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亲王妃 第15章 第 15 章

洛紫萱下意识就退了两步，男子身子微动，脚已半抬，在眼角扫到地上那摊呕吐物后硬生生地退后了一步，似是从牙缝中冒出来两个字：“还我。”

“还……还什么？”洛紫萱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我的玉佩。”他说道。

“玉佩？”她不确定地问了一遍。

什么玉佩呀？这人跟着她走了一路，刚才又在一旁一声不吭地看着她呕吐，如今找她要玉佩？洛紫萱皱着眉，不禁怀疑这个人是否脑子有问题，正常人被不认识的人拉着走不早就甩开了吗？

“还我。”男子的语气更加凌厉了，似乎她再不交出玉佩，下一刻就要动手打她了。

洛紫萱心脏跳得飞快，她哪有什么玉佩还给他，如今如何是好？

左思右想之际，她转头快速地估算着与国医局的距离。若然现在转身跑过去，应该能比男子更早到达；可国医局的门是关着的，等人来开得了门，她恐怕都得死在门前了。思来想去，如今也就只能寄望原远柏能赶过来或者有第三人走进这巷子当中，这时间能拖就拖才是关键。

她心中默念，遇见精神病人要注意的是：若他不发疯就不要刺激他，若他发疯就赶快逃离。

“这位公子你先冷静一下，咱们万事好商量，要不你告诉我那玉佩长什么模样的，这样我才好找对不对？就是找不到，我也可以带你去报官，官差人多，找起来会更快。”

男子一声不吭，伸手指了洛紫萱一下。

我吗？洛紫萱指了指自己，勉强笑着道：“这位公子，我怎么看也不可能跟你的玉佩长的像吧，你的玉佩有我这么大吗？”说完，她还伸手比划了一下自个儿的个头。

男子嘴角微微一动，虽然只是微小的动作，可一直紧盯着他的洛紫萱看到了，根据他此刻松开了的眉头，她直觉觉得他刚才是在笑。

虽然这个想法很牵强。

“我的玉佩在你胸前。”男子淡淡说道：“至于大不大……”

洛紫萱猛地低头，还真是看见一枚白玉麒麟玉佩的丝带与自己的纽扣给缠上了，想来是刚才胃不舒服，弯着身子拼命往前走，那高度刚后就到了他的腰并且把玉佩给缠走了。手中在拿着胸前的玉佩，耳中还回荡着他欲言又止的大不大，她怎么觉得刚才是被他调戏了？

可他这一脸正经的，说是调戏也似乎说不过去。

洛紫萱此刻尴尬万分，用力地扯着扣子上缠绕的丝绳、这古人的制做的丝带也太不结实了吧，随随便便也能被个纽扣勾走。她心想，刚才还把人当疯子来着，恐怕在别人眼中自己就是个傻的吧。

“抱歉，我立刻还你。”她侧过身子，玉佩在手上暖暖的，毫无一般玉器冰冷的感觉，也许正因为此，她刚才呕吐捂着胸口时也不多觉。

丝带缠得紧，洛紫萱费了一番功夫才解了下来，转身向男子走去。

“站住。”他低喝了一声，道：“抛过来便成。”

“这玉佩看着似乎挺贵重的，就这么抛……”

“抛。”他说。

好吧，洛紫萱嘟了嘟嘴，听话地抛了过去。

只见男子利落地接过玉佩，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看着男子消失的身影，洛紫萱扶着墙壁松了口气，刚才真是吓着她了，那人的目光凉飕飕的，把她冻得慌。

……

过来好一会儿，洛紫萱和原远柏才相遇上，两人敲起了国医局的大门。

很快，里头便有人接待了他们二人。

国医局占地甚广，一路走进园景清雅，各处都种植着草药，与小桥流水搭配起来竟非常合适。

对呀，怎么没想到要种植药草呢。这草药就已经赚这么多了，若然自己种植，采摘后加工不就能赚得更多了吗？洛紫萱心里打着小算盘，即便走了颇远的路心情也是极好。

穿过庞大的花园，总算到达里头豪华的建筑物。

接待的药童将他们带到一个房间里头作登记，婢女所奉上的茶茶香扑鼻，光闻着这香气便知价值不菲。洛紫萱一边品着茶，一边观看着房间内各种奢华贵重的摆设，不由得再一次庆幸当初选医术实在是对极了。

药童很快就捧了一个托盘过来，托盘上一共九个小碟，装着不同的药材。他恭敬地说道：“要参加国医局的考核，必须先通过入门关。”随后，他分别给了两人纸张和笔墨，要求写出对应号数的药材名称。

这入门关对应洛紫萱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她只消扫了一眼，便落笔连贯地写出了全部药材的名称。

原远柏才学着认药没多久，九样之中只写了七样。

药童也没说对错，仅让原远柏在远处等候，请洛紫萱移步到别处参加另外的考核。

原远柏知道自己定然是通过不了，也没沮丧，毕竟也没学多少天。他对洛紫萱说道：“萱妹妹这么聪明，必定能够通过，我就在这儿等你。”

“好。”

……

国医局的考核一共分为五关。

第一关，辨认常用药草以及根据常见病症在四个方子之中选择正确治疗的方子。通过后可得到药童的头衔。

第二关，通过望闻问切的手法断症并开具药方，成功断症无差错达十人以上，可得到郎中的头衔，以及行医的资格。

药童介绍完毕之后，就将洛紫萱带到后院里头。后院很大，一排排一列列的晒架整齐有序地摆放着，琳罗满目的药材分别放置其中，展眼看去，估计全部走完都得半天。

药童拿出了笔纸跟在她身后，示意可以开始辨认了。

洛紫萱眨了眨眼，问：“请问，第三、四、五关又是什么？”

药童大概早被问习惯了，淡漠的说道：“这个小的不知，等姑娘过了这两关之后，就会有局里的大夫亲自主持这之后的考核。”

洛紫萱听罢也没再多问，直接开始了辨认常用药的考核，这九样和九十样对于她来说都没有区别，一路走去，每经过一味药材她口中便毫不迟疑地说出了名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洛紫萱已走了半个院子，腿酸口也干，她回头问：“能否歇一下？我想喝口水。”

“哦，姑娘稍等，小的马上回来。”说罢，药童飞一般地离去，又飞快地端了张圆凳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个捧着茶的丫鬟。

面对药童突然免得恭敬的态度，洛紫萱喝了一口茶，试探地问：“这第一关是要辨认多少种才能过关？”

药童难为情地说道：“其实只需要辨认出头三行的药材便能通过，不过姑娘一直未曾停下，小的也不敢打断。”

洛紫萱哦了一声。

药童以为她生气了，赶紧解释道：“请姑娘恕罪，小的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一口气辨认出如此多的药材还没丝毫差错，心中敬仰万分才没阻止姑娘继续说下去。”

这话儿可不是说谎，这里头都是制过的药材，很多样模样看上去都是差不多，即便是有经验的郎中也得拿上是闻上一闻，也就只有少数几位太医才能做到从表面的微小差别辨认出不同来。

“既然如此，那就进行下一项吧。”洛紫萱放下茶盏说道。一来是这院子太大她不想再走了，二来是明知道通过还继续辨认，那就有点显摆了，这不符合她的个性呢。

……

第二项是关于方子的选用。

放在洛紫萱左手边的是写着症状的纸质，而右手边放着四张方子，在她都看完了之后，陷入了沉思，完全不知身后不远处的二楼上，有两个人正观察着她。

“老于啊，你不是说着女娃娃厉害得很嘛，怎么选个方子都得想这么久。”满脸胡子的童大夫说道。

个子高且瘦的于大夫伸长了脖子瞧了几眼，道：“不对啊，刚才药童说她认出了半个院子的药材，而且还不用摸不用闻的，我才拉你过来瞧瞧。”

“估计是哪个郎中药坊里头负责分药的，见多了就熟悉罢了。”童大夫语毕，转身打算离开。

这时，洛紫萱抬头对那药童说道：“我怎么看着四个方子都不对？”

“怎么会呢。”药童微微一怔，拿了方子看了一下，确认自己没拿错，才说道：“里头有一个是对的。”用作考核的题目几百道他都记熟了，哪一条对于哪一张方子他都记得清楚。

“这症状看来是风寒之症，且里头是有一张方子可以勉强使用。”洛紫萱取出一张方子，指着上面的一味药材道：“这味药能治疗风寒没错，可这风寒虽是治好，却会将寒气引至胃部，久而久之是会落下病根的。”

药童看着洛紫萱手中拿着那张正确的方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抬头向二楼求助，谁知二楼此时已无人。他支吾了片刻，正想说话之际，便见两位大夫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

“来来来，给老夫看看是哪味药出了问题？”童大夫兴致勃勃地走上前，接过洛紫萱手上的方子。

洛紫萱听见药童称呼眼前的两人为大夫，便知道两人是有官阶的，立刻行了一礼。

“你刚才说的是哪味药？”于大夫问道。

洛紫萱答：“是玄草。”

“嗯，不错。”童大夫将方子交给药童，说：“这些是旧方子了，之前不是让陈大夫给更换一下吗？”

“这个……小的不知。”药童怯生生地退了一步。

童大夫摆了摆手，说：“罢了，你也管不着他，下去吧。”

他寻了个圆凳坐下，将手放在脉枕上，对洛紫萱说道：“来给老夫把把脉。”

洛紫萱知道自己第一关已过，现在正是开始第二关，只是不知为何还没到第三关便由局里的大夫亲自考核。

她仔细地给童大夫把脉，这过程中于大夫还咳嗽了两声。待望闻问切都用完，她脸色越发凝重，道：“童大夫你热气入体，已经伤及五脏六腑，你……”洛紫萱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在她脑海中所得到的知识告诉她，童大夫若再不治疗，恐怕也就剩两三年的日子了。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医治？”于大夫上前两步，目光紧锁在洛紫萱身上。

童大夫放在脉枕上的手还没收回，那严肃认真的眼神让洛紫萱咽下了想要说出口的话。

她隔着帷帽看着两人紧张而微微发抖的手，道：“小女学艺未精，还无法诊治。”

童大夫听罢，突然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道：“已经很不错了，除了那几个老头诊得出来，其他人都说我饮食不当上火了。很好，我就收你为徒了，我要将我毕生所学全都教于你。”

“老童呀。”于大夫拍拍正笑得高兴的童大夫的肩膀，道：“你高兴过头了吧，你看她年纪轻轻就能诊得出来，会没有名师教导么？”

童大夫笑声猛地止住，还被口水呛到了，咳嗽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小丫头，你师傅是何人？”

“师傅有令，不得告知他人，还望童大夫见谅。”

“看来是位高人啊。”

洛紫萱不禁有点汗颜，为何这里的人总认为不能告知名讳的都是高人？与此同时，她也暗地里吁了口气，幸好她没说出治疗之法，不然这国医局里头的名医都治不好的人若让她给治好了，也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如今家中毫无根基，还是不要太出名的好。

于大夫可没童大夫那般无所谓，他担忧得很，道：“丫头，实不相瞒，老童这病情是越发严重了，令师能教导出你这样的徒儿来，想必医术也是高明。还望你替我们询问一下，看我们能否前往求诊？”

“师傅不喜见生人，于大夫的病情我已知晓，待问过师傅后再给你们捎信吧。”既然大家都认为是高人，那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见了，再说，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个高人师傅给他们看诊。洛紫萱整理了一下帷帽，问：“请问我这考核通过了吗？”

“过了过了。”于大夫说：“你这程度都可以进宫当女医了。”

“那……这后面的三关考核又是什么？”洛紫萱好奇的看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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