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书晛看不见金夏琦的眼睛,因为那位哥在室内也坚持不摘墨镜,钟书晛不知道他什么心情,只得先道歉。
他笑得谄媚,对语调也带上撒娇的意味:“哥,你原谅我吧,请你吃前面哪家的薄巧。”
金夏琦起范了,手搭在沙发椅背,腿在桌下翘起来,把自己低音嗓还往下压了压,缓缓地说:“钟书晛,翅膀硬了。”
看着中二病持续发作的哥哥,钟书晛低下头,继续表示他诚心的歉意:“哥,我不是故意的。”
金夏琦看他伏低做小的模样,作威作福的瘾得到满足,点了点头:“暂且放过你。”
钟书晛赔笑:“哥真好。”
金夏琦摘下墨镜,挑了挑眉:“谁像哥对你这么好,找你只是想请你吃饭。”
“亲哥都没夏琦哥这么好!”钟书晛笑得脸都鼓起。
金夏琦捏了一把钟书晛的脸:“可爱。”
两人吃了饭,金夏琦让钟书晛跟他走。
钟书晛摆手拒绝了,说:“明天加班,我今晚要早睡,不然扛不住。”
金夏琦看在弟弟确实有点瘦了的份上,送他回去了。
钟书晛坐在金夏琦的摩托车后座,本来不想靠着金夏琦的,但是伴随着疾驰摩托的夜风实在喧嚣,他只好伸长手臂抱着哥哥的腰。
长大之后,钟书晛觉得肩膀似乎比哥哥要宽了,大学两年因为学校要求积极运动,钟书晛身子壮了不少,倒是没有壮得那么夸张,也不像健身房练出来的,只是显得高了点、肩膀宽了些,还掐着生长闭合的末尾高了些许。
就这样在背后抱着夏琦哥的感觉,让钟书晛心内浮动,就好像以前靠在哥哥怀里一样,哥哥的身体很热,是温暖的太阳,让人即使感觉炎热也无法抗拒,尤其是他在球场、练习室、舞台上释放活力的时候,光彩夺目到将人深深吸引,每次钟书晛只是想着赶紧跑过去,把金夏琦紧紧抱住。
越来越痛苦了,钟书晛想,意识到自己得到的越多,喜欢得越深,就越是清楚地明白自己未来需要接受并消解的痛苦有多少。
说只是希望哥哥幸福就好,都是骗人的,但是不能自私,不是吗?无论是为了妈妈,为了哥哥都要这么做。
钟书晛在哥哥租的房子楼下,跟金夏琦告了别。
金夏琦也没多停留,说了过几天见,就骑着车一溜烟开走了。
钟书祈今天上班少了点耐心,倒是不会严厉批评学生,他一看见比自己小的年轻脸蛋就心软,只是他有点注意力不太集中。
钟书祈在第七次指着本子上的算术题停顿的时候,被二年级的学生批评了。
学生稚嫩的声音,说出冻如冰窟的话语:“老师,你今天吃变笨药丸了吗?”
“哈哈。”钟书祈尬笑两声,“对不起,老师吃点变聪明的药再回来。”
钟书祈转身从包里拿出维生素药瓶子,吃了两粒维生素片,又喝了口水,平复了自己烦乱的心思,认真工作吧,毕竟人家妈妈一个小时给200块呢。
结束了家教工作,钟书祈便又提着包,往舞室跑。
为了保证过几天舞台表演的顺利,他同意了许友沛要求的加练。
许友沛在舞室里看到他来,笑着拉开门,请他进来,还说了几句客气话:“辛苦了书祈,结束之后多给你奖金。”
钟书祈一捏拳:“好,为了这奖金我也得干。”
许友沛拍拍他肩膀,也捏拳加油。
凌晨十二点的时候,钟书祈摸到了包里振动的手机。
他一看是自己弟弟,接起电话,问道:“怎么了,还不睡?”
钟书晛其实睡过一个小时了,不过莫名惊醒了,出来喝水,发现哥哥的房间空无一人,才打电话来关心。他说:“你今晚不回来吗?”
“回呀。”钟书祈拿着毛巾擦汗。
“你口气怎么怪怪的?”钟书晛问。
“哪有?”
“嫉妒什么?金夏琦都给你表白了,我都没得。”钟书晛揶揄道。
钟书祈吓得看了眼身边的许友沛,对钟书晛说:“我在外面不要说那些。”
“又不是亏心事,怕什么?”
“不要就是不要。”为防止钟书晛继续语出惊人,钟书祈说,“你自己睡吧,挂了。”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钟书晛疑惑,以前他也调侃过,也没这么大反应啊,最多也调侃他几句,有秘密。
许友沛看了眼钟书祈,问:“你家里人催你回家了?”
“弟弟耍赖。”钟书祈回答。
许友沛像听到什么新鲜事,咧着嘴,凑过来:“你有弟弟呀?”自己仔细想象,又问:“多大了还耍赖?那跟你还挺亲的。”
钟书祈看他认真了,也认真解释道:“小三岁多,说是耍赖,只是担心我回家晚了。”
“挺好。我弟就不这样,简直了,亏我对他那么好。”许友沛叹气。
“你也有?”钟书祈从来不知道,而且许友沛说过他是跟姜始僡合租,两人就像真的家人,而那些只是有血缘关系的家人,早跟他们断绝关系了。
许友沛眨了一只眼,扬着声音,笑着说:“姜始僡啊。”
“啧。”钟书祈一巴掌从侧面拍到许友沛下巴上,“玩我呢?”
许友沛笑了笑,故意眯着眼打量他:“想过。”
知道被调戏的钟书祈推了一把许友沛:“滚,快点,我还回家呢。”
许友沛得逞,心情很好地笑,说:“好了,好了。”他鼓掌聚集起还在练习室里的朋友和舞者,说:“顺过今天学的这两首最后一遍,回家!”
大家欢呼,立刻积极排好了队形,开始跳舞。
某艺人见面会现场——
许友沛看着关星和发来的视频,跟身边的朋友说:“没想到,一个新人能有这么多粉丝,坐了一半了都。”说着,还把手机里关星和录的现场视频递给朋友看。
“现在人红看缘分,也正常。”朋友说。
“我们舞室要是也能这么红就好了。”那一定赚到飞起。许友沛在脑子里做白日梦。
“要红早红了。”朋友笑笑,“这么多人,没经验的都要紧张了,你去打个预防针,不要等下上台腿软。”
许友沛看着他说:“你不需要我鼓励鼓励?”
“我比你待在舞室的时间久,去。”
许友沛窝进人家怀里,抱着人家胳膊撒娇:“哥哥运筹帷幄呀。”然后,笑嘻嘻地走了,无视了背后暗爽但对他指指点点的手指。
许友沛到安排给舞室朋友的休息室去串门,也不多就三个房间。
舞室里的老朋友有经验都不太紧张,新朋友有些不紧张,有些非常紧张,他用尽脑内所有加油鼓劲的方式鼓励了所有朋友。
最后,他发现钟书祈不见了。
当然很快也找到了,钟书祈一个大高个蹲大道具的阴影里,确实是想不到。
许友沛走过去,揉揉钟书祈的头:“宝贝,这么紧张吗?”
“嗯。”钟书祈向许友沛展示了自己颤抖的手指头。
“你是硬汉啊,钟书祈。”许友沛蹲下来,抱他,“虽然平时温温柔柔的,笑得甜甜的。”
“嗯。”钟书祈认同了许友沛,调动紧张的嗓子,轻声说,“抱会儿就行。”
许友沛紧紧抱回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关星和能进场是许友沛跟甲方谈的,真实目的是为了让朋友都看到自己舞室成员飒爽的英姿。
除了关星和,许友沛还带了姜始僡和柯俣,他还把其他名额给了舞室其他朋友,让他们带朋友家里人,反正位置也没坐满,现场邀人来也行。
金夏琦到的时候,就看见了姜始僡和关星和,然后坐到了他们旁边。
关星和很惊喜,问金夏琦:“你怎么也来了?是友沛还是书祈叫你来的?”
“都不是,是一个弟弟。”金夏琦如实回答。
关星和点点头,视线注意到金夏琦的领子有点歪了,下意识上手替金夏琦整理,一边整理,一边说:“今天这套打扮挺不错呀,帅帅的。”说着,关星和还上手梳了梳了一下金夏琦的刘海。
金夏琦还低下头,好让关星和的手轻松些。
金夏琦今日穿了一件白色垂感衬衫和一条蓝色牛仔裤,比起平常社会混混或是地下说唱男的穿搭,要清爽得多。
关星和觉得他这样穿真挺好看的,跟他清澈愚蠢的眼神浑然天成。“小动物一样。”关星和小声说。
金夏琦听到关星和在说话,问:“星和哥,你说什么?”
关星和摇摇头,说他像小动物应该会不高兴吧。
姜始僡是一点眼力见也没有的,他也觉得金夏琦像是小动物,而且金夏琦信以为真的呆瓜样更像了。他探身对金夏琦说:“哥说你像小动物。”
关星和一听立马瞪大眼睛。
金夏琦则一时没懂。
关星和立马找了个好听的词:“头发颜色像德牧,真的很帅,跟你很配。”
金夏琦听了,挠了挠头,有点害臊:“谢谢哥,你也很帅。”
关星和笑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他这么紧张,纯粹是因为刚跟金夏琦处好关系,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又掰了,他一般不想跟人交恶,当年金夏琦无处寻因的敌意,让他焦虑很久来着,一直在想怎么能破冰,尽管后来辍学之后也无暇在意这份焦虑了。而现在的金夏琦,虽然风格张扬,爱好刺激,但一点也不乖张,反而像父母宠爱出来的乖巧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