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脚踹在冰山脸上,握紧拳头,冷静的严朗月仔细想了想,这样不划算,会白白便宜顾焕言这个混蛋!
压下一肚子的火气,不情不愿地在纸上打了个黑色对号,该死的打卡去死!
哒哒哒,严朗月气鼓鼓地坐回沙发里用被子包裹自己,独自生闷气去。
顾焕言也不去哄他,专心忙工作。
脑袋顶着被子觉得有点重,从被窝里探出个凌乱的毛绒脑袋,严朗月问:“喝咖啡吗?”
闻言顾焕言抬头,有些错愕。
这办公室一共就两个人,严朗月在和谁说话?还是自言自语?
刚想低头继续看文件,脱口而出:“喝。”做贼心虚地又抬起头,看到充当小秘书的严朗月认命起身。
挽留他的顾焕言吼:“穿鞋袜!”
跑到门口的严朗月低头看看自己光洁的脚丫子,默默穿上崭新的白袜子,就在顾焕言以为他会乖乖听话穿好鞋子,没想到严朗月扭头做鬼脸吐舌头,一溜烟跑去茶水间。
顾焕言:……
实打实气人!
刚一进茶水间,耳朵尖听见有人在吐槽顾焕言,严朗月自然而然加入其中说他坏话。
“就是就是,扒皮一个。”严朗月非常融洽地加入吐槽小团体,附和人家的抱怨。
他点头的感同身受让其他两个人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上下打量鞋都不穿的男人,没有离开算是接纳他了。
轮到严朗月发表意见了,他举手特别亢奋,低声说:“我觉得他生气的时候非常恐怖,超级吓人。我感觉他要吃了我!”
说完身子还抖了抖,想到昨天顾焕言的怒火,严朗月心里发怵,是真的怕顾焕言将他吃干抹净。
“哪个老板不生气?”员工摆摆手,喝口水,对这该死的工作实在是没什么盼头。
“可他好凶,好吓人!我为自己找借口开脱,半真半假的理由总能被他发现真实目的,并让他一顿劈头盖脸的骂我。”
漂亮姐姐不赞同士气低落的严朗月话,安慰他说:“一个优秀的团队就是要有替罪的羊、划水的鱼、儆猴的鸡、害群的马……”
旁边的员工猛地咳嗽:“咳咳。”
漂亮姐姐神情慌乱,手里的搪瓷杯子都在抖,而严朗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刻正一脸懵。
完蛋!
是顾焕言!!
说坏话被当事人发现了!!!
两个员工快被走路没声音的老板吓到魂都要飞走了,啊为什么这个点老板会出现这里!
老板张嘴闭嘴就是训斥。
“嗯,还有装饭的桶、退堂的鼓、墙头的草。”
绷着脸的老板他手里还有一双新鞋。
尴尬的两位员工不敢再停留,水也不接了灰溜溜逃跑,想连夜扛着火车跑路。跑出去了还不忘通知其他同事,拦下要去茶水间接水的同事,指了指关闭的门扉,这里面有猛兽!
见同事惊恐的表情不做假,心领神会地一起远离茶水间,吓得短时间内没人敢来接水了。
可怜的严朗月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被遗忘的可怜人此刻正在虚张声势,“别过来!”
顾焕言向他施压:“你准备当什么?”
大步流星来到角落里,大片阴影砸过来,直接遮挡了头顶上大部分光亮,严朗月活在顾焕言的阴影里。
可怜巴巴的严朗月回答他的问题:“出气的筒。”
拳头硬了。
顾焕言面容有一瞬间的崩坏。
真不知道严朗月是真傻,还是憨?现在这个问题还重要吗?
“……过来!”他咬牙道。
不是傻子的严朗月疯狂摇头。
不要。
顾焕言走过去,面色不善:“穿鞋。”
松了口气,还以为什么呢!嬉皮笑脸的严朗月赶忙应下:“自己来自己来。”还准备接过顾焕言手里的新鞋。
躲闪开严朗月伸过来的手,“刚才不还是不穿吗?”顾焕言冷硬地拒绝对方,将严朗月困在逼仄的墙角,“现在,我帮你穿鞋。”
被顾焕言壁咚,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展开,崩溃的严朗月挣扎地更剧烈了。像条上岸的大鲤鱼,尾巴乱跳,仰头试图脱困。
惹得不耐烦的顾焕言与他更进一步,俯身低头,彼此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地听见。快速眨眼睛,严朗月傻眼,不敢再乱动。
要、要干嘛?
伸手掐一把严朗月柔软的腰肢,他直接瘫软在顾焕言怀里,腿软的他全依赖顾焕言的支持。
呼吸加重的严朗月他脸上红晕遍布,试图抵抗:“没刷牙,别亲……”
单手搂着严朗月腰身的顾焕言目光晦涩难懂,无奈松开颤栗的严朗月,后腿半步留给他一个可以呼吸的空间。
无语,我是什么涩鬼吗?
严朗月惊魂未定,捂住起伏不定的胸口,指尖触碰到纱布,他想起脖子上还缠有纱布。
说胡话的严朗月忘记他早上6点多才刷过牙,早上吃饭的时候围观了像小鸡啄米的严朗月,顾焕言想起来脑袋就痛。
“害羞什么?”他冷冷开口。
顾焕言单膝跪地,不由分说地按住严朗月的小腿,将严朗月的脚放在他大腿腿面上,仰头看向愣住的严朗月,说:“我帮你穿鞋的次数还少?”
严朗月噤声。
他指尖发颤,从头到脚似乎红透了,害羞的严朗月被顾焕言箍在他狭窄的怀抱里。前后都有堵墙,一个有生命,另一个没有。严朗月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气团似乎都挤压嗓子里,他的眼睛根本不知道往哪里看。
哪有人这样子给别人穿鞋的!
呜呜呜……
严朗月泫然欲泣。
一边穿,另一边在躲,躲猫猫似的。顾焕言动怒,抬手打了下严朗月的小腿,“再动?”
他怀里那人果真安静。
挨了打的严朗月猛地扑过去,死命抱着顾焕言的手臂,准备用自己的重量压垮一身腱子肉的顾焕言。
压不动。
顾焕言坚如磐石。
大腿又一痛,再次挨打的严朗月哭唧唧地将下巴搭在顾焕言的大臂上,脸颊两侧泛起红团,好面的他一个踢腿,实在不想让顾焕言帮忙穿鞋了。
踢你!
像马儿撂蹄子,差一点被踹的顾焕言铁青着面色,“再乱动,我真亲你了。”
听见他明晃晃的威胁,严朗月再次安静。这次捂着嘴,似乎真的害怕顾焕言亲他。
顾焕言张开手心,双手离开严朗月的脚,严朗月心领神会,将腿从对方的大腿上下来,按着顾焕言的肩膀在地面上提个鞋。
马上他身子又一晃,慌乱中赶紧抱住顾焕言的脑袋,才堪堪稳住身形。
严朗月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一个提鞋机会,却又眼睁睁看着单膝下跪的顾焕言给他系鞋带,他神色更加复杂了。
终于是有惊无险穿完鞋,起身继续和严朗月贴贴的顾焕言依旧在角落里,对他上下其手。
严朗月额头突突,“你的手往哪里放呢?”
向严朗月讨点好处的顾焕言了然,又摸向怀里那人后腰隐秘处。
“……那里不行!”一个激灵往顾焕言怀里缩了缩,挣扎的严朗月扭动身子,他不乐意,别碰我!
顾焕言听话,又换个地方摸。
严朗月怒火中烧,面对摸个不停的顾焕言,他想打人!
仿佛严朗月是什么奇珍异宝,令人爱不释手。软乎乎的‘麻薯’张嘴:“我喊人了啊你再这样。”
“反正这里一时半会儿没人。”顾焕言无动于衷,嬉皮笑脸地压低声音道。
暧昧在的气氛在这个角落里迸发,严朗月对此无动于衷,甚至有点想笑。额头青筋暴起,吼:“顾焕言你——”
啵~
他生气的话语全被顾焕言轻飘飘在嘴巴印了个吻而结束,剩下的话怎么也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了,唾弃自己这么好哄的严朗月是有气撒不出来。怒瞪没皮没脸的家伙,将头向上顶去。
我失去的今天通通就要拿回来。天不生我严朗月,嘴碎万古如长夜。我命由我不由天!
嗷呜一口,朝顾焕言面门狠狠咬下去。
十分钟后,俩人一前一后出茶水机,顾焕言脸上似乎有个牙印,鼻头红红的,似乎流鼻血了。而严朗月扶着墙走出来,气喘吁吁。
时刻留意茶水间动态的两位员工注意到那个人脚上多了一双鞋。
难不成?难不成!
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八卦的意味。
omg!
办公室里,放着蛋糕不吃,严朗月拉住顾焕言的胳膊撒娇:“错了,别生气。”突然意识到他这话顾焕言不爱听,他又赶忙补一句:“不是故意撞你的,你要是实在气不过。我让你亲!”
赶忙躲开严朗月的吻,顾焕言捏着烦躁的眉心,“帮我个忙。”
流鼻血这件事说出去丢脸。
“好!”
没生气就行。
松了口气的严朗月在他旁边分分简历,贡献点微乎其微的力量。在分拣的过程中他才发现顾焕言的右手,已经断了两根手指,但不妨碍顾焕言继续用右手写字。
严朗月愣住,眼睛睁得大大的。
注意到严朗月停下动作,并用复杂的怜惜的目光盯着自己的断指处看,顿时紧张的顾焕言想要收回去,努力藏起他的不堪。
说好了不在意的,怎么你要出尔反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