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常山赵云传 第5章 第五章 校场比武

第二天一早，赵云和周通两人吃过早饭，披挂整齐，骑马并行，前往小城外的校军场。赵云换了身新衣服，还是灰白麻布长衫，衣服外面套了一副鱼鳞亮光铠。赵云并没有戴头盔，手提亮银枪，行进间铠甲不时映出朝阳光辉，显得威风凛凛。赵云身侧的周通一身青袍，铜盔铜甲，手持黑铁长刀，也是豪气满怀。

“子龙，你穿着这身铠甲，可比那些贵公子气派多了。”周通在旁边有些讨好，有些羡慕地说。

赵云侧头对周通说道：“明达，不要取笑我了。这副铠甲还不是那些大户好心奖赏给我这个小吏的。不然的话，我恐怕连你的这身铜盔甲也置办不起。看我这有甲无盔的，不要惹人笑就好了。”

周通有些替赵云不值似的说道：“你救了他们性命，那些人合起来，才凑了这半副盔甲，也真是够小气的，要不怎么说有钱人都是吝啬鬼呢？”

赵云有些自嘲地说：“吝不吝啬，要看用在什么地方，我们这些给人家保镖护院的，能有这待遇就不错了。况且这精铁所制的铠甲可不便宜，就你我的俸禄，几年也买不起这一件。”说着赵云用手轻轻理了理这身光洁闪亮的银色铠甲。

周通看赵云如此，便转换话题，向赵云介绍起小城的情况。周通比赵云早来几天，对小城的情况了解了不少。

小城名字的得来，乃因传说当年赵武灵王曾在此讲武练兵。现在小城西边的军营是邺城周边最大的军营，名为讲武营，全冀州的军兵轮训都在这里进行。而小城里的讲武堂，则是军营对外联络和待客的地方，也是这次比武选将的筹备组织机构所在。麹义等考官就住在讲武堂里。

时间虽然还早，小城街上却已经人群熙攘，都是向着校军场的方向，有骑马的，有走路的，有如赵云、周通这样披挂整齐准备参加比武的，更多的则是前去看热闹的。

出了小城，赵云和周通看到邺城方向的官道上也是车水马龙。披挂整齐的贵族公子，骑着高头大马，前后左右一众奴仆簇拥着。有人还不时与华美马车上的女眷探头交谈，整个一幅秋日郊游图画。

周通在旁边说道：“那些豪族公子参加比武，就是做做样子，混个军职，用不了多久就会升迁走人。他们报名签到也只是派个下人来一下，使一些小钱，自己只在邺城呼朋饮乐。”

赵云这才明白，昨天报到的时候，怎么军士对自己那样厌烦，原来不只是自己来晚了，更因为自己是个没钱的主。赵云想及此，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提醒周通道：“虽然如此，但不能轻敌大意，贵家公子里也有些厉害角色。”

“这个自然，这两天我也听说，有将门子弟也来参加这次比武，就是要校场逞威，人前显贵。”周通说，“子龙，你一定要亮出真本事，让那些自命不凡的将门子弟和豪门公子好好见识一下，不要总是拿着门第压人。”

赵云则谦虚地说：“咱们尽力就好，也不必太在意什么名次，在州军中发展空间总比郡县要大些吧。”

周通笑着说：“我能进入决赛阶段比试，已经是圆满完成任务了。你可不一样，以你的本事怎么能只是个小小游徼，还不是被那些有钱有势的压着。我就不信你不想证明自己。”

赵云好像被周通说中了心事，有点不好意思，随即反击道：“明达，倒是你要好好努力，以后你的子孙也可以作威作福了。”

两人说笑着来到了校军场近前。

校军场就在小城边上，离漳河只隔着不宽的一片树林，汹涌的波涛声清晰可闻。校军场的面积很大，东西北三面都用木栅栏围着，只有南面是长长的砖石围墙，围着的不是校军场，而是一座军营，讲武营。

赵云和周通赶到的时候，看到周边就像过节一样热闹。校军场外各样小吃摊位摆了一长溜，大量百姓携儿带女，手里拿着小吃和玩具，聚在校军场周围的木栅栏外，等着看校军场里的比武较量。

赵云和周通从校军场东侧木栅栏门进去，来到东南角的签到处，参加抽签分组。

上午比试，三十二名参赛者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分八组，每组四人，两两对决，胜者再进行对战，决出每组头名进入下午最后阶段比试。

抽完签，周通和赵云就在场边并马闲谈，等待比武开始。

不多时，铜锣声响，有军官叫大家一起来到校场南侧正中的检阅台前，听主考官麹义的训话。

麹义说了一通袁绍如何关心、关爱青年的话，让大家一定要比出水平、比出风格，公平比武、文明比武，既要亮出自己的真本事，也不能故意伤人，未来大家还要一起跟随袁将军，守护冀州，匡扶社稷。

麹义说完后，比武便正式开始。

比武规则很简单。两将骑马单挑，兵器脱手、被击落下马或被迫出划定场地都算输。胜者，晋级下一轮。每场比试，轻伤不论，致人重伤将被判犯规，取消比武资格。

八个小组的武生，分在八个场地，同时进行比试。三场比试，有的小组用了半个多时辰就分出了胜负，有的小组用了一个半时辰，有的小组用了近半天的时间才决出优胜者。

到了日近中午的时候，八个小组比试全部结束，决出了八名进入下午的优胜者。赵云和周通都顺利过关，这让周通兴奋不已。虽然周通累得不轻，还受了小伤，但神气十足，对下午的比赛也是充满信心。

纵观一上午的比试，给在场众人留下比较深刻印象的有三位选手，分别是赵云、文亥和方熠。其中文亥是孔武有力的典型代表，方熠比赵云还要潇洒，更透着一股隐隐的傲气。

赵云的两个对手都没有在赵云手下走过十合，就分别被枪指咽喉和枪抵护心镜，只得兵器打横、抱拳认输。赵云在比武场的飘逸潇洒，赢得了场边众多民众的欢呼喝彩，但因为赢得太过轻松，也让不少人怀疑赵云的对手是明显的假打，才会那么不济。

赵云这天穿着一身亮光铠，确实像是有后台的人士了。而说到武艺，两个对手也实在与赵云相差太远。赵云十年苦练，主要就是专注于一个字“快”，眼疾手快。在对手刚出招时，赵云已经洞悉了他们的意图；在对手兵器刚挥到一半时，赵云的长枪就已经后发先至，枪抵他们的要害了。

不但围观民众看得不过瘾，就是场上的两个对手也感觉输得有些莫名其妙。一身“好”武艺还没有发挥出来，就已经不得不认输了。

文亥使用狼牙槊将两个对手双双打伤，一个被击中背心，抱鞍吐血，一个被击中前心，倒飞出丈许。但文亥并没有被判犯规。与之前比试中因致人受伤，被判取消资格的武员考生相比，明显考官对文亥比较照顾。

方熠没有赵云和文亥这么抢眼，两场比试都是经过三十多合才击败对手，受人关注的是方熠的两个对手在三十合内都与方熠势均力敌，过了三十合突然不济，很快出圈认输。这样让方熠成为另一个被认为是内定的武员考生。

上午结束时，场边有不少议论，文亥、赵云、方熠都似幕后有关系的武员考生，赵云和方熠则更像被安排假打。甚至有人议论，下午比试的前两名，最有可能就在赵云、文亥和方熠三人当中产生。有人还分析说，赵云赢得最轻松，后台一定最硬；文亥打人最狠，应该后台也很硬；方熠赢得吃力，应该是后台相对弱一点。

这些议论很快就从周通的嘴里传到了赵云的耳中，两人笑得不亦乐乎。

不过，坐在检阅台上的主考官麹义却是看得清楚，谁是真打谁是假打。不过因为昨晚的事情，麹义可没想那么轻易放过赵云。昨晚差点让自己出丑，今天下午也要给他出个难题，麹义暗下计较，倒要看看下午这一关，赵云如何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