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胶片 第3章 第 3 章

·“林，医生说我没救了。”

实习生的工作一开始枯燥，后来烦琐事慢慢就多了，加上一些同事若有若无的找事，林希几度又想辞职。

等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摸出茶几抽屉里的药灌水服下。林希突然发觉，从前觉得苦若黄连的药，吃多了也就习惯了。

“林，这么叫你我还是觉得很别扭，你到底为什么可以那么叫我啊。”

“我今天去看医生了，医生说，像我时间这么长的，是很难根治的，只能慢慢调养。我知道，他是想说我没救了。”

林希想起来，手机里记录的日子已经有两千多天了。

林束总是会凑到她身边问些奇怪的问题，比如问她为什么总是那么难过。

“我吗？”林希点了根烟，“我哪里难过了？”

“看起来很难过。”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林希笑出声来。似乎笑得有些过，她还被烟呛到了：“咳咳……林束，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作哭丧脸？”

林束仔细端详了她的脸：“你不是苦瓜脸，希，而且，我总感觉你现在也很难过。”

林希停了笑。

“希，你一直都不开心。”

林束又开始絮叨了，林希手上的烟差点没夹稳，她都以为自己是不是犯病了。

“希，你是不是……”

林束想问是不是生病了，但是林希看出来了，她抢先打断了林束：“躁郁症。”

"啊？"林束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一下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在他的印象中，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病，“那……多久了啊？”

林希摇头，她也不记得是多久的事了。

然后拿出手机翻了翻，似乎当年随手记录过诊断单。

“这……”林束看着诊断书，有些不敢相信，这已经是前年的事了。不，如果推年份的话，还要往前一年。

“三年前确诊的啊……”林希倒是觉得无所谓，只是感慨了一下时间的流逝，这么一看日子还挺好过的，一下就过去了这么久。

“希……”

林希又重新点了根烟，刚刚那根已经烧完了：“没关系。”

得躁郁症和你没什么关系，也没必要因为知道这种事情而不知所措，这样一问并没有戳到我什么痛处，我也不需要你的同情。

林希吸了一口烟，表情又迷蒙起来，她实在是不想看到林束对她露出那种表情。

意外的，林束没有说什么了，只是突然抱住了她。

林希的手抖了一下，这次不是差点了，直接没夹稳掉在了地上。

今天浪费了两根烟，林希低头看着地上未灭的火星。

但那个怀抱实在是结实又温暖，林希的手停在了半空好一会，最后还是拍了拍林束，轻声道：“没关系的……”

真奇怪，明明又好奇，知道了真相却能怎么愧疚。

明明患病的是她，却反过来成了安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