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鸷第一次见恒温是在一个午后,那是一个氤氲着花香的午后,准确的来说那股花香是从隔壁传来的,但是他不确定香气的源头到底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
几个月前的那个噩梦似乎还在他眼前不断的重演着,本来他是绝对不会重回天云镇的,但是他的软肋几乎是业内皆知的,但是都碍于他纪家二公子的身份不会提及,除了某些个不要命的玩意之外。
本来他正顺利的参加着含金量十足的青龙珠宝大赛,如果这一次他能成功获得前三名的话,那么这将表明他在珠宝界内新秀的地位进一步的稳固,但是现实并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肖邵英是这次比赛的焦点之一,也是传闻中纪鸷在这次不比赛中最强有力的对手之一,但那也只是娱乐新闻塑造出来的纪鸷的假想敌罢了,其实纪鸷并没有把任何人当作是危险的存在。
因为他有信心自己可以取得一个好的成绩,但是这一切都被那一则钻入娱乐版面的吃瓜新闻给毁了。
说是吃瓜新闻,其实实际上是一则批判新闻,里面长篇大论的描述了纪鸷的父亲—纪靖展的陈年旧事。
说纪靖展逼妻自杀,是个十足的暴虐狂,他的儿子们也都是控制不住情绪的怪物,像他们这样的人只会成为危害社会,阻止社会发展的害虫。
其实纪鸷看到这些文字的时候,心里并没有什么起伏,因为这些文字虽然不堪,但确实是事实。
但是当他看到这里面把自己的母亲描述成一个一无是处,只会仰仗男人呼吸的形象的时候,他做出了遵从内心的决定。
他几乎很少顺从自己的内心去做事,因为他知道,自己心里那一瞬间的决定和想法一定是带着巨大的个人色彩的,他不想变成情绪的奴隶。
纪鸷在比赛现场,在那无数的高清的摄像头下,把肖邵英打进了医院。
在那漫长的,缅怀自己离世母亲的岁月里,纪鸷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再也不会得到那名为母爱的东西。
回过神纪鸷躺在躺椅上,看到了窗外,隔壁花圃里的身影,天气好的他总是能看见那个温柔的身影。
这一次他依旧看到了那个身影。
像是花茎般的腰不断的在他的眼前晃动,他搬来这里已经有好几周了,百无聊赖之际他注意到了这个男人,整日摆弄着花圃的鲜花,身影在花圃和厨房之间不断的穿梭,就像是个小妈妈一样。
此刻恒温正在给花圃里的花浇水,喷撒出来的水流在阳光下形成了一道小型的彩虹,连带着他的脸都显得更加有气色了不少。
纪鸷看的入迷,心情也好了起来,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这个小妈妈是个有男人的主。
刘庐铭是一家排不上什么名号的小公司的文员,专门负责宣传这一块的,他已经在这家公司任职了快要八年了,但是处在他这个位置并没有多少可以上升的空间,只是有固定的工资保障罢了。
刘庐铭正准备要去上班,他走到恒温的跟前,恒温就自觉的替他系好了领带,然后还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这个动作亲昵又自然,就好像是已经做过成千上万次一样。
美人香吻,但是刘庐铭面对这样的情景没有多大的反应,眼里甚至还带着一丝的鄙夷,他一直觉得自己有个男老婆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所以虽然他已经工作了快要八年了,但是任何的公司聚餐他都没有叫上过恒温,有人问起他都会用自己的夫人身体不好,或者是他的夫人不喜欢社交这样的借口搪塑过去。
这样不尴不尬的日子还是在继续的进行着。
纪鸷死死的盯着贴在那男人脸上的粉唇,即使即使几秒但是他感觉自己就快要冒烟了,他生气的牙齿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声音,这一瞬间纪鸷感觉自己变成了阴沟里的老鼠,只能够窥探别人的幸福。
但是他不会就此罢休,纪鸷还是想离这个男人更近。
刘庐铭前脚刚走,后脚纪鸷就行动了起来,他穿上了最昂贵的衣服,喷上了最骚包的香水,戴上了招摇的戒指,叩响了大门。
“你好,我是新搬到你隔壁的邻居,这是见面礼,以后也请多多关照,”纪鸷自认为自己的语气已经很温柔了,但是那双在门缝里的眼睛还是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这样的神情却更激的纪鸷内心产生了更多搬不上台面的想法,他想看这个男人一成不变的温柔脸上露出下流的表情。
“你要进来坐坐吗?”
获得了邀请的纪鸷表情冷静,但是内心雀跃的就连脚步都是欢快的:“打扰了。”
他甚至现在就办了他,但是他忍住了,他相信以后有的是机会。
茶几上的矢车菊很漂亮,恒温去倒茶了,纪鸷就忍不住的用手轻轻的抚摸那滑嫩的花瓣,视线里就闯入了恒温同样白皙的手腕子。
纪鸷心想,那能是男人的手臂吗?怎么就那么想让人在上面留下一点印记呢?
男人问他是不是也喜欢花,纪鸷就让他展开讲讲,但是谁又知道其实他真正感兴趣的只是他这个人而已。
纪鸷一时松懈,叫出了男人名字,他以为自己要完蛋了,但是谁知那男人的眼神更像是勾引般的望着自己。
恒温又开始惋惜花瓶里的花起来,纪鸷就安慰他,甚至心里开始盘算要不要去恶补一下关于花的知识。
“你的身上好香。”
纪鸷为了见恒温,为了能引起他的注意才喷的香水,当然香啦!
但是他还是因为恒温这简单的一句话,心跳的飞快,他想自己就算是栽在这个男人身上,他也值了。
恒温问他要不要吃比饼干,真把自己当小孩看了,但是纪鸷心里乐意他把自己当小孩,最好自己真的能变成他的小孩,真的能感受他体内的温暖,然后把他的丈夫干掉,让恒温鸷属于自己一个人。
恒温拿来的饼干很好吃,但是纪鸷有死心,他其实更想恒温喂自己。
毕竟都是小妈妈了,喂一下自己怎么了嘛。
本来纪鸷的心情没有那么糟糕,但是他看到那成对的杯子的时候,他还是嫉妒了。
纪鸷寄希望于恒温的丈夫永远都不回来,这样他就可以一直和恒温在一起了,所有横在他和横温之间的人,他都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的。
纪鸷故意的叫恒温夫人,来满足自己那莫名的恶趣味,但是这人一听到这话好像实际生气了,转身就把茶几上的饼干收走了。
可怜的纪鸷还没有吃饱呢!他跟在恒温的身后,把他禁锢在自己的身间。
好心的恒温不仅没有生自己的气,还让自己留下来吃午饭,纪鸷很高兴,但是刚吃完饭恒温就不再挽留自己了。
可纪鸷想要他的联系方式,于是他便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他应该会加我的微信吧,再不济我就自己舔着脸去加他,纪鸷在心里这样想着。
某天深夜,纪鸷的微信联系人那一块出现了一个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