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羽 第28章 28. 双向行进

容羽得道成仙之时，各族灵石皆有反应。闪现与各自平日“红”“白”“蓝”“绿”截然不同的璀璨金光。似阳光，一瞬间光芒万丈，刺得人眼睁不开。

只一霎，光芒重又黯淡。再睁眼，灵石又恢复了原来光色，缓缓围绕石身形成一层薄薄的光膜。

容羽脱籍，容灵便再没有必要也无能力继续守在她身边监视兼协助于她。

容灵只身返回容族，第一时间告知族里此事。

容羽则始终待在风族客房内没有出来。

一时间，风族上下还不知除了禁地似有异动，容族内部似有紧急调动之外，还有其他。

“原来如此。”

容羽成仙之际，得以抽离时空之外，瞥见一眼能量宇宙之外的真相。

“原来那两边的我都是我。不过是前世被分成了两魂，分入了两边宇宙。而另一边并没有这边宇宙的能量流动特质，才会因为没有灵力连接，而使得那边的我无法接收到这边的我的丁点信息。”

完整记起了这边的前世所有记忆，容羽才确定前世的原主其实就是这边的自己。也就难怪没有任何力量跟她抢夺身体。

“原来前世的我偶尔也能‘看见’那边的我所经历的片段。原来我跟风凛在前世还有过那么一段？难怪他今世看我那么别扭……”

还有风铭、容枫、墨泥，容羽也总算理解了自己为何会有那么强烈的排斥、回避、或信任的直觉反应：原来是上一世的经历浓缩在灵力中的经验记忆，就等着下一世灵力重新生发时，将这些经验重新开启。

为的就是助力新宿体少走弯路。最好避免重蹈覆辙。

“原来上一世的记忆之所以被上一世的我刻意封存在灵力之中，就是为了帮我趋利避害。”

只是……看到这一世有如轮回般的与同样的“阻碍人物”再次一一不期而遇，容羽也很难说那些过往的经验在这一世真能对抗了天意，帮她避免再次重蹈覆辙。

*

当发现自己施加给容羽的血咒在自己这边自动解除，风凛便知他认为最不可能的情况发生了。

他抬头望天，观测星象。预测到：或许容羽的“预言”不是全无可能。

“若果真无可避免，怎样也必须在那之前做完我要做的。”风凛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

既然融灵已经飞升，那么相对应的魔灵，也将离现世不远了。

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风凛改变策略，等不及他们两兄弟继续慢慢消耗彼此。

“算是便宜你了。”

既是在说商丘平，也是在说商丘宇。

风凛去找了商丘宇。

此时，商丘宇正在睡梦中。

风凛化作魔识，侵入商丘宇梦中。

“商丘宇，还我命来。”

梦中的商丘宇闻声回头，就见到风凛一身前世商丘凛的扮相出现在他面前。手里握着前世的佩剑。

“你是谁？”

“商丘凛。”

商丘宇瞪目哆口，“你是商丘凛？”

可却是一身风族人装扮。

“你说你是商丘凛，但你是风族人。你跟我商族究竟有何关系？”

“我是你兄长。”

“胡说！我父亲只有我母亲一位妻子，何来的同父异母兄弟？你莫要胡说八道。你迷惑不了我。”

看似清醒，实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在梦中。

“我是你前世的兄长。你是我母亲去世后，父亲后娶的续弦所生。”

“前世？”商丘宇缓缓后退。

“你是魔灵。”

梦中的他反而比清醒时反应更加机敏，一下就联想到清醒时并未获知的关联信息，但潜意识中已经将这二者做了连接。

“没错。而现在，我是来向你索命的。”

“为何？你为何单单要索我的命？”

风凛觉着有趣，商丘宇睡梦中解放了潜意识，反而变聪明了。不再如其他人那样一听说他是魔灵，就认定他要滥杀无辜。

“因为你前世挟持父亲，撺掇离间我与父亲关系，诱我魔化。今世我就要向你讨回你欠我的。我要以牙还牙。”

“以牙还牙……”商丘宇完全不记得前世之事，却不敢质疑风凛的指罪，一步步向后退着。

他的背后是无尽黑径，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他连自己身处何地都不知道，只看得到眼前的风凛。

“不……不……我已经不记得了。那都是前世的事了，你不该找我算账。你这是在杀害无辜！”

“无辜？”风凛冷笑，“我问你，你是不是想做族长？上一世你就是为了族长之位而杀光你所有的无灵根兄弟，又担心你以灵力者身份夺权，日后会有其他灵力者效仿你，尤其是与你血亲最近的我。如果灵力者也有资格继任族长，那我比你更有资格。我可是嫡长子。”

商丘宇瞳孔骤缩，定愣住。

“怎样？无话可说了吧。现在，该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商丘凛最后不甘心地质问：“为何是我？”

风凛的掌风霎眼在他面前停下，散去。只差一点，他就要魂飞魄散。

“为何是我？”商丘宇不甘地眼泪直流，嘴唇颤动，但仍坚持，“商丘平也同样想要族长之位。你既要杀，为何不连同他一起杀了？为何独独要取我的性命？”

风凛撇嘴讥笑，“我乐意。商丘平上辈子没得罪我，今世倒是被我吓得不轻。我与他前生无怨今世无仇，没必要取他性命。但你不同。你前世连害我三次，每次都拿我的身世威胁我，最后甚至拿父亲诱使我入幻境，逼我魔化才得解除你连同风族长老一起布下的幻术。”

说着，他伸手一把捏住商丘宇脖颈。

商丘宇喘不上气，憋得满脸通红。

整个人被商丘宇慢慢举高，连踮起的脚尖也最后离了地。

“我时日不多，你也别想独活。更别想无痛苦地死去。本来还想要让你亲眼看着你在意的所有东西都被你的兄弟抢走，一如你前世抢走你兄弟的东西一样。这次算是便宜你了。”

说完，风凛开始用力，在商丘宇忍受着窒息直至晕厥后，他才彻底将他的脖子扭断。彻底绝了商丘宇的气。

风凛离开后，屋里寂静无声。只是躺在床上的商丘宇已经彻底没了气。

*

离开商族，风凛马不停蹄赶往墨族。

当他踏入墨族墨教圣殿，放置在殿中供奉的主灵石发出耀眼红光示警。

引来一众把守在周围却全无觉察到风凛潜入的灵力护法们迅速齐聚于此。

见到风凛，迅速将他团团围住。

“我要见墨泥。”风凛面无表情地道明来意。

此时，他已开始魔化。

从他第一次使用魔识潜入他人梦境操纵他人生命开始，他就已经等同释放了魔灵。魔灵已经开始侵占他的身体。

众护法围绕着他转圈，最后眼色一对，一齐向他攻去。却被风凛一挥盖住自己全身的披风，一道冰冷刺骨的阴风迅即将他们全都刮倒。

双方不在一个级别的实力差距立见分晓。

领头的立即令旁边副手速去通报，叫来少祭司。

众人再次起身，围着他戒备警惕，但不敢再冒进。

他们知晓，来犯者无意大开杀戒，否则刚才一下足可要了他们全员性命。

墨泥来后，一见来者，万分诧异：“风族长？你这是？”

墨泥走上前，屏退手下。

待他们全部退下，殿内只他们二人，风凛才掀下披风遮帽。

“墨泥，上一世我没能帮你稳住墨族边境，阻止‘容’‘商’进犯，将你们墨族地界当作他们双方力量角逐的缓冲之地，致使你们墨族生灵涂炭。我答应过她会帮你，却没能兑现。今世，我偿还给你。”

墨泥没有听懂，但他看得出风凛已经开始魔化。

“风族长，你莫不是走火入魔？我可以帮你暂且压制魔性，再联系阿羽前来助你。有她在，你一定不会轻易堕魔。”

“不必了。”风凛阻止墨泥施术相助。

不等墨泥再言，风凛先将他定身，并在他面前亲手将结界借着墨族主灵石的灵力覆盖至墨族全境。

“只要魔灵还在，你们墨族便不会再被他族灵力进犯。剩下的，就看你们无灵根者能否抵挡住外族无灵根军队的进犯了。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墨泥不解风凛为何要帮他？他这样做，岂不是不利于风族？

风族除了除魔，在“商”“容”两族大规模对战之时，就是凭着他们的灵力群体的力量，才有了谁开价更高就帮谁的代理清理对方军队的价值。

风凛这么做，岂不是自断自家族群的财路？

“墨泥，从今往后，你我再不相欠。”说完，风凛独自离开。

他走后，墨泥身上的定身咒才被解除。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生怕其他大族误以为墨族与魔灵勾结。墨泥即刻施咒开启长老级别的族间联通网络，通知各族长老，风凛是魔灵，并且不知何故故意在他们墨族设下结界。凡灵力者皆不能进出结界——除非魔灵消失。

各族得讯后，甚是意外。尤其，魔灵还在墨族设了覆盖全境的结界。

万年前魔灵设下的结界至今依然有效。除了融灵，无人能自由出入。如今竟然还在墨族全境设下结界……

这是要对各族——包括比例最少的墨族——所有的灵力者施加威吓吗？是要告诉大家：他迟早要先将灵力者全部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