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嘤
我没能回家。
2
睁开眼睛,还是原来熟悉的房顶。
顾冉呢?
印象里,在我昏迷的前一刻,他是受伤了来着。
我醒醒神,看了一眼手表后发现,现在已经是17点48分了。
还行,不算太晚。
我坐起身,揉了揉肩膀,意料之外的没有感觉到痛。伸手向后去摸,透过衣服,发现后背一片光滑。
被我后爹削出来的伤,在我昏睡的这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已经完全消失了。
怎么会完全消失了呢?
治愈魔法吗?
巴拉拉能量那种。
应该不是。
“醒了就下来,”卫南城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背对着我,说话的时候低着头,很是没好气地表示,“把自己的的床整理了。”
哦。
差点忘了。
我们这里还有一个赤脚大夫来着。
可是伤好的这么快,就算是神级的赤脚大夫过来也不能吧。
还是不太符合常理。
我看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眼睛,放弃了思考这个过于玄学的话题。
我偏开视线,探头出去。
目光里,顾冉坐在自己的桌前,长腿微微曲着,上面横放着的,是他之前丢进卫南城手里的长刀。
又在擦。
又没干架没见血,有什么好擦的。
算了。
擦就擦吧,人看起来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嗨——”
我正吐槽着,炸然听见声音,视线抬起来半分,这才注意到在顾冉的床头与墙壁之间,斜靠着一位美女。
美女仰头看我,猫一样的大眼睛,一身修形紧身的常服,身形高挑,腰很细,肤质瓷白,露出的一只手腕上带着两个玉石的镯子,波浪似的卷发,看起来很是养眼。
但是。
我不是色鬼。
所以再养眼也没用。
咳。
其实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不认识她啊。
娘的,这是谁啊。
是的,我确实是没见过那个亭子里面的那位姑娘的正脸,但是光从气质来看,不管怎么瞅也不像是之前那个啊。
大变活人?
买一赠一?
我条件反射地去看顾冉对面的床铺。
没人。
我:……
所以还是大变活人。
估计是个妖怪。
“你们青丘山,修炼多少年可以下凡?”我叠好被子,搓搓脑袋爬下床,踩了皮靴也没系带,本想问她是不是已经成仙了,但是想到她的真实年龄我可能承受不起,便站在顾冉身边补充道,“那个,你要是比我祖奶奶年龄还大,就不用告诉我了。”
嗯。
不知着无罪。
当平辈挺好的。
我还不想管她叫奶奶。
3
祖奶奶说她叫巫月。
不是狐狸精,但应该也不算人。
那是什么?
妖魔鬼怪吗?
我不知道,暂时也懒得搞明白。
自从莫名奇妙的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我发现我就开始变得不爱带脑子。
虽然这东西我本来就没有。
但是怎么说呢,不想带和没有是两回事。
没有那是硬件问题,不想带那是态度问题。
这样不好
我老娘说出门在外,做什么也不能让人觉得自己是态度有问题。
于是秉承着这个原则,我思考了一瞬,对巫月祖奶奶说道:“门后有抹布,辅导员来之前,擦窗台的活儿就交给你了。”
我够意思吧。
我妈说了,接纳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对方拉入到自己的组织里,让他跟着大家一起繁忙,繁忙过头累趴了,朋友也就算交成了。
只可惜,这么多年,犹豫我的爷爷爸爸太能干,导致我这项从母上大人那里传承来的技能毫无用武之地,如今终于可以用上了。
咳。
该说不说,多少还是有点激动的。
4
和你们说,我真的特别绅士。
话说出口以后,看大家没人动,我还特意走到门后,将那个叠起来挂在扫帚长把上面的抹布拆开浸水,拧的稍微干松一点以后才递给巫月。
可谁知巫月楞楞地看着,没什么反应。
离我八丈远的卫南城倒是一口水喷了出来。
“干什么?”我不耐烦,将抹布搭在了巫月身边的架子上,转过头去和卫南城斗鸡,“难道你要擦窗台?”
我鄙视他。
体力工作,我只能接受男士把女士的活干了,而不是男士把女士的活抢了,然后让女士去干自己的活。
是的没错,我就是封建余孽,特别的大男子主义。
没办法啊。
我老子就是这么教我的。
5
卫南城擦了擦嘴,放下杯子,从椅子上起身,然后用一个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说道:“你要打扫卫生?”
我一脸迷茫,并且尤其惊异。
不然呢?
卫南城一扶额,走过来,伸手拍了拍顾冉的肩膀,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我交谈一样。
他真的很能侮辱人。
我怎么知道的?
哦。
太明显了。
他一点都不背人,问顾冉说我把空间隧道当家过,脑子是不是傻。
这我能忍吗?
当然不能。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爆炸了。
就近原则,我伸手就去拽顾冉放在腿上的长刀,刀面锋利开刃,挥起来的一瞬间寒光大盛,看起来一下就能把人削成碎块。
太危险了。
我只要把人打晕就行。
所以默默调了个方向,用了刀背。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然后,顾冉……
对,没错,又是他。
他从椅子上起身,伸手便把我按住了。
我有点不高兴了。
人家都是帮亲不帮理,何况是他先说我傻的,理还在我这边,怎么又来拦我?
“他救的你。”顾冉语出惊人。
我啊了一声,反映了一会儿,想起了自己光滑的脊背,然后看向了卫南城。
果然这人会魔法。
你没借机给我下毒吧。
卫南城:……
对不起。
条件反射。
奶妈需要爱护。
我放下刀,把卫南城的爪子从顾冉肩上拍下,感谢道:“那你擦窗台吧,我多干点。”
卫南城:……
6
下午18点04分,距离辅导员探监……不对,是走访,距离辅导员走访还有不到60分钟的时间。
而我们,一群没有脑袋的507倒霉蛋,鸡同鸭讲十多分钟,才算是彻底摸出一个底。
原来他们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有看到墙面上的规则。
它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没有丝毫预兆。
就那样突然的消失了。
顾冉面色不太好,他的眉毛拧得很深,连带着卫南城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看来与往常相比,这个这次时空隧道的开启,对比过去来说,出现了不少的问题。
最起码对于顾冉来说,有很多的现象就完全是没有见过,或者完全可以说是意料之外的。
我不蠢。
有些时候虽然不明白他们的目的,也算不上太懂他们的顾虑,但是从像此刻他们这样的表情上也能窥见一些端倪。
何况他们这几个人做事又有没特意的背着我。
是呢。
我面无表情的想。
毕竟连想要弄死我都表现得十分坦然和光明正大。
呵呵。
我可真荣幸。
7
巫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踩着皮靴翘着腿,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的小刀磨了磨指甲说:“所以姑奶奶作为一个直接被保送上岗的的高材生,现在却要堆积在这里和你们一起选拔。”
她的声音越来越凉,听着都叫人害怕。
“真是倒霉到姥姥家了。”
我站在顾冉身边,握着扫帚掏桌底,假装不经意间碰到了顾冉。
我捅了捅。
他低头拖地。
我又捅了捅。
他还是不理我。
我烦了,抬起手就去掐他的腰。
顾冉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我,眼皮掀起,神色如常,颇有些无奈地看着我。
我心虚了。
清了清嗓子后凑上前去,收回了自己意图不轨的爪子假装正经地说道:“她是不是要变身了?”
“什么?”
顾冉皱眉,好像没有听懂我的话。
于是我不得不拔高声音:“我说,她现在这么阴森,不会是准备砍人了吧。”
如果这女人说的是真的,那块带着血滴的门牌,不是什么特殊的标记或者诅咒,而是时空隧道额外给予部分人群,简称欧皇的特别通道,那他们抢人拉人把人姑娘拽进寝室参加大扫除准备接受辅导员检查的行为,不就是**裸地拖人下水,坏人运气。
完蛋。
完蛋完蛋完蛋。
这可能是要遭天谴。
得把个高的退出去顶上。
我赶紧闭眼,心想着打算强抢您老地是卫南城那个没有底线只有色心的混账,种种行为跟我和顾冉绝对没有半毛钱关系,我们是……
“没关系,”顾冉出声,打断了我天马行空的推卸和拉人点背的许愿。
他见我没什么正事,摇了摇头,低下身去便开始继续干着自己手里的活,然后就在我松掉的半口气才吐道一半的时候,顾冉背对着我,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给了我一个白日晴天里的大霹雳。
阿弥陀佛。
造孽啊……
他用特别平静且没有任何起伏的语气告诉我说,没事,我们打过了。
8
所以擦刀是真的打过架了。
所以美女现今已经是发飙变身之后了。
所以……
我现在对顾冉的武力值有了概念上的认识。
阿门,请不要让我死得太惨。
我抹了一把脸,打扫完自己的位置,在脚下聚集了一地的灰,痛心疾首地将扫帚递给了卫南城。
彼时,他正在擦窗台。
不对,他已经擦完窗台了,正在擦玻璃。
“你不是说你多干点吗?”他头也不回,拉开窗帘,对着外面诡异的情状完全视若无睹,“别怂啊,哥们。”
不怂不行啊。
“我和你不一样。”
我是调味品,你是加碘食用盐啊。
地位都不一样好嘛。
我没办法和他讲述内心酸楚,只得45度角仰望房顶,没瞧出来后悔,倒是素白地墙壁,看得胃里有点恶心。
于是我赶紧晃了晃脑袋,然后自言自语地唏嘘道:“我家老佛爷要是知道我因为后爹的一顿抽,导致的昏迷,然后又间接致使我客死异乡,尸骨无存……你说他会不会也被我奶奶抽死,然后跑到这里来寻找生命的另一个真谛。”
啊???
卫南城回头,脸上表情十分震惊,看起来已经被我唏嘘了一个满目疮痍。
他忙的乱转,我却还有时间在这里无病呻吟,想想都让人有些嫉妒。
而卫南城不是嫉妒,他显然是恨我的。
他从窗台上跳下来,一个抹布沾着土,一甩手,径直朝我脸上飞扑而来。
我歪了歪头,朝着顾冉地方向躲开。
维持着一个体面姿势的同时尽量不让它与高贵的脑袋进行亲密接触。
很好。
我成功了。
就在我的视线掠过顾冉齐整地臀线的时候,卫南城地抹布也一整个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把窗户擦了,”他拿过扫帚,去打扫自己床下的位置,颐指气使地指示我干活,“洗一洗,上面都是土。”
你也知道都是土。
我呸。
小人。
“欸,你那是什么态度,”卫南城拎着椅子地靠背转过身,十分嚣张地表示,“快去啊,时间不够了。”
9
你觉得我会去吗?
我去了。
10
我骗你的。
11
可能么?
怎么可能!!!
小人得志,如此嚣张,老子才不惯着他!!!!!!
我十分不忿,一把扯了抹布丢在地上,盖住了我脚下那原本聚在一起地一小搓灰,用更加嚣张地行动和态度表示:
我不讲理!
我不是人!
我就不干怎么滴!
而事实证明,卫南城却是不能把我怎么滴。
他放下手中的椅子,推了推眼镜,也不干活了。
撸胳膊挽袖子,杀气腾腾地从我门前路过,然后遭到了顾冉身边,一手搭在了顾冉的肩膀上,然后骚里骚气地喊了一声冉哥。
声音不小,所有人都听见了。
巫月:噗——
顾冉:?
我:……
RNM,给你比二十个中指!!!
无耻狗贼,赶紧把你的脏手拿开!
阿西吧,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