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改造手册 第7章 作恶

李景不怎么爱吃荤，看了半天要了个白菜豆腐汤，要了俩小炒配点米饭，这个时间食堂里只有零星几个人，跟李景一样都是孤身一人前来。

他舀了舀白菜豆腐汤又尝了一口，没滋没味，没油没盐，就是食材新鲜一点，那俩小炒也差不多，原滋原味的，李景吃着吃着，莫名其妙笑了一声。

这下真是吃了天地精华了。

他一边吃着没滋没味的饭，一边不着痕迹的的观察着食堂内的几个人，这三四个人在李景看来长得有异曲同工之妙，都帅的一个样子，身上没什么气运，眉宇间难掩颓唐疲累，他兴趣缺缺的收回视线。

“邝老师——”

“邝老师好。”

邝松云矜持的抿着唇，跟几个打招呼的学员点点头，目不斜视朝打饭的窗口去了，他只端了饭盘，又极为矜持的朝李景来了。

李景一勺汤喝了半口，看着邝松云很慢的停在自己面前，眨了眨眼，朝邝松云呲个大牙笑了一下，重新专心致志地喝自己那半勺汤。

邝松云：“……”

“李老师——”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李景才好像后知后觉，“不敢不敢，邝老师好——邝老师坐！”

邝松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顾忌着在食堂还是极为文雅且有风度的放下餐盘坐下，李景笑嘻嘻的，“还真不给导师开小灶啊？我以为你骗我呢。”

“确实不开小灶。”邝松云用筷子拨了拨菜里的姜片，“导师根本不来食堂吃饭，你以为我们很闲么，录完镜头剩下那几个都走了，现在你满基地还能找出第二个导师就有鬼了。”

李景道，“导师确实找不到，鬼还是能一抓一大把的。”

“你们这么吃不得饿死？”李景舀起汤给邝松云看，“没油没盐，我看了一圈没米没面，还一堆草料。”

“喝露水都饿不死草料更饿不死。”邝松云阴阳怪气。

李景不在意这个阴阳怪气，话题跳跃幅度极大，“这几个练习生认识么？”

“不认识。”邝松云头也不抬，“看出什么了？”

李景摇头，三下五除二将手里的汤喝完，“练习室里那个站第一排发金光的卷毛什么来头？”

“我名下的？”邝松云看不见什么金光黑气一类的东西，但是卷毛名下就那么一个，保险起见还是拿了手机找照片，“这个？”

“对，就是他，浑身冒金光，命好。”

“叫符言究。”邝松云脸上有些掩盖不住的赞赏，“很有天赋，我估计是出道C位大热门人选。”

大概也是无人诉说，邝松云谈起自己满意的学员大有滔滔江水绵延不绝之意，这些并不是李景关心的，甚至他也听不太懂这些所谓的运营方式，但还是颇有耐心的邝松云讲述。

“我在H国当练习生的时候，H国你可能也有耳闻，练习生特别多，竞争激烈啊，反正就没日没夜的练呗，练来练去也不一定能出道。”邝松云道，“这个符言究身上有我那时候那股劲，又有天赋又努力的……”

听他讲的差不多了，李景才发问，“符言究、符言绰，这两人亲兄弟？”

“这两人压根没关系，硬要扯上关系的话——”邝松云缓缓皱起了眉，“这两人是一个公司。”

“公司不怎么样，底下艺人好多都是走的黑红路线。”邝松云擦了擦嘴，“出了一个比较不错的的符言究，公司里就出现了符言绰，还有从头到脚模仿的符言究二代。”

他大概是怕圈外人不了解门道对那个符言绰有点什么偏见，补充道：“不过这些大部分都是公司的主意，小艺人根本没说不的权力。”

李景本来正在思索，听见邝松云补充的这句像是忍俊不禁一般露出点笑意，他正笑，就听见邝松云继续补充，“笑什么啊，你别不信。”

“我信我信。”李景连连点头，还是克制不住地笑，“就是稀罕圈子里还有这么有责任心的小年轻呢。”

“……你夸人呢？”

李景盘手腕上的串，点头表示肯定，“算是。”

“看见能捞一把就捞呗，多数就是说一句的事。”邝松云不大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自嘲道，“其实也算是闲的，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自命不凡呗。”

李景道，“怎么，让人背刺了”

“我让刺的还少么？”说起这个邝松云又想起了上次的综艺，“上次综艺那事压根没影儿。”

“我猜也是。”李景并不意外，“见多了。”

*

今天宿舍里有了另外的人，符言绰难得的睡了个好觉，他睡得很沉，但并不安分，整个人只占据了床的一部分，睡意朦胧间似乎有人盯着自己，那道视线没有丝毫挪动，过分的专注，他醒了一半，却不敢睁眼，生怕睁眼后看到些什么不该看的。

他的呼吸都快停止了，越想尽力让呼吸频率回归正常越难以控制，眼前亮起点光，床前的人轻声唤他：

“符言绰，你醒了么？”

随着这句话而来的是带着温热的气息，高高悬起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他猛地睁眼，同时身体尽力往墙上贴，看见是今天新来的舍友正开着手机的手电筒站在他床前，被吓飞了一半的胆子总算是回来了，“大半夜你蹲别人脸前干什么？”

干什么？李景心道吓你啊，嘴上却毫不犹豫的说，“大半夜的，我不敢一个人上厕所，我怕鬼。”

“什么鬼、鬼鬼鬼的！”符言绰突然炸毛，“哪来的鬼，自己吓自己——要上赶紧去上！”

“话不能这么说。”李景一副不打算走了的样子，“可以不信，但最起码得敬而远之啊。”

“行行行。”符言绰看起来并不想在这个鬼的话题上多加纠缠，连连应付，“敬而远之，我敬而远之行吧？你赶紧去。”

“你一个人待宿舍不瘆得慌啊？醒都醒了——”

厕所离他们的宿舍有一段距离，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指示灯幽幽地亮着绿光，“我跟你说，这种事你真别不信，人家说我八字不好，从小三天两头撞邪，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看见鬼了。”

符言绰眼睛都瞪大了，一把拽住李景却拉了个空，急切道，“你能看见鬼？那你有没有看到、有没有看到——”

“看见什么？”李景反问，却没给他继续这个话题的机会，自顾自道，“看着看着老撞鬼，但还没发生啥事，我爸妈就怀疑我有病，干脆后来把我送去学心理学去了，学着学着我就发现了，科学的尽头还是玄学。”

就剩几步到厕所，李景加快了脚步，“你上不上？不上就在外边等等我吧，谢谢了。”

符言绰惴惴不安地踱步，已经熄灯的走廊黑黢黢的，它的尽头像是吃人巨兽的血盆大口，将一切能出声的货物吞噬，他不敢一直盯着那里看，可又不敢不看，生怕在某个自己未曾注意到的时候突然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他悔恨的想哭，不停的左看右看，盼着里头这个能看见鬼的新舍友赶紧出来。

不管这人有没有什么真材实料，他只想赶紧一吐为快，说出去到底会怎么他也不想管了，要么那鬼就干脆把他杀了，总比天天一惊一乍的要强！

符言绰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现在又不太正常，但这个念头像是隔着一层水雾一般模模糊糊的碰不到，他只是想痛哭流涕的跪下求李景赶紧从那个该死的厕所里出来了，却腾不出任何时间来思考静心。

“你在干什么。”

符言绰像是见了救命恩人，反反复复的，“你听我说，你一定得听我说，虽然一般人听起来挺扯的，但你能看见鬼，你应该、应该懂……”

“这基地里边有鬼！”符言绰大口喘气，“最开始死在外边的练习生、拿磨尖的牙刷捅自己的那一个，还有我，我跳楼没跳成，都是那个鬼在后边作祟！我不想死在这儿，我想退赛——他、们根本不让我走！”

“谁不让你走？公司？”

“对，就是公司。”符言绰情绪异常激动，“我差点就死在这儿了！”

“全都是点心黑的，就压榨我们这些人，我们又没背景又没钱，任他们怎么欺负怎么欺负。”

符言绰几乎要破口大骂了，“还有那个符言究，哈？我叫符言绰是蹭他？公司里边那个符言绰二代也是蹭他？放屁？！他们给我们搞那一套乱七八糟不管怎么最后收益还是符言究，干脆不把我们当人！”

“要不是这次我还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算盘！”

李景万分配合的发问，“什么算盘？”

“他们用我们给符言究铺路呢！谁知道养了个什么鬼，自己作的恶来了反噬就把我推出去先顶着，我没死，还用别人转移那鬼的视线，好不要脸！”

符言绰说的含糊其辞，大概也不清楚其中底细，李景听了只言片语确实推出几种不怎么正派的法子。

有的人命理不好，会养着跟自己八字差不多的人通过改变这个人一系列的东西譬如名字，五官等来达到磁场的契合，窃取气运来增进自身，往前推个几百年是很常见的做法，现在鲜少有这种情况了。

至于养鬼在现在也非常常见，养鬼是老生常谈的东西，最后必然反噬，没什么好说的。

听符言绰这意思，大概是公司用了这么几个艺人给符言究供运，符言究本人又或者是公司养了小鬼，遭到了反噬，所有就把磁场相似的符言绰推出去了？

李景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一身黑气的符言绰，故作震惊道，“我还觉得符言究人不错呢，想不到是个跟公司狼狈为奸的。”

“你能看见鬼，那你知不知道怎么切断我俩的联系？”符言绰道，“我是绝对绝对，不能替他死的。”

“这个东西我其实不太清楚，但一直有密切接触的人磁场很容易就会同化，要不，你离他远点试试？”

符言绰神色大变，“不行！我每天盯着他都被坑害，要是一走直接死了我说都说不清！”

“那怎么办？”李景摸了摸手腕上的珠子开口：

“我总不能把你带去邝老师班里盯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