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已经十八,瞧着这位和自己年龄相当,怎么能管人家叫姐姐。
陈苏叶立马改口说自己才到此地,若是有失礼的地方希望姑娘别同她计较。
温白荷瞧着陈苏叶,只觉得荒唐的可笑。
“你以为装傻能躲过去?真这么简单我早已登上妃位,至于来这种地方瞧你?”
她可不像陈苏叶那么傻,陈苏叶的计谋只会落空。
陈苏叶不明白温白荷的意思,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称呼错了惹人生气。
“对不住了,我给您赔个不是,您来见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她以为是父亲那边来人问自己过的好不好,只是找的人实在不是好脾气的。
温白荷仔细瞧着陈苏叶,打量半天也没个结果。
但她知道陈苏叶一定是装的,怎么会有人好好的突然就傻了。
“同样的招数用两次有什么用?你真以为夫君爱你?能救你出去?不管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以后最好夹着尾巴做人,不该有的心思半点都不能有!”她想起此前陈苏叶装傻,如今倒是熟能生巧,眼神多了些傻气。
她看着就犯恶心。
陈苏叶听完这话更是摸不着头脑,以为是疯子跑到这儿来撒疯,再不然就是谁家的大小姐,保不齐是跟洛轻铭沾亲带故的。
“你要不要坐下来喝茶,这儿平日就我自己住着,也没什么人同我说说话,我一个人孤单得很。”她说完给温白荷倒茶。
温白荷疑心茶里有毒,自然没下口,连看都没看一眼。
她瞧陈苏叶呆愣愣的坐在自己身旁,看着架势要是自己给些好脸色,下一秒就要和自己成为姐妹了。
“真是个傻子。”她目光瞥向屋内,陈设同之前不同,想着陈苏叶可能是真的傻了。
毕竟是佟梨远给的药,有什么作用谁也不好说。
“我不是傻子,只是小时候伤到了头。”陈苏叶将茶杯收回,想着温白荷嘴巴坏,这茶不给她喝也好。
温白荷眼见陈苏叶急了,倒是觉得有意思。
“外面斗得翻了天,如今佟梨远正得宠,你倒好啊!在这儿喝茶装傻,说起来她的名字还是你改的。”她故意激怒陈苏叶,想瞧瞧陈苏叶能演到什么地步。
陈苏叶气的眼角泛红,拿起扫帚要赶人走,想了想觉得不妥又放回去。
“我都没见过你,还有什么佟梨远的,我根本不认识,你如果不是爹爹派过来问话的,也别喝我的茶了。”她实在不愿招待温白荷。
温白荷没想久留,陈苏叶瞧过了,反正烂泥扶不上墙,没必要花心思。
即使如此她临走时不小心遗漏了珠钗。
她放的隐蔽,故意卡在门槛的坑洞里。
巧的是陈苏叶再温白荷离开后,刚好洒扫屋内。
她发现珠钗,却没办法送回去,走到门口又迈步回来。
想着要不然去找洛轻铭问问,没准洛轻铭有法子,想到此处又作罢。
洛轻铭在温白荷回碧安殿之后立马跟着回去。
他看出温白荷面色惨白,连忙传齐廉来看。
齐廉支支吾吾的,最后说是中了蛊虫。
吓得洛轻铭左看右看,问了好几遍生怕温白荷不舒服。
“你可还记得是谁下的手?”他吩咐齐廉退下才问。
温白荷嘴上说不记得,心里清楚得很。
是佟梨远。
她没在陈苏叶哪儿喝过茶,甚至没碰过陈苏叶。
若说起了心思,反倒是她要教训陈苏叶,在人的门槛里留了东西。
碰过她手臂的只有佟梨远,而且当时她感觉胳膊痛。
但他没告诉洛轻铭,事怕洛轻铭不信。
洛轻铭没信温白荷说的话,沉默良久才吐出一言。
你体内的毒还需要她解,而且她认识神仙,你暂且忍忍我们再找法子。
神仙二字一出温白荷便知晓洛轻铭的态度,令她难过的不是洛轻铭向着佟梨远,而是洛轻铭居然相信鬼神之说。
他明明同自己讲这些身外事不能尽信,怎么如今面对佟梨远便信了。
她不由得担心什么鬼神只是幌子,洛轻铭是对佟梨远动了心。
眼下她没办法孕育子嗣,抛开痴傻疯癫的陈苏叶,佟梨远是最好的人选。
哪怕此前推断佟梨远年纪尚轻,也只是骗她的说辞。
她更认为害得自己不能生子,是佟梨远的计划。
好深远的计谋,只可惜自己当时一门心思对付陈苏叶,再加上佟梨远是洛北辰的人,压根没往那上面想。
可能佟梨远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自己。
“夫君,是梨嫔,她恨我,一直想要对付我。”她跟洛轻铭解释,以为洛轻铭像之前一般相信自己。
但洛轻铭这次没信。
与其说是不相信,不如说是有托词。
“阿荷,她才那般年岁,不会有心计的,要是真那般能说会道,早就混出名声,周显贵才是个小官,这次的事情可能只是意外,你切勿多思。”他每个字都说替温白荷考虑,担忧她不会安心养病,实际上说出来的话格外刺耳。
温白荷脑子如响雷般炸开,久久不能回神。
夫君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不是佟梨远做的,是自己多想?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洛轻铭,之前还说自己有苦衷求她多包涵的夫君好似换了副嘴脸。
还是说这才是洛轻铭的真面目,此前一直欺骗她?
“她才那般年岁就有如此心机,以后还能得了?你是没有听到她的语气,是她,我今日只见过她,不会是别人的!”她急着辩解,一时间忘了自己的身份。
只听得洛轻铭一声叹息。
“王谗瞧见你去陨月宫,没准是那会子沾上不干净的东西。”他柔声哄着温白荷,看得出来已经有些疲惫。
温白荷此前见过洛轻铭如此模样,那是洛轻铭被朝臣烦的焦头烂额时的模样。
她从未想过有一日,洛轻铭面对自己时也能有如此神情。
洛轻铭似是察觉到,手忙脚乱的替温白荷擦眼泪。
“阿荷莫哭,是为夫不对,你千万别伤心。”他及心疼又自责的看着温白荷。
温白荷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委屈的,就在此时更明白自己心里有洛轻铭。
可她爱的死去活来根本没有用,洛轻铭的心逐渐往佟梨远身上飘去。
但佟梨远不是个省油的灯,夫君是被骗了。
她必须要拆穿佟梨远的把戏,把夫君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夫君,佟梨远不是好人,从陈妃去陨月宫到如今,每件事她都参与过。”她耐心同洛轻铭讲道理。
她想着要是洛轻铭不信,她就想法子逼佟梨远现出原形,哪怕栽赃嫁祸也要让夫君明白。
温白荷不曾想过此举正中洛轻铭下怀。
洛轻铭瞧温白荷没有针对陈苏叶,想着自己的计谋成了。
“你不要以身犯险,我知道你是为我,可我不想你受伤,如今梨嫔是那位的人,于情于理我不能动她,你再等等我,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他认真对着温白荷承诺。
温白荷靠在洛轻铭怀里,有种说不出的恐慌。
以她的本事,并不需要完全依靠洛轻铭,不过是佟梨远罢了,她还能应付。
她没有应声,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而洛轻铭陪了温白荷两个时辰,之后又被人叫走。
不用打探也知道,坏事的人和洛北辰是一伙的,没准洛北辰也开始提防自己。
那她更要除掉佟梨远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此时洛轻铭草草结束同朝臣的会面,之后去了陨月宫。
这会天边已经染上云霞,只是夕阳瞧着实在伤怀。
陈苏叶没有瞧见洛轻铭,不知怎得心情更为低落。
她转身迈进门坎,想着没事还是少出门,保不齐外面有类似温白荷的疯子。
转身之后她看见洛轻铭一袭紫色衣衫出现在她身旁。
细看之下洛轻铭的手上拿着狗尾草编制的花环。
“今儿事情多如今才忙完,你不会怪我没来看你吧!”他话音落下,将狗尾草花环交给陈苏叶,顺带着和人进门。
陈苏叶扁扁嘴,说自己有没有等他,怎么会怪他。
她这话心虚得很,吃饭时明明偷偷想了好几次。
洛轻铭笑她脑门上写了八个大字。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陈苏叶不太懂其中的意思,瞧洛轻铭的神情猜出来不是什么好话。
“你快戴上看看。”洛轻铭哄着人带上花环。
花环是他随手拿了几株草编的,只是瞧着路边有可用的便带着了。
他什么珍贵的珠宝没送过,但亲手所制还是不多。
陈苏叶嘴上说着不好看,实际上高高兴兴的将花环戴在头上不说,顺带着转了个圈。
她没问洛轻铭到底好不好看,抬手指了指自己,问他自己有没有一十八岁。
“你自己瞧着呢?总不能真是八岁和十四岁吧!”洛轻铭答非所问,举着铜镜让她自己看。
陈苏叶仔细端详,的确不像是十四岁。
可她从八岁起就记不住事,零零散散算下来这十年的光景要如何算呢?
她想起自己为何要问,今儿来了位不知名的姑娘,对她好一通为难。
若不是洛轻铭以字画为生,她都以为那位是吃醋的小老婆。
“我今日见了位女子,生的漂亮极了,我叫她一声姐姐,她说她年岁比我小,许是被我惹恼,发了好一通脾气,临行时还落下珠钗,可是你认识的人?”她拿出珠钗交给洛轻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