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哪一天成为主角 第32章 生日快乐

一连好几天的准备，沈朝听终于停下左挑右选的脚步，要做出最后的抉择。

也难为他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自己一点点摸索店铺和大商场。沈朝听还是不太习惯使用手机去探索一座城市所能给予的惊喜。有时候一天下来他能烤得自己的脸通红。但更多的时候他会陪着韩暮生一起，只是用眼睛记下，等第二天早上再来。

韩暮生也在沈朝听面前表现出纳闷自己为什么早上困意格外明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昨晚熬到什么时间呢，但每次醒来都能看到沈朝听陪着他休息，这又让他抛下疑虑的状态。

毕竟，又不是每天早上都会那么想睡觉。沈朝听没想害他，只是有自己想做的事去做。只要沈朝听不是要伤害自己，韩暮生乐的顺从他的计划。

沈朝听像先前的每一天那样在韩暮生醒来后递一杯温牛奶，目睹他睡着才离开。怕自己不能在他醒之前回来，沈朝听留下一张纸条才走。

最后的寻找。他想。今天就是韩暮生的生日了。

沈朝听提前问了，今年生日只有自己陪他过。听上去显得很可怜，但他忘了自己离开宋明莘的每一年生日都是在剧组里摸爬滚打，连杨柏都没有送上“生日快乐”四个字。

他最开始不需要的态度太坚决，让所有人都不敢靠近。

手工的礼物沈朝听早就挑好，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陶瓷鸟，做到一半沈朝听的手腕就快要断了。成品也显得丑丑的，好听点说是憨厚可掬。他当时上的色以蓝色和青色为主，白肚子看起来有些意外的柔软。

从手工店把自由的陶瓷鸟收在礼盒里，沈朝听去往商城。

他喜欢亮闪闪的东西，但不保证韩暮生喜欢。皮带作为贴身用品，暂时还是不要由他负责购买为好。

生日可以送鞋吗？可是他不知道韩暮生的鞋码。衣服也太亲近了……戒指，他们还没到那种关系。

还不如亮闪闪的东西呢。胸针和袖扣，至少都能保证贵、不亲近与可用。

沈朝听想的很简单，它们和皮带最大的区别是皮带只隔着裤子，束缚程度也很清晰，袖扣胸针虽然也只隔着上衣，却几乎无法让皮肤感受到。

胸针他并不一定会用。还是袖扣吧。

敲定方向，他立刻去买了前几天已经被他看中的暗紫色袖扣。外轮廓并不规则，可以看出是花瓣的形状，仅作为拍摄谷美……沈朝听一顿。这几天被韩暮生灌输的，他做什么也都会下意识考虑到那堆周边了。

话说，谷美是用来放在周边上或周边旁边的，那他本人就在……

打住。沈朝听神色诡异地停止脑海中正在进行的思考，几乎是落荒而逃地拿到东西就走。

这样说来时间还早。沈朝听做蛋糕的技术在这几天的磨练下可以说是有极大进步，至少不会出现奶油在蛋糕胚上崎岖不平的情况。之前做的蛋糕都被他出钱买下送给随机幸运群众了，好像里面有他的粉丝？……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幸好送蛋糕的地方离蛋糕店有不短距离，并且四周歪七扭八的道路里也有同类型的店铺，不挨个问很难找到，挨个问老板也不会说的。

匆匆经过无人的玻璃墙，沈朝听无意间侧目一看，青年戴着鸭舌帽和蓝色的普通医用口罩，脊背驼着、形体糟糕。他笑想，如果是以前，他绝对不会干违背自己大众形象的事情。

这就是爱吗？他不知道。手中的礼物袋顺着食指旋转的弧度在半空绕一圈，这个动作加上不甚好看的站姿，让主人看起来像个小流氓。

蛋糕夹层里要放芒果和黄桃，还要放海盐。又甜又咸的口感，就像年轻人稀奇古怪的梦一样。缀上青绿色的花边，再嵌一个短发小男孩的翻糖。男孩闭着眼，手里托着一个圆圆的蛋糕，还有小蜡烛。

礼貌地向老板和甜品师道谢，沈朝听顶着即将步入正午的大太阳，步履轻快地走进小洋房。

他急躁不安地兴奋着。

韩暮生今天睡着之后醒得早，太过兴奋的情绪甚至压过了药效。他醒来后没看到沈朝听慌得差点把房子给掘地三尺，之后在床头发现字迹隽秀的纸条，这才放下一颗怦怦乱跳的心。

所以这几天都是在挑礼物吗？自从韩暮生和沈朝听待在一起，他就没再尝试监视沈朝听，只有在沈朝听超过半小时不在他身边的时候才会继续那样做。他从床上下来直冲卫生间，刷牙洗脸一气呵成，不知道沈朝听什么时候回来，他只能给自己加快速度，最后甚至还掏出不知道怎么塞进行李箱里的定型啫喱往头发上喷了喷，只为接下来以最好的面目迎接沈朝听的礼物。

沈朝听没有让他失望。

沈朝听一进院门，刚放下东西准备回身关上大门，东西就都被韩暮生以迎接太上皇的态度全部恭敬地送到屋内，速度犹如秋风扫落叶一样冷酷迅速果敢无情，沈朝听再一转身，因为下意识觉得礼物还在而弯下去腰拎东西的手被运货成功的韩暮生牵住。

沈朝听眼睛里面只有问号，而韩暮生心里兴奋得恨不能立刻给礼物脱光，面上还故作矜持：“听听，我现在可以拆礼物吗？”

“当然，它们都是给你的，你想什么时候拆就什么时候拆。”

沈朝听看到韩暮生眼睛变得亮闪闪。

他好像总是这么容易被感动。沈朝听想，自己做的一件小事，他都会高兴得仿佛天文学家又发现一颗未命名行星，历史学家找到比目前已知的更早的文明，让那件小事变得犹如火焰中熠熠生辉的真金。

太过珍视，太过在乎。

沈朝听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继续下去，恋慕，自由，幸福，这种时光就像现在被韩暮生捧在掌心的陶瓷鸟与袖扣，他的动作那么珍重小心，沈朝听也爱这样的时间，他对待它有同样的谨慎希冀。

不用再去远方了，荆棘鸟不用选择最尖、最锋利、扎进身体最长的荆棘?也能够唱出举世皆惊的歌，那首歌的名字叫爱。能让人驻留在原地的，让人夜间辗转反侧的，让人沉溺不愿清醒的，让世界陷入自然的和谐的美妙的乐章，让一个人从弯曲脊背、双膝跪在地上，到挺直腰杆、站立天地之间。

沈朝听感觉这就是他所追求的东西。

他的眼睛也开始发亮，因为溢出眼泪。他没办法再掩盖自己的情感了。

他的确希望和韩暮生在一起，不是因为韩暮生的顺从与听话，而是因为韩暮生对爱的珍重。他从来都幻想故事中坚贞的感情，传说里永恒的幸福。他知道这些是破碎的梦，但他还是小心地在最深处期待着。

他希望让韩暮生也感到幸福，希望让这份感情在头脑发热的时候发挥最大的作用。他希望完成韩暮生的愿望，不论对他而言是否有不好的后果。

他想让爱他的人幸福，他想让韩暮生的爱走一条笔直的路。?

“生日快乐。”沈朝听轻声说，“能够遇到你，陪你度过成年后的第一个生日……我的荣幸。”

他几乎没有思考，大脑即兴发挥这场突如其来的祝祷：“我曾经并没有想过是否会和一个人携手走进恋情的中央，一切以他的意愿为准，彼此尊重，共同经营现在。

“你在十九年前诞生，在此刻又诞生。”沈朝听继续说，“你诞生在母亲的子宫内，也诞生在我的心脏。”

爱会挤压内脏，挤压器官，通过血液到达身体各处，经由一个循环再回到心脏，和所在的身体的精神融为一体。

“如果可以，即使今天只有寿星能够实现愿望。”沈朝听道，“我依旧想要许下心愿，希望你往后的日子都能一帆风顺，收获你愿景里的期待。”

韩暮生看着他。

沈朝听一直站在离他不远但又靠近进入屋内的那扇门的地方。阳光慢慢爬到头顶，只给沈朝听那点空间留下自己灼人的辉光。

韩暮生看见金灿灿的东西落在沈朝听外层的发丝上，外面的衣服上，面部隐匿在阴影里，又清晰得他触手可及。

他想，他从前也没想过会喜欢一个灵魂这么滚烫这么单薄的人。

他想，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应该许一个什么愿望？

他想，他想……

他想抱住沈朝听，用拥抱的力度和因兴奋发热的体温，还有人类自古以来特意为了沟通发明的语言告诉他——

“谢谢你。听听。我爱你。”

他这样做了。

他感觉自己更喜欢沈朝听了，甚至可以说是爱。他听得出沈朝听颤抖的声线中尽力掩藏的情绪，对未来不安的惶恐被自己带给他的希望压制，沈朝听的心——哪怕只是一时大脑发热，也被诚挚地捧到他面前。

要也可以，不要也可以。展露出来了，想让别人幸福的愿望。

为了他的幸福，所以自己不会后悔的。

沈朝听无声落下的眼泪像一滴水落入油中，漂亮的眼珠子如同在亘古松油中缄默的黄玉。

韩暮生把沈朝听抱得更紧，嘴唇亲吻沈朝听散落的长发。

沈朝听感受男孩身上的温度，灼得他没有回抱过去的指尖都发烫。他不着声色地环抱韩暮生，温柔地拍他的后背，手指不受控地蜷缩，说：“切蛋糕吧。”

“寿星公决定，最大的蛋糕给听听吃！”

沈朝听有些想斜倚在某些东西上，但身边没有合适的，于是只能站定。他背在身后的手指尖轻捻，眼里包着暖融融的笑意，心上有冰雪化开：“谢谢你。”

趁沈朝听去厨房炒菜的时间，韩暮生给韩玉槊发了消息。

H：我决定好了

H：我自己的意愿……

H：我想陪他走下去。

韩玉槊垂眸看弟弟的消息一条一条蹦过来，半晌，露出一个笑。

“祝你们成功。”

?：引自《荆棘鸟》开卷语。

?：改自《我怀念的》，“自尊常常将人拖着，把爱都走曲折”。

小沈设定有反非bu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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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