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轻铭早在佟梨鸢到面前的瞬间将温白荷推开,在佟梨鸢说起咒术师更是感兴趣。
他意识到自己冷落温白荷,略带歉意的转头。
温白荷已经走出很远。
洛轻铭想听邪术,吩咐王谗追过去,自己留在原地。
“陛下您还是早点去追心上人,不然可得不偿失。”佟梨鸢装作不在意那般提醒洛轻铭。
洛轻铭瞧着佟梨鸢无比真诚的脸,又转身望着温白荷的背影,几番思量之后追了上去。
他有动摇,可最终还是选择温白荷。
此事尚未定论,即是择日再审,换句话说陈苏叶得救了,虽然是暂时的。
“我又救了你,你欠我个人情。”佟梨鸢伸手比了个一,提醒陈苏叶要还恩情。
陈苏叶啐了一口只觉得恶心。
要不是佟梨鸢,进宝不会死,如今还胁恩图报,更不用说也不知道是谁的人跑到她这来耀武扬威。
“你杀了进宝,我到死都不会原谅你,若是非要计较这条命只管拿去。”她就算自己下地狱也要带上佟梨鸢。
佟梨鸢笑她天真,对所有人都抱着不切实际的妄念。
“他是跟着你才会死的,人死不能复生,你以为杀他的人是我?”她笑着,笑意不达眼底。
什么程素衣什么陈苏叶,真是恶心死了,如今她来到这儿便不可能安分。
陈苏叶是第一个,绝不是最后一个。
还有温白荷,她们只会是自己的垫脚石。
想到此处她不愿同陈苏叶计较。
“无所谓是不是你,或者是哪个你,佟梨鸢,我和你说过别惹我。”陈苏叶起身,一巴掌甩在佟梨鸢脸上。
她留了力度,看起来红肿,过一会便会消去。
“你不要用旁人的语气答我的话,我嫌恶心,现在你大可以去告状,不过我猜你不会武功,从这儿到碧安殿,想必印痕消退,你可以自己打自己,温白荷的人不会给你作证,小全子也不会。”她警告佟梨鸢别乱来。
佟梨鸢无缘无故挨了一下,整个人委屈得很。
此时陈苏叶又说了后话。
“你今儿要是去,别怪本宫没提醒你,今儿只是个开始,我有的是法子对付你。”她拍拍手,毫不畏惧佟梨鸢的目光。
佟梨鸢不懂,进宝只是个小太监,怎么值得陈苏叶如此拼命?
“你真要为了个太监和我作对?”她问出口的瞬间便后悔了。
本以为借由此事可以让陈苏叶收敛,没想到人越挫越勇。
“他不仅是奴才,我们更像是家人,一起在紫禁城的日子里熬着。”陈苏叶点到为止,之后如何是佟梨鸢的抉择。
她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教佟梨鸢。
佟梨鸢被陈苏叶提醒,明白小全子是个棘手的。
没办法打也没办法杀,还得跟着自己监视自己。
她得尽快找个可信的奴才,再不然管温白荷要人也行。
温白荷这会自顾不暇,急匆匆的往前走。
她知道洛轻铭并非故意,依然在自己被推开的瞬间慌了神。
想确认洛轻铭是否爱自己,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更怕洛轻铭有了佟梨鸢忘了自己。
她不能接受洛轻铭的背叛,哪怕是稍微变心也不行。
那是她的夫君,只能是她一个人的,那些小贱人凭什么和她抢?
她没留神看路,即将摔倒的瞬间被人拥入怀中。
紧接着一股令她熟悉的龙涎香气味钻入鼻腔,引得她鼻子发酸。
“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不是新来的梨嫔更合你心意?”她推搡着洛轻铭,却难掩哭腔。
洛轻铭任由温白荷捶打,等人闹够了耐心哄着。
“这事是我不对,我担心她散播风言风语会对你不利,所以不敢同你太亲近,再加上此前你说被陈妃下咒,正巧她有法子解开,我想着多听几句,没想到把你冷落了。”他一字一句说给温白荷听。
温白荷十分动摇,洛轻铭讲的滴水不漏,本来没有任何疑点,她总觉得不对劲。
但洛轻铭肯耐着性子哄她,她便觉得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男人惯会喜新厌旧的,我怎么知道你没骗我?”她已经原谅了洛轻铭,可嘴上不饶人。
洛轻铭讨饶,珍宝玉石还有金银财帛说了个遍。
温白荷连连摇头,称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根本不能当回事。
她不是不喜欢,而是这是她应该拿到的,不算是赔礼。
至于赔礼一定是洛轻铭十分珍贵的物件或者恩赏,要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多得宠。
洛轻铭左思右想,最后从荷包里拿出一块铁石。
他抓起铁石的边角想右拉扯,铁石竟逐渐变小,最后变成簪子上的宝石。
“这是我的母亲留给我的小机关,说是以后留给儿媳妇儿的。”他将簪子给温白荷戴上。
温白荷大喜,随后恍然大悟。
自己不是被洛轻铭给骗了吗?这东西有什么用?本来就是给她的。
“这算什么赔礼?你不给我,难道还想给别人?”她白了洛轻铭一眼。
洛轻铭无奈,最后只得说先欠着,以后再补上。
温白荷自然不依,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她必须要让人明白,洛轻铭心里有她,自己还没被佟梨鸢比下去。
洛轻铭瞧出她心中所想,立马说这几日不会翻佟梨鸢的牌子。
温白荷这才安心下来,但也没有立马原谅洛轻铭,
在她看来佟梨鸢绝对不会同她合作,自己不必给人留体面。
二人又是恩爱非常地回了碧安殿。
之后喝了碗菌菇汤,温白荷瞧着洛轻铭待她还如之前那般温柔体贴,躁动的心安分下来。
洛轻铭担忧她行动不便,准备多带几个丫鬟给她。
可惜被温白荷拒绝。
这要是多几个洛轻铭的人监视自己,还怎么做事?
虽然说她做的事好事,但也不至于被人看着。
洛轻铭拗不过,最好只得说有事找王谗。
王谗没想到自己苦哈哈地守在门外还有多了新差事。
温白荷谢恩,接着打了个哈欠。
她握着洛轻铭的手不放,睡着时还握着。
洛轻铭说着不走,瞧温白荷才睡下便传唤小太监守着,若是娘娘问起,说是周显贵有急事禀告。
他才不在意温白荷跟狗奴才的命,反正迟早要清算。
想到此处他见过佟显贵之后,去了御花园观花。
本想着等温白荷醒了送人开的正艳的赔罪,却遇到佟梨鸢。
佟梨鸢也正在瞧,时不时捡些散落在地上的花瓣,再不然就是无视小全子的告诫,对花盆里的花朵虎视眈眈。
“看来朕得传人来问问,今日洒扫未免疏忽,竟是梨嫔相助。”洛轻铭轻笑一声迎上前。
佟梨鸢眼见是洛轻铭,赶忙福身行礼,顺带着将花瓣藏在身后。
“陛下勿怪旁人,是嫔妾自作主张想要采些花瓣破局,私自偷盗是大罪,所以嫔妾才拿了些落花,不过这些是干净的,嫔妾特意等它落下。”她解释时倒是分外大方,丝毫不畏惧洛轻铭的目光。
洛轻铭若有所思的应声,笑着站在佟梨鸢身旁,陪她一同看花。
“若是有喜欢的,一并折了便是。”他话音才落,随手折了支鸢尾递给她。
佟梨鸢根本不喜欢花,这会不好拂了洛轻铭的意,于是笑着接过。
洛轻铭此时以关心温白荷为借口问佟梨鸢,说是静待时机才能破局。
“嫔妾还要见过姐姐才能确定下来,贸然行事怕是不妥。”佟梨鸢看出洛轻铭在意温白荷,若算下来自己岂不是没有胜算?
她不能在这时候警告温白荷,以后有自己难过的时候。
想到此处她佯装扭了脚,并且拒绝洛轻铭的搀扶。
洛轻铭懂佟梨鸢的顾忌,当即呵斥几人,今日之事绝不可泄露半字。
太监宫女们齐刷刷跪下,谁也不敢妄动,生怕一不小心被治了罪。
佟梨鸢被洛轻铭抱到轿辇上,跟着回了落霞宫。
由洛轻铭亲自推拿治伤。
“朕小时候经常扭到脚,那会无人看顾,久病成医自然学了些手法。”他力度适中,却还是问佟梨鸢疼不疼。
佟梨鸢摇摇头,良久才道:“此前听人说苦难是往人身上镀金,苦难越多越能看破红尘,及早成仙。”
“朕可没想当神仙,朕只是想治理好紫阳,令臣民不再受颠沛流离的苦,希望他们衣食无忧,不辜负皇兄的信任。”洛轻铭说这话时看向佟梨鸢,眉眼间带着些不忍。
佟梨鸢眼里闪着向往,好似通过洛轻铭的花看到如此场景。
正是如此她才更觉得恶心。
漂亮话人人都会讲,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她没办法不去斗,因为他的家人还在洛北辰手里。
要怪就怪他们家跟错了主子。
洛轻铭倒是无所谓,这会佟梨鸢是爱是恨都好,重要的是可以帮他拿到情报。
“你才那般年纪就要被送进宫,朕实在担心你的处境,你别怕朕,有难处可以同朕说,朕会护着你。”他耐着性子同人将,好似真有那回事。
别说佟梨鸢,可能换个人来也不会相信。
佟梨鸢这会不客气的应下,说自己既然已经上了贼船,那便与君一条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洛轻铭听完又是一怔,眼底似乎有泪花翻涌。
程素衣会说这种话吗?大概只会说前半句。
她那般聪明的人,若是自己没有对不住她,可能真的会做到。
可他是帝王,本就不可能只有一位侍妾,更何况程素衣的家世并不好。
这道理他在放下程素衣之后彻底明了。
但陈苏叶不同,陈苏叶真能为他豁出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