了呢。”主持人的调子里全是幸灾乐祸的愉悦。

“没有网络？那我们怎么导航？”有人急了。

“你们每个人防护服口袋里都有一张地图。”主持人说道。

“没有补给吗？蛋白棒和水之类的。”有人问道。

“这么紧张的时刻，还惦记着吃，食欲太旺不好吧？”主持人调侃道。

“武器呢？武器总该有吧？”有人跟着询问道。

他的问题迅速得到了大家的响应，纷纷附和起来。

“回家的路，总是充满艰辛的，对吧？要学会不依靠工具呢。”主持人的语气像是在哄傻子，阴阳怪气的。

“这真人秀也太变态了，上来就是死亡难度，真想象不到，之后半决赛和决赛比什么？”有人沮丧道。

“你还想后面呢？先活过第一个环节再说吧。”他旁边的人说道。

主持人继续交代道：“只有50个人能进入下一个环节，所以，请各位抓紧时间哦，位次有限，先到先得。”

“那剩下的人呢？”大家问。

“或许，留在地表，成为地表新居民？哈哈哈……”主持人又笑了起来，那声音讨人厌极了。

“那不就是被遗弃在地表了？”众人紧张了起来。

“是的呢！”主持人用欠揍的语气喊道，“奔跑吧，孩子们！”

主持人话音落下，装甲车车厢开始倾斜，把活人和死人统统倒垃圾般倒出了车厢，倒在了地面上。

极具侮辱性，但很高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