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疯如果野 第13章 chapter 13

出租车停在了酒吧门口。

三人陆续开门下车，张依依抢在了第一个。

脚刚沾地，她就风风火火往酒吧大门去了，看起来特别着急。斯以璇和徐梦荷不敢有丝毫迟疑，关了车门然后就赶紧跟了上去。

不经意间一个抬头，斯以璇再次注意到了酒吧门头那个亮着光的灯箱，上面闪烁着的“Indulging in Hell”还是那么抓人眼球。

不自觉跟着念了遍名字，她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种吸引力，让她对这名字格外着迷。

看得太过认真，斯以璇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然怔在了原地，还是被徐梦荷拽了下胳膊，拉着一起往前走，才恍恍惚惚反应过来，本能地跟上她的脚步。

这个时间点，酒吧刚开始营业，来往的人还比较少，环境相对安静。

酒吧大堂的前台接待处，两个服务员刚到岗位上，还在低头整理一堆七零八散的东西。

一会儿的功夫，三人就齐刷刷围到了前台，来势汹汹。两个服务员似乎被这架势给惊到，登时眼睛亮起，忙乱中带着客气，微笑问她们：“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

“是这样的，我想问下你们，有没有在上周六晚上捡到一副耳环……”

张依依条理清晰，把在酒吧丢失了一副耳环的事情声情并茂地描述给两个服务员听。她们倒也挺配合，频频点头，附和着。

很快，看起来更年长做事情更干练的那名服务员就摸清了状况，率先回答张依依：“好的，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了。”

说着，她从抽屉中摸出一个登记簿来，翻了几页，在里面找了点什么信息，然后微笑着抬起头来，温声细语说：“请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现在去和当天值班的工作人员确认情况，等确认完了过来给你们答复。”

“好的好的。”

“麻烦你们了。”

“没关系，应该的。”服务员微笑着，把她们请到旁边休息区，她们听话地一个接一个跟上，“请在这边先休息一下。核实完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回来反馈。”

找了地方坐下，几人异口同声说了句：“谢谢。”

点头致意后，服务员很快转身离开。随即，另一名服务员则吩咐了工作人员，给她们三个一人端上来一杯柠檬菊花茶。

三人安静坐在大堂角落的沙发上，耐心等结果。

不过，等了好一会儿，服务员都还没回来，张依依就有些急了，愁眉苦脸地低声咕哝了句：“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了……”

“再等等吧，”听见耳边张依依的声音，斯以璇便转头看她，安慰道，“等那个问情况的人回来了再说。”

看着斯以璇的眼睛，张依依无力叹了口气，但随后还是对她点了点头。

斯以璇唇角一弯，露出笑意。

不过，心里其实也没底，但也只能安慰张依依放宽心，好过一起唉声叹气。

旁边，徐梦荷专注地看着窗外，压根没注意到两人在说话。突然，她转头过来，激动地对身边人小声嚷嚷：“诶诶！你们快看外面，有好戏上演——”

斯以璇和张依依被她搞得愣了一下。对视一眼后，两人才慢慢悠悠循着徐梦荷示意的方向看过去。

视线还没有聚焦，眼前还只露出一片夜色，她就又一声惊呼：“我靠！世界真小……”

两人不约而同，眉头一蹙。

徐梦荷惊喜又诧异，兀自说道：“居然是我上次来酒吧时候看见的那个帅哥。”

几乎是在声音落下的那一刻，斯以璇发现，徐梦荷嘴里的那个帅哥居然就是向誉泽，瞳孔都不自觉放大了，心脏猛的一跳。

向誉泽前面，走着一个女生。

只是从侧面看都能看得出来，那女生很漂亮。身材高挑，纤细苗条，前凸后翘。

两人走到花坛边的一盏橘黄色路灯下，同时停住了脚步。随后，女孩便转过身来，抬头看他，就那么看着，很久没有开口说话。

两人四目相望，画面挺好看。

张依依扭头回来，突然冒出一句：“这是在分手还是告白啊？”像是在问她们俩，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听到她这个问题，斯以璇心里一咯噔，咽了咽喉咙，呼吸不自觉收紧。圆圆的眼睛注视着外面，片刻不敢移开。

四周寂静后蓦地响起了徐梦荷的声音：“分手？”

“为什么？”张依依不解。

其实斯以璇也不明白。

停顿了一会儿，徐梦荷头头是道，分析起自己的猜测。

“告白的话，大概率不会选在这里吧？再怎么样，也得是个氛围好点的地方。在大马路边告白，一看就不可能啊，环境都不对。”

“而且，就两人状态来看，显然女生处于卑微的一方，男生处于傲气的一方，但男生又走在了女生后面，而且是按女生步频来走的，多多少少还是带了点感情……”

“所以，综合来看，我猜测是两人分手了，女生舍不得，还想求复合，但被男生给拒了。”

一通解释，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被说服的张依依不停点头，一脸的赞同：“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是吧？”徐梦荷嘴角咧着，笑得有些得意，“看情况就是这样的……”

默默听着她们俩的讨论，斯以璇一直没开口说话，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厚重目光落在窗外的向誉泽身上，不舍得离开一下。

向誉泽和那女生面对面站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两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虽然斯以璇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但总归是说了，而且像是说得很决绝，女生不得已接受了最后的结果——

“我真的那么差劲吗？”

女生哽咽着，软声软语地问向誉泽。

表情丧丧的，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明显刚才狠狠哭过一场。

听到她的问题，向誉泽不忍蹙了下眉头，难得露出一丝拘谨：“不是你的问题。”

“如果不是我的问题，为什么要分手？”说着，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眼泪又快要掉下来了。

向誉泽冷峻的眉眼中透出一丝同情，话语却依旧冰冷绝情：“你事先就知道的。三个月是最大期限，没有人能够破例。”

听到这句话，女生愣了一下，随后情绪彻底崩溃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怎么也忍不住。

哭了好一会儿，向誉泽也没反应，她才似乎是清醒了点，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痕，带着哭腔般问向誉泽：“我是真的没有机会了，对吗？”

她仍然心有不甘。

但也明白，事实已摆在眼前。

向誉泽没有迟疑，也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平静地说了句：“回去吧。司机会送你。”

说完，他便越过女生身边，走到路边的车子旁，屈指叩响了副驾驶的玻璃窗。

司机听到信号，很快下了车来，为女生打开后座的车门，请她上车。

女生抿着唇不说话，只静静看着向誉泽。见他面色冷峻，紧闭双唇，也终于明白了事情真的已经再无转机，最后还是乖乖听话，啜泣着进了车子的后座。

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司机对向誉泽弯了下腰，然后麻利地回到了驾驶位置。

向誉泽双手插进裤兜，稍稍往后退了两步，风轻云淡地站在那儿，就看着。

很快，司机就将车子开走。

没多会儿，车子就驶出了几人的视线范围。

“真刺激！居然还能目睹这样一出戏……”

斯以璇看那外面看得入了神，直到被张依依激动地拍了下肩膀才吓得分散了注意力。

恍惚看着徐梦荷和张依依，她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让她难以呼吸。

两人看着斯以璇，觉得她状态似乎有些奇怪，于是不约而同问她：“怎么了？怎么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对劲呢。”

后知后觉，斯以璇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有些失态了。于是眨了眨眼睛，调整不知道什么时候涌上来的奇怪情绪。

不等徐梦荷和张依依搞清楚状况，她就猛地站起身来，脱口而出一句：“我去趟洗手间。”说完，挣开两人的手，茫茫然往洗手间走。

站在不远处的服务员听她说要去洗手间，于是在她经过身边时，好心提醒了一句：“这边，直走再左拐，就是洗手间。”

“好的，谢谢。”

听了服务员的建议，斯以璇逃也似的，急急忙忙走了。

看着斯以璇的背影，被留下来的徐梦荷和张依依大眼瞪小眼，感到十分诧异：相处这么多年，她们可从没在斯以璇身上看到过这副模样，还真是稀奇。

长长的走廊，让斯以璇得以在无人的地方，获得一丝喘息。她低头往前走，不自觉放慢了步伐，调理自己莫名慌乱的思绪。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有点紧张，明明就没有任何可以让她紧张的理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觉得有些难过，明明就没有任何立场也没有任何资格。

或许，一切是她想得太多……

然而，脸上的情绪可能骗人，心里的感觉却瞒不住自己。

向誉泽和那个女生的事情，确确实实扰乱了她的心绪。

她死寂已久的心，被重新引燃了。

像是枯木逢春，久旱遇霖，也像是一潭死水中掉入了一片巨石，激起千层跃动的涟漪。

已经太久太久，她没有过这种情绪。

斯以璇不断深呼吸，稳定早已混乱的气息。还边走边晃着脑袋，试图将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清理出思绪。

走廊转角处，一个拐弯，她走神了没太注意，迎头就撞上了一堵坚硬的墙，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立马捂住了额头。

模糊的视线中，却猝不及防地出现了某个人的身影。

她仔细一看，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刚才撞上的或许并不是墙壁，而是这个人的胸膛。

斯以璇呼吸一滞，顿觉难堪。

缓了缓，才慢慢抬起头来，微笑面对这个被自己不小心撞上的人。

然而，她没料想到，出现在眼前的竟然会是这样一张熟悉的脸庞。

视线交错那一刻，她脑子里轰然响起一道惊雷，把她惊得无以名状。

少女瞬间烧红的脸颊，眼眸中饱满得要溢出来的情绪，已经说明了一切。

根本不需要开口，她的心思就暴露无遗。

原地愣了几秒，斯以璇咽下口唾沫，下意识想要逃走。然而还没等她转过身，就被男人抓住了胳膊，力道还挺大的。

不等她开口，男人就声音冷冷的，质问她：“这么不想见我？又走。”

又走……

斯以璇心里一惊，像是被人抓住了小辫子，心虚得不敢回答他的问题，就连上次被他戏耍的事情也在心里一笔勾销了，没打算再提。

酝酿了许久，斯以璇才终于鼓起勇气，颤颤巍巍抬起头来，再次面对说话人的那张脸。

此刻，向誉泽面无表情，正死死盯着她。

庄严肃穆的模样，像是在等她的回答，还颇有一种不说话就别想让他松手的意思。

斯以璇眨了眨眼睛，打算开口对他说实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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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chapter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