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羽 第22章 22. 尾巴

“七少爷，你该不会以为只要你们跟容族世代友好，得以借助容族通过人造的技术来解决了你们族内以及跨族交易在信息对接和其他资源调配效率上对灵力的作用替代之后，就能高枕无忧了？”容羽挑眉。

商丘平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质疑。

他的确没想过这些。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容羽形容的这种……理所当然。

“羽姑娘，我是以为商族世代与风族的联姻，不会因为灵石的有无而改变关系。还是容族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

容羽眼角微挑，嗤笑，“敢情商族的眼里就没有活物。只有商族自己想怎么变就能怎么变，而其他大族要不要随之改变，或者反过来影响商族，都是商族说了算？而不是商族也得被纳入其中地接受彼此的相互影响？”

容羽起身来。容灵见了也跟着起身。

“七少爷，我要的东西已经拿到。至于你，我答应给你个表现的机会。以后……我首先会尊重族里的意思。”

给了自己的答复，容羽不再坐船，直接踏着湖面离去。

容灵随即跟上。

两人走后，商丘平独自坐在那儿静默了好久。一直在想着容羽的话。

那究竟是她的态度，还是容族的态度？尤其是她最后说的……

“我无那意思，为何她要那样说？”

商丘平不得不认为是容族有其他的想法。并没有打算跟商族维持长期平等的合作关系。

可是，商族的主灵石的确是越来越少，且自从万年前分权四大家之后，被切割得更是以四倍的倍数增加着：

过去只是嫡脉会消耗的数量，如今要以四倍速的增加，再加之四大家各自的嫡脉无灵根子弟，有能力者也同样能得到灵石切片，在各自家主尚在人世之时也会与风族联姻，使得后代个个寿命足够长到能耗光自己的灵石，再在下一代重新切割灵石。

虽说只传“嫡脉”，但在没分家之前，家主的子嗣都是“嫡脉”。无灵根者居多，甚至有过一连七代皆是无灵根者的情况。

按照这样的速度继续消耗下去，商族的主灵石恐怕只够再用两千年——以如今商族四大家嫡脉的无灵根者的平均寿命来算，就是这一两代人的时间，主灵石的灵力就会被彻底消耗光。

到时候，商族将再无灵石可用。

再加之商族的体制的确更有利于无灵根者，有意识的以群体力量打压分散了族内的天生灵根者——且他们多数是中低级灵根，成不了气候。

就算碰上个千年难遇一次的高级灵根者。想要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商族，也注定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安分循着早已被商族规划好的符合其出身该走的道路去走完这一生。

在商族，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族内的情况应该不用担心会出什么乱子。但是族外……”

既然容羽这么提醒，商丘平不能不上心。或许商族没了灵石之后，真的会有危险？

放眼天下，如果还需要补充灵石来稳住商族在各族间的影响地位的话，商族能够下手且胜算更大的，只有墨族。

尤其墨族的墨教信仰，完整保持了他们的主灵石，百万年来竟然分毫未损。不似风族和容族，多少有被灵力者分走灵力协助修炼或者除魔之用。

“或许，确实该改变一下与墨族的关系了。”商丘平喃喃着。

开始规划自己日后坐上族长之位，首先要攻下的第一个目标。

“你是不是想做族长？”

“谁？是谁？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商丘平没想到借助主灵石持续维护的万年前先祖设下的结界，竟然还有人能轻易踏入而不被察觉。

来者现身，立于湖面。是商族人。而模样，似曾相识？

“你是谁？胆敢擅闯族长别院。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商丘平警惕着与对方保持距离。有意识地去触摸桌底的机关。

对方没有动作，却凭意念就让商丘平的双手先被束住，而后全身都被捆绑住定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里的机关都是下面的人依照我的意思建造的。这里的结界也是我留下的。我进出自如有什么好奇怪的？”

商丘平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不是不相信对方实力，但不敢置信对方能活万年之久还这么……年轻？

虽然知道灵力高强者可以永驻青春外表，但眼前人的确是年轻人，而非表面的年轻。

“你究竟是谁？”

除了“仙”或“魔”，商丘平不信这世上还有不老的生物存在——包括妖。

“商丘凛。”

“商丘凛？”商丘平疑惑，“‘丘’氏乃是我的家族，我怎不知还有你这位族人？”

“不是没有，而是被你们故意删掉了。”

“删掉？”商丘平眼珠一转，“莫非你是‘魔’？是被我族逐出商族的？”

随后又觉得不对，就算对方是魔，可他怎会不知自己家族还出过堕魔者？难道真是很久远的事？久到家族后代都早已忘记了这段历史？

可是相关史书上也半点没有提及过此人？

“你究竟是谁？若是魔，我族的史书也不至于只字不提。”商丘平心中疑惧愈浓。

“哼。那些人魔岂能跟我相提并论。”来人不屑。不掩对商族的蔑视。

商丘平睖睁。虽然不敢相信，但……

“你……你是魔灵？”

早就因为容羽身为融灵宿体进入过魔灵万年前留下的结界而惊动了各族——早就有所准备：魔灵迟早要来。

却没想到，第一次知道魔灵的行踪，竟然就在自己眼前？而且还是魔灵主动找上了他？！

商丘平吓得冷汗直冒。浑身不住地颤抖。哪怕被定着身，也止不住这种本能的全身微颤。

“你很害怕？”风凛故意恶趣味地一步一步靠近商丘平。

商丘平吓得嘴唇颤抖，脸上的血色逐渐淡去，越来越苍白。

风凛适时停止，与他刚好立于亭子两端的站着。免得真把他给吓晕过去。

那就不好玩了。

“既然知道我是魔灵，就该相信我说的，我是商丘凛。不是不存在，而是你们的先祖害怕我，才故意将我从商族的所有记录中删去。可是又对我留下的‘宝贝’爱不释手。非说是自己留下的。”

风凛像把玩自己玩物一般地欣赏着这里的风景。

商丘平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情绪，强迫自己冷静应对，“既然你不打算杀我，你定着我又是为何？”

“我不是问过了嘛，你是不是想做族长？我可以成全你。”

商丘平开始真正冷静下来。他确定商丘凛有目的，未必有利于商族，但至少目前不会害他。

“你想要我做什么？”

或许，他真的可以借助一下魔灵的力量？

“很简单，去夺族长之位。我要看到商丘宇失去他最在意的东西，生不如死。”

风凛眼里不掩兴奋。好像真的很想看到他期待的情景。

商丘平却不解，“你完全可以自己去让他生不如死，何必利用我来达到目的？何必如此麻烦？”

风凛重又冷下脸，“事关万年的恩怨，麻烦点无所谓。反正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他说的是实话，但商丘平听着却越来越有种不祥的预感：魔灵如果有的是时间，那他们呢？岂不是等着被他给诛尽杀绝？

“你以为容羽会放过你？就算没了我，没了商丘宇，商族也不会被你轻易掌控。容羽，容族，还有风族、墨族，也一定会一起联合起来对付你。就像万年前一样！”

商丘平简直是把自己一辈子的胆量都用在了说这一句话上。完全是他从未想到过的场景。

有朝一日，竟然会当面向魔灵提出挑战。

一听“万年前”，风凛瞬间戾意外泄，目光逼视过来。

商丘平刚才的气焰霎时熄灭，再没了重复一遍刚才说的的勇气。

风凛的气场实在太骇人，简直让商丘平感觉身临战场……耳边的厮杀声，缠绕鼻间的血腥味，令他毛骨悚然。

风凛没有施展幻术，商丘平就已经被吓得产生了幻觉。

“啧，这么不经吓。容羽到底看上他哪点？”

一路尾随容羽来到这里，还以为约见的商丘平能有多大能耐？到底不过是凡人一个。跟商丘宇半斤八两。

“不过，半斤八两却还是让他眼巴巴看着本以为到手的东西最终被人给抢走。一定会更难受。”

琢磨了下，风凛还是觉得用这个手段来以牙还牙，才对得起他的上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