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灯夜战的读书人掩嘴打呵欠,揉了揉被烛火晃迷糊的眼。
“不合理,朕做皇帝,也没从太子夺位开始,朕做督公,也没从一刀利落开始……”
现在状元却要从头考起。
这是什么道理。
这是什么循环。
第一个单元,欺负人家状元,让人家挑灯夜战。
开心吧,仗着皇帝身份胡作非为。
好么,这才多久,就轮到谢复为了成为状元、熬夜通宵搞学习。
可见职业是个圈,与人为善,与己方便。
忽然想起不久前才仗着太监身份耀武扬威颐指气使过的谢复:……
他悄悄看列表里的第五行,可怕,那里也有一个太监。
谢复痛定思痛,决定痛改前非,在这个单元好好珍惜爱护自己的cp——探花郎。
反正探花目测是自己人,嘿嘿。
偷梁换柱计划通的谢复,毫无挤占科举名额的自觉。——大不了让秦大爷努力一下,别争取探花了,努力学习加两分,做个榜眼更光荣!
探花就是一个皇帝无耻起来,按姿色优先排名的坑位。
谁长得好看,就算是状元之才,也可能被点为探花。
“到时候给小号画个美人妆,免得不小心和朕名次互换。”谢复考虑得超前又周到。
殿试的门还没摸到呢,先安排起了个人品牌形象打造。
小公子在边上晃着脚,精神力长通着,就跟家电一直插着电一样。
确实,一直插着触角嘛。
他也抱着一本书,边啃果子,边啃功课。还有外置的触角帮他翻页。
真是娇生惯养。
谢复老老实实练着双开的精神力,输入了两脑门的浩瀚知识。
“睡了。”他合上书,招呼室友。
小公子拍拍手,把盘子里的果核拿出去扔了,又端回来一大盆水。
贤惠、爱洁的谢复给两个号都擦洗一番,双双爬床。
熄灯!
月光从窗外照入,光亮的地上银白一片。
“好热,脱衣服。”
“……又有点风,盖小毯子?”
两个光溜溜的系统材料躲在毯子下。
谢复揽过身边的人。
小号的腿缠上他的,无意识地磨蹭着表达亲近。
“这倒是比自己动手能碰到得多了……”
两个人,总归是和一个人不一样。
至少在愉悦和紧绷上,各有各的欲念与触觉。
谢复翻身,支在小公子身上,低头看着月光下任他施为、予取予求的秀美少年。
少年顺从地扶着谢复的手臂。
“……我为什么要去打水。”谢复问自己。
“我们明明……”俊美的青年低头贴近,教少年感知他臂上的肌肉,“……有自动清洁程序……”
*
当清晨的第一声鸟鸣响起,床铺上的人仍然沉沉睡着,发丝缠绕着铺叠枕上。
待日光迎窗,这两个俊俏的学子又同时醒来。
谢复赖了一会儿床,侧头欣赏美人。
虽然未经中宵清露沾惹,枕上小郎仍目光含情,面揉春风。
神色是皮囊,为情愫所摄,他若不拿精神力去演一些表情,小号便自然而然露出被初初滋养过的风姿。
二十来岁的美貌郎君,略被摆弄一下人事,形态便是不同。
这空号材料用得敏感,谢复又爱、又爱作怪。
只怕待真正曲巷自通瑶台畔时,小郎君这细腻皮囊是要一身软无骨,傍着他又羞又涩的。
更不必说事后若不管他,难保他不被谢复沉底的精神力所污,不自觉烟视媚行起来。
——那可真该藏着些了。
补课虽任务重、时间紧,谢复也不委屈自己,有书小号读,无书读小号。
如此三四日,日日夜夜忙碌点灯、闭门读书过去,谢复打算看一看往年考卷。
有个范围,学习预习复习,都比较有针对性。
他也不去坐班答疑的夫子处暴露真实水平,就近,拿着炒豆子做礼物,从小金鱼处借了一套旧卷。
捧回来打开一看。
头一题:
「天行有道,四时为常,自龙虎雀鹿代指四时至今,又生出玄武一项。」
谢复:“不错,北方原为鹿。东青龙,是春时,南朱雀,是夏时,西虎则为秋时,玄武一龟一蛇,现在才代替鹿做冬时象征?”
“现在是什么朝代,阿七是不是又乱贴架空了。”
他接着往下看。
「试论玄武为一物耶、为二物耶?」
「若为一,何生二态。」
「若为二,孰上孰下。」
谢复:“……”
他把旧卷举起来从底下往上张望封皮。
“这就是本朝的科举题?”
有点怪怪的。
“……这问的重点和方向,明显是咱们自攻自受水仙的影射题吧?”
出题者是哪个,阳光少女,还是加粗的传奇作者。怎么想出来的,这么巧!
“一生二态也无妨,我上他下就罢了。”
他看了第一题,怀疑后面也不是什么正经题了,紧接着往下翻。
「天生万物,阴阳和合。」
「阴阴则极阴,阳阳则极阳。」
「极阴而至于阳,极阳而至于阴。」
「则阴可以阳,而阳可以阴。」
谢复:“一旦这样绕来绕去,多半图文、咳,题文无关。”
果然下面就是:
「兽多雌雄,花多同株,而神体无形。」
「试举鸳鸳生子之道。」
谢复:“……”
他摸了摸鼻子,无语腹诽。
在这里等着朕呢。
谢复:“首先,朕算哪边,是衣冠禽兽,是海棠,还是无形数据流。”
又或者还要问问,被系统安排为「双性预备役」的小号算哪边。
做禽兽,谢复是专业的。
做海棠,雌雄同株,倒是可相关、可不相关。远离家乡的旅客,用他的海棠花梗进入过多少美人。倒不好说美人是异性。
「花梗」贴得双关的谢复无视无形的选项,专心思考鸳鸳相抱的问题。
——他真的对繁育后代没有执念,继承思想和事业的从来不是后代,而是同道与后学嘛。
哼,狡猾的题目,又诱惑他拿触手去开发小号的预备役属性。
自此谢学子把用心学习及对科举的敬畏扔得一干二净。
他就说,当皇帝都能那么容易,做状元何必这般为难?
做皇帝都不见得念过书呢。
再说这不靠谱阿七系统搞出来的数据流世界,又架空得不知歪去哪里。
既然是书院有山长的年代,观衣衫形制却又像蓝星的南朝。
但南朝又不必科举,人家还是随的寻租结网的通衢、察举推举的做派。拿官样文章做官倒是有的。
所谓「近世取人,多由文史」。
他又从哪里去给它考一个状元来。
如此一来,谢复又回到安心摸鱼的状态,只悠闲翻一翻书填补无聊空暇。
就算他猜得不对,等科举时试卷又突然贴近历史真实画风,那也无妨……被窗的是剧本、被癫的系统,说到底,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一个没有良心的海棠咸鱼攻无赖摊手。
可怜小公子也因此从一个自闭空白少年,变成了一个……会答题、不学习的混子黑马。
黑马在学习上异军突起。然而——
黑马的归途。
当然是在野外无人的草地。(→v→)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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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牢牢压制cp的海棠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