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木 第9章 0点

赵嘉木罕见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至少陈容哲感受到是这些。

“哈哈哈哈，你表情怎么严肃干嘛？”陈容哲见对方脸色一直越来越来黑，立马解释。

“哎呀，就刚升初中的时候，没人管我，好几个高中学长就抓着我去泡吧，飙车，甚至是抽烟……”

其实陈容哲知道，那些行为不一定对，但他实在是太孤独了，住在之前的房子，太空太空，空到被遗弃的感觉，陈容哲必须承认，在海边飙车时肾上腺素的激升，让自己暂时忘记了那种感觉，而且他们对陈容哲很“仗义”。

“后来有一次，我出了车祸，是老条去医院接的我，我其实没受重伤，但老条哭了，那是我看不懂眼神”。陈容哲似乎是很轻松的说。

“哇，就是这样，当时老条也是这种眼神看我”。陈容哲指着赵嘉木。

“反正后来不管我升到几年级，老条便阴魂不散的跟着我，每次都在他的班级”。

“哎呀，氛围怎么这样奇怪，走走走，吃饭去”。陈容哲拽着赵嘉木的衣袖离开了教学楼。

天冷得很，陈容哲和赵嘉木商量着，最后选择打包回家里吃。陈容哲指挥着赵嘉木拆开包装，自己去打开暖气，先驱散一下寒风。

“冷嘛”。陈容哲看着一桌子饭菜，满意的坐下，开口问赵嘉木。

“嗯，还好”赵嘉木感受到了气温回升，大概是空调起作用了。

“这算是我第一次来南方了，最开始几天有点不习惯”。

“真的？那你之前一直在老家嘛？”

“嗯，从没有离开过……”。可能是不久前陈容哲的吐露，让赵嘉木欲言又止，似乎有话想说，又犹豫不决，或许，人与人之间的亲密变化，来自于秘密的交换，于是，赵嘉木遵从了内心。

“我都忘记了，我去过几次，和我爸妈，但我太小了，关于那时候的记忆我不是很记得了，好羡慕，我去的几次，都没有下雪，我一直以为，北方冬天就会一直有雪！”

“那不是成雪灾了”赵嘉木笑了一下“我记忆的冬天，也是和我父……家人一起的，天很冷很冷，雪积的都快比我高，我走两步就摔雪里了，起都起不来”。

“哈哈哈，你当时多大呀，雪都到你一半了！”陈容哲最擅长做反应了，他夸张又轻松的表情总让人产生倾诉欲，赵嘉木也不例外。

“不记得了，三岁，也可能是四岁，他当时抱起我，拍了拍我身上的雪，后面就没放下我，我在他怀里，偷偷的张开嘴巴吃雪”。

“吃什么！”陈容哲怀疑自己听错了。

“雪”。

“哈哈哈哈，不过我好像也干过，你是往上找雪，我是往地下找，好像后面还挨揍了”。

“不过，‘他’是你爸爸？”陈容哲给赵嘉木舀汤，起身去将空调温度调低。

“是”赵嘉木应答，只是未对这个‘他’做出更多的描述。

吃完晚饭还早，陈容哲就问赵嘉木玩不玩游戏，赵嘉木答应了。

游戏机在卧室，陈容哲在开设备，而赵嘉木则认真的观察着卧室，陈容哲的卧室更像是房子，外面的客厅几乎没有生活痕迹但卧室不一样，床头摆满了漫画书，衣服被混乱堆满在衣橱里，甚至有要溢出的架势，床对面就是很大的屏幕，看来每天都在打游戏。

赵嘉木巡视一圈，发现卧室并不大，按户型面积来看，这间房应该不是主卧。

“家里，还住人？”赵嘉木问。

“没有，我是初二搬来的，之前在郊外，上学远”。

最开始搬过来的时候，陈容哲一下子就爱上这个房间，虽然没有开放式阳台，但是落地窗的方向很好，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会没有任何阻挡的照亮这间房子。

当然，坏处就是，夏天的时候如果周末谁睡晚了，就可以真正体验到太阳烤屁股的热，当然解决方法就是，他会跑到主卧接着睡。

“你坐呀，站着干嘛！”陈容哲推着赵嘉木坐床尾，自己继续捣鼓游戏机。

三十分钟后

“你会不会玩！白给啊哥们”陈容哲火冒三丈的看旁边的赵嘉木。

陈容哲知道赵嘉木可能不喜欢玩游戏，也就想陪他娱乐一下，但是随着一两局下来，陈容哲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因为赵嘉木完全就是看似正常操作，实际是游戏白痴。到后面陈容哲已经输得人畜不分了。

有一个瞬间，陈容哲甚至有点共情各科老师看到他期末成绩时那种气血翻涌的感觉了，陈容哲在一局后，无力的放手，身子往后倒到床上。

赵嘉木看着因为输了好几次面红耳赤的陈容哲，思考着对策。

赵嘉木抿了抿唇，刚想表示抱歉，陈容哲立马说：“快，快说你是第一次玩游戏，我就原谅你”。陈容哲翻身做势伸手要掐赵嘉木。

“我是第一次”。

“啊，我开玩笑还是你开玩笑，哥们你是未成年嘛”陈容哲将手放下，撑住床沿。

陈容哲见赵嘉木不像开玩笑，说：“是没玩过游戏，还是没玩过这个游戏”。

“没玩过……电子游戏”。

“那你小时候都在干嘛”陈容哲心想，难道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啊，不让孩子玩，后又想了想虽然没有皇业，但大概有家业，心下了然。

赵嘉木见陈容哲误会也不急，慢慢说：“我会运动，打球，或者看看书”。赵嘉木有点陷入回忆。

赵嘉木小时候的活动范围很小，小到连家都出不去，但也不小，他的父亲在庄园修了马场和高尔夫球场，这对小时候的赵嘉木来说，不小，而且赵嘉木对外面的世界并不感兴趣，他只是期待着某人的到来，庄园就是他的全世界。

“好吧，这确实，我这个破游戏健康多了”。陈容哲立马接受了今晚是打不着游戏的事实。

“那你可以教我嘛？”

“什么！”

赵嘉米靠近陈容哲，像一个认真求教的学生。

“这就是学霸的求知欲吗？”陈容哲腹诽。

“好，首先，这个类型的游戏，第一是要灵敏反应，其次是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你想想看，要是现实中我被打了，你会怎么办！”陈容哲比喻道。

赵嘉木习惯的抿唇，“我会报警”赵嘉木认真的回答。

“晕，我谢谢你啊，哥们，怪不得我刚刚头快被打爆了，你还在那换枪”。

“你也要注意我的情况，刚刚我一直掩护你，就是让你操作射击，你要注意屏幕，也要注意我们之间的交流，都给你打成单机游戏里了！你还不如和班长一起玩消灭星星算了”。陈容哲摆出老师的姿态语重心长的说。

原来训人这么爽嘛，陈容哲想。

“嗯，知道了”赵嘉木，抿了抿唇，低下头，手指扣紧了游戏手柄，过了几秒又放下，有些失落的样子。

“啊！我，我没说什么吧？”陈容哲看见赵嘉木的动作，突然心虚的想。

陈容哲立马将手柄捡回，放到赵嘉木手里，“再，再来，第一次玩都这样的”。

怎么可能“老子第一次玩全场MVP，怎么这个月遇到都是猪队友，赵嘉木一个，黄乔鑫一个，果然，不会带团队，只能感到死”陈容哲心想。

“学霸不愧是学霸，虽然依然坑，但至少比黄乔鑫好”，陈容哲躺在床上眯眼想着。

“有没有毛巾给我一条”，房间外传来声音。

是的，他们一直在打游戏，回过神时天都沉了，陈容哲想着赵嘉木坐车回家再洗澡折腾一会儿说不定天都要亮了，陈容哲提议让赵嘉木留下来。

赵嘉木犹豫啦片刻，才答应。

陈容哲便翻箱倒柜的，找出新衣服给了赵嘉木。

“好！我找找”。

赵嘉木擦干头发走了从外面的浴室走进来，看到陈容哲真正换被套。

“快快进来，你不冷嘛，我每次从外面的浴室走进房间都开很高的暖气才可以，这个温差太大了，这便民房配置都是只有主卧有多一个卫生间”。

“没事，身上还有热气的，你为什么在换被套？”赵嘉木将毛巾挂在肩上，过去帮陈容哲换被套。

“主卧我我就夏天会睡那，没有被套盖着，整个床都是灰，如果你可以忍受的话……所以赵嘉木同学，委屈一下和我睡咯”

赵嘉木看着陈容哲的语气看起来可不像是不好意思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的时候和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时间的流速好像回不同，但两个人躺床上的时候已经快很晚了，民房一般都是老人小孩居多，这时候都熄灯了。

陈容哲没有开夜灯的习惯，整个房间是慢慢的陷入黑暗的，他们躺在床上，感官都变得敏感。

陈容哲一般都是倒头就睡，今天却意外的觉得身边的人存在感很强。

“你睡了吗？嘉木同学”。

“还没有”。赵嘉木翻身，转向陈容哲。

不过陈容哲只听到了翻身的声音，他现在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见。

“陈容哲”

“啊？嗯！”

“生日快乐！！”

现在是北京时间0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