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世 第93章 定风波

“陛下。”

纪元昶站在牢狱外，月色为他披上了一层华衣。

“把门打开，朕要审问那个刺客。”

将士们为纪元昶打开了大门，纪元昶走进去，便看见那个刺客低着头满身血痕。一股血腥味随即飘了出来，纪元昶就站在哪里。狱卒泼了凉水，那人缓缓的抬起头，他盯着纪元昶。

“说说吧，你们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那人环顾周围，他十分警惕。纪元昶摆了摆手，侍卫们有些犹豫，但是最后还是退了下去。

“你这种人真的是好算计，你竟然和程途他们勾结在一起，把我们骗得团团转。但是你别得意，我们殿下一定会过来卷土重来。”

纪元昶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他冷笑一声。“真的？那看起来手里面还是有有些兵力，那这可是罪加一等。”

“你真的以为你现在就能安享无忧了！我呸！”那个人使劲的啐了一口。

纪元昶往后退了一步，他随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摆。

“朕可从来没有说过我现在就可以安享无忧，你最好明白现在到底谁是皇帝。

你说程途和朕勾结，笑话，这朝堂上那些个想要活命的人纷纷做缩头乌龟，尤其是在……”纪元昶声音还稍微压低了一些。“你主子当-政下，这叫审时度势。

再说了，朕手里拿着玉玺那也是天命所归。你真的觉得要是换了谁来就一定能够天下太平？

自古以来，想要颠覆朝政的无非就两种人一种是利益熏心的人，另一种就是王朝由昏君把持实在是不得不反。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到底是哪种。告诉你主子，朕就这里等着他来，他要是能杀了朕那是他有本事。要是不能就……”

纪元昶叫人关了们，他来这里不仅仅是来看这个人目的还有一个。

大殿里面烛火忽明忽暗，纪元昶坐在上面等着那个人来。

“难道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朕说的？你三番五次的来，朕都有些厌倦了。”

付山艾穿着夜行衣从门口进来，纪元昶早都知道她会来，于是早早吩咐人守在其他地方。

“我已经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了，但是你怎么把那些全部都告诉照儿？他和这件事没有多大的关系，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到别人！”

纪元昶大笑着说：“你要想清楚，付照是自己主动找上朕，希望朕能够帮帮他。他看中了朕的权势，朕自然也要犒劳他。倒是你，本来都打算死了怎么又出现？朕要是你，朕现在应该一路往西走杀了纪玮行！还有什么闲心思在这里废话！

付照什么性子你应该最清楚，就算朕不告诉他，他自己也会想办法了解清楚。既然你从一开始就不愿意告诉他他的身世，为什么后面又自己主动暴露。”

付山艾收起手中的刀，她摘下面罩。眼睛里面充满了沧桑还有无力。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就连程途也才是刚刚推测出来。”

纪元昶抿了抿嘴，他拿出之前付照画的那幅画。“这个，你特意找来他的画描摹，本来是想要引起我们的注意。但是却也暴露了你的身份，从你出现到后面给我们说的那些假消息来看，你的确是心怀不轨接近我们。

朕问过付照，他不知道案子详情。他说过这画的确是他自己画的，那个时候朕就开始怀疑你了。后面朕想到你既然知道这么多有关湖州的事情，是不是就和纪玮行或者是成王有关。

朕一直按兵不动，就是想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目的。后面你和辜严演的那场戏实在是太过拙劣，朕猜你在我们面前用的是自己真实的身份，但是对辜严那边的人用的是假身份。要不然凭借着辜严那种性子怎么会相信你，又最后随意抛弃。

虽然朕不知道我你到底是怎么做的，不过你倒是把我们两边的人骗得团团转。不过朕有一件事想不通，那个小妾是什么身份？”

付山艾背过身不屑的说：“看起来陛下对死-人的家事很在意啊，那的确是一房小妾，没什么特别的。”

纪元昶哦了一声，付山艾又带好面罩。这是准备离开了，纪元昶和付山艾刚要出去就听见房梁上面的动静。看起来纪玮行已经做好准备要攻城了。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付照怎么办？”

“我和他之间没见过几面，亲情单薄。不告别那也行，倒是你先关心关心自己。”

说完他们拿起手里的刀剑，霎时间房梁上面的黑衣人从上面飞下来。纪元昶抽出剑，先处理了一些人，这边付山艾也拿着自己的刀往哪些人身上劈。纪元昶的剑上面涂了毒-药，刀剑像一阵白光，很快就又有很多人倒了下去。

纪元昶打算引蛇出洞于是引这些人出去，纪元昶突然蹲下，挽了一个剑花，剑锋把他们的脚刺破出血口子。那些人避无可避只能被迫出去，大殿的东西也被他们砸了下去。

他们打到外面，纪元昶的那些守卫也出来支援。很快他们就占了上风，纪元昶处理好这边的人就打算过来帮付山艾。付山艾她这边也处理好了，变故就在这一瞬间发生她突然被一剑穿过。辛好纪元昶手疾眼快拉她过去，他一个翻身，付山艾被推出外围。纪元昶一脚踩在那人的身上，他蹲下来，把剑抵在他的喉咙上。

“纪玮行派你们来的吧，可惜了，你们回不去了。”纪元昶加重了脚上面的力气，那个人疼得受不了。面目狰狞的躺在地板上，血迹慢慢蔓延开来。

纪元昶不打算和他们废话，一剑处理了那个人。他拿出帕子擦了擦剑上面的的血迹，叫人把这里收拾好。

付山艾被送去治疗，纪元昶换了一件衣服去了身上的血腥味，他收拾好便又去见程途。程途此时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他总感觉事情没有这样简单。

付山艾为什么又出现了？难道是有人逼她现身，那这个人是谁？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付山艾没有对他们有敌意，那说明这个人对他们也没有敌意。

礼部尚书是一个心头大患，程途目前收到的消息里面，礼部尚书已经拿了不少东西。这还远远不够，他们可以截获一次信，但是总不能一直截获，那一定会让纪玮行起疑心的。

程途想的入神，这时有个人从后面抱住他，他身上有很重的血腥气。程途知道这是谁，他转头想要看看纪元昶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纪元昶趴在程途的肩上，他有些没有力气的说：“今天好累。”

“累就休息。”程途无奈的说到。

纪元昶哦了一声，就乖乖的躺在床上了。程途看这个架势怎么有点像……但是他们两个人身份不对吧！

程途默默吐槽了两句，就也躺在床上休息。说实在话，今天实在是累的不行。不过纪元昶说大殿里面有内鬼，内鬼到底是谁？

“今天抓到内鬼了没？”

“抓到了，是个小太监。我们这边发现了纪玮行就一定会有动作，我已经叫人去问了。到时候一起清算。”

“只有这一个？我担心纪玮行不会仅仅只留这一个。”程途有些担心到。

“我也在想，现在估计打草惊蛇了。只能再等等了，不过别担心，我有分寸。”

程途点了点头，那这样他就安心了。不知不觉，他就进入了梦乡。睡前好像有个人对他说什么话，但是程途没有听清，接着好像有什么热热的东西碰了碰他的脸。之后再醒来纪元昶已经走了。

今日那个人就被流放，最终还是采用了礼部尚书的意见。不少人自以为揣度圣意，实际上却是掉入了纪元昶的陷阱里面。

源源不断的礼物送到了礼部尚书的家里面，纪元昶算算时机就打算处置了礼部尚书。但是这件事情他不打算亲自出面，纪元昶按照程途说的提拔了一个年轻才子。这个人背后的势力也不可小觑，纪元昶提拔他们家也算是给朝中一些人一个警醒。

俗话说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纪元昶就打算为这位新官上任添上一把火。

这假消息一放出去，那新官立马就查出来了。他先斩后奏，直接先写好折子上奏纪元昶。纪元昶自然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他叫来这两个人，叫他们当面说。

“陛下，臣所说的话句句属实。礼部尚书贪-污-受-贿共计白银三千两，这里面算上了礼部尚书这些年来私底下所做出来的事情。这里面臣还发现礼部尚书勾结逆贼纪玮行，证据确凿！”

要不然说是年轻气盛，最是容易成为帝王手里的把柄。程途恍惚间想起当年的自己，实际上也没有过很久，他的今日像是自己的昨日。

他自嘲的笑了笑，想起来那个时候自己也是这样被太后利用。只不过没有让太后如意，不过那个时候他的确是失去很多，也明白了许多。

背负了太多的东西，那就容易喘不上来气。短短一年发生太多的事情，程途忽的想起来那个时候太后对这些事情也模模糊糊的告诉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有暗示，但是程途没有看出来。

只是一个假的故事就骗得这么多人团团转，但是他们又是怎么算到这一步。或者是说本来就没有算到这一步，一直以来都是用来骗另一个人，是告诉纪元昶的吗？看来太后是为自己还有纪朗踪留了后路的，但是还是没有算好。

纪元昶把奏折扔到礼部尚书的脸上，礼部尚书慌乱的拿起奏折，他翻看了许久，甚至连那奏折的手都开始抖。

他很了解纪元昶，这种人不允许身边出现叛徒。他必死无疑。

他闭上眼睛，没有办法辩驳。从他拿到奏折那一刻起他就像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纪元昶自己做好的诱饵，钓的就是他这条大鱼。

那人出去后，只留下纪元昶还有礼部尚书。刚开始礼部尚书接近纪元昶就是为了探查清楚纪元昶身边的势力，这中间他也有私心，有的时候演着演着就忘记自己本来的身份了。

“陛下早已经怀疑臣了，能不能问问是从什么时候。”

“那夜你苦口婆心劝朕的时候，说实话，你伪装的很好，如果你不说那些话，朕或许也不会就发现你偷偷传信。”

礼部尚书低着头，他只是笑，声音越来越大。“那个时候啊，我还以为自己演的很好呢，没想到竟然被你识破了。”他抽出手里的匕首刺向纪元昶，纪元昶侧身躲过去，躲闪不及被伤到了。

他忍着伤痛控制住礼部尚书，叫人把礼部尚书压走。

程途从屏风后面出来帮着纪元昶压着伤口，他从那次刺杀后就随身带着伤药。他一点一点的为纪元昶上着药。

“没想到你会被他伤到。你不是说你有分寸，这就是你说的分寸？”

纪元昶呲着牙，倒吸了一口凉气。“低估他了，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程途上完药为纪元昶包扎，他勒紧伤口，纪元昶疼得求饶。

“轻些。”

“你还知道疼，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纪元昶眸子暗沉下来，他低着头不再想刚刚那样。“他看起来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但是碍于这里面有人他不能说。说实在话，我没想过是他。但是事实又摆在眼前，我……”

“行了，我知道了。等会我去，你受伤就先歇着。”程途站起身来收拾，纪元昶有些委屈巴巴的。

“行了，我就是想你说有分寸还是伤着自己。你就算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也要……”

程途说到这里顿了顿，纪元昶眼睛亮亮的看着程途。

“要顾及一下其他人，你垮了，之后还有很多事情没人处理。”

纪元昶瘪了瘪嘴，程途摇了摇头。他轻轻的趴到纪元昶耳边说：“你刚刚想听什么？”

“你又不说。”

“行吧，俺我就勉为其难的关心关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