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全子连连点头,胆战心惊的带着主子回去。
要不是有师傅在,自己能不能全身未退还不好说。
没等他跟师傅说上几句,就看见自家主子迷迷糊糊的往池塘走。
他赶紧给人拦下。
“我瞧见姐姐了,她说身上疼,要我去救她。”佟梨远双眼涣散同小全子解释。
小全子顾不得不敬,抬手朝人眉心按去。
好一会佟梨远才恢复神智。
她吓了一跳,身子止不住的发抖,说自己要回启文殿。
才从落霞宫出来自己便出了事,怎么也说不通。
小全子不敢耽搁,回去后给主子煮了安神茶。
端过去时佟梨远已经睡下,他只好在门口守着。
其实佟梨远并没有睡,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她去启文殿之前在身上涂了药散,之后故意说了让人暴怒的话。
温白荷如愿动手,洛轻铭却没惩罚。
她受了伤不能就这么算了。
可这回要是动静太大会被发现,她只好暂时放弃。
温白荷此时在落霞宫并不好过,满脑子都是佟梨远来她面前耀武扬威。
尤其是她看到佟梨远手腕上带着一堆碧玉镯子,所有的事情都明了。
原来她并不是洛轻铭的唯一。
她不能接受,或者说怀疑的瞬间为人想好托词。
许是佟梨远求着洛轻铭送她一对差不多的,再不然就是佟梨远嫉妒她,故意买了一对相似的来气自己。
她要是真上当误会夫君,不是被佟梨远钻了空子。
不过佟梨远留着迟早是个祸害,她得想办法,至少让人再不能勾引她的夫君。
说来也巧,没等温白荷想出法子,洛轻铭便带着人到了。
“阿荷,你断不该对她动手。”他语气难掩无奈,似是伤了佟梨远是天大的过错。
温白荷怔愣的瞧着洛轻铭,不明白他话里得意思。
自己不过是杀了个看不上眼的小贱人,哪怕这个人曾经同她结盟。
那又如何?佟梨远是活该。
要是佟梨远再来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自己定会再杀一次。
像她找人害死佟显贵那般。
想到此处温白荷心里舒坦,没有半分愧疚之意。
“阿荷!”洛轻铭瞧出温白荷的心思,声音陡然升高。
温白荷心里一惊,反应过来之后,难以置信的看着洛轻铭。
夫君凶她,为了佟梨远凶她?
“他们面上称我一声主子,暗地里都在笑话我,是不会下蛋的鸡,入宫许久都没侍寝,如今你为了她来找我的不痛快!既然如此你去找她便是,何必来找我?”她气急,大力推搡洛轻铭,瞧着洛轻铭皱眉又心疼。
她索性偏过头不去看。
洛轻铭闷哼一声,接着给温白荷讲道理。
“现在不是动她的时候,留着她还有用。”他再次转身面对温白荷,耐心同人辩解。
温白荷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只觉得心里有股火气怎么也灭不掉。
只有杀死佟梨远才能让她平静下来。
“现在不是动她的时候,那什么时候才合适?难道等我死了再去?你总说不是时候,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如今人人都能笑话我,再过几天岂不是都能踩在我的头上!”她实在气急,整张脸憋的通红,抬头便对上洛轻铭的眼。
那双眼里依然是心疼和愧疚,甚至带有一丝悲伤。
她的心跟着被刺痛,火气也消去大半。
“夫君,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对你发火,我只是气不过,随便什么人都能说我几句,陈苏叶也好佟梨远也罢,她们都要欺负我。”她极力为自己辩解,生怕洛轻铭误会。
却眼见洛轻铭眼底的光芒逐渐消散,依然安慰她无事。
“是为夫不好,是我不能体恤你的委屈,是我没有能力护着你。”他起身覆手而立,随着叹息声一并走出门。
当温白荷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追着洛轻铭走了很远。
她瞧着洛轻铭吩咐孙德容过来伺候,接着孙德容小跑过来,蹲下身为人穿好鞋子。
“娘娘,陛下为了您的事许久没睡好,朝堂上为了平息此事,更是少见的发了火。”他低眉顺眼的侍奉,眼底却流露出杀意。
等着瞧吧!招财跟进宝的仇他一定会报。
温白荷低头瞧着自己的脚,又看向旁边的孙德容。
她说不出话,喉咙梗得厉害。
自己先前那般说话,是不是伤了夫君的心。
明明夫君那般努力,自己还是不领他的情。
可这口气她怎么才能咽下,除非佟梨远去死。
正当她想着,发觉面前一双满是皱纹的手,抬眼就看见孙德容谄媚的脸。
他说娘娘,奴才扶您回去歇着。
她瞥了眼孙德容,将手搭上去。
孙德容弓着腰扶人回去,眼见温白荷没有其他吩咐才离开。
温白荷盯着孙德容离去的身影,想着自己真的要手握权力才好。
只有权力才能让她平安。
而权力还在洛轻铭手里,换句话说她还是要同洛轻铭混在一处。
她看得出来洛轻铭还在乎自己,于是吩咐之前的小太监伍德去给人送汤。
伍德哪里敢动,只得推拒说自己怕是进不去。
“没用的东西!”温白荷推开伍德,准备亲自熬汤。
之前的汤没送出去,这次可不能让佟梨远截胡。
伍德讨饶,并且告知温白荷自己的名字。
岂料温白荷像是知晓一般,当即阻止人继续说下去。
她怕听到小太监的名号,等人死了自己又要内疚,还不如直接算了。
伍德不知什么地方惹恼自家主子,更为卖力求饶。
温白荷听烦了,干脆让人跪着。
她现在可没经历去管小太监的死活。
等她熬了汤就去见见夫君。
温白荷的计划被佟梨远打散。
她急匆匆的往乾清宫走,也没阻止得了佟梨远先行一步。
到了乾清宫门口,她只瞧见王谗在旁边站着。
王谗见她之后,装作没看见,正欲转身时被温白荷叫住。
“王大人见了本宫怎得先行?本宫又不会吃人。”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王谗身边。
王谗恭敬行礼,解释自己仅是想着娘娘要进门,自己先去燃香。
温白荷没将王谗放在眼里,打趣问他怎么不拦着。
没有洛轻铭的命令,妃嫔大臣们都不能先行入殿。
“陛下此前吩咐臣,只要是您来,不论何时都要燃上您喜欢的香。”王谗恭敬答话,眼里没有半分不耐。
他没抬头瞧温白荷,仅从声音就知道温白荷有多得意。
温白荷欣喜之余没忘了自己的目的。
她问王谗陛下去了何处。
“陛下如今在小院旁。”王谗话说一半赶忙往旁边迈步,拦住温白荷的去路。
温白荷这回才明白,洛轻铭去见了佟梨远。
“既然是在小院旁,本宫回宫有何不妥?”她这回将任务暂时放下。
佟梨远是什么身份?也配和自己抢?
王谗本来低头抱拳,眼见温白荷非要回去,直接跪在原地。
“陛下特意吩咐臣下,不过片刻便回,若是娘娘来了先找人伺候着,您若此时去见陛下,臣定要被责罚,求娘娘开恩。”他面上恐惧,心里不知骂了多少遍。
哪有这种蠢笨之人,心思都写在脸上,一副去抓奸的模样,要是真让她去,自己挨板子都是轻的。
温白荷想着给王谗留些脸面,又咽不下这口气,最后命王谗讲清楚来龙去脉。
王谗守口如瓶,宁可求饶也不愿意说。
“好啊!你既然不说,那本宫自己去问,看看是你王侍卫嘴硬还是手底下的奴才嘴硬!”温白荷气急,随手支了个人过来。
小宫女唯唯诺诺的走到温白荷身旁行礼,还没等跪下便被人拽起。
“咱们这位王侍卫喜欢跪着,他膝盖硬骨头硬,你不过是个小小奴才,断没有本事和侍卫比谁骨头硬,本宫问你话你便回答。”温白荷说着,拿出银子给小宫女。
小宫女颤抖着手最后没敢接下不说,还跪在王谗身旁。
温白荷给小宫女的是自己的荷包,荷包掉在地上,小宫女也不敢捡起。
她感觉温白荷的目光带着冷意,像是把刀子刺进她的心里。
“娘娘饶命啊!奴婢不知道,求娘娘饶恕奴婢!”她早听说这位温妃是个不好惹的,最近都说她是灾星,自己这次真的凶多吉少了。
温白荷冷眼看着宫女,嘴角噙着笑意逐渐褪去。
“嘴上说着饶命,实际上对本宫并未有丝毫敬畏不说,甚至本宫问话都装作听不见,反倒还要说本宫无情。”她抬手吩咐自己身边的小太监将人架起。
小宫女被架起,面上更为慌乱,甚至甩了几颗眼泪出来。
她说着求饶的话,眼神却看向王谗,希望王谗能救救自己。
王谗自顾不暇,根本顾不上这位宫女。
可若是见死不救,实在过不去他心里这关。
好在温白荷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倒是给他们条活路。
“本宫也不是非要胡搅蛮缠,可你们对人不敬,实在罔顾规矩礼法。”她抬手示意旁边的太监站过来。
太监大气都不敢出,跑到温白荷身边站定。
“本宫的荷包脏了,眼下本宫问话,你们有人答话,银子便给你们,若是不答,便是抢了本宫的荷包。”温白荷等着三人开口。
她本就不指望王谗,但这会笃定王谗没有法子。
要真是自己荷包被抢,传出去王谗算是失职,夫君不会放过他。
这回王谗还得指着她们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