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舒:“……”
他不知道这种“有合作关系,但马上要散伙了;虽然马上要散伙了,但是合作才不到一天”的饭有什么好吃的。
所以还是各回各家吧。
莫得斯抱有什么目的,白月舒隐约能猜到,毕竟用这种语气这种眼神和他说话的人从来不在少数,而作为吃着“社会公粮”长大的孩子对情绪的感知能力不可能差,可他不大关心。以前——就是他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白月舒不感兴趣,加上不认为他需要一个伴侣的存在,而至从M-01出来后,听到别人说“爱”这个词时突然多了一股没缘由的烦躁感。
——和“戚爱”的名字没有多大关系,他只是……想到了纪望游,还有自己突兀地别恋上的“陆泊舟”。
白月舒忽然扯了丝艰难的笑,近乎自虐地想,这是他玷污了“爱”这个字遭的报应呢。
他不打算搭理莫得斯的邀请,也没有迁怒的想法,干脆拒绝便算了。白月舒平静地看着那双碧绿色宝石般的眼眸,话还没出口,突然一双手横过来,哥俩好得拍住了肩膀。
“哎呦,你在这啊。”
“……殷冉!”白月舒是不容易挂相的性子,但此时此刻也磨了磨牙,音量陡然拔高了些。
一是对方是真正的“熟人”,第二嘛……再晚一点意识到对方身份,那人可能就被卸了至少一条胳膊了,到时候还得送他去医院。
殷冉笑眯眯地跟俩人打招呼,“莫老师,我就说看个背影觉得眼熟,原来真是你。好久不见,你们这是上班呢,还是下班了呢?”又转头对白月舒说:“应该下班了吧,这个点还要去上班,小月亮你要不跳槽吧?嗳,刚好,看样子你们还没吃饭吧,要不我请?”
殷冉认识莫得斯这事白月舒没觉得奇怪——“总部外交骡子”不是开玩笑的,当年拉磨似的到处转,无忧里但凡有点名的几乎没有是他不认识的,别人就算不认得他他也能认识人——除非名气度不够。
殷冉把别人的话都说完了,堵得别人无话可说。
“……”莫得斯目瞪口呆,眼睛发直。
他确实认识这家伙……咳咳,因为他曾经,喜欢过这位“殷家唯一正统继承人”一段时间,他记得当初自己把殷冉当成被“鸠占鹊巢”的小鹊,还考虑过要不要干脆辞了无忧的职,去帮这只翅膀还没硬的“鹊”回家,然后再争取做个下任家主身边第一人?
当然,他所有正经的、旖旎的想法都在“弱小可怜的鹊”爪子底下一边翻着从他那拿的“法学研究心得”之类的笔记,一边一根根拔下“鸠”的毛时,都散了。
对了,殷冉当时和他请教过,是怎么说来着,“老纪说要是我讨厌的人死得早,活着的时候没能亲手报复的话,死了之后也可以去试试古人的‘鞭尸’‘扎小人’啦,爽一爽十年寿,反正最后火一烧谁也不知道,或者可以偷偷把他骨灰扬了。哎呀,至少最后一条来说,太残忍了。”莫得斯刚想狂点头,顺便心说不管哪条都很变态好不好,幸好殷少爷三观算正,接着看见不到双十年纪的青年迎着阳光,满脸春风化雨般的温柔,不赞同道:“要是骨灰都扬了,我以后想再来找他‘叙叙旧’岂不是连坐标都没有?对了,莫老师,请人做做法应该没什么事吧?或者,你帮我找个这方面法律宽松点的国家?”
“……”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怀念呢。
莫得斯认命道:“好巧好巧,好久不见,殷……殷少。”
殷冉笑了:“我老早就不是什么‘少爷’,直接叫我殷冉就行……对了,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说完又贴心道:“要是不能说就算了。”
那你还问!
莫得斯心里浮现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白月舒道:“没什么,莫先生问我去不去吃饭而已。”
殷冉闻言喜道:“那不刚好,大家都是朋友,我请客怎么样?”他笑得像狐狸的眼睛往莫得斯身上瞟了一眼,不怀好意道:“恰好我跟莫老师好久没见了,想当年我们可是……”
莫得斯连忙道:“吃饭先不急,我想起来了,我们还得去交点资料才行……”
殷冉笑而不语,目光落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可恶。
莫得斯咬牙:“……再加上我突然想起来了,其实我今晚是有事的,改日……改日再约。”
殷冉才满意道:“白大人,那我和你们回去一趟呗?反正我闲的没事。”
白月舒摇头:“我不用回,莫先生手上的东西才是重点,我把任务报告发回去就行。”他对莫得斯说:“地下入口有专人接你,我就不过去了,莫先生有问题吗?”
莫得斯:“……好,没问题,不用担心我。”
好的,还是工作重要……主要是他也没得选啊。
“白白,你真给我面子啊。”殷冉变脸速度是专业的,别人一走,狡黠欠揍的笑容立马温和起来。
“想去哪吃?”
白月舒调头走了:“不吃,不饿。”
“不行。”殷冉不容置喙:“你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这样不健康。”
白月舒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中午?现在?你这偶遇,知道得还挺清楚。”
殷冉叹了口气:“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啦。”
白月舒问道:“你离开这么久,还有这个权限?”
殷冉:“毕竟我还姓殷嘛,想知道你们的行程不难,再说,这件事我真想参与都行。”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话锋一转:“啊,那是小蛋糕,这个味道,一定是纯手工烘焙的,走走走!”他眼里流露出一丝憧憬:“我希望它烤出的蛋糕不要太甜腻。”
白月舒:“……”他并不那么想吃。
可惜他来不及拒绝就被一把拉进了人堆里,向写着“手工烘焙”的小蛋糕店赶去,一些话只好暂时咽下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