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温白荷另有打算,她认为洛轻铭对自己不忠,所以得先弄死任骄阳,再从洛轻铭身上拿到情报帮助洛北辰上位。
洛轻铭则是被温白荷闹得没心思想其他。
次日一早他便拟旨,陨月宫的陈苏叶等醒了酌情处置,若是真和她有关,打十板子。
至于雅青阁的樱贵妃,禁足十日算作惩戒。
陈苏叶昏着哪里知道,柳莹没忍住骂了几句。
洛轻铭是不是有病?给温白荷撑腰,干嘛拿她们出气?
转念一想不是坏事,自己眼睛瞧不见东西,见任骄阳也是惹人担心,不如不见。
“乌桃,你去陨月宫说一声,顺便瞧瞧陈贵嫔。”她到头来还是放心不下陈苏叶。
乌桃不敢耽搁,云雀想陪着却被招财推着去休息。
柳莹吃过药之后昏昏欲睡,索性在榻上歇着。
任骄阳没憋住,当即怒骂洛轻铭不是东西。
非得关几个人显摆自己厉害是吧!她真想杀到碧安殿瞧瞧那位温白荷有没有问题。
“您莫要着急,主子安全得很。”乌桃瞧任骄阳为了柳莹的事情忧愁,当即表示自家主子无碍。
任骄阳哪里能放心,非要自己去瞧瞧才算。
她送乌桃出门,叮嘱人尽快回去伺候柳莹。
乌桃面上应下,一溜烟进了陈苏叶的院子。
招财正和香兰聊着,香兰脸上的愁云总算有些消散。
乌桃干脆在院门口等着,不过须臾间,招财已经走到她面前。
“回吧!”招财想是无事发生一般拿着食盒走到乌桃身旁。
乌桃反而不坦荡,问招财怎么对香兰和旁人不同。
招财左顾右盼瞧着四下无人才说了实话。
“她是我妹妹。”他说完这话继续往前走。
乌桃心里犯嘀咕,瞧香兰的模样,可没把招财认成哥哥。
“你没和她说?”她还是好心提醒一句。
招财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乌桃不好多言,二人回了雅青阁。
入夜前柳莹本该服药,可她嫌苦准备放凉再喝。
正因为没服药,整个人倒是精神些,加上白天睡得多,现在半点不困。
她心里闷,干脆拿出任骄阳送的簪子拿在手里仔细摩擦。
“怎么鬼鬼祟祟的?”她察觉到任骄阳在门口,开口将人叫住。
任骄阳先是一愣,柳莹的声音带着飘忽,显然是诈她。
但她依然开口,总不好让自家夫人害怕。
“我来见夫人从来都是大方坦荡,鬼鬼祟祟那是小人所为。”她开口之后走到床榻旁坐下。
人才刚坐下就被柳莹推了下。
“就你大方你坦荡,怎么别人都是梁上君子,偏偏你是个将军。”她白了任骄阳一眼,稍稍偏过头去。
她不想让任骄阳知道自己眼睛瞧不见。
可任骄阳不傻,瞧见柳莹便明了是怎么回事。
她当即拿出蜜饯果干喂给柳莹。
“这什么?”柳莹觉得着果干的味道有些熟悉,又不好确认。
“毒药。”任骄阳说着又喂给柳莹一块。
“好啊你!将军这是要把相好的毒死,好自己娶公主是吧!”柳莹笑着锤了任骄阳一下。
任骄阳吃痛求饶,说着自己可不敢。
“毒药我也吃。”柳莹将人拽过来,靠在她肩上。
任骄阳忽然鼻子一酸,差点落下眼泪。
“是我和佩兰做的,想着汤药发苦,不好入口,带些甜果给你。”她没说后面的话,给柳莹留着体面。
可实际上体面是留给自己的,对于柳莹,她亏欠太多。
“我吃完甜枣再喝药不是更苦?”柳莹心里发慌,干脆和任骄阳调侃几句。
任骄阳倒是不介意,直接喝下一大口药汤,然后渡给柳莹。
“还真够苦的,齐衍的方子下次可得自己看看。”她吐了吐舌头,说总算同甘共苦。
柳莹看不清楚,但她听见任骄阳的声音就高兴。
她摸索着接过碗,将碗中汤药一饮而尽。
“确实苦。”她皱了皱眉,牵着人的手在榻上坐了会,心里总不踏实。
任骄阳感受到柳莹的多虑,轻轻捏了捏人的手背。
“我陪你。”她想问问柳莹是不是扮的很辛苦,瞒着各宫眼线,会不会觉得累。
柳莹和她在一起要顾虑的太多了,该承担的不该承担的,一股脑儿地担在瘦小的肩膀上。
她想替柳莹分担,顺便想着得赶紧治好陈苏叶,少让柳莹操心。
柳莹这会跌跌撞撞下榻,牵着人走到门边。
“你不必担心我,我此前帮着伯伯照顾过提灯人,他们算好步数不会走错路。”她气定神闲得迈过门槛,转身对任骄阳笑。
任骄阳庆幸自己眼底心疼没有被柳莹看见,赶忙上前将人揽在怀里。
“瞧你紧张的,恨不得自己的眼珠子挖给我。”柳莹抬手抚上她的眉眼,也没开口,就只是笑着瞧她。
任骄阳明白,哪怕柳莹瞧不见,眼底的爱意依旧留存。
柳莹推了推任骄阳,离开温暖的怀抱走到雪堆前,再三告诫任骄阳不许偷看。
任骄阳倒是听话,乖乖在原地等着。
等到她指尖触及到柳莹冰冷的指尖,逐渐触碰到温暖的手背。
她睁开眼,手里落入一朵冰花。
“芍药,多像你!”柳莹眉眼弯弯,等着任骄阳夸奖。
任骄阳僵在原地,那朵花不知道如何收起来,真真是放在手里怕化了,又不能放在别处。
“像我,也像你。”她好一会才开口。
柳莹听完又是轻笑,说任骄阳惯会逗人玩。
任骄阳立马解释,说自己句句肺腑,可没有半句虚言。
二人移步至屋内。
“要么,我来陪你吧!”刚合上门,任骄阳便开口。
柳莹摇摇头,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眼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哪怕她们一时侥幸逃脱,又能躲到哪儿去?
“我易容过来,不会被人发现的。”任骄阳游说柳莹,希望柳莹同意。
柳莹却拍了下她的手背。
“怎么?我如今瞎了你便不愿意理我了?还是说不愿意花心思来见我?你之前受伤我可是隔几天就去看的。”她嗔任骄阳不上心。
任骄阳额头上冒着汗,赶紧为自己辩解。
她知道柳莹故意找事,她乐意被柳莹挑毛病。
“我禁足十日都等不得?”柳莹扫了眼任骄阳,颇有质问的意思。
任骄阳规规矩矩的给人揉捏肩膀,忙说一辈子都能等。
柳莹这才没计较。
她不计较之后又惦记陈苏叶。
“你放心吧!那边有我们看着,不会有事的。”任骄阳赶紧和柳莹解释。
柳莹微微点头,许是喝了药,眼皮子越来越沉,迷迷糊糊的也就睡下了。
任骄阳见柳莹睡着,这才轻手轻脚的回了住所。
回去之后也没闲着,立马做了个木匣,将柳莹的冰芍药放在木匣里,存在冰洞内。
佩兰笑她小家子气。
“我这叫珍惜。”任骄阳当然不服气,还吩咐佩兰替她多看顾些。
佩兰伸伸手管她要好处。
任骄阳拍了下她的掌心,说是以后再算。
“得,我不找你要,我找莹姐姐要。”佩兰有办法治任骄阳。
果然刚说了半句就被任骄阳捂住嘴。
“去了就别回来!”她故作凶狠警告佩兰。
佩兰从小被吓大,哪里会怕这么一句话。
她摆摆手告诉任骄阳走着瞧!
任骄阳巴不得柳莹过来数落她几句,生气得柳莹也好看。
佩兰哪里明白任骄阳心思,她自己没有心悦之人,不如说更在乎姐姐。
她叹了口气,之前得照顾陈苏叶,现在可多了个人。
陈苏叶又昏睡了两天,第三天才醒来。
睁眼后瞧见的是香兰,香兰眼眶里还挂着眼泪。
她不明白现在怎么回事,人人看见她都哭。
“主儿!你总算是醒了!可把奴婢吓坏了!”香兰抱着陈苏叶又开始哭。
陈苏叶一时没醒神,之前看过的小说剧情浮现在脑子里。
她这是又穿越了?
“现在是什么年份?我是什么情况?你为什么哭?”她下意识问出口。
香兰也顾不上说其他的,抹了抹眼泪之后探了探陈苏叶的额头。
发现并未高热她才松了口气。
“主儿!您在说什么?您三天前不是被蛇咬了吗?您已经混了三天了,第四天才醒!”她说到此处,想起来自己还没找佩兰她们,于是急匆匆往任骄阳的屋子赶。
陈苏叶一下子泄了力,整个人瘫在榻上。
她觉得自己好笑,竟然觉得自己有得救。
以为自己换个时候回来,或者换个情景就能扭转乾坤,她真是太傻了。
没等她消沉多久,佩兰带着任骄阳急匆匆赶来。
二人气都不敢喘匀,等到了榻前才缓口气。
抬眼便瞧见陈苏叶半死不活的模样。
本来陈苏叶撑过来是皆大欢喜的事,佩兰一是感慨自己能把人救回来,二是觉得陈苏叶能撑到如今实在不易。
可瞧着陈苏叶现在的模样,哪里能配得上她们称赞。
“咱们走吧!”佩兰拿着自己的几瓶药,拽着任骄阳的衣袖往门外走。
陈苏叶现在毫无生机,不配吃她的药。
任骄阳一言不发跟在佩兰身后,只有香兰急的拼命拉住佩兰。
“主儿好不容易才醒过来,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她。”她抓着佩兰的手腕给人跪下。
陈苏叶在香兰给人跪下的瞬间稍稍转了转眼珠,然后厉声喝斥香兰不许跪。
捧高踩低她见得多了,没什么奇怪的,不救便不救了,有人会救她。
她知道萧易不会放弃她,不欠她们人情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