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久眼睫轻颤,反问道:“公主所言何声?”
这声音显然不是她的,而公主所问“身上之声”,邬久心中明白,定是主脑无疑。
被元李玉一问,主脑吓得缩成一团,不敢出声。
元李玉笑着离开了,既然邬久不愿透露,就不再追问。
主脑确定元李玉走出了将军府,才敢开口:【她能听到我说话?】
邬久回想宫中主脑提到元李玉偷看之事,那时她应该也听到了。
【看来是。】
主脑:【她为何能听到?】
邬久也不知其中缘由,但世间怪事常有。
【以后我都不敢随便说话了。】主脑抱怨道。
月明清在外等候多时,进入房中,见邬久望着茶水沉思。
“已收拾妥当。”,月明清报告。
邬久起身,拿起桌上的物品,抬头走向月明清:“好。”
两人步伐不停,一同出了房间。
一位身着白衣裙,面纱遮面的女子迎面而来,稳稳地停在邬久面前。
“将军,我想与您同行。我下山是为了精进医术,前往边关可有更多学习机会。”
孙兰说完,静待回复。府内虽好,但她所求并非安逸。
当初离开师傅,便是为了入世历练,遍览百病,精研医术。
邬久侧目望向月明清,见她点头示意,便应允道:“可。”
孙兰得到允诺,告辞回去准备所需之物。
“她医术甚佳。”
邬久向月明清解释,最初未带孙兰同行,是因为军中有军医,如今孙兰主动要求,她自然不会拒绝。
只是还需征得月明清同意。
月明清点头,她这段时间对孙兰的医术有所了解,深知其医术精湛,无论大病小病皆有涉猎。因此,在邬久询问时,表示了认可。
转眼间,行期已至。
月长乐泪眼婆娑,将准备好的物品塞给邬久。
“这些你都要带上,不许落下。”月长乐哽咽着,带着不舍。
邬久接过包裹,上前拥抱月长乐。
“等我归来。”
月长乐紧紧回抱邬久,头埋入她的怀中,临别之际抱得更紧。
“等等。”
邬久感受到胸前的湿润,未动,轻抚月长乐的发丝和脊背。
不久,月长乐退后一步,离开怀抱,示意随从将物品搬上马车。
一箱箱物品如流水般搬上马车。
邬久抬眼望去,门口一直未动的身影映入眼帘,姜韵婷与她目光相交,微微偏头。
“保重。”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邬久嘴角微扬,含笑告别,众人上了马车。
马车行至一条街,被另一队马车拦下。
“总算赶上了。”
邬久听到声音,拉开帘子,一张熟悉笑脸出现在马车窗外。
“莫不是以为我们不会来了呢。”,李平雪笑道。
邬久摇头,李平雪身后多了两人。
几人寒暄几句,时间紧迫,便让路让邬久先行。
马车渐行渐远,李平雪笑容逐渐消失。
“要有一段时间不能相见了,我得去林城看看那边有没有需处理的事情。”
林城是此次战事的驻扎地。
朱琦郁听到李平雪的话,手指轻轻捏动指节,开始思索最近林城是否有需要处理的事务。
郭福莲平日里半眯的眼睛此刻睁开,沉思片刻后,上了马车。
李平雪见郭福莲要离开,开口询问:“福莲姐,你这是要去哪里?不一起商量怎么去林城吗?”
郭福莲声音从马车中传出:“我去向皇帝请假,休息几天。”
李平雪拍手称赞:“好主意。”
三人各自分道扬镳,去执行自己的计划。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被关在屋里数日的安吉尧对着送进来的饭菜发怒。
“我要出去!”,安吉尧大声抗议。
门口的侍从面露难色:“少爷,家主吩咐过,不能让您去边关,那里太危险了。您还是先吃点饭吧,饿坏了身体,家主也不会同意您出去的。”
家主怎会同意?他仅此一子,怎敢让他置身险境。
因此,当安吉尧提出要与邬久同行时,一向溺爱他的家主不得不将他软禁,严加看管。
安吉尧用力拍打着门:“放我出去,事成之后,金银财宝任你索取。”
他心中焦急,俞九祥不在,这正是他大展身手的好时机。若能先一步把自己送过去,日久生情,便能抢占先机。
且安吉尧没忘了还有个万有志,千万不能让他抢先一步。
安吉尧心急如焚,手不停地拍打门扉,见外面无人回应,皱眉环顾四周。
这几日,他已尝试了威逼利诱,但这些人依旧不为所动。安吉尧咬紧牙关,感到头痛欲裂。
或许是因为几日绝食,安吉尧感到眼前一阵晕眩。
安吉尧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饭菜上,沉思良久,最终还是走向桌前,机械地将食物送入口中。
若身体因饥饿而虚弱,即便有机会逃脱,也难逃被抓回的命运。
站在门外的侍从听到房内终于安静下来,伴随着碗筷的碰撞声,心中松了一口气。
饭后,安吉尧并未放弃逃离的念头,继续思索着逃脱之计。
身体开始搜查四周,这间房间他已翻查多次,却在今日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安吉尧在柜子缝隙中瞥见一抹亮光,他贴近墙壁,紧挨着柜子,仔细辨认那光亮。
原来是一把匕首,安吉尧忆起自己曾随意放置的匕首,后来遍寻不着,没想到竟掉落在了这里。
他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庆幸自己在关键时刻发现了这把匕首,而不是在将来。
留意着门外的动静,小心翼翼地挪开柜子,伸手摸索到匕首,将其取出。剑身上积满了灰尘,安吉尧却毫不介意,反而感到庆幸。
将柜子恢复原位后,安吉尧取出布巾,仔细擦拭剑身,直至剑光如新。
道具已备,安吉尧开始思考如何悄无声息地离开。他知道窗户和门口都有人看守,任何声响都会引起注意,因此必须谨慎行事。
最终,安吉尧决定冒险一试。他像往常一样大声嚷嚷,故意打碎碗碟,制造声响。
手持碗碟,一边向窗户靠近,一边摔碗碟。当接近窗户时,他将一只碟子摔在窗户脆弱处,正如安吉尧所料,窗户破裂开。
不给守卫反应的机会,立刻上前用匕首抵住守卫脖子。
守卫迅速反应,伸手欲擒安吉尧,同时准备呼喊。安吉尧却将手中剩余的玉碟抛向空中,利用瓷器破碎声掩护着翻出窗外。
用手捂住守卫的嘴,匕首翻转,刀背击打在守卫脖颈上,守卫随即瘫软在地。
安吉尧虽平日里懒散,但武功却未曾荒废,其父对他要求甚严,虽不及顶尖高手,却也颇有造诣。
身手不凡,中上之姿,上次绑架若非遭人暗算下药,岂会轻易被擒,更不会险些失了清白。
将守卫安置于地,安吉尧迅速脱下衣物,换上侍从的装束。尽管衣料粗糙,他还是尽力调整,以求舒适。
然而,无论他如何调整,衣料的粗糙感始终难以消除,安吉尧只得忍耐,继续前行。
途中,有人见他低头疾走,便皱眉询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安吉尧心中一紧,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是在喊他,便停下脚步,立于原地。
一位端着黑木板的侍从走近,见他背对自己,心中不悦,便出声要求:“你转过来。”
安吉尧身体僵硬,一旦转身,身份便会暴露。
然而,无论是转身还是逃跑,都会引起注意,安吉尧心中紧张,手心冒汗,只得缓缓转身。
侍从见他转过身来,俯身欲辨认,却在看清面容的瞬间,瞳孔骤缩,正欲呼喊,却被安吉尧眼疾手快地打晕。
安吉尧确认四周无人,便拖着侍从向草丛深处走去,不忘拾起掉落的木板台子。
将人安置在草丛中后,他将侍从的物品也放置一旁,为了以防万一,又将人拉起,拖至更深的草丛中,确保外面无法看到。
随后,他向外走去,知道这两人至多晕到晚上便会醒来,必须尽快离开。
安吉尧去而复返,从草丛中搜刮出钱袋,无钱寸步难行。
父亲将他的钱财都收走了,安吉尧对着地上的侍从鞠躬:“抱歉,待我归来,定当补偿。”
随及前往马厩,牵出一匹马,跨上马背,向城门疾驰而去。
顺利通过城门,安吉尧心情愉悦,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数量众多。
回头一看,不是他父亲的人,安吉尧悬着的心放下,这些人与他无关。
回头继续以之前的速度前行,实际上他想加快速度,但马匹的限制让他无法如愿。
安吉尧担心被抓,没有停留,就近牵了一匹马,运气平平,只是一匹普通的马,速度有限。
当他发现周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并且他们都在盯着他时,安吉尧意识到他先前想错了。
这些人显然是冲着他来的,安吉尧加快速度,只是尽管马匹加快了速度,却无法与他们拉开距离。
一匹马超过他,横在安吉尧前方,面对冲过来安吉尧,静然不动。
安吉尧决定撞过去,俯身紧握缰绳,风中发丝飞扬,有几缕打在脸上,遮盖住部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