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赵继伟吩咐道:“日月,你去寻三头,告知其午后有肉食需取。”
邬久领命,步出房门,开始寻找人。
先至三头居住地,未见其人,便拉过一人询问三头常去之处,依言逐一寻找。
途中偶遇俞九祥,见其行来,邬久问道:“三头所在,你知晓吗?”
俞九祥跟随邬久身旁,沉吟片刻,开口道:“柴房内,三头方才入内,命我离去,言称要审问一人,令其家人以财帛赎人。”
邬久闻言,径直向柴房行去,道:“赵继伟寻他。”
俞九祥点头,目光一瞥邬久侧颜,紧握剑柄,随邬久一同前往。
途中,邬久确认四下无人。
低声询问俞九祥:“你已探明他们巢穴所在?我观此地非其真正据点。”
“近日来,虽见众人皆听命于赵继伟,然赵继伟似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俞九祥从怀中取出一小竹筒,趋前几步,与邬久并肩而行,手指在行进间轻轻触碰邬久之手。
邬久察觉到手指间的硬物,手腕一翻,将其握入掌中,向上顶动,顺势藏于袖内。
“赵继伟背后,尚有一真正幕后主使,然其身份,无人得知。”
俞九祥言罢,便不再多言。
至柴房外,邬久耳边首先传来一阵少年的叫骂声,透着青涩与愤怒。
内容炸裂
“我去你的,小爷我非龙阳之辈,你这种变态,劫财犹欲劫色”
“住手,勿要剥我衣衫,救命啊!我臀休矣了——”
俞九祥面无表情,仿佛未闻其声,却立刻将目光投向邬久,留意她的反应。
邬久食指轻触刀柄,大刀微微出鞘。
随即,她意识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潜伏,便收回手指,将刀归鞘。
“咚咚——”,邬久轻敲柴房门。
三头猛然拽住欲逃之人的脚踝,将其拖回,翻转其身,撕扯衣衫。
闻敲门声,眉头紧蹙,暂且止住动作,向门外喝问:“何人?”
安吉尧见三头停手,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暂时免于臀部受辱之危。
他心中暗自祈祷,门外之人能出手相助!
待他脱困,定要让三头付出代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其尝尝被百人所辱的滋味,看他还敢不敢再有此等恶行!
安吉尧心中焦急,胸膛起伏不定,血液上涌,心中默默祈求有人能及时出现,救他于水火之中。
一旦获救,他定当竭尽所能,以银钱相赠,终身供奉,无论何事,皆可应允……
“赵继伟命你前往,午后有肉食。”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三头愣住,急忙从安吉尧身上起身,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衫。
安吉尧心中一片空白,难道他真的得救了?清白得以保全?
望着三头惊慌失措的模样,安吉尧心中生出一丝好奇,不知门外之人究竟是何人。
将这个嚣张跋扈的变态,变成了此刻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三头穿好自己的衣物,不放心地环视四周,将地上的碎布踢入柴堆中。
随后,他动手为安吉尧整理衣衫,安吉尧一时惊慌。
待看清是为自己穿衣服,紧张的神经才稍稍放松,心中对门外之人的好奇愈发浓厚。
“稍等片刻,好了好了。”
三头再次检查四周,确认无虞,便去开门。
门一开,他立刻换上一副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小月,久等了,我这就随你一同前往。”
邬久身材高挑,比三头高出半个头,一眼便看到了柴堆上蜷缩的少年。
少年脸上红肿,有明显的指痕,头发凌乱,衣衫看似完好,但邬久目光敏锐,注意到衣摆处有破损。
三头察觉到邬久的目光在柴房内游移,便走出柴房,背手将门轻轻关上。
“小小教训下倔强的肉孩。”
三头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安吉尧在门后听到三头的言辞,气得几乎要跳脚骂人。
睁眼说瞎话,真是死变态。
真该死,那人应该也是跟变态一伙的,安吉尧心中郁闷,想不通,那么好看的人怎么助纣为虐呢。
唉,看在他无意间救过自己清白的份上,待他父亲来时,便留他一命吧。
邬久不愿再听三头废话,拿出赵继伟在大堂等候的理由,堵住了三头的嘴:“赵继伟还在大堂等着你”
三头自知越说越不对,虽然事实本就如此。
这正好给了他一个换话题的机会,他立刻转移话题。
“好好,小月这些天适应得如何?”
“赵继伟脾气火爆,不像我,下属都喜欢我,要不要考虑来我这?”
三头几乎是明目张胆地挑拨离间,光明正大地想将邬久拉到自己这边。
话音未落,他突然看到了另一个人,“原来木头也在啊,正好一起。”
木头是三头给俞九祥取的名字。
他的名字也是自取的,自认为颇有深意。
简单、特殊、好记。
一路上,邬久不想与三头多言,俞九祥本就话少。
就这样,三头独自讲了一路,直至大堂才停下,收敛了神情。
他变得正常些,进入堂内,落座于赵继伟下方的椅上。
“大哥。”,三头叫了一声。
赵继伟扫了三头一眼,相处久了,自然知道他不久前做了什么。
出言提醒:“此肉不可妄动,否则引来狮子,你我皆将遭殃,适可而止便好。”
三头不以为意,随手抓起桌上碟子中的点心,丢入口中,含糊不清地回应:“知晓了,我不过是玩玩,不会动真的。”
“肉质鲜嫩,日日可见,谁能忍得住啊。”
见赵继伟沉默不语,三头又补充道:“大哥,我明白了,日后我会尽量克制。”
赵继伟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邬久与俞九祥。
“二位能否劳烦转告众人,先至旧日聚集之地等候片刻。”
两人闻言,转身离去。
赵继伟待众人散去,方才开口:“好了,召你来是为商议这块大肉的分配之法。”
三头咽下口中点心,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放下茶杯:“不还是照旧吗?那位七,我们分三。”
赵继伟摇头,“依旧如旧,但上头有言,近日朝堂已开始关注我们,此次行动需格外谨慎。”
“多备几套方案。”
三头闻言,稍稍坐直了些:“确实需仔细商讨。”
邬久步出,见小实办完事归来,便唤住他:“小实,你老大要你们至旧地等候。”
小实擦拭着刚用过的刀:“知晓了,我即刻去唤他人,多谢提醒。”
目送邬久与俞九祥远去,小实心中暗想,木头似乎颇为亲近日月。
难道此乃武者间的心心相印?
小实耸了耸肩,便去召集其他人。
【赵继伟不信任你们】
主脑出来冒泡。
【正常,才来几天,又是敏感时期,没怀疑就很好了】
邬久在院中缓步,最终停于树下,树影斑驳,投映于地。
此刻四下无人,皆去等候。
邬久取出俞九祥暗中交给她的物事,打开细竹筒,取出卷纸轻轻展开。
俞九祥旁观,未发一言,仅是静立一旁。
展开的纸张上空无一字,邬久目光转向俞九祥。
俞九祥抬手轻触邬久锁骨间的螺链,螺底藏有一片薄片。
俞九祥以指腹轻抹,薄片滑动,露出下方的柔软粉色。
另一只手接过邬久手中的纸张,将螺链底部轻触纸面。
纸上逐渐显现出文字,字迹工整,宛如印刷,每个字的大小、间距皆是精准无误。
文字显现后,俞九祥松开螺链,但捏着纸张的手并未放开。
邬久只能借助俞九祥的手,见纸上内容。
阅毕,邬久心中已有计较。
欲一举歼灭,恐非易事,须内外配合,方能重创敌众。
纸上的字迹逐渐淡去,直至消失不见,邬久见俞九祥依旧举着纸张不动。
开口道:“我已阅毕,你可收起。”
俞九祥依言,将纸张重新卷起,放入细竹筒中。
事毕,俞九祥似是出神,静立不动。
邬久已熟悉俞九祥的性情,指尖轻触手腕,沉思如何将敌一网打尽。
“御史那边,此螺链可传递信息否?”
俞九祥听罢,吐出二字:“枭音”
邬久心中一动,举起螺链,试探问道:“此物名为枭音?”
俞九祥点头,“嗯。”
“可行,御史有所了解,他身上有能捕捉枭音之声的收萝。”
“如何吹奏?”邬久转动枭音,询问。
俞九祥未曾教授过他人,即便失忆,其本能犹在,一旦靠近,便能自然而然地吹奏。
他回想起先前吹奏的旋律,口中吐出一串无音节的语调,宛如一曲未名之歌。
邬久领悟力强,仅听一遍便将节奏铭记于心。
俞九祥注视着邬久尝试吹奏的动作,解释道:“此曲意指午后众人将去打劫,地点未定,时间大致如此。”
“近日探查的位置,我待会去将纸条传递出去,告知御史。”
二人商定完,邬久在俞九祥的视线下吹奏完毕,随后返回大堂外,等待赵继伟。
赵继伟步出后,邬久紧随其侧,这是他们之前的约定。
邬久将伴随赵继伟三年,其间包括护卫赵继伟安全。
毕竟,如此卓越之才,岂能仅用以争一时之气,自当竭尽其用。
三头环顾四周,未见木头身影。
清了清喉咙,以使声音更加舒畅,随后随意找了个话题询问邬久:“木头何在?”
邬久:“随众人前往集合之地。”
“哦,如此。”
三头应声后,一时语塞,不知再说何言。
木头沉默寡言,如今这位亦是冷若冰霜。
唉,偏偏二人都生得俊俏。
三头对着那张脸,即便心中有气,也难以发作,甚至不时主动接近,试图拉近关系。
即便遭遇冷遇,三头也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对方是高人,且容貌出众,瞧不上自己也是情理之中。
抵达目的地,赵继伟扫视聚集的小弟们,简单吩咐几句,便令他们各自准备。
出发之际,赵继伟在房内发现一张纸条,毫不惊讶。
自然拿起阅读其内容,看完面露惊奇之色。
随即,赵继伟转向邬久,沉声吩咐:“月,你带领一队人马,前去阻截官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