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间羽 第13章 暖气

“师傅说要给你房间装个暖气。”之晶点着手机屏幕。

“那你的呢？”晶纳闷地问他。

“我的房间？它在装修的时候配套装了。”他抬头对上那双明净的眼。

“这里冬天没那么冷，我强壮的很，不装。”晶薅起蓝箖的毛发，蓝箖呆呆看着之晶。

之晶挑眉，目光看向半开的房间门，“…那我就跟师傅说了。”

“好！”晶自我思索了一番，这样一来不用让绫慷为了他们破费，二来可以证明自己身体确实很好，十分自信。

之晶瞥见他傲娇的样子，一笑而过。

两人不知道的是，在多年后的冬季，会因为此时一个小小的决定，与关系的揭露、感情的透露，只能尴尬地挤在一起。

“真的不用吗？”之晶最后问了一遍。

“不用，真的不能再真了。”晶捏着蓝箖的耳朵，蹭它的毛发。

“行。”

…………

“我等一下要去青棱城里，你待在这还是……”

“你为什么要去那里？你谈恋爱了？青棱城里的哪个美女？”晶直勾勾盯着他，眼内满是好奇。

蓝箖被他突然间加大的手劲刺激到，拼命甩开他的手，屁颠屁颠跑到之晶身后躺下。安逸的神情仿佛在说，终于解放了。

之晶不知道他在脑子里脑补了什么，轻轻踹了一下蓝箖的肉垫，“……可能吗？我是要去图书馆。”

“嗷——”晶的好奇心消失了，“我要跟你去，我保证我会安安静静的。”

蓝箖：你怎么抢我台词。

“你确定，我要待很久的。”之晶已经穿上鞋准备离开了。

晶急忙起身跟上，“你去哪我就去哪。”

之晶没再说任何的话，任他跟着。

青棱城，即使相隔许久，道路依旧印刻与脑海。

“我之前不知道这里有个图书馆啊。”晶痴痴望着眼前偌大的建筑，在心里想了一百个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之前都没观察到。

“你不是一直都在城外'流浪'吗，怎么可能注意到。”

说得也是，无话反驳。

墙面“静”一字落在眼中，晶不觉跟紧之晶的脚步。

经济，政治，历史……不是你拿这么多你看得完吗你？？？

“哥，你真的看的完吗？”晶坐在他身边，看着堆面前积如山的书籍，脑袋发昏。

“总会看完的，这个位置管理员给我空着的。”之晶翻开最上层一本书的页面。

“你之前经常在这里看吗？”晶贴近他并压低自己的声音，“我不在的那个时候。”

“嗯。”之晶顺带丢了本儿童读物在他跟前。

“……这小孩子看的吧！”声音很小，听上去也挺急的，“我不看这个！”

之晶又递给他一册关于宇宙的书。

晶捧着它，这个封面还挺漂亮的嘿。

之晶余光中瞥见男孩在桌子上拿了一张草稿纸，捡了一只钢笔不知在奋笔疾书写什么，直到那张纸被挪到自己面前。

［你在这里看了多少书了？］

……

之晶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示意他看向自己所指的地方。

［那一柜，还有那边半柜。］

两柜子的上方贴着字条［法力系兼宇宙系］、［医学系］。

喔噻，这么多。

［你应该看完就忘了吧。］

［我又不是你。］

晶：谢谢，有被侮辱到。

身边人陡然安稳下来，之晶也安静地陪他一同享受此间宁静。

在晶离开的一年半内，之晶一大半时间都耗费在此处，没有去别处的意愿，因为他想见的人都不在那儿。

……

赤日余晖，云霞满天。

“哥你以后是想当医生吗。”

“没。”

“那你看医学的书不就没有用了吗？”

“不是所有事情都要用得上才去做的。”

可能是身心较童年时成熟，从前总是粘在他身上的那个小男孩已经不在了。

两人间隔的距离，一臂之长，不多不少。

小时的无话不说，如今的寒嘘问暖。

暮光落于肩上，他们于熙熙攘攘的人群间穿梭。

他不会死的，我会保护他的。

“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有发生什么事吗，还是和以前一样。”

之晶回望他的眼睛，如实招来：“……你应该知道的，我爸妈还在，他们找到我了…在几个月之前，可是你不在。”他们也没有和我问起你来。

“真的？你没骗我吧？可是我之前没见过爸呢。”晶踩着他的影子，一步一脚印地踏下。

“嗯，他们在另一个城市，想带我走，我说我要照顾你，拒绝了。”提到你的时候，他们的脸色貌似不是很好，大概以为你已经不在我身边了吧。

之晶无声低着头回想，阳光并没有想象中的刺眼，可他仍然不敢睁大眼睛。

“我可以去看看他们吗。”晶天真地问道。

“……以后，我会带你去的，放心。”即使你什么也不知道，但没关系。

“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不和他们走啊……对了，他们没有问到我吗？”确实什么都不懂。

之晶：“有的，他们……让我好好照顾你，不和他们一起走没关系。”只有这么说，才是正常的，是吧…没错吧……

“那个时候是不是我在的话，他们会把我们一起带走啊。”晶不紧不慢地走在他的身后，迎着晚霞、晚风。

“会的。”

一定会的。

步行回到新家，蓝箖摆尾上前迎接，晶张开双臂准备把它揽入怀中，结果狗一转身，在之晶周身蹭来蹭去。

好狗，真的只是对他行一个形式上的迎接仪式。晶一把拽过蓝箖抱在怀里，一个劲的薅毛。

“虽然是我哥养的你，但我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主人吧，抱一下怎么啦？来来来，给爸爸蹭一下。”

之晶轻笑一声，注视着他愉快的模样，自己的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

晶：“那以后不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生活了。”不容易，蓝箖终于又得到解放了。

“是，你可以问问他们住在哪里，可以去找他们玩，但不能太晚。”之晶轻轻踹开趴在自己脚下的狗，缓缓走向厨房。

“我和哥哥在一起就好。”

晶冲地上的狗子做了个鬼脸，跟着之晶，“你是去做饭吗，我来帮你！”

“去外面坐着，别添乱。”

“哎……”晶摊在厨房门框上，一下就滑倒地上去了，“师傅都说了我们要互帮互助的，我就是想帮帮你嘛。”

“………………过来洗菜…”

“好嘞！”门框上的人又活了，趿拉着拖鞋走到之晶身边干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