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格——反转爱恋 第20章 医院火葬场

“……”

很痛。

太痛了。

这样鲜明而真切的痛苦，痛到灵魂仿佛都要被撕裂的痛意，先前也只在死亡的瞬间感受过。

那时候我在一片混乱之中，身体与莫名能量反应，心脏前所未有的剧烈搏动起来，仿佛要把它前辈子偷得懒都补全回来，这样的活力，带给主人的反而只有会把生命撕裂的痛苦。

于是我死了，心脏爆炸，全身都渗出鲜血，生机随着颜色鲜艳却毫无温度的液体一起流失，就那样委顿在了上来扶我的太宰治怀里。

他当时是什么反应？

那时候已经完全看不清了，即使太宰治消除了我身上的诅咒，消除了咒力的表面影响，本就模糊不清，天生残缺的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临死之前，我只感受到了对方扶住自己的力道，怀拥住自己的炽热温度，还有不断呼唤我的焦急声音。

那个人也会做出这种事吗？

我还以为他会把我直接扔到地上，毕竟我当时浑身都是血，一定弄脏了他的衣服。

——————

那现在呢？我现在也死了吗？

我忍不住想到，试图动弹身体，却丝毫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试图睁开眼睛，却没有任何力气，仿佛失去了知觉，变成了那些医疗书上的植物人，mafia也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本质上还活着，却早已失去了一切。

“她看上去不太好呢。”

意识沉沦之间，我却听到了谁的声音，明明是从未听过的，却又本能得觉得这十分模糊的声音很熟悉，最诡异的是，在听到的当刻，我瞬间战栗起来，即使感受不到身体，灵魂也一直在发抖。

……

能给我留下如此阴影的人，我不做他想，他一定是来自五条家的那个神子，在上辈子的时候，出门时偶遇过，差点被他当场拔除。

后来即使侥幸逃脱，那样仿佛身为老鼠，被猫追赶一样的惊恐压迫却一直没有消散过，这个人很可怕，这是他天生就带给咒灵的恐惧。

对于魏尔伦，我也只是紧张，两辈子叠加起来，能让我产生“害怕”这个情绪的，也只有他，太宰治与太宰治子，他们就像是传说中的威尼斯水怪一样，也好似不属于这个世界，作为怪物，能掀翻我死寂的生命湖泊。

“……”几乎是本能的，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我认定这人就是五条悟，却总觉得很不对劲，也许是世界意志对我的影响，我感觉现在感受到的一切都无比模糊，就当我心绪混乱，使用浑身解数来夺去身体的控制权的时候，她又说话了。

“你先出去。”

这次我听得清清楚楚，这是个女人发出的声音。

……什么？

对五条悟的恐惧几乎刻在了我的骨血里，因为他是我彻彻底底的天敌，并且是曾经差点剥夺了我的生命的天敌，不知道为什么，平常的时候我并不怕死，mafia的工作也很危险，本质上就是以暴制暴，用无数生命达成目标的存在，我在这里能感受到的一向只有安宁，而面对五条悟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身上每一个求生细胞都被激活了。

所以我根本不可能认错，无论他变成什么模样，他对我命运一般的压迫并不会改变，但是为什么，五条悟是个女人？

难道她现在和太宰治子一个情况吗？

“哼。”

来不及继续害怕和思考，又有一道女声传来，这次是另一个我所害怕的人，太宰治子哼了一声，把身上的人重新推回床上，随即站了起来，我这才发现，先前都是她把我抱在怀里支撑着的，而“五条悟”就站在我们附近。

现在她要彻底离开了，平常宛如罂粟一般的人在此刻却仿佛成了我的救命稻草，也许是知觉已经彻底恢复，我也忍不住开始抖动起来。

“嗯？”‘五条悟’看了我不断哆嗦的手一眼忍不住嗤笑一声：“这小家伙在害怕呢。”

“……”太宰治子没说话，如果是平常，即使身体不能动，我也可以试着连接身侧那些小咒灵的五感，去观察我看不见的四周，但是现在五条悟在这里。

即使看不见，我也知道，太宰治子一定冷冷看了她一眼，现在的太宰锋芒毕露，不管是男是女，都不妨碍她把对世界的恶意彻底散发出来。

“我为什么要出去？”

我听见太宰治子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又不是咒术界的人，也没有咒力，你那些和咒力有关的技巧手段，我根本看不到，总不会偷师泄露，还是说你想做什么，怕被我看到？”

“哈哈哈，怎么会呢？”‘五条悟’笑了，仿佛真情实感地笑得很开心：“你未免想太多，太宰小姐，我要是真的想做什么，早就已经做了，而且如果我有这个意愿，那不是你在不在场就能解决的。”

说着说着，她弯下腰，恶劣地凑到太宰治子面前，又凑得更近，直到侧脸贴在了对方的耳侧，才继续说道：“mafia都像你们两个这样可爱有趣吗？”

“你未免过于无聊了。”太宰治子声音更冷，还非要带着些许的散漫继续说话：“我是没什么武力，也不懂什么咒术，但是我略通一些给人添麻烦的本事，明明可以互不干涉，五条家主总不会非想见识一下。”

“我可不怕你这种小疯子，说实话，我还挺喜欢的——”五条悟拖长调子来挑战太宰治子的神经，像跳皮筋一样反复越界，在太宰治即将爆发的时候却又反应很快的抽身而退，离开了阴湿的海滩。

“好了好了，虽然很有趣，但是我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别看我这样，奶奶我还是很忙的。”

……

她的作风真是一点没改，这两人都一样，无论是男是女都改不了他们的性格，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

太宰治子一直沉默不言，不问五条悟让她出门的理由，抬脚往外走了一步，终究还是回头开了口，问得却不是最表面的问题。

“我的异能可以消除咒力和诅咒？”

“可以是可以，但是只是暂时的。”五条悟终于也不耐烦了，她摆了摆手道：“不然你碰了她这么多次，她早该死了。这方面，和你对异能的影响一样，必须有一定媒介，那就是身体接触，不过对咒力和诅咒的影响更大一点，你只要站在屋子里就会影响咒力走势的磁场，会造成轻微偏差的，到时候你的漂亮小属下变成偏瘫什么的，我可不管～”

“哼。”

太宰治子彻底沉默下来，直接就走了出去，门被关上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我和五条悟，先前的一切影响消失，她们争论的话语也没有了，病房里一下安静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越是这样我就越害怕，自己甚至都能感受到这具身躯吐出来的寒气，兴许是我的反应在五条悟的眼中过于明显，她又笑了一声，然后喊出了那个我舍弃已久的名字。

“绮罗十六夜，好久不见了。”

“……”

心脏像是被哪只看不见的手攥了一下，被世界教会感受的痛苦感觉再次弥漫开来，我依然说不出话，就算能说我也不想说。

五条悟和太宰治这方面属于同一种人，在大多时候，他们说话都不是在等待别人的回应，所以即使我没有什么直接的反应，她也不恼，甚至伸出手，在我的脸上拍了两下。

明明先前赶太宰治子走，她现在却一点不着急做正事，拍完之后又在我的脸上捏了捏，看似在自言自语，出口的每句话却都是说给我听得。

“绮罗十六夜呀，我来之前是真的没想到你在做这类的工作，不过还好，比起作为咒灵杀人，本质上有根本差别，加上我觉得你有用，有些事想让你去做，所以暂时，是暂时哦，我还不想杀你。”

“你本质上是人类生出来的咒胎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缓缓向下抚去，从脸划到下巴，从下巴划到脖子，最后停留在我装着心脏的胸腔上。

“只要你想活，就只能接受我的条件。”五条悟和太宰治的恶劣从来不分上下。

“你的咒力和身体强度都算一般，即使人类的那部分已经在成年的岁数左右，但作为特级咒灵来说，却还没有成型，你一直用人类的那部分养着自己作为咒灵的灵魂和构架，这也是我没有直接杀你的一部分原因，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既然你在mafia混得不错，有一定地位，那正好符合条件，就有资格和我合作。”

五条悟终于撕下了一切和善的伪装，直接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但是在她碰到我的那一瞬间，我身体的知觉就完全恢复了。

我感觉自己耷拉着脑袋，除了被五条悟攥住的那条胳膊有支撑的力度，除了腿还在床上，剩下的大半个上半身都吊在半空上，很难受。

于是我睁开了眼睛，才发现五条悟也摘了眼罩，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正对上苍天之瞳，向来目不能视的我才发觉，世上竟有如此纯净的颜色。

纯净的同时也无比凛冽，又像天空，又像北极的冰川。

“我要你在mafia里工作的同事，来搜集情报和直接管控这座异能城市里的诅咒师与咒灵，定期处理，和我交换情报～哦哦哦对了，有优秀的学生也要送到我那边哦～只要你愿意我就彻底治好你浑身暴动的咒力乱流，愿意的话眨眨眼～”

我盯着那双蓝色宝石，缓缓地眨了眨眼睛。

“合作愉快！”五条悟直接用力把我拖进了她的怀里，力气很大，浑身无力的我被挤的够呛，如果这具身体需要空气的话，我能活生生被她再憋死一次。

但是确实，在我被她的身体禁锢的时候，我身体各处暴动的咒力都被她强行抚平了，回归成一条走向，形成循环，也修复了我作为特殊生物，生存下来所必要的平衡。

咒灵部分和人类部分的平衡，如果这个平衡被打破了，我就一定会死，但是在五条悟来之前，太宰治子是怎么把我的命留到现在的？

我后知后觉想到这个问题，但现在的情况依旧不怎么轻松，容不得我在这个关头想太多，五条悟的反转术式不能对其他人使用，她能做的只是处理我身上暴动的咒力，无法修复受损的其他伤，比如骨折和撕裂。

但是这已经够了，在咒力回归正常之后，我作为咒灵的那部分就会发挥作用，不同于人类的身体结构，咒力会彻底修复好我的身体。

等恢复地差不多，我才再次睁开眼睛，发现五条悟竟然一直都没有放开我，而是等到我完全自行恢复，我想不通她此刻的温柔体贴，有些迷茫的看向她，她则像猫一样，表情充斥着狡黠和恶意，在我模糊地看见她对着我笑了一下之后，她又动了下身子，整个人都抖了抖，一阵身体摩擦，我这才发现当时我被她挤压，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动作，我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腿也圈着她，手里还有一片绵软，又大又圆。

“……”

受不了了。

发觉我撑着哪里的时候，我不禁面部抽搐，想把手抽走，五条悟却不让我动，甚至用另一只手攥住了我的手腕，这番动作又是一阵挤压，我觉得我快死了。

你的无下限去哪了？？

容不得我多想，在挤压的时候，我僵硬的手指不自主地收紧，把那坨软乎乎的东西捏的更紧，明明是她自己不让我放手，她却恶人先告状，不仅如此，还要再添一把火。

在我惊恐的眼神里，她掐着嗓子，又尖又细，百转千柔地叫了一声：“呀——～～～～”

声音落下的同时，门被猛地踢开了，一脸黑气的太宰治子闯了进来，表情阴沉的可怕，她看清屋子里的情况之后僵了一下，声音冷的像铸造子弹的金属，表面很冷，里面却装了威力可怕的火药。

“你们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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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医院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