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诗恐[无限流] 第181章 第八首诗：当你老了

“应该有，跟着这树往里面走。”许格梧带着他来到一条小河边，这条小河的水很清澈，里面有鱼有虾，往上游看，不见水源，往下游看，也看不到水往哪里流去，弯弯曲曲的小河绕着这座红色森林流淌。

“这水好甜啊！应该能喝吧？”

“晏执，你长点心行吗？”

“我……我在想与其让你杀死，不如我自己选择一个死法。”

许格梧愤怒地将人拽过来，手掌按在对方的肩膀上，生生掐出五个手指印：“都说不要听那疯婆子的！她是她，我是我，我不会杀你的，永远也不会。”

“我知道……也许是因为另外一些意外……我一直在想，能死在你手里我还是很开心的，但是如果那样会让你造成愧疚，我就不希望了。”

“晏执——”许格梧咬牙切齿道，且又不知道该找什么话来跟他说，“算了，一切的话都苍白无力，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我许格梧永远都不会杀你，永远都不会！”

两人四目相对，陷入良久的沉默。

最后还是许格梧放开了他：“脸洗完了吗？”

晏执点点头。

“水喝够了吗？”

晏执：“嗯？嗯。”

“那就走吧。”

两人离开河边时，听到了远方传来的很多的脚步声。许格梧手疾眼快，当下就把晏执拽到红色树林里，挑了一片茂密的树丛躲进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西边走去东边，大约五百人左右，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木叉和石头，看起来像是去打群架的。

队伍的最后还有十多个骑着水牛的人，他们看起来趾高气扬，身上围着一条草裙。

“这群人不会是要去入侵咱们部落吧？”

“看起来是的，不过这样的军队，他们应该顶得住。”

“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帮忙吧。”

“等等，我们是玩家，不需要参与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吧？”

“怎么能说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呢？刚刚那个人不是说他叫仓颉吗？极有可能是咱们的老祖宗，作为后辈还是要去帮一把的。”

“晏执，你看清楚了，我们现在是诗歌的幻境里，这首诗是龙萨的《当你老了》，他是个法国诗人。”

“对哦，我差点忘了这回事儿了。现在想想这首诗的幻境有些诡异啊，一个西方诗人的诗为什么会牵扯到仓颉造字呢？”晏执蹲在草丛里百思不得其解。

他感觉脖子后面滴了几滴水，于是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摊开手一看，全是血。抬头，头顶的一根树枝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断口流出了鲜红的血。

要不是他这么多首诗歌积攒下来的胆量，还真要出洋相了。

“这点血……我还没被吓到呢！”他咬着牙将手上的血蹭在草地上。

许格梧看着他一声不吭。

“喂——你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觉得你的样子……”

“很傻？”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这么说。”

“你还在怄气呢？”晏执蹭过去。

“滚！”许格梧站起来，看着那群人离开后，“我们来个围魏救赵。”

*

两人跑去了西方部落的老巢，这里目前放手空虚，只有五六个人在灵帝周围巡逻。

两人分头行动，许格梧负责引开守着洞口的人，他躲在树丛里，向外扔了一块石头。

守在洞口的两个人循着声音看去，看到滚出来的石头，就没有理会，继续睡觉。

晏执负责去偷袭他们的老巢，他看到许格梧扔的石头根本不奏效，心想，你倒是自己出去引开他们啊？！

许格梧再次捡起一块较大的石头，朝其中一个守门的人扔过去，正好扔中那人的脑门。

“哎哟——谁啊！谁躲在那儿！赶紧给我出来！”

许格梧没有动。

“再不出来我可就要去叉你了！”

两个守门的人拿着木叉子走过去，狠狠地往灌木丛里扎进去，然而许格梧早就溜到了他们的背后。

他拿着匕首趁他们还没有发现自己，就割断喉咙了！

晏执见状也来不及多说什么，赶紧趁这个间隙进入洞穴中。

这个部落的洞穴很大，所有的布置都跟他们之前的不一样。墙上挂满了打磨好的石器，形态各异，刀口特别锋利。

地面有很多剥开皮的野猪野牛，还有不少的兽骨。

他拿出微星准备点火烧了这个洞穴，但是这时，他听见洞穴里面传出了一声婴儿的啼哭。他赶紧赶紧去，里面有一个老人在抱着孩子。

他有些心软，不想烧了他们的洞穴。

许格梧走进来，看到了正在犹豫的晏执，后者对着一堵空荡荡的墙壁发呆，而且呆得很出神！

“晏执！”他喊了一声，对方没有回应，他立即知道了有猫腻！于是一把夺过对方手中的微星，用火焰点燃墙上的兽皮和地上的干草。

“喂，你干什么！里面还有一个孩子呢！”晏执跟他抢微星。

“什么孩子？你看花眼了吧？这里就你一个人在对着墙壁发呆。”许格梧推开他，“睁大你的狗眼去看看，到底谁被骗了！”

晏执回头发现墙上什么也没有，那个孩子不见了，那个老人也不见了。

“怎么回事？我明明看见有老人和小孩的？怎么一下子突然不见了？不可能吧！”他扑向洞穴的墙壁。

冰冷的石壁上到处是凹凸不平的石头，他看到了上面画着的一些岩画，有很多抽象的小人在唱歌跳舞，还有一部分是在祈祷，围着篝火团团坐。

“现在相信了吧？”

晏执点点头：“你是对的。也许真的是我被幻象迷了眼。”他继续在墙上观察，发现了一幅不太一样的图，上面是一个圆形，分成五等分，每个等分用不用的颜色标记出来。

“许格梧，你过来看看，这个图形是不是我们之前看到的祭坛？”

“嗯，不错，有进步。”

“可是这跟我们的线索有什么关系呢？”晏执的手指沿着圆形顺时针转了一圈，依次经过红、黑、青、白、黄五种颜色。

“先出去再说。”许格梧看着满屋子的火渐渐大起来，就提醒他。

“你们走不了了。”阿昭的声音从洞穴深处传来，之后就慢慢看到一个女人的影子，她变得有点老，已经将近四十岁了。

“你们两个不应该把这里烧了。”

“为什么？”晏执问，“他们要去攻打我们的部落，我们作为部落的人烧了这里很正常啊。”

“你们总有一天会降生到这个部落，到时候承受这个恶果的还是你们自己。”阿昭手里多了一个水晶球。

“你是……占卜师？”

“算是吧，这里已经被你们烧着了，可能一切都是命吧。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三人离开洞穴后，洞穴已经浓烟滚滚，无数的黑烟从洞穴里冒出来，巡逻的人看到这个情况，赶紧回来救火。

“你们赶紧去打水回来救火，我去报信！”

在东边森林攻打另一个部落的人看到自己家的方向冒出了浓烟，也都慌了神。

“报告老大，我们的洞穴被人烧了！”

“什么！”坐在牛背上的男子听了，心里也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一定是这个部落的人拍人绕到我们后方烧了我们的洞穴。兄弟们，今天你们要是想有地方住的话，就把这个部落攻打下来！”

“老大，现在已经快日落了，我们就快老了，还是赶紧回家去看看吧！”他手下的一个小喽啰说道。

老大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五百壮士，明明出发的时候还是非常健壮的中年人，怎么穿过森林，才过了两个小时，就快成了老年人？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背上的皮肤也干得发皱了。随后他立即摸摸自己的脸，果然长出了很多的皱纹。

真是时间催人老啊！

“算了，回去吧。这种仗打不赢。”

*

三人离开洞穴后，来到森林的深处。

阿昭捧着水晶球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我们都快死了，你们想问什么？”

“你都知道些什么？”许格梧问。

“好吧，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我从土里长出来的时候，遇到了两个月生人，他们的身体变得很小，很像婴儿。他们在生命的最后告诉我，两个部落之间不要发生战争，一切都是徒劳的。战争只会让双方都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然后我就到了他们的部落。这里来了一个好战分子，他叫亚当·斯多亚，他想在这里建立功业，统一两个部落。”

“他是玩家？”

“嗯，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的能力是什么？”

“不知道。职业也不知道，他什么都没告诉我。”阿昭手中的水晶球闪了一下，“他们要回来了，你们想知道什么，就赶紧问水晶球，或许这个可以提供一些出去的线索。”

“反正我自己预测过自己的未来，我注定是要死在月圆之夜。”

晏执和许格梧互相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我来试试吧。”

“嗯，你把手放在水晶球上。”

晏执照做。

阿昭闭上双眼，手中的水晶球发出了柔和的白光，她的嘴唇一张一合：“无边的星辰坠落在你的梦境之中，无限高的天，和无尽的大地，是你最完美的作品。无穷无尽的岁月与时空，你是唯一的铭记者。”

“什么意思？”晏执不太明白。

“嗯……我只负责传达水晶球的预言，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这个水晶球是幻境的礼物？”许格梧问。

“是，我第一首诗《九日齐山登高》。”

许格梧将手放在水晶球上，霎时间，水晶球出现了一阵血红的光。

“你是弑神者！天地间仅次于神的存在，你将手中的利剑刺入神的胸膛，你将为你得意的作品付出惨重的代价，你的骨灰遍洒宇宙，永远漂泊，无依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