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囚我（王母戬） 第5章 第 5 章

杨戬当即去了华山周围检查，还见了三妹，却发现一切如常，没有丝毫不对劲之处，又跑到了观音庙看了沉香、孙悟空他们的情况，仍是无功而返。

还差点惊动了孙悟空，沉香迟钝，而孙悟空这种情况下仍然十分敏锐，若不是那只猴子身体未曾好全，只怕又要交手了。

杨戬失望地回到了天庭，一路上仍在思考这件事，若一切如他所想，那不仅可以放出三妹、让她与沉香母子团聚，还会造福三界，了却自己多年的夙愿，如今有太多的百姓、神仙因为这腐朽的天条而在受苦受难了。

若说天庭之中，有哪些神仙能够洞察这件事，怕是只有王母、玉帝还有太上老君三位了。

王母那边一直在虎视眈眈，如今去问，自投罗网之余，恐怕娘娘说的话也是真假参半，只会让他接下来做事更加畏手畏脚。

至于玉帝，虽说玉帝很久不管事，却到底是三界公认的主宰，知道内情也不稀奇。然而他与玉帝早已两看生厌，如今这般都是彼此妥协的结果，纵使他勉强去问，也问不出结果，反倒玉帝会跟看个乐子一样看着他焦头烂额。

那便只有老君了，老君地位崇高，法力深不可测，天庭哪次有事情他不知道？只是惯来喜欢装聋作哑！怕只怕他这一次还是打个含糊，就糊弄过去了！

他站在南天门前踌躇了许久，最终还是去了老君的兜率宫。

不管结果如何，总归要去试一试，这次事关系重大，他不想打没有把握的仗。

杨戬来到兜率宫时，太上老君正在炼丹，看到他头也没抬，只问∶“又有何事来找老道啊？”

杨戬也没有跟他兜圈子，开门见山的问∶“老君，距离修改天条是不是为时不远了？”

老君心下惊奇，面上却丝毫不显，仍然专心致志地盯着八卦炉，用他那惯常拉长的语调说∶“诶？这种事情必得是陛下和娘娘点头应允才行，而杨戬你可是王母娘娘面前的红人，你都不清楚的事情，老道又哪里会知道呢？”

“老君！”

杨戬面色肃然，冷声道∶“你就别跟我打哈哈了，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老君手下动作一停，叹了口气问∶“真又如何？假又如何？你知道了，不过是徒增忧虑，反倒不利于你行事！”

杨戬是何等聪慧之人，立即听出了老君言下之意，这是真有此事了！

他想要追问，却被老君摆手打断，难得语气认真∶“世间万事万物发展皆有其定律，且修改天条一事关乎三界众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哪怕此次不成，也只是时机不到罢了。杨戬你素来隐忍克制，如今更应该镇定才是。”

杨戬听后心神一定，心中的焦急紧迫也减少了许多，随即他自嘲地笑了笑，最近这段时间他确实是失了以往的淡定从容。他又问此次事成的几率，老君只道“一念之间”。

杨戬剑眉微蹙，不解又担忧∶“一念之间？谁的一念之间？沉香吗？”

虽然知道冥冥之中选中沉香，一定有其道理。在他眼里，沉香也有许多好处，赤诚善良，勇敢正义、孝顺坚强。

然而沉香现在还太过年轻稚嫩，再加上他十八岁以前一直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如今修炼法术也只有短短几年，眼界差得远。

如果是沉香，真的能担当的起这样的重任吗？

“沉香的一念之间，还有你和王母的一念之间。”老君摸了摸胡须，语气显得高深莫测，“你只要记得，一切按自己的心意行事即可。”

话到此处，该提点的，他都提点完了。其余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他和王母的一念之间……

自己的心意……

自从当上司法天神以来，他这些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废除这残酷腐朽的天条……

如今再加上一点，让三妹和沉香母子团聚……若是没有了他，这十八年来三妹和沉香可能也就不会受这些苦，母子分离……

此时，杨戬心中有些念头一闪而过，却没有细想，正想告辞离开，想起至今仍然养在真君神殿香炉里魂魄虚弱的听心，又向老君索要仙丹。

老君简直是怒目而对∶“这是仙丹，又不是凡间小孩子经常吃的糖果，你以为能随随便便吃吗？！我炼丹炼了这么多年，最后这兜率宫却一点都剩不下，都到你们肚子里去了！！”

和杨戬墨迹了许久，老君还是抠抠搜搜地拿出几颗仙丹，一边叫嚷着就只有这些了。

待杨戬离开后，老君的气还没消，嘴里嘟嘟囔囔个不停，手里却还是在辛辛苦苦的炼丹∶“我现在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这可是给你之后救命的！！若是再找我要仙丹，惹急了我，就、就等最后再去救你！！！”

说到这里，他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掐指一算，随后面露惊奇∶“咦？怎么回事？杨戬的命数又变了，竟然不需要我的仙丹了？不对啊，杨戬来之前卦象显示还不是这样，就这一会儿的功夫……”

他看了眼杨戬离开的方向，随后也不炼丹了，在宫殿里来回踱步。

“命数哪有那么容易改变，除非……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纠结了将近半个时辰后，被走进来的童子打断了，老君不再纠结这个事，看着八卦炉显得有些美滋滋的，这回仙丹总算能归我这个老道了！

至于杨戬那小子，他只知道命大的很，只要还有命在，就算再把天捅破他也管不着！

回到真君神殿，杨戬惊讶地发现听心的魂魄不知何时已经聚实，此时已然漂出香炉，正靠在他惯常坐着的椅子上，眼眸微阖地闭目养神。

似是被杨戬进来时的声音惊醒，听心虚弱地抬起头，虽然眼前还有些虚幻，但凭借着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很快就认出了来人，随后撑着身子从椅子上起来。

杨戬连忙走上前，又扶着听心坐了下来，语气温和地说∶“快坐下，你的身子没好，还要多多休息。”

“……我哪里就这么虚弱了？”

听心很无奈，却也知道杨戬是在关心她，只能顺着杨戬的意思。

她心里也明白，杨戬如此紧张，一方面是因为两人到底是多年的好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杨戬对于伤了她一直耿耿于怀，心怀愧疚，不想再继续聊这个话题，她转而问起沉香一事的进展。

谈起此事，两人都振奋不少，杨戬略去王母那边的状况和后续他的猜测不谈，把最近一段时间沉香的进步一一告知了听心。

她听后果然很是欣慰，到底是三圣母的儿子！

两人就此话题谈了许久，直到杨戬听见外面传来小玉的声音，方才要转身离开，却又被听心给叫住了，只听她语气很自然地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果然，他身上的伤势瞒不住听心！

如果说他这些年认识的人里，最为细心的是三妹，其余的人里当属听心细致入微了。

他不愿深谈，语气稀松平常，大有寥寥几语带过之意∶“没什么大事，再过段时间就好了。”

杨戬也确实没有把这点伤势看在眼里，自从他当上司法天神以来，除了批阅奏折，也少不了带兵外出，碰上个神仙妖邪，法力再高，身上带伤也再平常不过了！

听心知道杨戬的性格，也没有再说什么，只说要注意安全。

……

杨戬和小玉打斗得你来我往，仿佛看不出输赢，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下界，小玉眼见四周空旷无人，不禁放松了许多，正要叫一声“舅舅”，而此时杨戬却目光一厉，看向下面的草丛，里面躲了个人影，正是丁香！

他心思一转，下一秒以手为刀，朝小玉劈了过去，看似很辣实则轻柔地将小玉打倒在地上。

随后他轻轻一跳，落在了小玉的面前，声音轻柔中带着些诱哄的意味∶“小狐狸，当初孙悟空师徒杀害了你的父母，你难道就不想找他报仇吗？而你现在与我作对，无非是因为你姥姥一事。”

小玉和杨戬素有默契，顿时冷声反问道∶“当然，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会找孙悟空报仇的！而你杀死了我姥姥，你也是我的仇人！”

杨戬的语气里满是狡诈∶“小狐狸，你要搞搞清楚，我们也可以不是仇人，毕竟杀了你姥姥的，是梅山老四和老六。”

小玉嗤笑∶“他们都是你的手下，难不成你要把他们交到我的手上？”

杨戬瞥了一眼丁香所在的地方，那草丛正在剧烈的晃动，他视若不见，淡声道∶“若你愿意和我联手，那又有何不可？”

小玉心中不解，面上却恨声道∶“杨戬，你可真卑鄙！……不过，只要你肯把梅山老四和老六交给我，我就和你联手。”

“好，那咱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眼见小玉和杨戬离开，丁香鬼鬼祟祟地从草丛里探出头来，打量了一圈，周围确实空无一人，她长长舒了一口气，飞快起身朝沉香所在的方向跑去，她要把消息赶快告诉给沉香。

片刻后，杨戬和小玉从刚才丁香所在的地方现身，原来二人都没有走远。

小玉问∶“舅舅，刚才干嘛要给丁香演这么一出戏？这样岂不是把梅山兄弟他们推到了沉香那边？”

杨戬解释道∶“沉香救母的时候，天庭的人手越少越好。”

话是这么说，小玉找不到丝毫不对劲的地方，心里却总觉得忽略了什么，纠结了半天却仍然没有头绪，只能暂且放下，毕竟舅舅那么聪明，听舅舅的话总没错！

哮天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来了，此时就站在不远处，挠了挠头，他和小玉一样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又摸不到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