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人拿着各自的收获回到了公寓。冯奕苇看着那熟悉的反光突然一愣,这不正是在BNW外面……
要说吗?这件事应该是只有他知道的,本该开口却不知被什么噎住。似乎……没必要这么麻烦,反正现在也没人问起他。向来不都是如此么?他不参与任何事,大家也从来想不起他,除非……有事情用到他。
姜弋正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在C大的奇遇,那个雷厉风行的女生。他想,这么说话的语气,他认识的人当中就有一个,C城可真小……
何方舟也说起了自己的见闻:“我们见到了一张照片,上面有个人是洛安琪。说来奇怪,后勤拿了它一会,它就突然消失了。”
“你身上不会也有鬼吧?”姜弋打量着他,“洛安琪一个,你一个,主动凑上来的没一个能信的!”
他想要躲开姜弋炽热的视线,却不想正撞上洛安琪的眼神,将他拉进平静而幽远的深黑。
“你觉得这样的人做朋友好吗?是很有安全感呢?还是太强势了?”
她似乎在对他笑,是暗示吗?你应该知道我对装聋作哑这事是相当内行的。
“林笙,我有话要对你说。”姜弋找个由头把林笙叫了出去。
林笙跟她来到外面。姜弋深吸一口气,道:“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贺凌霄的人?”
“嗯?”林笙漠然应着。
“你是不是得罪她了?”
“那又怎样?”
“怎样?我好心打算提醒你!”姜弋被她的态度气得不轻,“她找你寻仇找到我头上了!气势汹汹的,我还被她……”
林笙打断她:“她要找我寻什么仇?”
“我怎么知道!总之语气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整一个人像吃了火药,还鄙视我的智商——我承认我智商确实不怎么样可你也不能这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
姜弋失神地定在那里,刚才那句话语中的不耐,她不可能感觉不到。
“我是提醒你别给我惹麻烦!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来关心你?就你天天这里惹一个事那里惹一个事的,你想死也别把我们连累死!”
这下她该生气了吧?该义正辞严地批评自己的任性了吧?姜弋怀着点期待等着,但只等来了更冰冷的风雪。
“不劳费心,我想连累我的应该是你。”
姜弋感到嘴角正抽动着咧开:“你终于承认了?你终于承认了?”
“没别的事情我走了。”林笙置若罔闻。
“你站住!”
少女把这一声喊破了音。
“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是我一直都看错了你?还是……”喉咙在笑着发颤,“你终于装不下去了?”
她阴阳怪气地尖着嗓子:“哦,对,对!你是高材生,你当然有权利看不起我!一直以来照顾我的智商真是辛苦你了!我连累你?你这么有本事干脆自己一个人干啊!还回来干什么?找我们干什么?几块破碎片你一个人也能收啊!”
来吧,管他是什么,嫌弃也好,厌恶也好,放马过来吧!仍有一点念头不服输地踟蹰,幻想着她会像从前那样好声好气地讲理,但是……
为什么,她的脸上什么也没有?
“你平时就想这种东西浪费时间?难怪什么事都做不成。”
她不会这样的,她不会说这种话的!
姜弋突然想到一个毛骨悚然的可能。但是,她怎么会……
天降横祸看起来没有尽头。或许可权作宽慰的是,一直没什么次生灾害前来雪上加霜,之前断水断粮的谣言也渐渐不攻自破。物资虽然有限,但实行定量配给还是能够支撑的。有些余裕的人们纷纷慷慨解囊,希望在危机中出自己的一份力。
安璋树自然也随了这个大流。那些钱对他不过是九牛一毛,举手之劳,还能搏些名声,何乐而不为?
但是他的损失该怎么计数?不止这次,应该从那个叫BNW的合作对象开始。他早就看出黎珈不堪大用,本来也只打算当个傀儡钓着玩玩,却没想到这人如此背运,莫名其妙地就失踪了——他知道,多半是死了。
这么想起来,他的合作对象好像隔三差五地难逃一种魔咒。合丰镇的新兴企业家赵春林,当年是那样风光得意,他还没计算好该把他当成伙伴才是对手,就听说那人死于家中的一场大火。
说一千,道一万,也是他们自己实力不行。称霸市场的商人不相信什么命运无常。与其抱怨天道不公,还不如苦恼一下骤然断裂的货物运输链和资金流,这可是真真切切的利益损失。
他谨慎确保周围没了任何可疑因素,接下来的电话他不希望任何人听到。
“喂?”接电话的嗓音很年轻,听着有些玩世不恭,“找邢德生的他死了。”
“让你们那里管事的人接电话。”
“我就是。”年轻人懒洋洋地说,“我现在心情好,暂时不想挂电话,你最好麻利一点。”
安璋树静静地等了几秒才开口:“现在BNW有人生病吗?”
“实验体一个二个都有点毛病,你要不要?”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种病。”
“你中邪了么?要什么不能直接说?”听筒那边突然停顿了一下,“怎么?你要制造生化危机?”
“以BNW的所作所为,或许没有资格来质问我?”
“那是以前。现在既然屏蔽效应没有了,我们也打算改邪归正了,我正要去公安局自首呢。”
“那真是可惜了,我和BNW以前的合作一向非常愉快。我至今还保留着当时的录音资料……”
“你威胁我?”
“不是你先开起玩笑的吗?”
他猜想对面应该咬着牙沉默,不慌不忙地说:“我已经发了一批药到BNW,估计电话结束你就能收到了。送货的人会告诉你该做什么。再见,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