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怕寂寞 第13章 计划与新的改变

「我要和切原赤也交往。」

……

瞬间之后，灰黑色瞳孔的主人没有任何反应——人在处于震惊状态时，脑子总会有一瞬间的短路。但很快迹部就猛地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神色淡然的墨绿发青年。

「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不，不需要。」

「龙马……」

高傲的男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此时别墅宽大豪华的客厅里只有他和越前两个人，刚吃完晚饭的时间，他们只是在休息，所以灯只亮了一盏。有些昏暗的灯光投在越前身上，有一种妖异的魅惑。

走到越前眼前，迹部俯视着那头墨绿短发。原本耀眼的琥珀眸在额前刘海的遮掩下看不清楚，但迹部却真切地感受到了一丝带着笑意的目光。

「告诉我，你在开玩笑。」

「迹部先生，原来你喜欢自欺欺人吗？」

「不，龙马。你是本大爷看上的人。」

「……这是实话吗？」

「当然。」

越前抬起头，明亮的琥珀金眸依旧带着笑意。

「可是，现在我能做的决定，也只有这样了。」

「不。」

迹部果断地回绝了。越前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不解地看着他。

「让我来给你一个决定。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站到顶峰。本大爷看上的人怎么能默默无闻？怎么能因为一点小事而犹豫？如果高处不胜寒……那么，就让我来温暖你。」

——让我来温暖你，龙马。

*******

今天晚上是越前唯一没有进行训练的晚上。

三船大叔坐在围绕着网球场的栏杆上，在黑暗里沉默着。

脚旁有着一篮子嫩黄的小球，不过此时它们的主人正有要事要忙，所以只能被冷落了。

「嘁，还都是小鬼呢。」

大叔仰头喝了一口酒。

被管家弄得灯火通明的别墅里只有一间房是漆黑的。不过也多亏那些灯火璀璨的光芒，让大叔不至于在黑暗里摔一跤什么的。

喝着酒，嘴里忽然哼起了小调。

三船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越前。

那时他看见的是一个高傲的小鬼。

那双耀眼的琥珀金眸里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打击的骄傲。于是，他的确也这么做了。不过最后收效也很不错，不是吗？

但是他同时也知道，这个小鬼是有资本骄傲的。

而且，也是让人忍不住喜欢的。

有些人生来平凡，有些人生来耀眼。有些人无论怎么努力也得不到回报，有些人只要努力就能成长。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

但是，不公平的同时，命运也把某些东西借由某些人表达了出来。

比如，越前龙马。

三船是亲自看着他成长的，看着他付出比别人多好多倍的努力，看着他坚强而透明的心也会自然地想着关心和帮助别人……

——这个少年，明明总是耀眼而温暖的。

三船坚信，不管会经历多大的困难与痛苦……这个少年，一定不会改变。

*******

「我们，该换地方了啊。」

「——诶？」

「必须要换啊，不然你将来也会有难跨过去的坎。」

「那要去哪里？那家伙同意了吗？」

「嘁，管他干什么？你的网球由我全权负责！」

「……我明白了。」

在迹部的安排下，三船与越前乘上了去法国的飞机。至于去法国哪里，三船没有说。而且这次三船也没有允许迹部跟着来，于是——

「龙马，本大爷命令你必须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

「喂，迹部景吾，我腰疼。」

「什么！？本……我、我来给你揉揉。」

看着女王般高傲的男人红了脸，越前都要笑出来了。

「没事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墨绿青年的脸上瞬间绽开一个灿烂的微笑。迹部顿时愣住了……这是越前第一次对他如此温柔的笑，难道时间真能改变当初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小鬼吗？

看着呆愣的女王，越前背起网球包，再次淡淡一笑。

——景吾，你等着看我站上顶峰吧。

在心中如此亲密地唤着这个男人的名字，越前离开了。若是能让迹部听到心爱的小鬼这样叫自己，估计他会激动得再次把越前给扑倒了……当然，昨晚主动的越前可是让迹部好好地品尝了一下福利的滋味。

……

飞机上。

三船大叔看着身边睡得很熟的墨绿青年，嘴角勾起了一个笑容。

他带着越前要去的地方，是法国的巴黎。因为每年的法网都是在巴黎西部郊区的罗兰·加洛斯举行的——而那里现在正有个人，耐心地等着他们的到来。

当美丽的空姐踏着有规律的步子走过时，睡了很久的越前终于睁开了眼睛。

「……呐，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不是说了让你不用问的吗？小鬼，你还是很不听话呢。」

「大叔，你不说我就让迹部景吾不给你酒喝。」

「嗯，还学会威胁人了？哈哈，臭小子，想威胁我还早了五百年！……不过，告诉你也可以，那个人绝对是你的榜样——他可是能轻松夺取法网冠军的人。」

看着邪恶的大叔一脸的得意，越前撇过头，气得牙痒痒。

但同时他也很好奇，那个能轻松夺取法网冠军的人……会是谁？

*******

「听好，小子。这次的训练我不会是主导，但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好好帮到你。在技术上，你并不输给现在任何的世界顶级网球选手。但是，你太久没有打网球了，所以首先在体力上，你就要输一大截。我这么说并不是打击你，法网的红土场地加上五盘三胜的制度，注定了它绝对是场体力赛。而你的目标是世界四大满贯，所以为此多做一些准备，是不能说浪费时间的。现在，你就乖乖跟着他吧，我走了。」

看着大叔带着一脸奸笑，喝着红色酒壶里的酒慢悠悠地转身离开，越前就愣住了——

把他丢在一个这么偏僻的地方还什么都不留就走了！？

喂大叔，虽然你说了这里是巴黎第16区的布伦森林，可是作为路痴的越前又没有来过这里，任何专业的地理名词对他来说都是废话啊！

看着三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远处，越前握紧了球拍……他真想把大叔的胡子全部扯掉让大叔也尝尝心痛的滋味！

站在原地的越前背着网球袋，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跟U-17时的那个森林还是挺像的——在越前看来，森林都是一个模样。

「越前，龙马。」

正当越前发呆的时候，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从背后响起。伴随着一记破空的声音，越前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躲开了身体。

其实本来他是很想回击的，可惜球拍忘记拿出来了。

「速度真慢。」

「——请不用在意啊。德川前辈，好久不见。」

当声音响起的那一刻越前就听出了是谁，忍不住淡淡微笑了起来，越前转过身，看向一个英俊的墨蓝发男人所在的地方。

「不过反应可嘉。」

「是吗？那么，我应该不会被淘汰吧。」

「三船教练的委托，就算我讨厌也无法拒绝。」

「哦？不过，德川前辈原来是法网冠军啊。大叔都不给我看任何有关网球的消息，所以不知道呢。」

「……无须在意。」

看着微带冷漠的男人直视自己，蓝黑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思绪，越前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

「恭喜德川前辈了，法网冠军是个很不错的荣誉。」

「我……已经是四大满贯了。」

听到明明应该是意料之中却还是让人觉得惊讶和不甘的消息，越前放下网球袋，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赞赏。

「那还真是恭喜。不多说了，要训练什么？」

看到很快平静下来的越前，德川的表情几不可察地出现了一丝柔和。他转过身，朝森林深处走去。

「好好锻炼一下体力……跟我走吧。」

「是！」

重新拿起网球袋，越前扶了扶头上的帽子，快步跟上了德川的身影。

——心中的斗志，开始燃烧了。

*******

拥有温和的海洋性气候的巴黎，夏无酷暑，冬无严寒。这对越前的训练来说，在身体的感觉上，是很适合的。如果说之前三船的训练是在巩固和提高越前的网球技术，让越前慢慢找回打球的感觉，那么这次德川的训练，就真的是完完全全针对体力了。

每天围着森林跑圈是家常便饭了，但越前总能看到偶尔出现的德川的身影。心中顿时明了，看来德川是一直跟着他的呢。

体能训练对于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的越前来说，都不是一件难事。本就坚韧的性格注定了越前是适合网球的，也是不会输给体力赛的。当然，适合法网的强力上旋球和底线攻击，以及疯狂地奔跑……这些，德川都要越前在每天的训练中做到。

——辛苦可想而知。

训练了三个月，德川就带着越前去了罗兰·加洛斯球场一次，打了一场比赛，结果很理所当然——是越前输了。

看着半跪在地上的墨绿青年不甘的眼神，德川慢慢勾起嘴角。

「你还差得远呢。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去西班牙的红土场。越前，你必须在我指定的时间里取得胜利。」

抬起头看着德川，越前腹诽了一句「居然学我的话呢混蛋」，然后站了起来，坚定地说道：「我一定会做到。」

于是在去西班牙前，越前又见到了三船大叔一次。

看着一脸疲惫、眼神却始终闪耀着灿烂光芒的越前，大叔满意地点点头：「嗯，总算有进步了。我还在想，要是再见到你的时候感觉不出进步，就直接把你埋在红土里算了。」

越前无语地压了压帽子，真的很想把球拍砸到大叔头上。

德川从他后面走过，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如果他没有进步，就是在侮辱我。」

切——

越前瞥了德川走向飞机的背影一眼，撇撇嘴，不满地朝大叔说道：「等着吧，别说三个月，一个月我就能战胜它！」

「哼，小鬼。」

大叔装作嘲讽地笑，然后从裤袋里掏出一个琥珀项链，漂亮的闪着微弱墨绿光芒的暗金色主体上刻着「Ryoma」二字。

「这个是迹部让我交给你的，原话是‘这是本大爷亲自刻的，带着它好好给我回来啊臭小鬼’。」

越前有些犹豫地接过项链，握在手心里细细摩挲了会儿，才垂眸低声道：「嗯，代我说声谢谢。」

「没有了？」大叔明显地一愣。

越前抬头疑惑地看大叔：「还有什么？」

「咳咳……没什么，你快走吧。」

「嗯。」

看着越前离开的背影，三船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可还是记得迹部带着期待的表情刻的那个项链啊……却没想到越前的反应这么平淡？

所以回去要不要骗一下那位「猴子山大王迹部先生」……

就说越前很喜欢、很高兴呢？

大叔喝着酒默默地离开了人来人往的巴黎奥利机场，心中苦恼啊。

所以说这群讨厌的小鬼跟他一个大叔有什么关系？还是不要想了……随他们自己吧。

*******

于是，德川和越前在西班牙开始了又一轮对战。各种体能训练加上每天早上和傍晚各一次的红土场大战，越前算是真正体会到了德川说的「好好锻炼体力」。

每天晚上一洗完澡就是睡觉，有几次越前连球拍都忘记放下，直接抱着自己的球拍上床了。于是第二天当然是怀里什么也没有的起来，越前不知道他的「德川教练」每晚都会来看一看他这个越睡越死的「睡王子」，顺便给他盖好毯子，为他抽走球拍。

严格的训练下是显着的成果，越前终于能够偶尔在德川手下赢一两盘，虽然最后的结局还是输了。当然，越前豪不觉得被打击了——毕竟如果给他同样的时间，他是一定会做得更好的。

现在越前求的是短时间里的飞速提升，这真是超负荷的训练了，每天的力气都被榨干了……有时候迹部打电话过来，越前接听到一半就睡着了，任迹部大少爷在另一头不满地喊叫。

于是时间慢慢过去，越前得到的成绩，终于可以让他开始第一轮挑战了。五月份，越前拜托迹部在温网官方站上报了名——参加温网，通过这一不输给法网难度的着名赛事来检验这一年多来的成果！

——等着吧，四大满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