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终究是个不怎么美好的良夜。
没有灵力的身体反抗不了君九天毫无章法的动作,君忘川只能在情.欲的浪潮中咬牙忍住低哑的喘息。
或许是看见君忘川一直侧着头不肯直视自己,君九天忽然停下,掐着君忘川的下颌仰头,舔吻上被咬出浅浅痕迹的唇瓣,满意地逼得师父张开嘴,发出几声暗哑的呻.吟。
凌乱荒唐的一晚过得极快,君忘川醒来的时候,只觉喉间干涩得生疼,颈侧好几个牙印仿佛还在渗血,尤其是大腿内侧,被昨晚的君九天折腾得格外酸痛。
君忘川转过头,不出所料地看见君九天正在把玩自己的头发,手指勾着发丝打着转,或深或浅地探入挑弄。
然后抬眼和自家师父冷漠的目光对了个分毫不差。
君九天几乎是第一时间爬下床,也可能是被吓得掉下了床,战战兢兢地跪好,咽了咽唾沫赔着笑脸软声问:“师父,那什么,好久不见?”
君忘川似乎是眨了下眼,一记猛烈的抽打直接劈上了君九天的后背,凶狠的鞭影疾风骤雨般落下,君九天心里叫苦不迭,却也只能抖着身体受着。
等君忘川打累了,随手丢下不知道是谁的衣带,对奄奄一息的君九天道:“把捆仙绳解开。”
“什么?”君九天被抽得脑袋混沌了半晌,“不是应该早就解开了吗?”
君忘川皱了下眉,神识探入腕处的经脉,依然没有任何灵力的波动。
沉默笼罩了房间,君九天隐约觉得不妙,但他着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试探着瞅着师父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小声问:“有什么问题吗,师父?”
君忘川盯着君九天,开始认真地思考要不要将对方逐出师门。
“你,知道为师修的是无情道,对吧?”
君九天没听过君忘川这样的语气,平静得吓人,无欲无求地仿佛下一刻就能飞升成仙,他讷讷地回答:“啊,我知道啊。”
君忘川沉默了一会儿,感觉有什么东西开始崩裂。
自他修习无情道开始,久违的陌生情绪波动第一次滚上心头。
“君九天。”君忘川试图捡回他平日里的修养。
然后他冷漠地发现,好像有点捡不回来。
所以他愉快地放弃了。
“你是不是脑子抽风!毁了我三百年修为不够,还要再毁三百年?!”
君忘川一脚踹上君九天的肩膀,扯了刀鞘直接就往君九天身上揍。
“知道我修无情道六年前还闯进来,我那时候在渡劫啊渡劫!你是生怕我死得不够惨是吧?!”
“碎尸万段身陨道消这死法你不满意,非得给我挑个香消玉殒美人怀?我那时候没抽死你真是心慈手软!”
“三百年修为没了好歹还能稳住合体也凑合够用,结果你特么一个晚上又给我干没了剩下三百年的修为!”
“你师父现在我灵力尽失满意了?!!”
君九天被揍得眼前发蒙,抱着脑袋哀嚎求饶:“不是,师父!你冷静!冷静!!”
“你无情道都修了五百年了,这玩意儿修不出来就是修不出来,不干我事啊!”
“嗷!师父别打了!别打了!”
“师父你想想你的仙风道骨,现在这场面有损你形象啊!!”
“为师六百年修为都被你造完了,谁还跟你仙风道骨?!”
最后君九天是鼻青脸肿一瘸一拐走出的房间,他碰了碰差点被削一刀的肿起额角,疼得他龇牙咧嘴,又扯到脸上其他伤口,表情更是皱成一团。
他委委屈屈地跟在君忘川身后,知道师父肯定还没消气,小心翼翼地问:“师父,我们现在去哪儿啊?不回颐天门吗?”
君忘川根本没理他,等到走出醉雪楼,才忽地开口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想着师父你迟早会回扬州,所以一开始就找了玄音阁的阁主,让她帮忙留意。”
君九天不敢不答,老老实实地说了实话,顺便嘀咕了一句:“花了我整整三年的灵石呢......”
君忘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君九天瞬间闭上嘴,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也就是他师父,此时此刻还能冷静地和他走在一起,要换了其他任何人,发现六百年修为毁于一旦,早就开始谋划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了。
这么看,他师父还是很爱他的,君九天在心里感动地想。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和君忘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玄音阁面前。
君九天:“......师父,你是来找韶阁主灭口吗?”
他们颐天门虽然在扬州也算是比较靠前的势力,但也要和十九州第一情报网——玄音阁结仇还是远远不够的吧!
君忘川冷漠道:“把你脸上的伤消了。”
君九天:!
果然!他就知道!他师父是爱他的!
君九天立马用了个治疗术法,脸上的伤瞬间一扫而空,他黏到君忘川身边,小声问:“师父,要不要我也给你施一个?我记得你身上应该还有伤......”
君忘川的眼神仿佛锋利的刀片,冷冽地剜向君九天,冻得君九天打了个哆嗦,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好像又把他师父惹生气了。
毕竟,嗯,他师父身上的伤,好像都是他折腾出来的来着。
君九天一边埋怨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一边纠结他师父太好面子,连一个小小的术法都不接受。
不就是被徒弟上了吗,至于那么大火气吗,君九天不理解,他记得画本里写得不是这样啊。
画本里不都说师尊和徒弟纠缠不清、又爱又恨、分分离离好几百年后,两人再次见面,解除了一切误会,**情深意浓时,自然而然就能敞开心扉、吐露真心,发誓此生此世永远相爱吗?
君九天心里盘算着,师父是五百年前收自己为徒的,纠缠的百年时间肯定有,现在**也有了,甚至连体位都和画本上画得一样,吐露真心什么的勉强也算有吧,他师父怎么就不和他表白呢?
难道是在生气那六百年修为没了?
君九天歪着脑袋思考,他师父也不是那么世俗的人啊,要是这点事就能让他气成这样,那他就更没必要修无情道了,刚好可以趁此机会转修别的功法。
再说了,就算是灵力尽失和凡人无异又怎么样,如今合体期的他完全有能力保护师父,君忘川只要躺平享受就行了。
君九天美滋滋地想,然后被一巴掌抽在后腰上,重叠上早晨打得最狠的一处。
“站着干什么?”君忘川皱眉问,“拍卖场已经开始了。”
“啊?哦。”君九天应声坐下,随即感到臀上火辣辣地疼,不用想,君忘川绝对把那一片都打烂了。
缓了一会儿,君九天看向玉简上写着的拍卖品,问君忘川:“师父,你要买什么啊?”
“天山剑冢的蓝焰玉,”君忘川抿了下茶沿,温润的清茶缓和了些嗓音的沙哑,“不在公开的玉简上。”
“蓝焰玉?”君九天记得这是炼器的材料,“师父你要造一柄新剑?”
“不是,”君忘川放下茶碗,看了一圈周围来拍卖场的人,“阵法的一部分。”
君九天若有所思,对剑修来说,用蓝焰玉做修行时的剑阵阵眼,确实常见。
但他师父要这东西干嘛?他们颐天门本来就有不少剑阵,甚至连渡劫期的剑阵都有,就算是天山剑冢的蓝焰玉,虽然很是稀有,但也用不上啊。
不等君九天继续细想,他眼角余光瞥见什么,震惊地低声说:“归元宗、宝峰寺......怎么连太上教也来了?”
在扬州,最大的宗门就是归元宗和太上教,往下则是宝峰寺、醉雪楼、玄音阁和颐天门。
玄音阁的拍卖场每天都有,并不稀奇,但这些势力几乎全聚集在这里,就十分罕见了。
特别是太上教,自从他们的前任掌门洛遥渡劫失败,他们教内弟子几乎就没再下山过。
而且来拍卖场的还不止他们扬州的宗门,君九天和君忘川所在的是二楼的包厢,君九天又往三楼扫了一眼,不出所料地看见了好几个其他州的宗门。
其中一个包厢外甚至还有一面煊赫的紫电旗帜,那是位于十九州五大宗门之首的紫霄雷宗。
“紫霄雷宗、华阳罗殿、浩天书院......”君九天几乎要怀疑是自己这三年跑十九州跑花了眼,才会产生这么不合理的幻觉,“五大宗门全来了?连东海都派人来了?”
不是,这什么情况?!
他们扬州真的只是十九州里一个平平无奇的州啊,哪里值得各个顶级宗门这么兴师动众的齐聚一堂啊!
君忘川略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见君九天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竟是好笑地勾了下唇角:“你不知道?”
君九天被师父这一笑迷得晕晕乎乎,愣愣问:“我应该知道什么吗?”
君忘川笑叹了一句:“二百年已过,扬州的九天秘境,要再次打开了。”
和《两个大师兄的不正经日常》一个世界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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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拍卖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