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人潮又涌到苏暮年身边,苏弥夜却没有从前那般失落。
徐蔚,听上去不像个女孩的名字。
时间线是高一至今,陶冶是苏暮年高三最后谈的女朋友,一直维持到苏暮年入伍才分手。紧跟着她的名字就是徐蔚,可见是苏暮年在部队里认识的人。
苏弥夜生气,一腔怒火只能朝自己撒。
自从苏暮年高中毕业以后入伍,苏弥夜就很少能获取到关于他的事,只能依靠苏沈南的只字片语勾勒出一个朦胧的形象。
苏弥夜已经尽力了,他只能参与到苏暮年的生活这么多了。
“年哥,是怎么做到这么多人里记住那些名字的?我们还以为全是路人甲乙丙丁呢。”
苏暮年报出来的那些名字里,不乏名人。既有知名记者许可,影后徐清扬、歌剧天后姚窕、箜篌音乐家苏瑶,又有知名作家温嫦曦,网红律师张听月。
说起来,许可最后成了一个记者,少不了高中三年帮苏弥夜收集情报的成分影响。
“因为当年做过一些让我印象深刻的事。还有关系到现在也挺不错。”苏暮年对此不以为意。
这些人的社会地位对他而言没什么大不了,他从小就生活在精英圈子里,早就习以为常。
那个苏瑶,苏弥夜也有印象。
苏暮年从小就很喜欢杜牧。
刚好苏瑶是个弹箜篌的,音乐世家出身,编曲唱歌都不在话下。
那年苏暮年过生日,苏瑶给他准备了一个惊喜。
她亲自谱曲弹奏,唱杜牧的《寄扬州韩绰判官》。许可当时也参加了,录了完整的视频发给苏弥夜。
被气球和镭射彩带装饰得精致温馨的房间里,密集的星星灯散发着暖黄的温柔亮光。HAPPY BIRTHDAY字样由一朵朵新鲜采摘的娇艳红玫瑰拼凑而成,贴在墙上。
苏暮年穿着一身白色西服,脸颊残留着被人故意抹上的奶油,头上戴着滑稽的蓝白条尖顶生日帽。即使这样,他依旧帅气逼人。
苏瑶请人专门搬来她的宝贝箜篌,在一屋子尖叫和起哄中轻轻拨了下琴弦,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接着,她纤细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舞动,弹拨琴弦,空灵而庄重的箜篌声悠悠响起,像温柔细密的水雾笼罩所有人的感官。
箜篌声是为她的歌喉做铺垫。苏瑶的歌声极富水乡的柔美特征,配合阵阵如水箜篌之音,众人仿佛真的进入了诗中的世界。
明月高悬,月影荡漾在二十四桥下的水面,空荡的画楼人去楼空。
沉浸其中的还有苏暮年。
就是这次,苏暮年没有拒绝苏瑶向他提出的拥抱请求。
苏弥夜看完视频,许可还发来一段语音,把苏瑶夸得天花乱坠,背景声音里还混杂着苏瑶和苏暮年的愉悦交谈。
苏弥夜自然特别不服气。
不就是投其所好嘛。自己谱曲唱诗作为生日礼物,他也可以!
苏弥夜暗暗下定决心要在苏暮年的下次生日为他送上自己的演奏,为此发奋图强苦练古琴。
谁知礼物始终没机会送出去。一晃时间如白驹过隙,现在苏暮年都二十五了。
团建在十几个人喝醉的局面不得不告终。
苏暮年还知道自己不能酒驾。苏弥夜不会开车,苏暮年就一个电话把大冤种李从嘉Call过来。
李从嘉打车赶到时,苏暮年和苏弥夜各站一边,中间隔了两米远。前者站得跟个电线杆一样笔直,眼神清明。若不是他脸颊飘红,完全看不出来这哥们喝了酒。
“我的祖宗,你车停哪呢?”李从嘉下车四顾,没看到苏暮年的黑色大奔。
他只是顺便伸手一扶,都没用劲,苏暮年就歪歪斜斜倒了。
“妈呀头晕!”苏暮年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的重量压在李从嘉身上,抱怨道。
“我的哥,你他妈这是喝了多少?戒了好几年再挨你还敢喝成这样?”李从嘉只能从苏暮年衣服包包里自己摸出来车钥匙,盲目地找。
李从嘉扭头看了一眼苏弥夜想叫他来帮忙,谁知他竟从苏弥夜的眼中看出了莫须有的敌意!
李从嘉被盯得心下发慌,他慌忙翻找回忆,记得自己小时候在苏弥夜面前表现良好,一直都是个温柔大哥哥。
他再去看,又没看出有什么异常,苏弥夜还朝他生疏地笑了一下。
奇怪,他看错了?
“从嘉哥,车在这边。”苏弥夜压下心里那些吃味,给李从嘉指明方向。
“哎。你来扶着你哥点儿,我去开车。”李从嘉认定刚刚是自己看错了,苏弥夜分明还和小时候一样腼腆可爱。
他看距离还有点远,就把苏暮年交给苏弥夜,自己跑去开车。
把苏暮年整个人扶到后座躺下,苏弥夜只好坐在副驾驶。
苏暮年睡着了,连呼吸声都很轻。李从嘉和苏弥夜都没说话,车上的气氛安静得让人不适。
“小夜,回来这么久,还适应吧?”李从嘉实在受不了了,没话找话道。
苏弥夜就像突然被长辈点到问话的内敛小孩,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坐直了谨慎回答道:“嗯,还好。”
李从嘉尴尬地点点头继续说:“你是在云川上学吗?学的是啥?”
“嗯,临床医学。”苏弥夜乖巧得不行,问一句答一句。
“临床医学?这个好啊,就是读得久。加油!”李从嘉想到了陶醉,陶醉当年也学的医,最后去了部队做军医。
“谢谢从嘉哥。”苏弥夜心说:就是好啊,读得久,本硕连读足足八年,他赖死苏暮年。
黑色大奔不久就驶进月烟水榭的地下车库。
李从嘉帮着苏弥夜把苏暮年扶回家,尽他所能料理妥当后就打算离开。
“你也早点休息。你哥喝成这样不睡到明天下午是不会起的。需要的话,我明天早上给你带早餐过来。”李从嘉在玄关换鞋,细心叮嘱道。
“从嘉哥,先别走。”苏弥夜纠结了半天,还是放不下那两个未知的疙瘩。
“咋了?”李从嘉停下动作,看向送他到门边的苏弥夜。
苏弥夜咬了咬唇,不太好意思地问:“你知道徐蔚和陶醉是谁吗?”
李从嘉蒙了。
要说陶醉,那他可太知道了。
“他们都是你哥的朋友,怎么突然问这个?”
“玩游戏的时候听他提了一下,有点儿好奇。”苏弥夜答得含糊,没说是给前任列表的游戏。
李从嘉狐疑。平时他死缠烂打,使出浑身解数求苏暮年给他讲在部队里关于陶醉的事,苏暮年那厮死活不开口。今天转性了?
“谢谢你提醒我,小夜!”李从嘉快速把鞋子换回来,抱住苏弥夜惊喜地感谢一番,然后气势汹汹地跑进苏暮年的卧室。
苏弥夜犹豫了三秒钟,抬脚跟了上去。
苏暮年在床上睡得正香,被李从嘉一个泰山压□□醒,还没来得及发脾气,李从嘉就把他提溜起来,一副审讯的架势。
“你抽什么风?”苏暮年喉咙有点发干,声音听起来格外沙哑。
“陶醉!陶醉当年在你们部队,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你?”李从嘉不怕死地抓着苏暮年的双肩狂摇呐喊。
苏暮年皱眉打掉他的手,没好气道:“没有!说了多少遍了。老子要喝水!”
李从嘉回头准备去给他拿水,看到苏弥夜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直接指使苏弥夜道:“小夜,你哥要喝水。”
苏弥夜笑了下,顺从地去倒水。
“那陶醉究竟喜欢谁?”李从嘉在这个问题上无比执着。
苏弥夜端着水杯回来,恰好听到苏暮年脱口而出“徐蔚”。
他没听到前言,不知道苏暮年究竟在回答什么,没由来的在心里对这个名字充满戒备。
那时他还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危机第六感。
“徐蔚又是谁啊?你回来这么久,我问你,你什么也不肯说。”李从嘉穷追不舍,替苏弥夜把想问的都问了。
“水来了。”苏弥夜把水递给李从嘉,没敢直接递给苏暮年。
李从嘉接过水杯,把杯口怼到苏暮年嘴边:“喝!喝完给爷前前后后全说干净!”
苏暮年垂眸不知在看什么,两手捧着杯子啜饮,他这辈子难得有这么安静乖巧的时候。
苏暮年慢慢悠悠喝光了满满一辈子水,半天没说一句话。
“祖宗,水都喝完了,还不讲?就这么一杯水,你他妈喝了半个小时吧。”李从嘉等得脑袋快冒青烟了。
苏暮年酒醒了,右手拿着杯子,起身下床。
他不轻不重踹了李从嘉一脚:“滚。你该回去了。”
“苏暮年,你孙子你!”李从嘉气得七窍生烟,知道他酒醒了,嘴巴闭得比王八还紧。
“胆子肥了,李从嘉。小心我在陶醉那儿造谣你。”苏暮年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往外走。
李从嘉不依不饶,快到嘴的鸭子怎么能让他飞了?
他像个跟宠一样,苏暮年走到哪儿跟到哪儿,一路嘴巴不停叨叨:“求你了祖宗,求你了苏大爷,你就告诉我吧!”
苏弥夜远远跟在他们后面,保持恰好能听清他们说话的距离。
“等时机成熟。”苏暮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什么也不肯多说。
“告诉我徐蔚是谁也要等时机成熟?这有什么好等的?”李从嘉快急死了,他不理解苏暮年到底在忌惮什么。
“我只说一遍,下次再敢在我面前提徐蔚的名字,我让你永远别想把陶醉追到手。”苏暮年的声音冷沉沉的,无端令人骨肉生寒。
苏弥夜和李从嘉都听出来,触到他霉头了,这祖宗生气了。
李从嘉什么也没说,恹恹回去了。
他还记得上一次苏暮年用这种要杀人的语气和雷同句式跟他说话,还是十四岁暑假那会儿。
他当时不知情,一个劲儿问苏暮年,苏弥夜去哪儿了,怎么连体婴儿分开了。
苏暮年在他问第一句的时候就拉下脸,警告他:“你下次再敢提他的名字,就别跟我做兄弟了。”
那时候苏弥夜的名字,连他自己都不敢提,威胁的后果还更严重。
李从嘉兀自比较了一下,如果徐蔚是苏暮年的霉头,那苏弥夜就是苏暮年的逆鳞。
存稿快没了,大概率要断更了。高数工图还在等着我。
如果有友友想看的话评论或者投营养液说一下吧。
更想看如许还是小舟从此逝可以说一下,决定了我闲下来先写那个,当然,灵感回归主动更新就不提了。
两个都想看一起更也不是不行,就看有没有动力和时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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