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清洗计划 第30章 第 30 章 出口成真小麻衣

书寒鸦说的轻松，王晴岚却一点都不轻松，瞳孔微缩道：“真的？”

她的行事准则是明哲保身，此时正在心中盘算着要不要打开这票据。

“不是玩笑。”

思量片刻，最后王晴岚还是打开那张票据，待看清上面内容，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你把落日当了？”

当落日和当鸿俦意义可不同，影响也不同。把武当代掌门的配剑当了，问天道和玄机老人一样碍于身份可以愿赌服输，武当的弟子以及问天道的信徒却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甭说书寒鸦是叶随风之子的流言蜚语，他们有些人毕竟和叶随风关系言浅，和书寒鸦更谈不上认识，比起相信他，自然更愿意相信一直以来信奉之人。

“不错，拿着有些累赘。”书寒鸦依旧轻描淡写。

王晴岚将书寒鸦细细打量一番，这人既不痴也绝对不傻，原本犯不着她操心。但她对此人印象不错，且毕竟有他赠药之恩，故而再次一字一顿道:“你确定要将这张落日的当票送给居月白？”

“确定。并且允许他可以出售给汇通当铺，这是承诺书。”书寒鸦手续周全。

“你来这里原来为这。大战方停，边关正是用钱之时！我也要出份力！”秋素素当即就让婢女回家去取银子来一并送去。

她这显然是会错意，但书寒鸦对她支援边关建设的这份心还是给予高度的赞赏。

其实秋素素早对之前战死沙场的将士家属赠与过钱财。这事做在明面上，她召集国都的贵女们一起众筹的。箭察司看在眼里，如实上报，万乐帝赞不绝口，夸她当为国都子女楷模。

王晴岚接到秋素素送来的银子，露出佩服之情，“秋姑娘绝对是最有可能成为居夫人的女子！”

乐得秋素素许诺要给她介绍更多的生意。

“那王晴岚便先行谢过未来的居夫人。”王晴岚这是真心话，过去将军府所有需要到镖局的往来都是长风镖局接的，这些年秋素素也额外为她介绍过许多生意，她对秋素素一直赞誉有加，若她能得偿所愿，自是一番美事。

“既如此，那在下这份东西便搭未来居夫人的顺风车吧。”书寒鸦借起东风。

秋素素神采飞扬地摆摆手，不以为然道：“小意思，算你有眼力劲。”

她给的报酬很高，这个顺水人情王晴岚更加乐意送。

办理完这件事，两人便马不停蹄的前往玄机府。

玄机府在梁门，与在新门的长风镖局并没有多少路，不过半个时辰便已抵达。

门口接待的管家陈群一见到书寒鸦脸上迎客的笑容便维持不住，上前将他拦下，厉声道：“我家主子又没邀请你，你来干什么？”

书寒鸦将手中的请柬贴在他脸上，逼得陈群后退一步，举手刚想收走查阅真伪，书寒鸦却突然松开手。

陈群顿时手忙脚乱，双手上下颠簸方才接住。他忍下火气打开请柬，发现这的确是玄机府的请柬，又不信邪的核对笔迹，全无破绽。只不过上面写的名字对不上。

“你不是叫书寒鸦吗？这上面的李寒律是谁？”陈群问道。

“别名。”

没办法，陈群只能让他进去，但眼睛已经在他身上扫了几个窟窿。

玄机府的大门虽然看起来普通，但是内里却是别有洞天。

松木清秀、海棠明艳、亭台楼阁、独具匠心，这是玄机府前院的风光。越过拱桥，穿过水榭，便是内院。

内院与前院却是天壤之别。前院处处露出着主人的风雅，而内院则体现主人的简约。除火炉、风车、锯架、刻具以及一些制作兵器所需之物再无其他。

只是今日稍有不同，在四周的抄手游廊里置办起桌椅茶水，书寒鸦进来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有新客来到，先至之人不免抬眼打量。众人的目光最先都是落在婀娜多姿、如西子王嫱的秋素素身上。

不过片刻间，他们已将眼光转向旁边即使站在国都第一美人身边都不能遮掩光彩的书寒鸦身上。丘黎一战悄无声息地进行他们没赶上，但是问天道一战不少人可都在现场。

书寒鸦在满含探究、鄙夷、钦佩等多种多样的眼神中，坦然走到吴业光面前，信守承诺为秋素素引荐道：“阿光，这位是秋将军的女儿秋素素。”

吴业光朝秋素素拱手作揖：“秋姑娘有礼。秋将军当世英雄，在下佩服！”

秋素素没想到吴业光这么好相与，当即福礼回之。

吴业光将书寒鸦请到游廊下，弥补那日城门外的仓促，郑重为他引见李长君：“这位是峨眉的副掌门李长君，上次重逢我太高兴，一时间忘记介绍你们认识，实在失礼。”

江湖中人自然用着江湖的称呼。

书寒鸦拱手施礼，“副掌门幸会。”

“书公子有礼。听闻书公子武艺高绝，今日前来已听到有几位武林佼佼者向阿光打听，想要与你切磋一番。我派掌门也曾言若是有机会碰到必定要与你讨教一番。”

书寒鸦礼貌回应:“听闻陈掌门醉心剑法，若是能得陈掌门赐教，那是我的荣幸。”他嘴上说着荣幸，语气中透露的却是决计不应战的意思。

试探有了结果，李长君收回目光，转而和秋素素打招呼。她们二人是手帕交，当即抛下其他人坐到一旁去叙旧。

吴业光与书寒鸦在一旁坐定，为他介绍今日的客人:“来的都是一派之主或者是长老级别的。那位是丐帮昨日刚上任新帮主。”

顺着吴业光的目光瞧过去，便见到个鹑衣百结、身披麻袋的侧影。他嘴上叼着根稻草，手中打狗棒敲打着跟随而来的几位丐帮弟子的背部、腹部、屁股，粗声道：“都给我精神点！”

几位弟子瞬间便昂首挺胸，仪态大改。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发生在顷刻间，让人不禁道一声“好”。

书寒鸦错愕，没想到武当的小乞丐竟是丐帮的新帮主。不过只是萍水相逢，他更关心旁的。此时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的麻袋，特地数了下，是九个没错。

“没想到新任丐帮帮主也是位女子。”小乞丐虽做男儿打扮，说话也特地模仿男人的粗犷，可在丐帮的时候，书寒鸦便一眼就瞧出她的女儿身。

“书兄好眼力！她是万富山庄的万千雪，也就是玄机老人外门弟子万云飞的妹妹。这是为了摆脱从前大小姐的形象，适应丐帮，特地这么打扮的。”

吴业光道破万千雪的另一重身份，又将目光转向另外一位双眉横飞入鬓、眼睛奇大无比的健硕男子，介绍道:“那就是万富山庄的庄主。”

有钱人大多会有些固有特征，比如心宽而体胖，但这位天下最富有的人似乎不太符合。

“阿光真是无所不知，今日若没有你指点，恐怕待会交往间要怠慢前辈了。”

吴业光赶忙摆手，“我算哪门子无所不知，那位才是真的无所不知。”

书寒鸦转眼望去，入目是位身着蓝色直裰头戴东坡巾、背着竹制箱笼身形单薄的书生。

他正在替人算命。仿佛是感受到有人注视自己，将视线转移过来，恰巧与书寒鸦四目相对。

打量别人若是被发现本是件很难为情的事，然而书寒鸦却是神情自若地朝书生拱手打招呼，反倒是被打量的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你们认识吗？”吴业光有些新奇。

书寒鸦实话实说：“不认识。”

不认识的人起身整理好褶皱的衣衫，又正正帽身，却是朝着他们直面走来。

察觉到吴业光狐疑的眼神，书寒鸦重申：“真不认识。”

然而真不认识的人就是来找他的。

“书...书公子，我观...观你面相将...将有牢狱之...之灾，还...请快点离开。”

看相的若是一张口便是晦气话，且还是个说话不利索的，总是不太美。碰到忌讳的人，少则挨顿骂，多则恐怕要挨顿打。

然而书寒鸦既没骂他也没打他，反而拿出一锭银子赏他，“看的极准。”

远处的人瞧得不真切，而近处的人脸上已露出惶恐之色，唯有秋素素齿牙春色，“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吗？竟然给他钱！”

突然有人低呼声“居月白来了”，本还抚掌大笑的秋素素瞬间像是被人扼住喉咙，人也仿若置身在炭火旁，被烘的脸通红。

结果来的只是居月白的手下铁古。居月白自上次战事之后便一直留在军中，听说在做军师，提供方案给墨飞操练墨家军。他对众将士说的一句“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也广为流传开来。

书寒鸦面露愧色，起身致歉道:“在下初入江湖，不知尊驾身份，还请前辈见谅。”书生的年龄与他相差无几，可书寒鸦偏偏要称呼他为前辈，围观的人中不乏有觉得他在挑事的。

书生却已羞的脸色通红，拱手致礼道:“在下姜...姜宴，怎...敢敢当公子一声前前辈。”

有些没见过他容貌的当即惊呼出声:“他就是姜宴？”

“出口成真”姜宴，人送外号小麻衣。只要他相看的人，开口算出的吉凶祸福，必定百分百灵验。只是谁又能想到这样通天晓地之人竟是个结巴。

有些没有这方面才能的人以此安抚自己，这就是上天的公平。

书寒鸦更加羞愧道:“失敬失敬！在下慕名已久，不想有眼无瞳，还望见谅！”

姜宴脸羞的像是煮熟的螃蟹，比回神前的秋素素还要甚之，他说的话也开始变得更不利索，

“在下曾曾见过公子你与问问掌门比试，对你甚是仰...慕。当晚还曾跟...跟在你身后过，今日知...知阁下有难，所以才唐突开口，还请请...早些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