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障现场音乐不出错,甲方请邡昇宇到中控室里坐一个岗,邡昇宇自然是接受了,毕竟要是现场音乐出了问题,他坐现场得焦虑到啃嘴皮。
他翻看着内部的节目单,听工作组组长安排工作。
令他没想到的是,钟书晛竟然是转场嘉宾的其中之一,虽然是群演,也没几分钟,但他作为非公司职员,也非业内人士能参与进去也很出人意料。
邡昇宇仔细看了两眼便翻过去了,又想着,不知道待会儿钟书晛有没有单独唱的机会。
上了舞台的舞者一批又一批,人都是间隔着上来,为了保持体力,当然也是甲方舍得出钱,因为整个伴舞团队,除了许友沛舞室的成员,还有外包的舞者。
妆镜前坐着补妆的钟书祈还维持着兴奋的状态,紧张已经被良好发挥后的底气一扫而光了。
许友沛从镜子里看见钟书祈圆圆的眼睛亮晶晶的,走过去,调侃道:“开始前,还像湿小鸡一样瑟瑟发抖,现在爽了吧?”
“爽了。”钟书祈嘴角已经跟太阳肩并肩了。
许友沛跟着笑,笑得欠欠的,还上手挠了钟书祈下巴:“小狗摇尾巴。”说完,一个闪身,就出了休息室。
钟书祈因为心情好,无视了许友沛的毛手脚,只觉得痒痒,摸了摸自己下巴。
见面会流程很顺利,很快就到了转场表演的时候,为了不抢见面会主角的风头,舞台上打着微弱的灯光,甚至都看不清表演者的脸和具体服装样式。
转场的歌曲幽幽的又淡淡的,没什么吸引力也没那么无聊。
直到**部分,几句悠扬婉转的唱段,接着一个高亢的高音,带来了歌曲的唯一**。
邡昇宇坐在中控室,戴着耳机,这一听就知道是钟书晛的声音,他听得脸都皱了,心里感叹了一句又一句,真是老天赏饭吃。
钟书祈早知道自己弟弟今晚也上这个台,还是钟书晛前两天浑身痒痒似的边撒娇边告诉他的。钟书祈也听过弟弟唱歌,听过很多次,弟弟初高中参加的镇上、市里、省里的大大小小歌唱比赛不是妈妈带他跟弟弟去,就是他自己带弟弟去,从小听到大,他以为已经习惯了,但在后台听到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地投入注意力去听,还能察觉他似乎又进步了。
许友沛很惊喜,这么淡如白水,听着不顺耳的歌,被这位不知道谁唱得引人注意了。好奇到想找人要电话,说不定是哪个歌手。
台下的金夏琦也听出来了钟书晛的声音,因为他听过钟书晛唱歌,不仅去过钟书晛小时候参加的歌唱比赛的现场,还看过钟书晛在大学参加校园歌手大赛的视频,钟书晛音色不算特别,但质感好到不喜欢听歌的人也能一听就记得。
姜始僡不太懂音乐,只觉这悠扬的声音在这首没有什么起伏的抒情歌曲里显得突兀,却也没那么难听。或许只是这声音音调很高,在姜始僡不习惯也不太能注意到的范围里。
关星和听着听着,觉得那段**真是钟书晛声音。他这段时间总跑邡昇宇工作室,听邡昇宇多讲了一些浅显的音乐知识,也听了邡昇宇弄出来的好几首小样和曲子,其中就有钟书晛的导唱录制成品,他也懂点音乐,听得出来钟书晛唱得很好,当时他还搜罗了自己模糊的记忆来做对比,当然也没对比出什么,他只在钟书晛10岁到11岁的那一年跟钟书晛相处过,小孩很小,甚至都没开始经历变声期,实在与现在差别过大。
听完,关星和还鼓了鼓掌,对身旁左右两人说:“书晛真棒。”
坐在他们后面的柯俣今晚一句话也没说,他不太熟悉这种场合,而说这个见面会台上的人唱歌跳舞好不好吧,其实对他来说都差不多,且他感觉也不能就这么评价别人,所以,他只是看着关星和鼓掌,也跟着鼓掌了。
金夏琦听见关星和说出钟书晛的名字,惊讶地问关星和:“星和哥,你认识书晛啊?”
这回轮到关星和疑惑了,他说:“当年书晛不是总来舞蹈社团找你和书祈吗?”
关星和一说,金夏琦就记起来了,他点点头,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傻的问题。
“哦哦。”金夏琦挠头,只能尬笑,承认道,“我一下子没想起来,哥还入了我们舞蹈社团来着。”
关星和觉得好笑,捂着嘴笑,说:“没什么,也没在社团待多久,忘记也正常。”
“原来哥和夏琦认识很久了吗?”姜始僡好奇问。
“嗯,算吧?”关星和每次回答这个问题,都觉得不是很确定,算不算久,毕竟只相处了一年左右,而且跟金夏琦还没什么交流,跟钟书祈和钟书晛交流更多。
金夏琦倒没有关星和那样的纠结,他说:“是很久,已经是在我初中时候的事了。”
“那确实很久。”姜始僡了然地点头,“刚刚唱歌的那个人也是你们舞蹈社团的吗?”
金夏琦摆手:“不是,那是我认识的弟弟,他才快21岁这样,还小呢。”
“是这样,他很棒。”姜始僡用手点了个赞,以示夸奖。
“他唱歌拿挺多奖来着。”金夏琦说。
“真厉害。”姜始僡道。不是他敷衍,而是他不知道说什么更合适。
“别说这个了。”金夏琦看他词穷的样子,觉得好笑,也没让他多说了,笑着说:“以后介绍你们认识,先看演出吧。”
姜始僡比了一个ok的手势:“嗯,好。”
许友沛打来电话的时候,邡昇宇还在做善后工作,手机在裤子口袋里疯狂振动。
怕是要事的邡昇宇拿出手机,接了电话:“喂?”
许友沛的声音就像滋啦作响的旧收音机卡带了,他说:“你搞完没?大家都要走了。”
“我善后呢,别说你为这一句话找我。”邡昇宇说。
许友沛在电话那头嘿嘿地笑得谄媚:“当然不会,我的哥,我是要告诉你,星和哥等你呢。”
“等我干嘛?今晚他不在家?”邡昇宇一听不对劲,质问道,“三更半夜的,你把他拐出来了?”
“拐什么,说的真难听,我请星和哥来看演出,你不知道吗?”
邡昇宇愣了下,说:“我怎么不知道?”
“啧啧,你们夫妻有隙了。”
“滚。”邡昇宇说出这个字的时候,听到电话那头许友沛鬼叫一声。邡昇宇嗤笑出声:“欠的。”
关星和在许友沛说出那句话里的“夫妻”的同时举起手,打了许友沛胯侧一巴掌,许友沛痛得跳开,并在关星和伸来的手及幽幽劝说声里,把自己手机递给了他。
关星和将许友沛的手机贴在耳侧,说:“一天没吃饭了吧,工作完了来啃许友沛一顿,地址待会儿我发你手机。”
邡昇宇应了声好。
关星和就把手机递回给许友沛,怕人家还有什么工作话题。
可惜了关星和的善解人意,许友沛完全没有工作相关的要说,只是纯爱犯贱,他拿回电话就问邡昇宇:“你不开车啊?不开车来也敢……”
电话被挂断,许友沛嘀咕,真没耐心,转头又跟关星和吐槽说:“这种没耐心的男人,你别跟他好了。”
关星和笑笑:“那个,你就不用想了,想想怎么带我们几个过去,不然你个请客的就要晚到了。”
“我知道啦。”许友沛摇摇手机,“已经打车喽,也没有真想蹭那哥的车,主要是给星和哥你蹭。”说着,又笑得脸皱在一起,欠揍得很。
关星和捏他耳朵,评价道:“得意忘形。”
柯俣看着关星和手里许友沛的耳朵越变越红,许友沛呲牙咧嘴挣不脱,便出手阻止:“哥,给他耳朵捏掉了等下。”
几人在街边乱成一团,而姜始僡已经习以为常,只是站着笑。
关星和看了一眼柯俣,松开了手:“狐狸精。”
许友沛被捏惯了也不怕疼,做着鬼脸,装可爱。
关星和彻底心软了,摸了把许友沛的下巴。
除了要跟家人吃饭的舞室朋友,剩下的在不久前就都被许友沛安排走了,都坐车去了许友沛定好的大饭店。
许友沛看到了金夏琦,他是不爽的,但是呢,碍于金夏琦和钟书祈的好友关系,他邀请了金夏琦一起。
金夏琦也同意了,然后他就跟着钟书祈和钟书晛一道走了。
许友沛打的出租车也很快就到了,拉上他们最后的几位就赶往了大饭店吃饭,毕竟大家累了大半天,晚饭都没时间吃。
到了饭店,许友沛赶紧点菜,并招呼服务员让请后厨做快点,好让大家赶紧吃上饭。
许友沛想的是,今天太晚,就只是吃个饭,改天酬金到账了,再请大家尽情吃喝玩乐。
菜上来,他对朋友们说:“今天大家辛苦了,我们所有人都表现得很好,成果这么好,是我们共同的努力的结果。今天也晚了,大家赶紧吃吧,吃完了赶紧回家休息,改天钱入账了,我再请大家吃喝玩乐一晚上!”
真是激动人心的演讲,在场的朋友也很捧场,掌声响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朋友们也是真饿了,低头就是一顿吃,几位只是看表演的真切地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