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瑾小心翼翼地喂饭,都是看我咽下去之后才喂下一口,还时不时地问我有没有被噎到,总之要多贴心有多贴心。
很明显,这饭是专门给我准备的,都是一些肝脏,蛋黄之类的补血的食物,虽然刚醒来就吃这么荤,实在是有些咽不下,但是为了能早些好起来,我也就乖乖地吃了。
他突然有些犹豫地开口了“主人,戎瑾可以问您问题吗?”
“问吧。”我知道戎瑾心中肯定有很多疑惑,也知道他一定会问。
“那位……太子殿下,就是您的爱人?”戎瑾说这话时小心翼翼的,一直都在注意着我神色的变化,生怕自己哪里说的不对勾起我的伤心事一样。
“嗯,是的。”我轻轻地点点头,神色不自觉的就温柔了起来。
“戎瑾可以说实话吗?”戎瑾说这话时的神色就更小心了。
“说吧,没事。”
“戎瑾……觉得他配不上主人的温柔,戎瑾不喜欢他。”这话说完,又立刻改口“戎瑾……戎瑾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他低着头,缓缓开口“为主人不值。”
我摇摇头,默默地听完了他所有的话,没有生气,开口说道“戎瑾,你记得在了解清楚这件事情之前,不要轻易作出评价,他有他的伤心,有他的无奈,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嗯。”戎瑾抿着嘴唇点点头,说道“戎瑾记下了。”
……
戎瑾离开之后,我又开始无聊了,现在也是闲得没事干,浑身又疼得要死,动也动不了,脑子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就算是没有言卿的要求的话,我到时候回到楼兰都还是要请罪的。
这一番,罪名可是真不少。
护卫不利,害死了雪大哥,后面又顶撞了流红……我看回去少不了一顿罚了。
算了,罚就罚吧,多大点事。
就是流红……我该怎么办啊!
雪大哥死了,他不会原谅我的,可是,我又怎么可能放下他呢……
鬼宇的信里说让我适当地放下……重新开始……
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小白脸,听人说你醒了!”有人一掀帐篷进来了,人还没到,声音就已经先到了,一阵风一样地坐到了我旁边,抬起手来,乱七八糟地揉了几把我的头发之后开口说道“别装睡了,快醒来,我都要无聊死了。”
我睁开眼睛来,白了他一眼,开口说道“无聊了跑圈去,别祸害我。”
“怎么就成祸害了,太子还是个小孩,其他人我也不熟,就想跟你聊天。”库罗伸出两只大手来,把我的脸揉捏成各种奇奇怪怪的形状,笑着说“小白脸啊,现在可终于轮到我欺负你了,这脸捏上去手感还不错,改天伤好了让我摸摸腹肌,看看是不是真的。”
我抬起手来,握住他一只手的手腕,止住了他的动作,笑骂着说“你还想挨揍是不是?”
他反握住我的手腕,笑得贱兮兮地说道“那你就赶紧好了揍我,别一天天的躺着,我都要无聊死了。”
我笑着抽出自己的手腕,说道“那你先无聊一阵子吧。”
“哎你这人……”库罗很明显地有些无奈,他挠了挠头,我觉得他坏点子又上来了,他伸出手来,一只手从我的脖子后面探过去,抱着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抄起我的腿弯,很轻易地就把我横抱了起来,而且很稳当,半点都没有扯到伤口。
“你做什么!”我试着挣扎了一下,他却抱得更紧了,半点也不允许我动。
“你该不想扯到伤口吧。”
我一个大男人,他抱起来也是半点都不费力,迈开腿就往外走,我被他吓了一跳,但也是放弃了挣扎,只是开口问他“这是去哪?”
“帐篷里闷,我想出去透气。”库罗单挑一边眉回答。
不是,你要透气,拉着我做什么!
我默默地无语了片刻之后乖乖地闭上嘴,没有再说话。
出去的时候果然看到了等在帐篷外的戎瑾一脸震惊的神色,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他没事。
没想到库罗就已经率先开口解释了“我抱着小白脸去过二人世界去喽,你不需要跟来。”
什么!二人世界!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真的很想立刻闭上耳朵,这让我回去怎么跟戎瑾解释!
于是戎瑾的神色就更加震惊了,他漆黑的眼眸都瞪圆了,张开嘴似乎是有话要说,犹豫了片刻之后低声说道“你们小心些,主人身上有伤。”光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的内心有多复杂了。
鬼知道戎瑾会怎么看我,我还是等回去再好好解释一下。
很显然,库罗就是故意的,不过他为了我在军中的威仪还是刻意绕过了所有的将士们,抱着我上到了高处吹风。
他让我靠着树坐下,坐到我的旁边,笑着说“怎么样,这里比帐篷里好多了吧?”
“嗯。”晚风很凉爽,让我自醒来起就有些烦躁的内心平静了不少。
“小白脸,你长这么好看,怎么偏偏是个男人啊。”库罗扭头看着我,晚霞照耀下,他的眼眸看上去很温柔,他接着说“你要是女的多好。”
我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要蹦出来这么离谱的感慨,抬起手,在他的脑壳上轻轻掴了一巴掌,笑着说“我要是女的就认识不到你了。”
库罗听到这话,他凑到我的脸前,似乎是在审视我,片刻后,扭回头去,笑着说“真好看呢。”
我轻轻地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空气刚沉默了片刻,库罗突然伸出手来,在我的脸上轻轻地捏了一下,竟然对着我露出痴汉一样的表情来,开口说道“你还是受伤的时候不讨人厌。”
我不知道他这又是闹哪出,伸出手来,一把打开他的手,说道“喝多了啊。”
“没。”库罗摇摇头,收回目光,接着说“你出去问问,看觉得你好看的人能不能排到乌兹国去。”
“我没兴趣。”我略一仰头,闭上眼,说道“好看又能如何?还不是什么都做不到。”
“你就该喝醉。”库罗在我的一旁开口,他的语气中有些难以言喻的感情,轻微地停顿了一下之后,接着说“喝醉的你上入九天揽月,下于四海遨游,多么意气风发。”
“可是,清醒的时候面对的是无力改变的事实。”我垂眸回答,双手却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听到我这么说,库罗转过身来,手臂顺着我的颈后绕过去,轻轻地搂着我,说道“无力改变,那就让自己有力!事实是人创造的,创造奇迹的也是人!”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那天的情况,就算没看到,或许也有所听闻,我轻轻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好了,这么肉麻。”
他当即就松开了我,坐回我的旁边,抬头看天,说道“都会过去的,你也别伤心了。”
“嗯,都会过去。”我点点头回答,随后主动转了话题,坏情绪是会传染的,我不想让我的坏情绪传染给他“言卿有没有跟你说他的计划?”
“说了啊。”库罗笑了一笑,看上去阳光极了,说道“要不然我找你做什么?”
我摇摇头,这样的库罗才是我印象中一身反骨的库罗,我接着问道“他有没有说出兵的时间?”当时言卿走得太着急了些,似乎是忘了。
库罗接着回答“不知道,他说等你恢复得差不多了出兵。”
我微微一愣,我伤到经脉,用不得武,都已经不打算参与这次行动了,想不到言卿会这样安排,我轻微地皱了下眉,按照言卿的说法,我的经脉少说要半年才能恢复,我们等得起,战局等不起啊!
他怎么想的!
我这表情当然被库罗看得清清楚楚,他抬起手来,捏了一把我的脸,笑着说“你看你的表情,又不是恢复不了,这是做什么?”
我晃了晃头,把自己的脸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但眉头却依旧紧皱着,说道“他有没有说一个大致时间?”
“哦,他说十天半个月左右。”
什么!
于是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十天半个月,我也就能下床,这是叫我做什么?在战场上看着别人打?
“小白脸啊,你这又是怎么了?”库罗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来看着我,看他的样子,真像是他对我付出了什么,却什么回报都没有得到。
我摇摇头,不打算再讨论这个话题,说道“我现在有些乱,咱们先讨论一下战场上的具体情况。”
听到我这么说,库罗的眼睛当即就亮了起来,看样子是早就已经有想法了“我有个大致的想法,你先听听。”
……
我们讨论了一些具体的事宜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库罗把我送了回去之后就离开了,只剩下我和戎瑾,大眼瞪小眼。
“戎瑾啊……”我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来他肯定有很多话都想问我,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听到我叫他,戎瑾黑亮的眼眸先是亮了一下,随后又垂下眼去,认错一样低声说道“主人的私事,戎瑾不该多问。”
他这么一说,我真是有种跳进河里也洗不清的感觉了,我抬起手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戎瑾……戎瑾不该多想。”戎瑾低着头,垂眸立刻道歉。
解释不清,我选择放弃解释。
“戎瑾,你和言卿一起去刺杀若羌王时我不能跟上去,你一定要小心,实在不行就放弃,安全最重要。”我开口,果断转了话题。
戎瑾心眼直,就怕他为了完成任务拼命去,还是提前跟他说清楚的好。
听到我这么说,戎瑾漆黑的眼眸先是亮了一下,随后笑着说“多谢主人。”他笑得很温暖,很阳光,看上去竟然有种别样的美。
我立刻就收回目光没敢看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向我的眼神越来越亮,亮到我都不敢跟他对视。
“对了,主人您身上有伤,戎瑾这几天就先跟主人住在一起,方便照顾主人。”戎瑾接着开口说道,他漆黑的眼眸依旧是亮亮的。
“啊?”我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我给吞了回去,现在的情况,确实是需要戎瑾的,我默默地点点头,说道“好。”
……
不得不说,言卿的医术还是很可以的,他说是需要个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但是短短七天的时间之后我就已经可以下床了,也是,他把最坏的结果告诉我,让我提前做好心里准备,也省的到时候伤心。
我尝试去舞剑,却发现先前很轻易就能提动的剑现在握起来却重得不像话,我也之能退而求其次,换短剑了,短剑轻便灵活,但是在战场上却难免吃亏,我烦躁得不行。
在加上经脉有运行不通畅的地方,就算是用短剑也只能硬练,可以说是费力不讨好了。
“戎瑾,过来。”我平日里少用短剑,现在可能有一段时间要用它了,我还是好好练练的好。
这不,我已经练了一中午了,中午太阳有点大,我热得没法,就脱了上衣,赤着上身练习,可是没有实战过终究看不出来什么,戎瑾使是弯刀,刚好也是近战武器,和他对打是个不错的选择。
听到我叫他,戎瑾有些犹犹豫豫地走了过来,他无奈地挠挠头,说道“主人,您伤刚好,不适合做太剧烈的运动。”看他的表情是不打算动手了。
我转动手中的短剑,笑着说“现在你不陪我好好练练,到时候上了战场才会危险。”
看到我笑了,戎瑾也跟着笑,他缓缓地拔出腰边的弯刀,说道“主人,请。”
我脚尖点地,几个纵跃近身去,抬剑刺他,戎瑾手中的弯刀横转斩我腰腹,我转身躲过,短剑反握,向着他颈后刺去,他略一偏头,很轻易地避过。
挥刀再斩。
戎瑾的刀是外弯刀,熟练的人使用起来会比内弯刀更舒服,再加上刀身狭长,刀刃的部分也会长于寻常刀剑,在杀伤力上或许比不上内弯刀,但是胜在比内弯刀更轻,灵活性会更强。
刺客的招数更多是一招制敌,相比较而言,招式单一,甚至有些单薄,在正面对敌时是很吃亏的。
我们上下又过了十几招,我能明显地感觉到戎瑾在放水,我几个转身绕到他的身后,抬剑欲刺,没想到他早有预料,没有给我刺下去的机会,后退半步转身,弯刀内弯的部分贴在我的腰上,冰冰凉凉的,他略一用力,我人就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把我手里的短剑都给吓掉了。
“戎瑾,你这是做什么?”我抬起手来轻轻地推了他一把,却和他手中的弯刀贴得更紧了些。
他松开手里的刀,“锵”的一声,是弯刀落到地上的声音,戎瑾小心翼翼地开口“主人,戎瑾不想对你动刀。”听他这语气,真是害怕我一个生气打他似的。
“好了,不想就算了。”我有些无奈地说道。
就说戎瑾是直性子,恐怕他应下来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想法了。
我后退半步,和他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弯腰捡起地上的短剑和他的弯刀,把弯刀递给他,一抬头,看到的就是他可以说是可怜巴巴的表情,我有些无奈“怎么了?”
“戎瑾……让主人失望了,戎瑾不好。”戎瑾垂眸自责道,看他那表情真的跟犯了多大的事一样。
“好了,没事,我自己练也行。”我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
戎瑾突然抬起头来看我,漆黑的眼眸中星光点点,他也微微一笑,说道“主人笑了,好看。”
我轻微地皱了一下眉,戎瑾怎么也会说像库罗那样的话。
我是真怕戎瑾对我有什么想法,他脾气倔,真的不是能开导的。
戎瑾好像是看出来我的想法了,他从我的手中接过弯刀,收回去之后,单膝跪到我的面前,一只手轻轻地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放到胸口,垂眸,很正式、很深情地说道“主人放心,戎瑾发誓,不会对主人有非分之想,戎瑾的一生,永远都只会以守护者的身份出现在主人的身旁。”
“你啊,早说让你不要跪我的。”我知道是自己多想了,赶紧弯下腰扶人,也是忍不住再一次笑了出来。
戎瑾顺着我的力站起身来,黑亮的眼眸可以说是深情地看着我。
我忍不住想起来今早的窘境了,这几天戎瑾都一直是和我睡在一张床上,戎瑾比我醒得早,我刚醒来,看到的就是戎瑾衣衫不整的模样,裤子褪到了膝盖的位置。
看到我醒了,戎瑾也是吓了一跳,甚至都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就翻到旁边去,端端正正地跪到我的面前,脸红得都快要滴血了,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有些磕磕巴巴地开口了“主人……戎瑾……戎瑾,没有要对主人不敬……戎瑾,知道错了……”他的眼圈红彤彤的,看上去竟然随时都要哭出来。
我没有多看,转过身去,说道“这是正常现象,你不用自责,先把衣服穿好再说。”我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脸也有些发烫。
戎瑾过了好久都没有出声,我只好开口问他“衣服穿好了吗?”
“好了……”戎瑾的声音中带有浓重的鼻音,声音也在颤抖着,竟然是已经哭了出来。
我赶忙扭过头去看他,只见他通红着眼圈,咬着嘴唇不停地抽泣,虽然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但是胸膛却在剧烈地起伏着,竟然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
“戎瑾,你这是怎么了?”我从一旁抽出纸巾递给他,他低着头没敢看我,也没有接,我没法,翻身到他的旁边帮他擦眼泪,一边安慰他“这对一个男人来说真的很正常,你……你不要哭……”
戎瑾摇着头,嘴唇颤抖着发不出声音,眼泪却半点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很快就把我手里的纸巾给全部沾湿了,我只好再抽出来一块帮他擦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戎瑾开口说话了,但却是在不停地道歉。
“道歉做什么?真的没什么的。”我耐心地开导他,知道他性子直,急不得。
“主人……主人会觉得,戎瑾……恶心吗?”戎瑾声音颤抖着勉强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他漆黑的眼眸中浸满了泪水,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我接着替他擦眼泪,竟然都被他给气笑了出来“都是男人,这没什么的。”
“真……真的吗?”戎瑾依旧在轻轻地抽泣着,真不敢想象一个大男人能哭成这样,听到我这么说,他漆黑的眼眸看着我,泪水稍稍有所收敛,我完全相信我要是摇个头他能接着哭下去。
我抬起手来,替他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笑着说“当然是真的。”
戎瑾黑亮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他抬起手来尴尬地挠着头,笑得有些憨厚。
……
当晚,我用食物把言卿的鹰骗了过来,叫它给我传了一封信。
我这封信是要给流红的,想起来他们先前闹得那么凶,言卿恐怕是不愿意借我的,我还不如自己动手。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但已经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多的话了:
流红:
真对不起,言卿那天的事情是他冲动了,我向你道歉,他是个好孩子,希望你不要对他心存芥蒂。
另外,雪大哥的死确实怪我,如果你还不能消气的话,回去之后任你处置。
再者,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按时吃饭、休息,不要随意跟你的父王起冲突,否则到时候伤心的都是你。
我实在是不忍心。
南方战况焦灼,我抽不开身来,等此间事了,我立刻北上去见你。
珍重
勿念
你的小花
写完这封信,我的心中依旧是难以平静,我知道这样简短的言语想要求得流红的原谅,不过就是痴人说梦,但这并不能阻止我心里的丁点的、微不足道的奢求的希望。
可世事难料,我又能如何呢?
言卿的鹰刚放出去,言卿人就已经哭哭啼啼地跑过来找我了,他二话不说就扑到我的怀里,哭着说“花哥哥,我的鹰不见了,怎么叫它都不应,是不是被人给打下去了……”
我有些无奈地摸了摸言卿的头,开口说道“你的鹰好着呢,我让它替我送个信。”
“什么!”言卿“腾”地从我的怀里弹起来,浅色的眼眸中透露着不可置信,随后伸出手来,捏住我的耳垂扯了扯,有些气鼓鼓地说道“是给流红的吧?”
我早知道瞒不过言卿,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听到这话,言卿收回手,在我的胸前推了一下,但没有使真力,气鼓鼓地跑掉了,嘴里还在说着“坏蛋花哥哥,就知道欺负我!”
我苦笑着摇头,没再言语。
言卿离开后没多久,戎瑾就进来了,他去取饭,我就趁着他取饭的空挡给流红写了信,他理解不了我对流红的感情,我也不打算多解释。
……
我这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当晚言卿和戎瑾接着月色南下,去往若羌腹地刺杀若羌王,为了避免引起若羌军的怀疑,我和库罗准备安排在三天后发动正面战场的总攻,库罗在阵前指挥,我在军末尾压阵。
其实主战场还是前线,库罗照顾到我的情况,把我安排在相对安全的军末,主要防备的还是敌军从背后偷袭,为了避免腹背受敌的场面,但有前线的绝对压制,敌军抽出兵力跑到最后来偷袭的概率其实不大。
可还是不得不防。
我不得不说,我的运气实在是不好,简直怕什么来什么,后方隐隐有脚步声传来,光听声音也能听出来人数不少,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一大堆的若羌军就已经露头了,大片的兵器寒光森森,竟然和前线军队的数量也不遑多让!
他们竟然真的派军队到背后偷袭!
不,这都不能算是偷袭,这叫进军!
我微吸一口气,抬腿冲向前去,敌军当前,大将首先不能怯懦!
敌军的将领和姑墨王很像,使用的都是一柄狼刀,刺客最怕重兵,我这一番也算是再一次被压制了!
他看出来我是军末压阵的将领,提刀向我砍来,那威势,甚至堪比乌孙苏弥当时的一拳。
我心下大惊,侧身避过,注意看他招数中的漏洞。
傻子才会跟猛男硬碰硬!
两军已经交锋!
他的刀势狠辣迅疾,竟然将狼刀使得比弯刀还要灵活!
他挥刀横斩,我弯腰避过,抬腿踹他手腕,这次这招可就不管用了,他那手腕简直跟钢铁一样坚硬,愣是一动也不动!
我害怕被他抓住脚腕,就地打了个滚,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也不是吃素的,迎面就对着我劈来一刀,我心说不好,侧身堪堪避过,握紧手中短剑,划他手臂,连带着一串血珠滚了出来,他却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样,把刀换到另一只手上,一刀砍向我的脊背!
这一刀要是命中了,我就真妥了!
我向前趴去,又是堪堪躲过。
他的招式太快了些,我都找不到他半点的缺点!
上下过了几十招,我都只有躲避的份!
他都开口嘲讽了“连老子一招都接不下还上什么战场,不如回家种地!”
找到了!他开口时招式的停顿,我抬腿踢他□□,他疼得弯腰,挥刀乱斩,我侧身躲避,找准机会一剑封喉!
我有些烦躁地扒了扒头发,短剑就适合刺杀,正面对敌太吃亏了!
但凡这个人少说两句话,等到我没有力气的时候就是完蛋的时候了。
突然间,我感觉到了身后的杀意,扭头一看,看到的就是尤利的那张脸,随后后颈一痛,我人就没了意识。
怎么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