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同样不解陈苏叶的反应,他十分认真的回答:“我能感觉到,这人不简单。”
此话一出,好不容易忍住笑的陈苏叶再次笑出声。
这次她没有小声,在不打扰萧易的前提下,郑重且严肃的问他。
“你认真的?”她不是非要质疑铜钱,而是她没办法理解铜钱的话。
那可是寒星,脸上一直挂着笑容,让人瞧着就充满希望,会把好东西都给她的寒星,好似天上的星星,带给她点点希望。
要是别人隐藏极深她可能相信,若说寒星心思重,这怎么可能?
“嗯。”铜钱不想多说,只是浅浅回应。
“你怎么看出来的?你和他说过话?你们很熟吗?”陈苏叶来了兴致,非要听铜钱说个清楚。
万一铜钱是寒星的朋友,那她更要救铜钱。
“我和他不熟,之前见寒刃时见过寒星,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别人也是如此评价。”铜钱谨慎回答,逐一斟酌字句。
他哪里和寒星说过话?不过是之前偷看寒刃时,见过几次,而且寒星根本不认识他。
这让他怎么和陈苏叶说?他要说什么?说自己卑劣的心思吗?
陈苏叶虽然觉得蹊跷,但她的注意明显被另一个说辞转移:“别人?你是说还有其他人造谣?”
她根本不信铜钱口中寒星心思深沉这回事,她姑且当作铜钱被人蒙蔽,正因如此才必须要把人揪出来,等她回死牢找他们算账。
敢欺负寒星?当她是死的吗?陈苏叶深呼一口气,看样子被气得不轻。
“据说他在地牢风评不好的原因是大家觉得这人十分奇怪,有人说他不好相处,可有人说他亲和有礼,是难得的笑脸人。”铜钱观察陈苏叶的脸色,不好再说自己见过,只得祸水东引,说自己也是听来的。
今年他回地牢两次,一次是前几日,寒星无缘无故将人揍得血肉模糊,边揍边笑,看着既冷血又骇人。
第二次是夏日前,寒星手里捧着什么,在一旁傻笑,他急着离开没细看就离开了。
若真是道听途说,他不会如此认真提醒陈苏叶远离寒星。
毕竟流言害人,他深受其害。
“我当是谁呢!一群惯会惹是生非的小人而已。”听铜钱如此说,陈苏叶反而确定目标。
不就是之前找茬的那几个死士吗?等她回去有他们好果子吃。
“你知道是谁?”铜钱心里一惊,她该不会是听了自己的话,准备去报仇吧!
“放心!我不会出卖你。”陈苏叶抬手想拍铜钱的肩膀,发现铜钱在驱车实在不妥,可手已经抬起来,索性从铜钱手里夺过马鞭劝他回去歇息:“等会再来换我。”
铜钱本来没想让陈苏叶接手,瞧着萧易在车里睡得正香,咬咬牙给陈苏叶让出位置。
“过会子替我。”陈苏叶以为铜钱不好意思占便宜,她让铜钱安心歇息,自己努力驱车赶路。
铜钱直接钻进车里,瞧着萧易的睡相,缓缓凑近细看。
萧易生得精致,眉眼间带着锐利,搭着似笑非笑的唇角却不邪气,反而瞧着柔和许多。
他鬼使神差的伸手,即将够到萧易鼻尖时,他收了手。
紧接着翻身背对萧易,那只手被死死的压在身下。
铜钱必须彻底断了心思。
萧易在铜钱转身的瞬间眉毛皱起,若不是铜钱停手,怕是会瞧见他眉宇间的杀气。
听见铜钱进马车的声音时他便醒了,没想到铜钱会对他……
从铜钱和陈苏叶的对话能听出来,铜钱爱慕寒刃,虽然没看到铜钱的表情,但他能听出声音里参杂的心思。
像他中意阿酒一般。
原来这世间还有人同他相仿,藏着不容于世的感情。
一码归一码,震惊是真的,厌恶也是。
若是铜钱对他动手,他怕是会直接将铜钱的手指掰断。
还好事情没到不可转圜的那步。
萧易佯装无事,待对面鼾声大起,他起身将半颗药丸递给陈苏叶。
陈苏叶被车帘外突然多出的手臂吓到,定睛一看是萧易的手,长舒一口气,心也回了肚子里。
她拿起药丸放入口中,不得不说萧易和她这种半吊子果然不同,半刻钟后便感觉身子不似之前那般疼痛,虽然伤口并未即刻痊愈,但确实比之前舒服许多。
陈苏叶让萧易回去歇息,自己接着驾车,她想趁着自己精神尚可,尽量多赶路,争取早点到镇子。
萧易点点头,再次闭上眼睛。
睁眼时旁边的人已经换成陈苏叶。
他揉揉眼睛,检查自己的衣摆,确认无事后探头查看车外的情况。
“萧大哥醒啦?”铜钱没有回头,却知道出来的人是萧易,让萧易十分不悦。
“嗯,出来活动活动,你也歇着去吧!”萧易面色如常和铜钱搭话,心想着以后要加紧防备。
说完准备走走,现在不行动,万一遇上贼人岂不是任人宰割?
铜钱赶紧拉紧缰绳,回身抬手打算扶萧易下车,可萧易像没看见似的,自己从另一边迈下。
他有些失落,下马跟在萧易身后。
其实铜钱没有其他意思,他担心萧易的安慰才跟在后面。
可萧易却不这么想,他认为铜钱别有用心,看似活动手脚,实则回忆刚才的事情。
想到铜钱要搀扶自己下车,而他却视而不见,萧易觉得此事难办。
“我没事,你且回去瞧瞧陈苏叶,她一介女流更容易遇到危险。”他好声好气的支走铜钱。
见萧易如此说,铜钱不好再留,嘱咐几句转身回了马车。
萧易盯着铜钱离去的方向,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他向来讨厌铜钱这种见异思迁之人,他们的路线本不会经过这个镇子,后来遇到铜钱,他想将人留下临时改变路线,如今想来,真是来对了。
幸运的是,隔壁山头便是相邻处,他们可以抄近路,说不定会比预想的早到。
“唉。”萧易叹了口气,他未去过这个镇子,因此不清楚是否安乐,希望此行别耽搁太久。
他不放心铜钱和陈苏叶独处,见没什么可用之物直接回了马车。
陈苏叶睡得正香,铜钱坐在马车旁小憩。
“我来吧!”萧易按下要起身的铜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拿着马鞭驾车,让铜钱去休息。
白玉是跟着他几年的马,在他手里自然事半功倍,比陈苏叶和铜钱行的路远太多。
陈苏叶醒来时,太阳落山不说,天空上星星点点的,煞是好看。
她揉揉眼睛往四周张望,发现萧易和铜钱都在她旁边,这才安心下来。
下一秒她彻底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没有山洞,没有旧址,他们今晚住哪?
她看着萧易和铜钱,他们也看着陈苏叶。
陈苏叶这会明白什么叫大眼瞪小眼。
她起身去拿糕点,和他们分着吃。
不是她小气而是他们的食物所剩无几,好在撑过这几日,到镇子就好了。
可今晚得委屈一下住在外面,好在没有蚊子,当成野外露营也不错。陈苏叶如此安慰自己。
这星星点点的,倒是让她想起寒星。
想他平时傻里傻气,不知道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陈苏叶的担忧随着萧易的命令烟消云散,她只得闭眼休息。
铜钱自告奋勇来守夜。
这对陈苏叶和萧易来说是件好事,因此他们各靠着马车一边歇息。
铜钱望着满天星斗若有所思,眼神里带着悲伤。
可惜无人问津,陪伴他的只有凄冷的风声。
第二天一早萧易和铜钱交换,他叫醒陈苏叶,确认铜钱熟睡后,他们开始攀谈铜钱的去处,没说几句,陈苏叶趁着萧易活动筋骨时,去周围转转看有没有用得上的草药。
意料之内的无功而返。
紧接着三人轮流歇息,枯燥疲惫的赶路,一路上荒无人烟。
第三天果然如萧易说的那般,一望无际的树林里,走着走着瞧见远处阵阵炊烟,似是有房屋的模样。
陈苏叶不敢歇息,驾着白玉马直冲镇子。
到达镇口,他们却傻眼了。
这地方说的好听叫城镇叫村落,说得不好听是贫民窟,乞丐营。
有瓦遮头不假,阵阵炊烟也是真的,只不过村民们一个个的面黄肌瘦还有些衣衫褴褛。
换句话说,可以吃上饭,可惜吃不饱。
陈苏叶见到此情景恨不得将自己仅存的口粮分给他们,哪里还能找他们讨要。
就算是讨要,他们也没有不是。
她能大吃大喝高床软枕的幻想破灭的连渣都不剩。
“萧大哥,这是你说的镇子?我们拿什么活?”她不是嫌弃此地贫穷,而是如今她需要吃饱穿暖和治病,显然这地方一样也做不到。
她恨不得立刻逃离去新的城镇。
“嗯……”萧易有些心虚,他只知道有个镇子,却全然不知是此等情况。
铜钱见怪不怪,不就是穷吗?又不是没受过,有什么好说的。
没想到自己刚迈出一步,直接被镇子给了个下马威。
他没注意脚下,将一块牌匾踩个稀烂。
没等他反应,紧接着被几个村民团团围住。
人群中走出一位花白胡子的老头,看着德高望重,颇受人尊敬,每走一步周围人识趣的给他让路。
“你们是什么人?敢来这里捣乱?”老头走到三人面前询问,等着他们回答。
他见三人衣着和他们相仿,可车前的白玉马是稀罕物,后面的态度不由得客气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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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世道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