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常山赵云传 第3章 第三章 闲谈生变

赵云和周通年轻气盛，虽不想惹事，但都不愿显出怕事的样子。周通听孙敏话带讥讽，不禁反问道：“以孙兄看，当今天下谁又是有德有为的真英雄呢？”

孙敏说道：“这样的人物，自然也有不少。拿最近的来说，幽州公孙瓒就是一位，因护边、剿贼有功被封为奋武将军。合力击败吕布的三英刘备、关羽、张飞都是他的部下。他行伍起家，白马义从威震北疆。如今，正率领两万兵马在冀州东部渤海郡与十余万黄巾贼进行激战。你们可知道，袁绍才是渤海太守，却听凭属地匪患猖獗，只想在冀州扩充实力、搜刮百姓。”

孙敏越说越起劲，眉飞色舞，却是惹恼了旁边一桌喝酒的四位年轻人。他们乃是袁绍起事之初，从汝南老家招募来的家乡兵勇。这几年，他们作为家乡人跟着袁绍讨董卓、占冀州，自认为要比袁绍收编的并州、冀州兵士和袁绍更亲近一些。虽然只是些队率、什长，也不自觉把维护袁绍利益、声誉当作了他们自己的重要责任。

因为这四个人都穿着便装，开始赵云还以为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是来邺城参加比武选将的郡县青年，并没有太在意。他们喝酒吃肉，小声说大声笑，也没有听到他们谈论军中之事，更没有听出他们的汝南口音。没想到孙敏对袁绍的抨击，对公孙瓒的颂扬，却是犯了他们的大忌。

这几天他们心中正有无名之火无处发泄。袁绍占据冀州之后，他们本以为会得到更多封赏，结果袁绍并没有把他们这些家乡的小兄弟放在心上，得到好处的都是那些上层军官。这次比武选将，他们以为机会终于来了，结果忙前忙后却只是为他人作嫁衣。

他们没有想到袁绍举办比武选将只是为了笼络冀州本地的官绅大族，招揽各郡县的青年人才。这次比武选将规定，参加人员需要各郡县官员或当地大族推荐，袁绍军中兵士却不在参加之列。他们本以为的晋升捷径又成了泡影，但他们恨的不是袁绍，而是这些参加比武选将的郡县青年。

看着这些年轻人意气风发的样子，他们就生气，前几天的选拔赛组织中，他们多次故意刁难参加比武的青年。不过赵云是常山国推荐直接参加决赛的首荐武员考生，周通这几天也刚好没有碰到他们刁难，所以都没有注意这四位穿着便服的军官。

他们乘着酒意，来到赵云这一桌，亮出腰牌和腰刀就要捉拿赵云、周通和孙敏这三个诋毁袁绍的公孙瓒奸细。

如果没有喝酒，他们出手之前估计还要掂量掂量，赵云和周通还罢了，看那孙敏的衣着就不是普通人家的。但喝了酒之后，他们首先就盯上了衣着鲜亮的孙敏。为首的军官用刀指着孙敏喝道：“你这厮竟然敢当众诋毁袁将军，替公孙瓒那贼人吹嘘，一定是公孙瓒派来的奸细。”

孙敏缓缓站起身来，轻蔑地微笑说道：“谁是贼人？公孙将军是朝廷正式封的奋武将军，守卫边疆，保一方平安。反倒是你们袁绍的车骑将军，却是自封的，冀州牧也是从韩馥手里阴谋强夺的，还到处招兵买马，意欲何为？”

赵云本想大事化小，说些含糊的话，遮掩过去就算了，毕竟现在冀州是袁绍的地盘。但听孙敏言语，一副故意惹事的样子，不禁暗暗叫苦。而且这几位军官都是喝了酒的，借着酒劲儿，恐怕要出事。赵云和周通交换了一个眼色，暗暗做好准备，随机应变。

那军官听孙敏如此说，更是大怒，大喊道：“小贼，如此狂妄，你这是要找死吗？”几名军官纷纷抽出腰刀，就要当场动手。

孙敏却是满不在乎的样子，轻蔑地说道：“就凭你们几个酒囊饭袋，还想伤本公子的性命。我们不要在店里动手，以免损坏了杯盘。有种你们就随我去当街，好好地打上一场。”

那四名军官唯恐孙敏借此逃跑，紧随孙敏一起来到大街当心，将孙敏围在中间。这时，周通就想上去给孙敏帮忙。只听孙敏说道：“不劳两位兄台帮忙，看小弟如何收拾了这四个酒囊饭袋。”

孙敏从腰间抽出长剑，与四名军官混战在一起。虽然是以一敌四，孙敏挥洒自如，剑法飘逸，那四名军官却甚是狼狈。不多时，三名军官已经身上带伤，滴得地上血迹斑斑。

周围看热闹的各郡县青年，却有不少在旁边哄笑，这几天没少受这些军官的气，看到有人教训他们，难掩高兴之情。

孙敏边打边说道：“你们这些饭桶，要肯认输服软，本公子就饶了你们，不然别怪我要下狠手了。”

那四名军官却是越打越急。这时他们的酒早就醒了，虽然还是处于下风，却不像刚才那般狼狈。他们哪肯收手，发力继续与孙敏缠斗在一起，只等着其他官军到来。

赵云一直关注着双方打斗，很快就看出了孙敏虽占上风，却脱身不得，正要暗中施以援手。

不想这时，从斜对面的四喜客栈里冲出几名军官。当先一人身材高大魁梧，四十左右年纪，满脸络腮胡须，面相凶恶。看来是与那四名军官认识，闻讯出来帮忙的。

大胡子见四名军官已经被孙敏打伤，立即拔出腰刀加入战斗，并大喊道：“好小贼，敢伤我官军，见本将军到来，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你们几个退在一旁，看我料理了这个小贼。”

显然这个大胡子是有心在手下军官和郡县青年面前显露些本事，不然他命令手下几名军官一起动手就行了，何必自己亲自动手，还让那四个军官退下。不过看来他官职应该不低、武艺不弱，那四名军官听他话语后，便真的各自退到一边观战了。

孙敏刚才提出要到街上打斗，就想着要找机会逃跑，但是他想先教训一下这几个军官，逞一逞威风再走，结果没想到这几个军官来了一个死缠烂打，又这么快来了救兵，而且一上手就知道遇上了厉害角色。

这个大胡子一上来，形势可就跟刚才大不一样了。这大胡子军官招招凶狠，招招致命。孙敏很快就有一些左支右绌了，有几次都险些中招，仗着身法轻灵，堪堪避过。

赵云看得清楚，这样打下去，不过片刻，孙敏就要受伤，甚或死在这里。

事已至此，赵云如何能见死不救，迅疾拔出腰间宝剑，喊了一声，将军手下留情，同时抢身上前挡住了那大胡子军官的迅猛一刀。

赵云一上场，形势又是一变，赵云长剑舞动如风，迅疾如电，迫得那大胡子军官连连后退。

孙敏见赵云挡住了那个大胡子军官，心中默念好险，回头就往客栈里跑，一边跑一边喊道：“我这口剑使得不顺手，待我拿大刀来，再和你斗上一斗。”

形势瞬息变化，刚才被孙敏打伤的军官，眼看孙敏要被那大胡子军官打伤，正在高兴，不想跑出来个青年拦住了大胡子军官，那少年回头就跑向客栈。他们想拦已经晚了，要追上去，却被那些郡县来参加比武的青年有意无意地给阻拦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