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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阳：川子，给个地址。
三的转置：要我地址干嘛呀？
小太阳：［图片］
一连三张图片，各个角度诠释了塑料袋里装的东西。宋鸣川放大看，才看出这是一袋茶叶。
小太阳：这是我外婆炒的茶叶，她叫我给各个同事朋友分一分，指名道姓说要记得分你一点。
三的转置：真是太谢谢外婆了，你稍等，我把地址给你。
宋鸣川把地址发过去，没一会儿，鹿阳熙有了回复。
小太阳：你住这啊！离我家很近诶 ，我干脆等忙完这一阵直接送你家里吧。
三的转置：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呀，而且被拍到是不是不太好……
小太阳：放心，我躲狗仔的能力很强，这点社交自由还是有的。大概下个礼拜我就能忙完了，到时候见。
“宋哥，笑得这么开心，你也看到综艺定档的消息啦？”
小林一屁股坐到到宋鸣川身边，一把揽住了他的肩，结果看到的是微信聊天界面。
宋鸣川立刻按灭手机，可还是被那小子看到了。
“你在和鹿姐聊天？”
“是啊，怎，怎么了。”
宋鸣川梗着脖子，眼睛不知该往哪瞥，声量也不自觉放大了几分。整个人身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心虚”。
“哦，那看来是鹿姐告诉你定档消息了。”
呼——宋鸣川长长的舒了口气，看来小林一点聊天内容都没看到。
“什么定档消息？”宋鸣川找回了气定神闲的状态，重新拿出老板的架势。
“就你那个综艺，定档下周了。等等，你不知道吗？那你在高兴什么？”小林满脸疑惑的同时，眼睛里燃烧起八卦的火光。
“哦，综艺啊，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宋鸣川尴尬地打个哈哈糊弄过去
知道个屁！这综艺怎么定档前不给他工作室发一下原片审一下啊！
小林轻易地被骗过去，注意力重新放回这个综艺上：“这综艺第一季老火了，你说第二季第一期播出来，你会不会小火一把啊，到时我是不是就能涨工资啦？”
宋鸣川一指禅戳了一下小林的额头，戳的小林向后一倒。
“一天天就知道做梦，我是个什么东西，上一期综艺就能火了？”
节目组都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审片资格没有，综艺宣发也没找他。而且，第一期节目录完，两个礼拜就剪好播出，节目组到底在急什么显而易见，主角毋庸置疑就是鹿阳熙和霍逸，自己最后还有没有镜头都不好说。
但小林没想这么多，他只是坚信，三年了，石头都得磨成玉了，自家老板该出头了，自己这个苦命牛马，也该涨工资了……
接下来的几天，鹿阳熙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朋友圈也不发了，消息也开始已读轮回。宋鸣川只好每天泡在微博上，用小号四处捡鹿阳熙的动态看。
今天去走红毯了，红毯造型好看，下次可以夸夸。
今天的机场造型好有特点，就是穿的太少了吧。
今天发宣传博了，点赞转发评论一条龙走起。
一直到综艺正式播出那一天，宋鸣川才从鹿阳熙的海洋中短暂上岸，被小林硬拉着一起品一品自己飞行的这一期综艺。
开头嘉宾自我介绍，宋鸣川只获得了5秒镜头。
“不是宋哥，怎么到你这就只剩名字的介绍了啊。”
“……可能因为我没有代表作也不用宣传什么。”
其实他当时提了一嘴自己和鹿阳熙的戏，但全没了，甚至鹿阳熙自我介绍时关于两人新戏的部分也没了。
不过好在，宋鸣川抱着绳子盒摔跤的镜头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让他的镜头时长成功突破了五分钟。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去，明明是你给鹿姐盖的衣服怎么剪成霍逸盖的了。不是，怎么还剪的鹿姐臭脸reaction啊，她当时明明就是很正常的表情啊。”
“不是，这这这，它怎么乱拼反应和画外音，我记得当时不是这样的吧。 ”
“好事全算霍逸头上，坏事就给鹿姐镜头，啧。”
宋鸣川越看眉头拧得越紧，他的手无意识地转着手机，隐约嗅到了一丝不对劲。卖CP却掺着玻璃渣，鹿阳熙的人设也剪得和第一季呈现出的古灵精怪活泼开朗完全不一样。最重要的是，高光点全给了霍逸，却在他好几个高光时刻配上了鹿阳熙不知从哪儿剪来的阴阳怪气回应。
“小林，如果你没在现场，且不认识鹿阳熙这个人，你看完这一期会讨厌她吗？”
小林嚼着嘴里的零食，不理解老板为什么会问这样的话。
“怎么会？鹿姐人这么好，我怎么可能看一期节目就讨厌她。”
“我说了，假如你之前不认识她。”
小林陷入了沉思。最后他摇摇头。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还是不会吧，霍逸那死装的样子更让人讨厌。”
不过观众们也没有把这些反应当回事，反而友好地解读成“她避嫌，这是真的情侣。”“她拒绝，她一定是在逗霍逸，这是真的情侣。”“她害羞了，她好依赖霍逸。”就连热搜上也只有两人节目互动的词条，点进去也是一派祥和的糖点总结。
宋鸣川松了口气，可能确实是自己想多了，现在大家就吃对抗路情侣这一挂。这么想着，宋鸣川“超不经意”地给几个说糖假的评论点了个赞。
“唉，老板，你这镜头也太太太少了，要不是我认识你，整一期下来根本就记不住还有你这号人。”
“行了，满打满算有个小十分钟，很不错了。”宋鸣川头也没抬，继续刷着微博。
“哦，我的工资啊，唉——”
小林看着自己惨淡的钱包余额，嘟哝叹气。
“嗯？你说什么？”
宋鸣川一个字没听清，总算舍得抬起头扫一眼身旁沮丧的助理。
“没什么。”
“没什么的话你可以走了。”
“……”冷漠无情的老板！
“红包领一下，你自己买份麻辣烫吃吧，明明是我镜头少，怎么你比我还难受。”
小林瞬间满血复活。这明明是天底下最有人情味的老板！
三天后，宋鸣川结束完一个剧组面试，照例用小号潜进鹿阳熙的超话，看到她飞国外看秀的消息。
“原来是去国外了，怪不得那么久没啥动态。”
“宋哥，走吧，赶紧去下一个剧组。”
宋鸣川点下头，按灭手机跟上小林的步伐。
一直忙到深夜，宋鸣川终于能够洗漱完躺在床上。一点开微博，前三个热搜全是关于鹿阳熙的，每一个已经挂了几个小时。
“鹿阳熙职场霸凌”
“鹿阳熙 不敬业”
“鹿阳熙幕后老板曝光”
第一条点进去，是一段片场花絮，鹿阳熙冷着脸锤了霍逸一下。
第二条点进去，还是片场花絮，鹿阳熙嘻嘻哈哈对着词，一段戏ng了好多次后，和导演直接改词。
第三条点进去是一段超糊的视频，打满了营销号水印，女孩的身姿乍一看确实神似鹿阳熙，而男人戴着墨镜帽子，看起来有一些年纪，两人手挽着手亲昵地从酒店走出上了车。
而几天前宋鸣川顺手点赞的“糖假”评论，如今已经飞升成热评，糖点视频下风评反转，全是说鹿阳熙上节目还甩脸子，职场霸凌霸凌到自己常驻综艺上了，心疼霍逸这个苦命打工人。
再往下翻，“卖身上位”“没实力傍大款”“臭不要脸”什么难听的话都出来了，还有恶意p的鹿阳熙黄图和丑照。
几天前领磕的营销号，已经全部摇身一变成了心疼霍逸的唯粉，一边大骂鹿阳熙为卖CP造血糖，一边为霍逸卖惨诉苦。
黑热搜高挂，鹿阳熙那边却毫无反应，这又被黑子抓到了攻击的把柄，说什么因为心虚才不敢出来澄清。
宋鸣川立马想给鹿阳熙发微信问她怎么样，可调转出聊天界面时他才反应过来，鹿阳熙在国外，而现在的当地时间是凌晨四点。
宋鸣川短暂地松了口气，幸好，鹿阳熙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但很快，不安和愤怒又席卷而上，叫嚣着吞噬了宋鸣川的心。
据他所知，鹿阳熙团队的核心成员都去了国外，而对方选择这个点放黑通稿，就是掐准了时间让她们无法及时应！
宋鸣川的手指渐渐攥紧了被角。这套流程他太熟悉了，在圈内混了这么些年，引导舆论提纯的烂把戏已经见怪不怪。他愤怒过，站队过，但结局就是被一起网暴，被公司警告，再被互联网遗忘。三年多，他成长了，学会了在网络上谨言慎行，学会了漠视一些改变不了的现象，学会了用让大家都体面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情感。
但这次是鹿阳熙。
宋鸣川切回微博大号，噼里啪啦编辑了一段文字就要发出去。一个突然呼入的电话打断了他的操作。
来电人是宋鸣川经纪人赵芸。
宋鸣川眼一闭，心一横，直接挂断。下一秒，微博发送成功，赵芸的电话再次呼入。这次，宋鸣川深吸一口气，接了起来。
“喂，赵姐，晚上好。”
“好小子，都敢挂我电话了！”
“不好意思赵姐，刚刚有急事……”
“行了，先不和你掰扯这个，我打电话来是警告你，这次鹿阳熙的事儿你不许掺和，就算你和她关系不错也不行！我最近刚给你谈了个项目……”
“赵姐，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已经发微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