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时分 第2章 入校

后一步步入院中的陈晓画甜甜打招呼：“奶奶我们来了。”

厨房内盛饭的雷娇霞说：“就等着你们来呢，搬桌子吃饭。”

“好嘞。”刘梦豪轻车熟路仿佛在自己家一样，搬桌放椅的流程相当快。

浴室里唐冉吐掉嘴中泡沫：“吃完饭去河里抓螃蟹？想吃奶奶做的炸螃蟹了。”

“好啊。”刘梦豪笑嘻嘻，“那今天的饭我们也赖上奶奶了。”

“你们哪个周末没有赖上我？但是抓回来的要自己洗干净，不要像上次一样，吃的满嘴沙子。”

“知道了。”唐冉漱干净口中泡沫，出浴室落座餐桌，“我爸呢？”

“他去果园忙活了，我们先吃不用等他。”雷娇霞端出最后一道菜，“尝尝我烙的蔬菜饼，你们在学校肯定吃不到，开动吧，我去叫涵涵起床。”

餐桌上刘梦豪吃的倍香：“要不让奶奶去我们学校开个窗口吧？到时候冉冉也去吃吃食堂饭。”

唐冉替雷娇霞回绝：“那不行，奶奶是我一个人的。”

“食堂虽然能下肚，但耐不住学校周围的饭馆。”陈晓画回味，“有一家叫福福的面馆不错，好吃不贵，有机会一定带你尝尝。”

唐冉说：“是兄弟就周末回来时给我带一些，也让我尝尝外面的山珍海味。”

刘梦豪把嘴里嚼碎的蔬菜饼咽下：“现做现吃才香，带回来的都泡浮囊了。”

“我好养活，不挑。”

这样绕来绕去也不是办法，一直安静旁听的唐攀撂下筷子：“冉冉后天去学校吧？”

刚喝了一口米粥的唐冉放下白瓷碗，心中一悸：“姑姑你在说笑？学校都开学两个月了。”

“既然我能说出来，那就是真的，早晚修不用管，等下午放学你直接坐公交车就回来了，考虑考虑吗？”

饭桌的气氛安静下来，咀嚼食物的声音停歇，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能给出回答的主人安静的仿佛进入了休眠模式。

陈晓画忙打圆场：“没事，我们时间多慢慢……”

没事，晚上能回家，唐冉这样安慰着自己。

他攥紧桌下颤动的手，面上一片坦然：“……当然，姑姑都办好了，我肯定去。”

“什么？”她没想到他会现在答应，唐攀一下没反应过来，“你答应了？”

“对啊，干嘛一脸震惊？”

“我都准备和你大战三百回合了。”唐攀喝口米粥压压惊，“你在学校成绩方面不用管，重在体验学校的活动和交朋友，对了，昨天我妈嘴里的那个好学生叫什么名字？”

“宋凡，你关心这个干嘛？”

“下次再来咱家玩，我总不能好学生好学生的叫吧？万一人家不喜欢，我还一个劲的触霉头。 ”

“新朋友？那下次也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扩大三人小团体。”刘梦豪放下喝空的碗，“饱了饱了，舒坦。”

“行啊，到时候秋后算账你可要帮我挡着，毕竟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不是很友好。”

“咱俩第一次见，你把我弄的拉肚子，把晓画喜欢的发卡弄坏。”刘梦豪说，“哇，初印象杀手。”

唐攀嘲笑：“定位的很标准。”

余光中的拳掌轻颤，陈晓画掩盖眸中情绪，心疼憋回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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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爬满繁星，道路两边亮起万家灯火，华华便利店内走进两位少年少女，他们直奔货架区拿下三罐啤酒。

刘梦豪的视线向下徘徊：“黄的都拿了，再来点白的？”

“我们是去让冉冉安心，不是去地为床天为被。”陈晓画走向收银台，“王叔叔结账。”

“给你爸买的？”

“是啊，我爸和唐叔叔他们喝酒呢，怕不够让我买几瓶回去。”

“一共六块钱，我那车子修好了吗？”

陈晓画打开手机付钱：“修好了，您明天去推就行，我们先走了。”

“好。”

刘梦豪推开玻璃门：“我请好假了，后天我们和冉冉一起去学校，有人陪在身边至少不会孤单。”

“我也请好了，越想越气，我爸妈身份那么特殊都能好好过日子，林亚真不是个东西。”

“别想了，你又不能打她一顿，就算打了时光也不能倒流，走吧，先去冉冉常待的地方看看，希望他没在一个人哭鼻子。”

两人沿着灰色水泥路一路向西，那里有一条干涸的小溪，岸上附近有一处用水泥堆砌的平台。

夜色朦胧，呆坐在那里的少年仿若雕塑般，他微仰着头出神的望去远方，身旁相伴着此起彼伏的虫鸣。

看向远方的眸一点点朦胧。

“为什么总是让妈妈失望？你忘了我生你时的痛苦了吗？妈妈不想生出个废物明白吗？”

“人走了你没走，真是……”唐冉狠掐了一把胳膊，疼痛使脑海中回荡着的声音稍稍远去。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现在看男人也是啊。”不远处响起的女声拉回少年的思绪。

唐冉别过头平复情绪：“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们这交情，你钻地底我都能找到你。”刘梦豪的手伸进塑料袋，“带了点好东西，喝吗？”

“喝。”

刘梦豪扬手：“接住。”

“嗤——”三道声音同时响起。

陈晓画举起手：“为冉冉的新生活干杯！”

“干杯！”刘梦豪扭头，“来啊，碰一个，你也该动动了，不然喝进去的水怎么中合身体？还是说你想变成奶奶晒的红薯干？”

唐冉起身走到路边高举相碰：“干杯。”

仰头“咕嘟咕嘟”一口气下去半罐，手垂下了仰起的头却没有低下，唐冉死死控制即将流下的泪水。

他也不想哭，但没办法，一个想躲起来的人在这一刻真的很矫情。

“别忍着，哭吧。”陈晓画喝了一口，“也别怕，那天有我们陪着你，觉得不舒服你的家人就在隔壁，一个微信消息我们就来了。”

酒罐被刘梦豪捏的“哗啦哗啦”响：“到时候我带你去打电动、抓娃娃、吃香喝辣，有哥在保证让你每一天都过得多姿多彩。”

“对，我们还可以去游乐园玩，玩刺激的过山车、心跳加速的鬼屋、浪漫的摩天轮。”

两人在耳边絮絮叨叨，无声流泪的唐冉红着眼睛露出星点笑意：“好啊，到时候我就是你俩的小弟。”

陈晓画心里松了一口气：“你都那么热情了，我们当然要收下。”

唐冉吸了吸鼻子：“还有一件事，我怕我走后杨康睿钻空子闹事。”

“上次被我们打个半死，他还没放弃啊？”刘梦豪咬牙，“就应该打死那个人渣，别担心哥的人际关系还是可以的，找几个人盯梢不是问题。”

“就算有下次，也不能那么冲动，跟头牛一样拉都拉不住。”陈晓画操碎了心，“还好我爸懂点法，差点少管所就是你俩的家。”

刘梦豪反驳：“那种情况下给他留命，已经很不冲动了。”

“叽叽喳喳”中一罐酒下肚，唐冉的情绪好多了：“谢谢，现在回家睡觉，迎接周一。”

两人齐声：“迎接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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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窗帘紧拉，昏暗的环境中木床上有个鼓包睡的香甜，房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来人手中拿着一块滴水的毛巾，轻手轻脚行至床边，抬手下落“啪”的一声，冰凉的毛巾正中安睡人的面容。

还在梦乡的唐冉惊坐而起：“怎，怎么了？！”

“还睡呢？梦豪和晓画都在等你，以往听到声音就能醒，今天怎么睡的那么死？”雷娇霞指着床上掉落的湿毛巾，“用那个擦擦脸清醒清醒，动作快点起床吃饭。”

“得令。”

“咔嗒”房门重新关上，唐冉展开湿毛巾粗略的擦了擦脸：“人没老，怎么脑子先一步多愁善感？”

“唐冉！还没起吗？要迟了。”唐攀在院子里大喊。

“起了起了。”

掀被下床开柜换衣极限洗漱，唐冉只用了三分钟，坐到饭桌前时他还有些喘：“几点了？”

刘梦豪夹起一块肉吃进嘴里：“六点半，慢慢吃时间够用。”

唐冉看向细嚼慢咽的唐攀：“谎报军情。”

“除了周末，以后每天早上都是这个节奏，提前适应适应，另外我说的话还记得吗？”

“到了学校去B栋三楼304找毛渊老师，他会给我发书带我去班级，如果不想吃学校的饭就和朋友一起出去吃，不舒服想回家立刻找老师报备，不乱跑乖乖等着家长来接。”唐冉说的口干端起面汤喝了一口，“我是十七不是七。”

“就算你二十以上，那些你也必须遵守，你爸我以前可是个遵守诺言的好孩子，你也要哦。”从客厅步入院内的唐新立，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书包，“给你装了些吃的，走的时候带上，还有手机一定要时刻保持良好状态，打电话的时候一定要接……”

昨天已经听了一天唠叨的唐冉实在听不下去了，端起面前的汤两口喝干净，顺手拿过背包又逮着撒欢的撒手没亲了好几口：“爸爸走了，晚上见。”

陈晓画拽着还在往嘴里塞肉的刘梦豪：“走了，别吃了。”

“汪汪”撒手没望着远去的背影嘤嘤不停，小身体忽然被托起，雷娇霞把它抱在怀里抚摸着柔软的自来卷：“好了，晚上就回来了，和奶奶一起去叫涵涵起床吧。”

出了小院耳根子终于清净了，三人并排而行走向镇口的公交车站。

唐冉摸索到书包带子正准备背上：“中午带我出去吃？”

刘梦豪扯着他的书包：“带了什么？里面有喝的吗？我快噎死了。”

陈晓画拍着他的背：“没人和你抢。”

“肉干、火腿肠、牛奶、面包、棒棒糖、啤酒花生米？”唐冉拿出牛奶，“喝吧。”

“咕嘟咕嘟”半瓶下去刘梦豪舒坦多了，抹掉嘴边的奶渍：“里面还有啤酒，唐叔那么懂你？”

“怎么可能，他肯定是买来自己偷喝装错了，那就怪不得我了。”唐冉拉上拉链通通纳为己有。

此时，家中的唐新立把自己房间翻了个底朝天，站在原地疑惑到不行，他买来偷偷小酌的东西不见了：“见鬼了。”

“见什么鬼了？哥你再墨迹下去要迟到了。”

唐攀突来的声音让他心虚：“没什么，走吧，换包了啊毛绒绒的挺好看。”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挑的。”看着一团乱的屋子唐攀有疑心，“没偷偷藏酒吧？”

“怎么可能？走吧走吧。”唐新立推着唐攀走，“真的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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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洋溢着青春的校园打响上课铃，安静的走廊上唐冉先抬手敲了敲面前的门，再握着门把手拧开：“请问毛老师在吗？”

“唐冉？”毛渊仔细看去和照片差不多，只是本人更白一些，“来的真巧我正准备去教室，进来凉快凉快，我给你拿书。”

“好。”

毛渊蹲在桌后翻箱倒柜：“你姑姑和我是老同学，你的事她和我说了，虽然现在是高一下学期但不要有负担，就当是一次奇妙的旅程。”“咣”的一声，小腿般高的书籍被放在桌面，“抱着书和我去教室吧。”

唐冉现在就想说不舒服：“……好。”

出办公室，唐冉跟随着前方脚步略过一个个班级，里面朗朗的读书声、“哒哒”的板书声，时隔一年重新传回耳朵，唐冉以为自己不会回来了。

毛渊余光撇向跑神的少年：“现在已经开始紧张了？”

唐冉平平淡淡：“没有，挺好的。”

毛渊停下脚步，伸手拍了拍唐冉怀里抱着的书：“马上就要进入战场了，带好抢，苟到下午放学游戏结束，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唐冉愣了愣，毛渊接着说：“中午来办公室找我拿装备吧，我那里是安全屋。”

唐冉平淡的脸庞露出星点笑意：“知道了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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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高一三班，大敞的后门时不时探出一个脑袋：“老毛还没来，大家放心玩。”

同学1：“浩哥来打把游戏？”

“好啊，红星来不来？”

被问的人麻溜拿出手机：“来。”

游戏刚开，后门探出的脑袋快速缩回：“别玩了，老毛带着个人来了。”

乔红星不情不愿的关掉手机：“来的太是时候了。”

“肯定不是宋凡，他中午有兼职来不了。”何晨浩说，“来的是转校生？”

乔红星：“这个时候来转校生学啥啊？课都进行一半了。”

同学1：“说不定人家是超级学霸。”

班级正门，毛渊领着唐冉进班：“大家早上好，临时有事来晚了些，我身边这位同学叫唐冉，从今天起和大家就是同学了，位置的话……”

“老师，我想坐靠窗最后一排。”

“行，去吧。”

行去座位几步路中，唐冉受到了明星般的待遇。

女同学碰了碰同桌：“林倩他长得好帅呀。”

林倩大大方方欣赏：“是啊黑发黑眸右脸颊还有颗美人痣，老师是看颜值挑进来的吗？”

“可能？咱班的同学哪个不是俊男靓女？”毛渊打开课本，“好了，俊颜也欣赏了，翻开58页继续讲文言文。”

“切，小白脸男狐狸精。”

这一声不小刚好够唐冉听到，他撇了那人一眼，若无其事放下书包整理好课本，课桌下手机一开，点开微信三人小群。

唐冉：我长得很阴柔吗？一来就变成狐狸精了。

刘梦豪磨刀霍霍：怎么说？引到小巷教做人？

陈晓画扶额：刘梦豪尊纪守法好公民是欠你钱了吗？还有冉冉这个我懂，一般都是喜欢的人被某某吸引，然后产生的嫉妒。

唐冉：那就好，我的帅气没丢，那中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