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时分 第15章 挂号

“哗啦啦”的水流传出浴室，唐冉从书桌的柜子里拿出一包薯片，接着转向电脑开机输入密码，电脑顺利打开后唐冉一边插游戏手柄一边道：“这个密码是你生日？”

“是啊，一下就猜到了。”

“这是常识，一般大家设置密码的时候，不是生日就是某个特定日子的日期。”

“知道了我的，你的呢？是几号？”

“阳历的我记不住，按农历算的话，我的是十二月二十。”

“这么一算我比你大。”水流声消失，宋凡擦着滴水的头发走出浴室，“叫声哥听听？”

“少来。”唐冉点着游戏手柄，“咱俩在同一个月，你就不算大。”

“那大半天的还叫哥呢，在你这怎么就不作数了？”

唐冉递给他一个游戏手柄：“有问问题的功夫，还不如和我打两局。”

“行。”宋凡接过游戏手柄席地而坐，“玩的街霸啊，打不过对面？”

“怎么可能？对面太菜了打起来没意思。”

“厉害，来我和你过几招。”

“哒哒”的按键声在密封起来的屋内很响，席地而坐的少年们打上了头，唐冉打着打着甚至站了起来。

“看我一个旋风飞踢！”电脑界面中的人物瞬间倒地血槽全空，唐冉欢呼，“三比二我赢了，好学生厉害啊，要不是最后一击我按的快，恐怕早就出局了。”

宋凡摸了摸唐冉的脑袋：“哥哥让着弟弟应该的。”

唐冉拍掉脑袋上的手：“还来是吧？那我要闹了，你可不能还手啊，要让着弟弟。”

唐冉放下游戏手柄，双臂一展扑向宋凡，他的手臂使力把宋凡按倒在地毯上，左手向下瞄准他的腰窝就是一顿挠。

“哈哈哈哈。”怕痒的宋凡不断扭着腰闪躲，“错了错了不闹了，饶了我吧。”

唐冉挠的起劲没有要停手的意思，他坏笑着抬头看向宋凡的脸，这一眼便让他愣在原地不知做何动作。

只见，宋凡一双看向天花板的眸笑的发红，生理性眼水在浅浅的眼眶中打着转，黑色的湿润发丝调皮的粘在他的脸上，接着，带着水雾的眸从天花板上移开，直直的看向他。

唐冉被看的心中一悸，我操，这个画面有点刺激过头了。

他慌忙从宋凡身上起身，若无其事的把他拉了起来：“认……认错态度很好，原谅你了。”

宋凡擦了擦眼角的生理性眼水：“我决定了，生日那天我最大，你要完成我的一个愿望，很简单叫我一声哥哥就好。”

“你说什么？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唐冉重新坐回地上，“换一游戏玩吧，不过你一夜没合眼，要不要去休息？我自己玩会儿就回去了。”

“真的没事，倍精神。”

“行吧。”唐冉摁着游戏手柄一页一页翻看着游戏，“双人版超级玛丽怎么样？”

话音落，肩膀忽的一沉，唐冉停下摁动手柄的手，扭头朝肩膀看去。

黑色发丝淘气的瘙痒着脖颈，浓密的睫毛怎么也遮不住眼下的青黑。唐冉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见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放弃了叫醒他的想法。

他扶住宋凡的身子，轻轻把人放在地毯上，又站起身拿下床上的薄被盖于熟睡的人身上，唐冉看着他睡熟的面容小声道：“还说不困，瞎逞什么强。”

盖好薄被，唐冉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厨房进进出出的身影，他又转了回来在宋凡身旁躺下：“等你奶奶出去了我再走，不然碰面了多尴尬，祝你做个好梦。”

躺在那里的唐冉打开手机玩起了小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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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西斜的太阳跑进未拉窗帘的房间，打下来的阳光不偏不倚的照在熟睡人的脸庞。

眼皮的主人颤了颤，轻皱着眉头睁开一双发懵的睡眼，他就那样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缓过来神的他感觉腿下软软的，扭头看向耳边另一道清浅呼吸。

黑色发丝散落在地毯，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打下一道阴影，唐冉睡着的样子很乖，手脚也放的规规矩矩，不说梦话不打呼。

宋凡撩起身上的薄被仔细盖到唐冉身上，他手臂一伸拿起唐冉头顶亮着屏幕的手机，上面的小游戏还勤勤恳恳的工作着，微信弹窗里也躺着几条新消息。

宋凡先是点开微信替唐冉回了一些紧急消息，再返回小游戏玩了起来。

“Good……Combo!”

似梦似醒的唐冉轻皱起眉宇，耳边响起的声音让他觉得非常熟悉，他好像在玩小游戏来着……对了，小游戏！

还想继续沉眠的大脑瞬间清醒，转动着迷糊的双眼寻找自己的手机。

身边传来动静，过完关卡的宋凡视线下移，刚好和看过来的唐冉对上视线。

“醒了？”宋凡把手机还给他，“已经一点了，你爸给你发了消息，我先替你回过去了。”

“谢了。”唐冉翻看手机消息，“本想等你奶奶出门了我再走，没想到玩游戏玩睡着了。”

“就当睡个午觉了，对了，趁这会儿清醒想起来，给你看个东西。”宋凡坐起身拿到电脑桌上的手机解开锁屏，从相册里面翻出拍的视频给唐冉看，“大概是凌晨两三点的时候。”

唐冉看着视频里扭动身姿的杨康芮万分嫌恶：“妈的，前段时间跑来装好爸爸，现在浪成泡面？这种人怎么还不嘎？”

听着他的描述，宋凡没忍住笑出了声：“我去送酒的时候听他谈话说，好像找了个老婆，准备结婚来着。”

“我说最近怎么那么安分，再让我看到他我也犯贱，反正他打不过我。”

“好了，给你说不是让你生气的。”宋凡掀开身上的薄被，“中午就在我家吃吧，我奶奶留了饭。”

唐冉伸了伸懒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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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渊夹着课本迎着晨光走进教室，在讲台站定的他说：“这么快就到月底了，大家准备好迎接小考了吗？没猜错的话，开考时间就在这周三。”

此话一出，讲台下的哀嚎声就没断过。

“不是吧？我感觉离上次考试才过去没多久啊。”

“救命，我妈打的巴掌还没好呢。”

“要疯了，我这次真的能活下来吗？”

“好了，我觉得这次不会太难，都是基础题也是各科老师讲过很多遍的东西，大家好好复习一定没问题。”

同学1哀嚎：“毛老师你每次都这样说，能不能换个方法安慰啊？”

毛渊翻开课本：“那就祝大家不会被爸爸妈妈揍，每天活蹦乱跳的来见我。”

这话换来的只有更多更大的叹息。

“我很好奇你能考什么样。”乔红星把脑袋扭向后方对唐冉说道。

“是啊，虽然你每天都上交作业，但很少见你听课，能及格吗？”宋凡也好奇。

唐冉倒是无所谓：“我就算考零分都没事，我家里人不在意这些。”

“什么？！”听到这话的何晨浩羡慕的不是一星半点，“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家长吗？我靠啊，咱俩能不能换换？”

“行啊，夜里睡一觉就什么都实现了。”

何晨浩小脸一垮：“没爱了啊。”

“那你就努努力呗，光想着投机取巧是不可能的。”乔红星喜滋滋，“我只要过及格线就好了，生存空间还是很大的。”

何晨浩真想对着他贱贱的表情来一拳：“滚滚滚。”

毛渊敲了敲黑板：“中考的大风都撑过来了，这些小考还怕什么？相信自己一定可以，那今天我们就不讲课文了，讲一讲周三大概率会考的知识点。”

“好。”全班同学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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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照耀，唐冉嚼着肉包走进班级，讲台乌泱泱围着一群人，他咽下嚼碎的肉包：“这是在干嘛？”

“来了？”宋凡看着黑板旁贴着的打印纸道：“考场出来了，你在五班。”

唐冉走近看了看：“考场高一五班，坐号12，我有个问题，考场上能睡觉吗？”

宋凡一呆：“你真的不准备写啊？打算拿零分？”

“也不是，就是写完了无聊，又不能玩手机。”唐冉咬了一口肉包，“所以是不能了？”

“能，分到五班的都是总成绩不怎么理想的，监考老师管的也不严，您到时候就自便？”

“那就行，如果能提前交卷就更好了。”

“你这样会气死很多学霸的。”

“没有吧？”唐冉咽下嚼碎的肉包，看着手里还有一个，手臂一伸递给宋凡，“刚好还有一个你吃吗？带的有点多实在吃不下了。”

“吃，刚刚它的香味就一直往我鼻子里钻。”宋凡接过咬了一口，“好吃，在哪买的？”

“我奶奶自己做的，明天给你带。”

“好。”

太阳东升西落，周二身后紧跟着周三，班内排排摆放的桌椅被拉开距离，高一所有班级内的同学全部被打乱，他们在走廊上一间间寻找着属于自己的考场。

“唐冉同学加油啊，考完试见。”宋凡遥遥望着五班门口的唐冉，他知道他厉害，但还是想鼓励一下。

“好好写，争取下一次考试和我们分在一个考场。”何晨浩说。

乔红星附和：“是啊，考试时有个伴就不怕了。”

唐冉看着站在三班门口的三人：“你们也是，中等学生们。”

“叮铃铃”一声铃响，高一每个班都陷入针落可闻的状态，虽然是小考但大家都拿出了十分的精神。

教室墙上的钟表缓缓迈动着步伐，唐冉拿到试卷大致看了一下，一个个正确答案在脑海中不断转着圈，他却没有握笔去写，只是盯着试卷发呆。

他不知不觉想起了十四岁那年，那时隔壁新搬来了个神童邻居，听说他用了两年便学会了高中三年所有知识，被自己妈妈听到后他自然没有幸免，每天面对不同老师紧缩出来的知识，那一年的他如同被种了蛊，每天抱着书茶饭不思如痴如醉。

终的，在新的一年到来之前，他紧赶着学会了。

可事实呢？根本不是那样，他有幸和那个所谓的神童见了几次，只听他说：“我只是拿我姐姐的书挡着偷偷看漫画，我奶奶把我传的跟个神仙似的，不过真的有那样的人吗？”

听到事实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如痴如醉的一年不过别人一句“我只是拿着姐姐的书挡着偷偷看漫画。”

好像也是那一刻，他起了逆反的心理，他不想再成为某家某个牛逼哄哄的孩子，只想只是唐冉。

“咚咚”监考老师敲了敲唐冉的桌面：“挑会的写一写，最好还是不要交白卷，万一就碰到了留情的老师，卷面分不就有了。”

监考老师提醒完就离开了，回神的唐冉看着满分一百五的语文，拔开笔冒开始书写。

他想，那就控制到六十六吧，六六大顺多好，我喜欢这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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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教室里就传出了不少哀嚎。

“我靠，听说今天出分。”

“真的假的？不是周二才考完吗？就过了一天就出了？”

“老师是想让我们早死早超生吗？”

“我了个槽，老师们也太肝了吧，又不是游戏。”何晨浩一个头两个大，“要不我偷偷把家长群退了？”

“那就不是皮痒了。”乔红星一整个平常心，“我觉得我没问题，妥妥能及格。”

“那你俩呢？我们四个总要有个人给我个安慰吧？”何晨浩希翼的说。

宋凡玩着手机上的小游戏说：“老样子，我肯定和之前一样啊。”

“我六十多吧，可能连及格线都碰不到。”

唐冉话一出，何晨浩顿时喜笑颜开：“果然是好兄弟，有你陪着我安心多了。”

“你只是心里得到安慰了，皮上呢？不还是要承受阿姨的**掌。”乔红星说的一针见血。

何晨浩瞪着自己的同桌：“我发现你最近好像特别欠揍，你那个嘴能不说话就给我闭上。”

“呜呜呜”哭声清晰入耳，左前方座位上的数学课代表正趴在桌上轻颤着身体，桌边还有几个女生围在她身旁轻声安慰着。

唐冉看去：“没考好？”

“我把李刘洋的罪证打包发给她了。”小游戏结束宋凡关掉手机，他有些懊恼，“我没想到这个月过得那么快，早知道就等小考完再说了。”

唐冉安慰：“这不怪你，突发事件多了去了，就像她也想不到自己喜欢的男生会是那幅德行。”

“是啊。”乔红星愤愤不平，“愿所有渣男像恐龙一样趁早灭绝，看把一个好好的姑娘祸害成什么样了。”

何晨浩轻叹：“希望她快点走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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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时光仿佛有一种催眠的魔力，但在看到毛渊手里拿着的东西后，班内的同学们个个精神十足。

讲台的毛渊把试卷摊开：“老师们熬了个夜，紧赶着把这次小考的成绩改了出来，总体来看还是不错的，至于成绩我就不一一念了，发下去大家自己看。”

“你估摸着自己有多少分？”唐冉问同桌。

“七十五往上一点点的样子？反正能及格，除了英语，这个我只能偶尔及格。”

“我好像都及格不了，但是下次应该能和你们一个考场。”

宋凡到嘴边的安慰又转了回去：“你不会是控分写的吧？”

“哗啦”一张整洁的试卷被放在唐冉面前，毛渊道：“不错，继续加油。”

“我会的老师。”唐冉翻看着试卷，“六十六这个数字是不是很吉利？我喜欢。”

听懂了的宋凡连连竖起大拇指：“牛逼，我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好事？要不然怎么会和你当朋友。”

唐冉笑了笑：“说的我要不好意思了，那要不要我这个免费的老师给你补补课？”

“暂时先不用，能预留吗？我先预留着，等到高三我冲一冲，看能不能考个好大学。”

“当然可以，那我先给你挂上号，等到了高三别忘了来我这里取，过时就不能补了。”

“一定准时取，到时候可不能嫌我笨啊。”

“放心不会，你本来就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