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白月舒自忖多少也算个有头有脸的,死活不肯就范,陆泊舟只好作罢。
“白执行官,脸皮这么薄,你执行任务的时候都不跟人打交道吗?”陆泊舟跟他肩并肩地走。
白月舒:“我不做没有准备的事……而且和你根本不是一码事!”
陆泊舟摇头:“怎么会不是一码事。阿白,你以后脸皮厚点,保管你在整个无忧上下横着走。”
“……”白月舒给他建议道:“你来无忧应聘,没准真可以凭借脸皮混个部长当当。”
“真的?”陆泊舟语气欣喜地问道:“招秘书吗?文能提笔武能护你没事还能谈谈恋……人生的全能秘书,长得帅脾气好,工资无所谓,二十四小时随时在线。怎么样,是不是很赚?”
白月舒点头:“招啊。”
“真的?”陆泊舟见他答应得这么痛快,很怀疑。
“对,不过不是我,是王部长要招,没啥要求,能容忍他的脾气就好,刚好你说你脾气好,这不就巧了,回头我……唔,放手!”
陆泊舟放下捂嘴的手,哼笑:“那是对你开的人情价,要我去做什么部长的秘书,那还得另外的价钱。”比如说配个白执行官在旁边什么的。
白月舒不想接茬,对着前面十来米大树下的下棋大爷努嘴:“你找他?”
陆泊舟看起来七绕八绕地逛,其实眼睛就没离开过旁边这些闲人,最后锁定了这个下棋老者,一直都朝这边走。
这个大爷满脸褶子了,自己在跟自己左右手下象棋。
陆泊舟低声说道:“我还是觉得最好的消息储存在人脑。”
白月舒毫不留情地戳破他:“你不就懒得找书吗?”
陆泊舟摸摸鼻子,丝毫不觉尴尬地笑笑,拉着白月舒就过去了。
大爷头也没抬,完全沉浸在棋盘里。陆泊舟也不说话,站边上看棋。
约摸两三分钟后,他才悠悠开口:“棋下得不错,左手要赢了。”
大爷终于注意到他们似的,抬起昏花老眼:“小伙懂棋?”
陆泊舟谦虚道:“略懂一点。”
白月舒:“……”大爷没看到,但他是清楚的——陆影帝懂个屁的棋。那人一直不说话不是在观察棋局,而是在观察大爷的表情——白月舒也看得出来,大爷是偏爱左手的,每次左手优势,脸上就发光似的,反之嘴角就耷下来,而刚刚他的表情中奖一样亮起来,结果就不言而喻了。
大爷不知情,见有个棋友,还很高兴,当下就要收拾重开:“来来,我们下一局。“
陆泊舟摆手:“我和我弟弟还有事,下次吧。”
大爷有些失望,但难得有人搭话,一边收棋归位,随口问道:“赶时间?”
陆泊舟点头,揽过白月舒:“这不,我弟老吵着要出去玩玩,我们就随意走走到这里,也不太认路,大爷有什么推荐的吗?”
大爷打量了他们一眼:“旅游?那可多了去了。我们这里就是旅游镇,吃喝玩乐都有;玩腻了往前走,不远就是峡都了,过去就大城市呢,四通八达的,去哪都行。”
白月舒将陆泊舟的手按回原位,听到熟悉的名字,疑道:“峡都?”
“是啊,不过你们去之前得先加好油啊,不然半道上可没地方了。唉,你说惨不惨,那的加油站好端端的就爆了,还死了人,好像还上了新闻,人命无常啊,还是哪都不去好。”大爷一边摇头感叹,又重新去摆他的棋子。
“新闻怎么说的?死了多少人,具体有谁,责任在谁,事故原因?”白月舒问重点。
大爷莫名其妙看他:“你关心这些做啥?”
陆泊舟在旁边听笑了,打圆场道:“我弟要做警察,职业病犯了,大爷说一说呗,也可以给他点经验。”
大爷想了想,摇头:“不行,我老喽,上个月的新闻了,只知道死了个人,哪记得住这些。你想知道内行一点的话,去那边的书店看看。呐,就是街尾巴左转那家,那老哥有卖报纸,不知道有没有存。”
白月舒与陆泊舟对视一眼,心中有数了。
陆泊舟:“这样啊,那谢谢大爷了,我和我弟先走了。”
没走两步,身后大爷突然叫道:“哎,等等等等,我记起了,死的人还是加油站的员工!”
加油站员工,柳余絮?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人,我这把老骨头就不乱走喽,小伙子你们也要当心些啊!”
“只死了一个人的话,柳余絮?渎职者没事?但是依照她抄下来的‘加油站铁则’,他们出事一是打电话,二是用火,不管哪个应该都是‘渎职者’死得更快。”但是反而是柳余絮死了?
陆泊舟接过来说:“去找报纸先吧,虽然……”信息应该也不会再给太多了。
他们加快速度。根据经验,每次一知道关键信息后,就开始变成逃杀关卡。
到了书店,一问老板,得知他们可没有存:“我们这里呢,三天清一次旧报纸。像这种死人的呢,晦气,一般人都不会再买的,我们也不存。”
又打量他们几眼,说:“你们是外来的吧,刚刚也有几个……”
老板娘在算账,顺口提醒:“是三个,俩女一男的。”
“对,三个来问的,你们怎么都关心这种事,猎奇?”
陆泊舟摇头,又搬出“他弟”:“我弟是要做警察的,对啥案子都有些兴趣,大哥记得什么不?”语气满满的骄傲,叫人不能不信。
白月舒一脸冷漠地充当某人的“警察弟弟”。
老板看着白月舒的模样,信了:“警察,那感情有出息!不过我记得不多,好像就死了个女的,幸好没波及其他人,加油站都给封起来了。”
“死的是员工吗?”
“噢对对对,差点忘了,就是员工,还有说她其实是我们这边的人呢,挺漂亮的,不过我也忘了……”
“老早就走了,你记什么记?!还唠,下面的书摆好了吗?”老板娘不耐烦,又冲他们两个说:“小伙子你们随便看看啊,毕竟死人要落叶归根的,我们老家人就不兴说,怕得罪,对不起啊。”
陆泊舟礼貌道谢,和白月舒离开了书店。
空气很安静。陆泊舟声音有些飘忽:“阿白,你说,人死之后还能产生新的记忆吗?”
白月舒谨慎地瞟着四周,随口道:“应该不能,除非她变成鬼后还一直游荡。”
他们最初以为是和加油站那一样,并不
是真正的加油站状态,是处于过去的记忆与剧情结合后构成新的产物。
但是,这个小镇显然不是。它处于柳余絮死后的时间里。
那么,怎么样才能说成是“记忆”呢?老板娘的话告诉他们——变成鬼。
变成鬼后的柳余絮,接下来必不可免的逃杀——具体逃什么,显然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