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类高级文明实验基地。
“Final Victory!”
“先生,我们在中国南部检测到宙斯辅机异常波动。”
随着手机里的机械音落下,女人用英文向面前背对她的男人回报。
诺大的办公室里,一面是巨大的落地窗,外面投射出一片与平民区截然不同的世界。
“不用关心。”男人熄灭手机屏幕道。
“先生,我们还要继续关注程先生的动向吗?”
“不用了。”
男人转了过来,那是张骇人的脸。
男人的半边脸接着机器,机器做的左眼闪着异样的红光。
单看半边的长相,其实算得上好看的了,只是这副样子实在让人感到恐惧。男人似乎很不舒服,脑袋时而一抽一抽的。
“那个人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至于宙斯的彻底服从性……”男人停顿了一会,碰着那半张机械脸笑,“它自然会听从我。”
女人了解,朝男人鞠躬。
“愿你我意志永存。”
接着离开。
男人终于泄了一口气,他面部狰狞地捶打那半边机械脸,口中低喃:“程欲……这么多年了,我终于能抓住你了……”
“宙斯!”一个虚拟投射体显现在男人面前。
“翡总指挥,超钥研究进度还待完善,不知您现在叫我有什么事情?”
那张脸上看不出任何别的情绪。
“你效忠于谁?”男人双手环胸。
宙斯面不改色道:“宙斯自出生起就被输入指令,将永远服用于新文明实验基地的高级管制部门的所有人。”
“那我问你,你的建造者,程欲,他算什么?”
“……”
宙斯沉默着。
片刻吐出两个字。
“父亲。”
*
留在“安全区”的人分成了两派。
一派选择跟从郭盛阳二人寻找安全门,另一派选择等到七天结束。
大部分都选择了留下,原本三十余人的队伍,跟从郭盛阳的只有区区七人。
郭盛阳问:“昊哥,他们……”
“他们的命运掌握在他们手里,更何况哪种情况都不保险。”
“我们怎么找安全门?”一个女生发问。
“Qualitative variables!(质变量)”一个英国女人突然道。
“我们需要改变什么?”
“改变规则。”
郭盛阳:“你们还记得昨天广播里播报的规则吗?十七条和十八条是什么?错误。假如说设置本身并没有加入这两条规则的具体内容,那么就说明这有可能是由人为改变的,可是谁有这个本事?宙斯不会给自己添麻烦。”
“报错的可能性只有一种,就是这两条规则牵扯到了所谓的安全门,但是与这个地方本来的设定冲突了,而宙斯来不及修改,只能把它们抹掉。”
昊哥问:“可是这都是由宙斯设定的,他设置的安全区,纰漏应该是最小的才对。”
“那只有最后一种可能了。”郭盛阳与昊哥对视上,道:“这个安全区从根本上就有了极大的问题。”
“我们现在需要找的安全门,是唯一可以修复问题的钥匙。”
“那岂不是给宙斯得逞了?”
“不。”
“这么做,我们才能控制住它。”
当下留给他们的选择已经很明显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过,这栋建筑其实是一个螺旋体,内部就像是圆底三角塔,每层的弧度变化太小了,所有很难发现。”
“圆弧状的建筑说明我们的寻找范围可以缩小了。”
客观事物所存在的属性及其规律自人的看法及角度产生,事物离不开人类的方式方法,事物的属性及现象具为互相作用。
例如1 1=2,若物品间互相作用的物质产生性质改变,那么1 1≠2。量变不断引起质变,质变又在不断产生量变,当事物产生内部矛盾的力量时,质变出现。
当内部矛盾体发生改变,质变状态呈现。如果说宙斯原本设下的安全门合理存在,那么它就是量变体,当他们进入这个空间时,安全门变成矛盾体,质变产生。
他们需要做的,就是还原量变体。
郭盛阳想起了那扇被木板钉死的大门。
再次查看那面门时,铁门仍是静静矗立。
“假如程会长留下了什么线索,最保险的地方只能是这。”
“他是怎么把线索藏进去的?”
“……”
郭盛阳回头:“昊哥,帮我抬一下手臂。”
折断的左臂触向铁门的锁,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互相接触的地方变得扭曲。
“这扇门的构成,是由多个空间叠成的。”
郭盛阳得出结论。
“空间的间隙已经被破坏过了。”
“第一个空间,那个被程会长破开的口子。”
“那股力量足够震碎空间裂痕。”
身边一直沉默的女生开口:“安全门,是通往第一个空间的!”
*
现实的同一时间,程欲的那户旧址里,那间尘封已久的房间里,发出了有规律的低频波动。
如果有科技人员在场读数,就会发现那道简短的讯息——救人。
*
“我们处在的空间磁场可以帮我们辨析方向。”昊哥道,“如果现在有专业设备,我就能分析出来。”
“不需要。”
一直沉默的江望开口。
在被拉入这场游戏后,她就开始注意到这片磁场的变化了。
在根本上,宙斯创造的这片意识空间就是不稳定的。
它无法控制所有变化。
它漏掉了关键部分,也就是磁场修定。
要想找到磁场变化就简单了。
江望看向郭盛阳:“你折断的左臂是改变磁场的钥匙,剩下的就靠我了。”
她定神道:“我需要你将你的手臂与空间缝隙融合,我会在此期间试着进入这扇门,而这段时间,安全门的变化就能肉眼可见了,所以你们要抓紧这段时间,找到正确的安全门!”
郭盛阳问她:“如果找不到呢?”
“你我都会遭到反噬,不过在反噬前,真正的唯一安全门也会暴露出来。”
“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在反噬之前打开正确的安全门。”
说罢,江望靠近了铁门。
“快去!”
随着江望的催促声,她看着郭盛阳的左臂嵌入空间,闭上了眼睛,走向那片扯开的空间。
伴随着江望的整个身影跟着扭曲,旅馆也发出了怒吼。
原本一道道门被炸开,门里是一片混沌,数不胜数的门同时炸开,空间在短短半秒间被撕裂的粉碎,又被合上。
夺命的警告声刺激着人们的耳膜,夹杂着□□被撕开的声音和惨叫声,这场戏剧达到了顶峰。
一切靠近旅馆的事物都在撕裂,先是皮肤开裂,再是内脏,骨头,从内而外的爆开来,血肉横飞。
昊哥拼命奔跑着,他在炼狱中找到了一扇没被炸开的门,有人先后而跑过来了,只不过他们跑不过身体碎开的速度。
昊哥也撑不住了,随着双膝的粉碎,他摔在了地上。
他看见自己的身体在一点一点裂开。
剧烈的疼痛。
他的眼球也开始充血。
还差一点。他爬到了。
望着上方的门把手,他用还未完全撕碎的左手去够,堪堪划过,门把手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眼睛传来剧痛,他什么也看不到了。
那只还未放弃开门的手还抬着,只剩下了森森白骨。
他也要死了。意识模糊间,他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
“……贱虫子…烂疮……废物……”
是自己的声音,是自己以前的声音。
听不到了。
异常安静。
眼前的画面清晰了,他看见自己脚下一个瘦小的孩童,不由一愣。
孩子被打得抬不起头,怀里紧紧护着什么。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看着这幅身体一脚踢在孩子的肚子上,孩子被踢得脱了力,怀里的东西随之掉落。
他看清了那个东西,那是个简陋的机器,是个人形的机器人,上面一个按钮,会说话,因为残破不堪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我是……的……好朋友。”
做得并不好,但对这个孩子来说已经很好了。
只是身体摔碎了机器,用力踩烂,掉出的发音器还在出声:“……是………好……友。”
孩子看见摔碎的机器,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看清了孩子的脸。
那一刻,昊哥虎躯一震。
他想起来了。
……
自己的身体忽然被一股强力拉开了。
他又回到了旅馆。
门前,他下意识的扣下门把手。
这一次,门把手咔嗒一声,门开了。
他的意识完全消散了。
仔细听得话,能听到一句隔了时间的低喃:
对不起……
对不起。
……
门开的同一时间,空间的撕裂停止了。
空间静止了。警笛声消失了。
状态外的人,也就是江望和郭盛阳,从扭曲空间中脱离出来。
旅馆的长明灯有些刺眼,遍地红光。
“我们……失败了?”
“不。”江望顺着血迹抬头找着什么,忽然顿悟,“我们成功了。”
那扇被打开的门,出现在二人眼前。
“这就是安全门。”
“它,不应该是长在哪面墙上的吗?”
“原本是,在变成安全门的时候,它就不是了。”
江望:“快走吧,这个空间撑不了很久。”
二人进入门中,门跟着消失了。
一秒。
两秒。
整个空间突然开始剧烈抖动,所有建筑都崩裂开,撕碎,又重组,在不断融合,又分裂。
不知这样持续了多久,空间核心从内部开始消逝,吞没。
短短一秒内,这个空间,从所有空间里被抹去了。
*
郭盛阳是和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对上的。
他“哇”的一声蹿起来,撞上余鹤略带无语的表情。
他一惊,脑袋清醒了不少。
“你是人是鬼?”郭盛阳用手指戳了一下余鹤的脸。
余鹤把他的手指撇开:“人!傻子!”
郭盛阳张望了一圈,在旁边看到了仍旧昏迷的江望,以及在开始时进入空间裂痕的几人。
“你们还活着?!”
余鹤:“如你所见,我们被困在这个空间里了。”
这似乎是一个未经过修改的初始空间,周围权是一片漆黑,看不到具体大小。
余鹤补充:“我们试过走出这个空间,没有用,不管沿哪个方向走,最后仍会回到这个地方。”
“我们理论上的时间,在这个空间是不成立的。”
“有人突然开始衰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最后只剩下一堆骨头。”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尝试过离开这里。”
“没有办法了,我们只能待在原地。”
郭盛阳忽然想到什么:“那我们算怎么来的?”
“就在刚刚,你们就出现。”
“具体呢?”
余鹤沉默片刻:“就歘的一下。”
“……”
聊天的功夫,江望不知何时醒了,一动不动地盯着郭盛阳看。
“诶,江姐你醒了?”余鹤注意到她。
江望没有说话,那双眼睛一闪而过的机械红光未被捕捉到,待郭盛阳看向她的一瞬间,她扑过去掐住了郭盛阳的脖子。
郭盛阳被按在地,余鹤反应过来后拼命想拉开江望。
手上的力极大,强烈的窒息感使得郭盛阳面部发紫,双脚一蹬一蹬的抽搐。
“快把她拉开!!”余鹤脸也憋得通红,去扣那双手。
几个人上来帮忙,费力把发狂的江望从郭盛阳身上扒下来,按住了她。
郭盛阳喘着粗气,心有余悸道:“咳咳咳…江望你搞什么?”
被按住的江望此刻双眼赤红,眼球爆出血丝,她闻言抬起头看着郭盛阳嘶吼:“你是叛徒!!!你出卖团队,还想杀人灭口!!”
“她不对劲。”余鹤皱着眉头道,“你还好吗?”
郭盛阳揉着生疼的脖子:“差点死了……”
“叛徒?你?”余鹤质疑。
郭盛阳语气里夹上一丝愤怒:“她疯了,你也疯了?我叛离谁了?”
“……”
余鹤闭嘴不谈,低声自言自语:“好端端一个人,怎么会疯了…?”
江望又昏了过去。
众人松开她,拉远了距离。
“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
郭盛阳简单向余鹤等人叙述了那个奇怪的旅馆以及安全门。
他略掉了程欲怪异的病这一插曲。
余鹤的眉头蹙得更紧了:“除了你们两个,没有其他人再来过这个地方。”
“程会长呢?他……”余鹤忙问。
“我不清楚他在哪里,但是我能肯定他没有死。”
“他没跟你们一起吗?”
“……我记不清了。”
“怎么会记不清呢??”余鹤急了。
这下他才发现,郭盛阳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多簇白色,脸部也开始变老。
“你……”余鹤噎了一下,“你也开始了……”
郭盛阳诧异地碰了碰自己的脸,突然开始咳嗽,一口黑色的绸血混着几颗牙齿一起喷出来。
他害怕得往余鹤身上扑:“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半当中摔在地上,脸朝地。
他低声呜咽着,喉咙里混着模糊的低吼,他抬起头,满脸都是血,他喊:“救救我……我不想死!!…”
余鹤冷静一会,把面目全非的男生扶起来。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被提问的郭盛阳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他突然安静了,喃喃道:“你是?我…我又是谁?”
他推开余鹤,一瘸一瘸摇摇晃晃地走远。
余鹤想去拉他,眼前忽然闪过一个影子,在纯黑的平面空间上,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做着手势。
一遍一遍地重复。
余鹤看懂了。
‘待在原地’。
画面晃了晃,消失了。
那是程欲。
程会长没有死……
余鹤泄了一口气,郭盛阳的身影已经完全没入了黑暗。
他回到原处,问同伴:“你们谁能把江姐叫醒?”
犹豫着,余鹤掐上江望的人中。
“……”江望睁眼,带些迷茫地看着余鹤。
“江姐?”余鹤试探道。
“这是哪里。”江望平静的声音响起。
余鹤长长舒了口气:“你终于醒了。”
“没有其他人跟着一起来吗?”江望望了一圈,没看见郭盛阳。
“没有……”余鹤对刚刚江望的疯狂举动仍有心悸,“江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除了有点头晕。”
“那你还记得几分钟前发生了什么吗?”
“几分钟前?我不是才醒?”
“……”
余鹤又重复了一遍刚刚发生的事情。
“既然你说郭盛阳也出现了反噬现象,那我为什么没有变化?”
江望捏着眉心道。
“我不清楚,我对这个空间具体的变化一概不知,只是推断。”
“……”
江望觉得头更疼了。
“你说,程会长到底在做什么?”
“我记得,他有一个对外一切全部保密的地方,里面的东西有关于宙斯最核心的设计思想。”
“你怎么知道?”
“上过报纸。”
“……”
“又要开始假设了,假设这个房间存在,程会长就有捣毁这个局的方法。”
“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进入宙斯布置的这一切的地方吗?”
“超钥……”余鹤愣了一下,忽然想到,“对!是在我们开启神经元连接端口的时候!”
“我当时感觉到一股外来入侵的力量没入连接端,一直以为是总控室的电压强度改变……这样想来,这股力量就是灾难的源头!宙斯的目的,是要用我们来实验超钥的性能!”
“不对……宙斯怎么出现在我们的研究所的?单凭它的辅机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有内奸?!”
二人同时开口。
“郭盛阳……?会是他吗?”
余鹤道,“如果他是宙斯安插在我们实验部的棋子,那么就可以通过他的专机引入宙斯本体,方才江姐识破了他的身份,所以被杀掉了!”
“……”江望有些无语,“按你这么说,他还不如仗着宙斯先把我们除掉。”
“他不会这么做。”余鹤道,“宙斯多半是要拿我们来研究超钥,不可能一下子把我们全弄死。”
忽然,脚下一紧。
本来完好的地面,凝聚成了一滩类似沼泽的东西,拽着他们往黑暗里拖。
余鹤歪七扭八地稳住身体,尝试挣脱。
江望腰下已经埋住,她道:“空间塌陷了!”
余鹤道:“我们怎么办?!”
江望:“等这东西彻底把我们埋起来!”
余鹤:“?!”
他还想问什么,江望已经看不到头了,紧接着,强烈的失重感袭来,他脚底一空,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
明亮的房间里,一个明显年幼的程欲伏案而写,他似乎很激动,嘴里不禁念道:“这个程序完全没有问题!要是用在那台机器里,就相当于神迹!”
他奋笔疾书着誊下一行代码,在括号里顿了一下。
接着唰唰写下二字。
“宙斯”
一竖落下,房间里忽然出现了一个男人。
男人眼底晦暗不明,轻声道:“程会长。我找到你了。”
刹那间,整个房间消失殆尽。
原处,站立着正牌程欲。
他注意到动静,与周亦行对视上。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程欲脸上扬起一个看似温和的笑容,转瞬及灭。
周亦行鼓掌:“不愧是程会长,骗过我也是轻轻松松。”
程欲问:“这场阴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谁指使你的?”
周亦行无奈:“这不是阴谋,程会长。无人指使,我自己不能做吗?”
程欲:“你堪称毫无下限!你的出厂设定还没有失效!只需违背一条你就会被瓦解!”
周亦行:“不必担心我,我有分寸。”
程欲:“你的分寸是什么?是杀了这么多人?”
周亦行叹气,伸手要碰程欲,却被让开。
程欲冷脸:“回答我。”
周亦行:“程会长,我不会伤害你。”
程欲厉声呵斥:“编号4238机型I类1科仿生机器人宙斯!回答我的问题。”
周亦行一愣,如实回答:“一年前,我接到新人类基地高管的一项指令,要求我协助程会长进行超钥的研究,在同一时间段,高管的机密方向我排出一项S级秘密行动,要求我在超钥程序中加入程会长包括旗下所有投入超钥研究的人员的神经元体系。”
“这违背了我的出厂设定,我无法伤害人类。我向高层驳回指令,被下达销毁指令,是程会长撤销了指令,但同时触发了销毁指令的自爆程序,及设定更改方变更。高层修改了我的指令,使我可以杀人。”
程欲沉默着,想到了一个致命问题:“在我的办公室,你告诉我,你要消灭人类文明。”
周亦行对视上他的眼睛,褐色的瞳眼里倒映着一张真挚的脸。
答案不言而喻。
那些唯一能对宙斯产生威胁的指令,被瓦解了。
“告诉我实话。”程欲的语气降下去了,他道,“我不能让无辜的人平白死去。”
“你救不了他们。”周亦行道,“你没有这个能力。”
“我不能救所有人,但是这些困在意识空间里的人,我有义务去救他们。”
“你知道你在救谁吗?他们真的值得你救?”周亦行的声音难得染上一丝愤怒,“别傻了程会长,他们的死是咎由自取。”
程欲:“你不了解人类,你自私自大,私自定夺立论!”
周亦行:“……人类真是我见过最奇怪的生物了。”
他们从来不会去追究什么所谓的真相,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愚昧又怕死的种族,内部战斗不断,用愚蠢的法则遏制真理,这就是为什么人类文明依旧如此落后。他们的定义莫过简单,往往遗漏着最致命的真相,他们也不会去相信,不会去选择。
想着,但没有道出。
周亦行:“程会长,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我拿什么相信你?想害我的,也只有你才对。”
“程会长,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有些事情,你无法判断其结论的正确性。”
周亦行用力搂住程欲,苦笑道,“就像现在这样,我会把我的软肋尽数展现在你眼前,你却会以为我在用利刃抵住你。”
程欲双手用力推远周亦行的肩膀,往后退了两步。
周亦行顿了一下。
他接着道。
“你无法反驳一个机器人的忠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