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言 第7章 人偶

1.

惨白的月光下，一尊人偶躺在草丛间。

穿着华服的小女孩儿弯腰捡起了人偶，欢喜的把玩了一会儿，发现在人偶躺的地方的前方，还散着残缺的人偶，要么缺少头，要么缺少手脚，每一只人偶都并不像她手上那只是完整的。

小女孩顺着散落的人偶肢节走过去，在树后蜷着一个人，悉悉嗦嗦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你是何人，为何在我家院子里？”小女孩儿质问道。

“你想要人偶吗？”

伴随着小女孩尖叫，有佣人点灯出来，可院子里一片寂静，什么也没有。

在院子的树下只余下小女孩儿的和服，上面静静的躺着一直人偶，唇边带笑。

“不错的故事。”五十岚挑眉，放下茶杯，“谁告诉你的？”

五十岚问的少女和五十岚差不多大，坐在五十岚对面沙发上，抱着一个枕头，下巴压在枕头上：“太田家的文子告诉我的，她送了我一个人偶。”

少女歪着头，笑着，发丝顺着脸庞滑下。

“那是谁？”五十岚问。

“不是吧。”少女惊讶，“上次你不是见过她吗？和繁阿姨去参加茶会的时候。”

“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哪个。”五十岚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他母亲非要带他去，他才不会去那什么茶会呢，他对这种茶会完全没兴趣，要一直端着，又累又无聊。

“长得像西洋娃娃的那一个。”少女用手比划着，形容着。

五十岚无语：“九条琉佳，我知道你喜欢人偶，但是你这么形容谁知道是谁啊。”

“嗯……就是声音很可爱的那个。”琉佳想了一下，换了个词。

五十岚知道琉佳说的是谁了，但是他不太能接受那个女生那种故作嗲气的声音，当时她为自己点茶时，说话的声音差点儿让他当场把茶吐出来。

“她送了一个人偶。”在得到琉佳肯定的回答后，五十岚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倒是懂的投其所好。”

九家大小姐喜欢收藏人偶，在圈子里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可是人偶很漂亮哦。”琉佳拿出人偶，展示给五十岚看。

做工精致的日本人偶，栩栩如生，连身上的浅紫色的藤花和服都是上好的丝绸。

“还不错，如果你不是九条家的大小姐，她还会不会送你人偶，还费心找个故事呢。”

“谁知道呢。”琉佳笑嘻嘻地说，摸摸人偶的的头。

心知肚明的答案就不用特意说出来了。

“对了，对了，前几天柳生家的清衣还向我问你的情况来着。”琉佳突然想起这件事。

“哦，关我什么事。”五十岚头也不抬的回答，低头玩着手机。

琉佳：“哎？你不是喜欢人家吗？”

“谁说的。”他可没向她表过白。

“你不就是因为她才被学校劝退，然后转到东京那边去的吗？”虽然她也觉得柳生清衣跟五十岚不太配，不过这事儿不是事实吗？

“呵。”五十岚轻笑一声，“我对她可没兴趣。”

“哦。”琉佳应了一声，她也觉得柳生清衣压不住眼前这家伙。

“叮！”，是手机消息。

五十岚点开消息，看到消息嘴角上挑，引出一个笑容。

“我有事，先走了。”五十岚直接起身告别。

连挽留的话还没来的及说出口，人就已经走了。

琉佳看着五十岚离开，又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人偶娃娃，手指点点人偶的头：“那家伙肯定有问题，你说是不是呀，人偶小姐。”

“算了，还是先把你放到收藏室去吧。”

拿着人偶，往楼上去。

所谓“收藏室”，就是九条琉佳专门用来放人偶的地方。

房间的架子上，摆着各种人偶。从传统的日本人偶到西洋娃娃，琳琅满目。

琉佳把人偶放在架子上，看了下位置，确认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出去了。

灯光暗下来，藏室的门被关上。刚被琉佳摆上架子的那个日本人偶，眼睛突然亮起，很骇人。

2.

“你干嘛也跟过来啊。”少年的声音，惊走了枝头的鸟儿。

琉佳凑到五十岚身边，笑嘻嘻的：“来找你玩呀，你总不能把我一个客人扔你家吧。”

你对我家比我还熟吧，算哪门子客人。五十岚在心吐槽。

“算了你爱跟就跟吧。”五十岚拿她也没办法。

“放心好了，我绝对不打扰到你的。”琉佳说，脸上的表情让五十岚觉得莫名其妙。

加贺家。

露子坐在门口，低着头，玩着翻花绳，听到五十岚的声音，抬起头，看到五十岚旁边自己不认识的女生，有些奇怪。

“千世呢？”五十岚盯着露子。

露子伸出手指向一边：“在那边房间。”

“哦，在那边吗？”五十岚点点头。

琉佳东望望，西望望，周围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五十岚在跟谁说话。

柏冶什么时候有自言自语的习惯了？

“柏冶，你在和谁说话？”

“你别管了，这边。”带着琉佳往茶室那边去了。

琉佳跟在五十岚身后，踩上回廊，走在门那边的露子感觉到什么一般，側头望过去，目光停留在琉佳的包上有黑色的烟从包里冒出来。

露子是加贺家的屋敷神，待在这座房子的时间，比千世还要久上很多。

不好的东西，露子看着五十岚身后说着话的女生。

不过那女孩是柏冶带来的，自己不可能直接把她赶出去吧。露子想着有些苦恼。

没事吧？看着琉佳跟着五十岚进去了，露子想。

应该没事吧？反正今天千世也在家。

“千世！”拉开门的五十岚直接愣在原地。

琉佳好奇地去看，眼前一亮，惊喜地叫道：“人偶。”

“柏冶？”看到五十岚，千世有些惊讶，没有料到五十岚的到来。

琉佳兴奋的看着千世，目光上下打量着。墨色的发丝垂下，紫色的发带绑了一个蝴蝶结，少年的身材颀长，蓝紫色的长袖和服穿在身上，完全不别扭，面容精致，眉眼弯弯，红润的唇，含着微笑。

简直就是个真人版的人偶，琉佳两眼放光，目光粘在千世身上。

“你好，我是九条琉佳。”琉佳直接自己握住千世的手，使劲儿地摇了摇。

手也好看。

“你好，我是加贺千世。”千世倒不介意琉佳的行为。

过于热情的女生并没有什么坏心思，更多的是惊喜欣赏。

五十岚看着围着千世转的琉佳，莫名觉得有些丢脸，向前抓住她的肩，随手拉到后面去，奇怪地盯着千世。

“我并没有女装的爱好，请收起你的想法。”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五十岚指着千世这一身。

“因为千世长的很好，很适合作为人偶的原型素材。”

被忽略在一旁的人，此刻出声。

五十岚才注意到，原来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刚刚一拉开门就看见女装的千世，太吃惊了，就没注意到。

“小朋友，你在画画吗？画得真好呢。”琉佳凑过去，看着男孩手中的画本。

男孩儿看起来十岁左右，穿着古怪的宽袖袍子，粉雕玉琢的，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咬一口。

就是在琉佳话出口后，五十岚清楚地看见男孩那张可爱的脸上笑容一僵，额头崩出一个十字。

“你说谁是小朋友？”小男孩双手叉腰，瞪着琉佳，“我才不是小孩子。”

琉佳佳再次将男孩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看着还不到她胸口的男孩儿，很认真地问：“不是吗？”

“当然不是。”

“啊呀，真是个有活力的女孩子呢。”千世捧着茶杯，笑盈盈地看着那两人。

或许吧，五十岚扭头，看着千世的侧脸。

更像女孩子了。

话说回来，这长发看着好像不像是假发啊。

他开口：“千世，头发，是假发？”

千世喝了一口茶，语气不变：“不，是真的。”

五十岚：“…………”你别告诉我，你一夜之间头发长这么长。

“是晓大人弄的，他说这样更真实。”千世解释道。

“晓大人是？”

“那边那位啊。”

五十岚看着那边和琉佳争着‘是不是小孩子’的男孩儿，而且还争不过琉佳。

五十岚沉默了一会儿，低头喝茶。

嗯……加贺家出现这种生物，完全没问题。

3.

琉佳在前，五十岚在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琉佳迈着欢快的步伐，高高地举着一张画纸，在阳光下看着，这是她从晓那里撬来的。

“千世真好呢，人长的好，脾气又好。”

琉佳看着千世的画像，晓虽然看起来年纪小，但画工很好。

琉佳捧着脸：“好想把他带回家。”好可惜不行。

“你只是看脸吧。”五十岚是知道她的。

“爱美之心，人人都有，颜控有什么不对？”她不过是喜欢漂亮的东西而已。

“随你吧。”五十岚说，“不过你接受的倒是挺快的，千世是男生这个事实。”

在知道千世是男生后，琉佳有过不敢相信，但很快就接受了，不像五十岚以前，为此躲了千世好多天，才慢慢接受了。

不过，大概两人之间不同的是，五十岚当初是向千世送过情书，告过白之后，才知道千世是男生的。

“那又怎么样？”琉佳扭过头，看向他，“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千世那张脸都是真的啊，真是太像人偶了。”琉佳一脸的痴迷样。

“我就知道。”五十岚望天。

九条家的大小姐九条琉佳，有颜控倾向，不过因为喜欢人偶娃娃的喜好，她更喜欢那种如同娃娃、人偶一般的，拥有精致面孔的人，男女不限。

“咔嚓”一声，千世手握剪刀，剪断长发，但下一刻剪短头发又迅速生长，变回了长发的模样，周围榻榻米上已经散落了不少被剪掉的头发。

“千世，认命吧。”银琉眼中带着同情，拍拍千世的肩。

“我后天还要去上学啊。”千世皱眉，摸摸自己的长发。

他自己其实并不介意自己是长发还是短发，但是就两天时间就长这么长的头发，不会有人相信吧？

千世叹了口气，把剪刀放下：“晓大人走的太快了。”否则的话，他也不用在这儿剪了又剪，绞了又会长出来。

“确实，五十岚他们前脚走，晓后脚也跑了。”银琉说，她回来的时候，正好先后遇到五十岚和晓。

“简直就像晓跟上了五十岚。”银琉说。

“是吗？”千世没放在心上，用发圈把头发扎起来。

长发捆着高高马尾，千世看了一下：“暂时这样吧，明天再看看。”

不是挺好看的嘛，银琉笑眯眯地看着收拾榻榻米的千世。

五十岚家。

“我回房间了。”琉佳跟五十岚说了一声，上了二楼。

九条家跟五十岚家是世交，琉佳经常来五十岚家，她与五十岚柏冶也是自幼认识，关系很好。

无论是京都的五十岚本家，还是东京的柏冶所居住的住所，阿繁夫人都有为琉佳准备一间房。

“我爸妈今晚不回来，他们去京都本家看祖父了。”五十岚提醒了一下。

“知道了。”琉佳挥挥手，“晚安。”

“晚餐的甜点真棒。”

琉佳推开房门，一进门便看见了自己扔在床上的包，露出半截布料，浅紫色藤花的花纹的布料。

那是什么？琉佳打开包，包里躺着自己前几天刚得到的的那个日本玩偶。

这个……自己不是放到藏室去了吗？

琉佳拿出人偶，难道自己又拿出来给别人看了，然后放在了包里，琉佳努力地去回想，最后放弃了，完全想不起来。

算了，琉佳把人偶放在床头，准备去洗澡。

人偶站在床头柜上，眼睛如同盯着琉佳一般，玩偶脸上的笑逐渐加深，变成了恐怖的狞笑。

有黑色的烟雾，从人偶中出来，凝聚成一个“人”的模样，古时候的打扮，脸藏在长长的头发下，和服上有火烧过的痕迹，那人朝浴室那边看了眼，消失了。

同一时间加贺家，正将寝具从柜子里拿出来的千世没有注意到，在自己的和服袖子下的手臂上一缕黑烟悄然出现。

4.

夜晚，云遮住了月亮。

什么味道？被火烧过的味道，烧焦的那股糊臭味儿，有什么东西扫到脸颊，痒痒的。

睡梦中的千世皱眉，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一张脸和他面对面，那是一张丑陋的脸，整张脸都是被火烧过的痕迹，燎泡已经被烧毁的肌肤，浮在空中，贴近千世，两人鼻与鼻间仅剩两公分，黑色的头发垂在千世头周围。

那女人裂开嘴笑了：“呐……你想要人偶吗？”

“我跟你换吧，我给你漂亮的人偶，而你……”

“变成我的人偶吧！”女人的脸扭曲了，原本丑陋的脸变得更加丑陋不堪了，一把抓住千世的手。

千世看着女人，一把甩开女人的手：“岚！”

“嘭！”

格子门被冲破，化作碎片。

白色的龙，冲入房间，逼开了女人，护在千世四周。

白龙金色的竖瞳盯着女人，在千世四周缓缓游动。

女人见势不妙，在白龙一爪子拍过来时，化作黑烟溃散，然后消失房间中。

“登登”脚步声靠近，露子出现在房间门口，后面跟着银琉，阿叶婆婆有事，今天不在。

“这是怎么了？”银琉看着这一屋的狼藉。

“有妖怪进来了。”

“妖怪呢？”

“跑了。”千世看着一团糟的房间。

“跑的还真快。”

千世望着外面，有些不明白，那妖怪是怎么进来的？

千世的手臂上，那缕黑烟，终于坚持不住，溃散了。

“竟然跑去了加贺家。”

离加贺家不远，一个人站在空中，说。

风起，吹起那人的衣裾，也吹散了遮蔽月亮的云。

月光洒下，露出了那张稚气的脸，脸上带着冷笑。

“还真是个没眼力劲的家伙！”

加贺家的那几只妖怪可没好对付的，竟然打加贺千世的主意，还真是个天真的家伙。

“嘛，反正现在也从加贺家出来了，接下来……”

晓将手中的鬼面具覆在脸上，语气里带着兴奋与喜悦。

“……去将我的猎物带回来吧。”

鬼面具的眼睛处，绽出红光。

“啊啊啊！！！”

琉佳穿着睡衣，被面容恐怖的女人逼到门那边。

“成为我的人偶吧。”女人飘在空中。

琉佳使劲拉着门，却打不开。

“你不喜欢人偶吗？我给你漂亮的人偶，你来成为我的人偶吧。”女人一点点逼近琉佳。

忽然，琉佳清楚地看见女人身子一顿。

“嗯，有被修过呢。”戴着鬼面具的怪小孩，站在床头柜那边，举起那个人偶，仔细的看着。

“你是谁？”女人警惕。

“哈哈，好棒的表情。”小孩用兴奋声音说着。

对于这个女人，他不畏惧，不害怕，他有的是狩猎的喜悦与兴奋。

那个衣服是？琉佳远离那个女人，注意到鬼面具男孩儿身上的宽袖袍子。

“本来在白天就应该抓住你的。”可惜的口气，“不过当时在加贺那儿还真不好动手呢，不过现在就好了……”

男孩儿张开双臂，哈哈笑着，眼中闪着红光：“成为我的收藏品吧！”

诡异的男孩，癫狂般的话语，让女人心中掀起一阵危机感，可是她无法逃走，人偶还在那个男孩儿手中。

她能做的只有…………

趁他不备，杀了他！女人趁男孩在看人偶时，冲向他。

“晓，小心！”琉佳叫道。

5.

迎接女人的是一根手指，白嫩的、小孩子的手指，看起来脆弱的似乎只要女人稍微用力就能将它折断。

但是自己不能动了，女人转着眼珠，身体浮在空中。

“这样看起来好像更棒了。”看着女人那张丑陋的脸，晓开心的说，“虽然千世的脸也很漂亮，收藏价值也很高，但不管是岚，还是银琉，对付起来都太麻烦了，不过你的脸也很棒呢。”

哪里棒了？根本没法比好吗？琉佳怀疑着晓的审美观。

“被毁成这样的脸，一定有着非常棒的故事吧。”晓伸手摸着女人的脸，不介意它的丑陋，“有故事的东西，价值也高。”

故事？女人失神。

“嘻～跟我走吧。”晓挥袖，右袖变大，吞下女人后恢复了原状。

“狩猎完成！”

小孩子的声音，像是帮父母完成了一件事一般，带着喜悦。

余光扫到安全后，泄气一般瘫坐在地上的琉佳。

晓笑嘻嘻的凑过去，右手抓住鬼面具，向上抬，露出露出孩童一般的脸：“下次可不要随便接触这种东西了哦，对琉佳姐姐而言，太危险了。”

“对了，这件事不可以告诉别人哦。”晓做出噤声的动作，“大～姐～姐～”

晓说着，咧嘴笑了，恶作剧一般，对白天称呼他为小朋友的少女的报复。

“算了，大姐姐还是不要记住它好了。”

什么意思？琉佳还未反应过来，男孩眼中闪烁着红光，与少女对视，下一秒少女便昏了过去。

“拜拜。”

晓自顾自的与已经昏睡过去的少女告别，从窗户离开。

次日。

“柏冶，你家进贼啦！”

从二楼的房间响起九条琉佳的大叫。

“哈？”正在一楼客厅翻阅着杂志的五十岚抬头，不明白这家伙又在玩哪一出。

九条琉佳望着空空的床头柜，露出悲痛的神情。

刚到手的人偶，没了。

“千世，我搞清楚那个女人的故事了”

晓坐在加贺家的茶室里，开心地说，身旁放着一张鬼面具。

“什么故事？”千世摸摸自己的手臂，他手臂上缠绕的那缕黑烟已经被露子祛除了。

“那个女人叫安子，昭和年间一名人偶师的女儿，虽然母亲去世的早，但父亲很爱她，把自己制作人偶的本事全交给了他，有着青梅竹马的恋人，本以为生活就会这样，平平顺顺的过去，但她父亲死后没几年，他心上人就喜欢上了一个绸布批发商的女儿，甚至还算计烧死了她，她死后怨气不消，就附身到了她生前制做的人偶身上了。”

“这样啊。”难怪脸被烧成那样，被心爱的人烧死，她一定又难过，又绝望吧。

千世垂下眼帘。

“你在想什么？”年幼的孩子托着腮，看着自己对面的少年，嘴巴边有笑，“千世。”

“没什么，晓大人要添茶吗？”千世抬头，一如平常。

晓偏了偏头：“要。”

6.

火燃烧着，横梁被烧断，掉下来，其中一截砸中了她，把她压在梁下。

“次郎，救救我。”她伸出手，隔着火向屋子外的心上人求救，男人搂着另一名女人，调笑着，听到她的求救，只是用厌恶的眼光扫了她一眼，然后搂着女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次郎，你不能这样对我，次郎，次郎。”她努力的向前伸手，想要从横梁下爬出去，想要抓住男人，可惜只是徒劳。

“匡！”

又是几根木头掉下，彻底将女人埋住，火熊熊燃烧着。

在没被火吞噬的草地上，一个人偶娃娃在那，眼睛向着房子那边，看着房子一点点的被火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