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拳行礼,接过身旁太监递给我的弓,抽出一支箭,没有多做思考,搭箭,拉弦,满弓,瞄准,放箭,破空之声传来,正中目标。
我将手里的弓还给太监,低头一拜,等待归海静穆表示。
“嗯……还可以呢……”归海静穆用十分欠打的语气说。
纵使我的心里有再多的怨念,我也是不敢多说什么的。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这是归海静穆第一次正式问我的名字,当然我不可能告他真名。
我微微笑了一下,说“臣无姓,单一字,花。”
我不觉得我说的有什么奇怪的,但归海静穆确实很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后再次悄悄的撇了流红一眼,说“怪不得流红喊你小花。”一脸审视的盯着我的脸看了片刻之后接着说“你当真是乌兹国人。”
听到这话我简直要直接动手打人,这已经是我说过很多遍的事情了,几乎每次见面他都问我,真不知道他烦不烦啊,可我只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低头再拜“是的。”
“听说你之前是将军?”
“是的。”
归海静穆露出一副诡计得逞的表情,说“如果朕要你当我们楼兰国的客卿,同样的掌管军事,不受任何部门限制,权力仅次于朕,你可愿意?”
我厌烦上战场的感觉,无尽的杀戮,真的会令我难以自抑的痛苦,我轻微皱了下眉,以下的话确实出自真心的“陛下,臣不愿。”我抬头看着他那诡异的表情,强行忍着周围投来的诡异的目光继续说“很久之前臣便早已无心于战场,臣恐怕难当此任。”
“你当战事是年年都有吗?朕要你做客卿又不是叫你天天去打仗,只是让朕下次用你的时候,也有个合适的理由。”说完之后他又抬头看天“别让世人总说朕故意找你茬。”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就是想拒绝也找不到理由了,于是只能低头再拜“臣,领命。”
“还有,明天来朕殿里一趟,朕有话跟你说。”
“是。”
一直到这一刻,我才终于明白了他之前所做的一切的用意。
先前让我舞剑是为了试探我的实力,后来让女人敬酒是为了试探我对感情的忠心,然后叫人行刺流红再故意叫住我,是为了试探我的胆量,之后的多次问话是为了确定我的心意……如此周密的布置,此人虽然确实可恨,但也不可小觑。
我们这说话的空挡,他们就已经将风筝捡了回来,那风筝上确确实实有一具尸体,我十分草率地随意瞥了一眼,是具男尸,□□,全身上下布满烧伤的痕迹,样貌也早已看不清楚了。
我这一箭,射的着实刁钻,竟然直直地穿过了那尸体的心脏。
我想着应该没我啥事了,所以就自行站起身来,对归海静穆抱拳行礼,说“陛下,臣先下去了。”说完之后我扭过头就要离开,不曾想他还是不打算放过我。
“别急着走嘛,朕叫你当了客卿,那你就帮忙把这个案子了结一下吧。”归海静穆那双黑色的眼睛近乎挑衅的看着我,说的轻车熟路的,就像使唤了我多少年似的。
听到这话,我简直直接要气得拔剑砍人,好嘛,这直接就开始用了!还用得这么熟练!
我回过身去,一脸无奈的向他抱拳行礼说道“陛下,这并非臣之强项,还请陛下另请高明吧。”说完之后我就抬起头看着他,静静的等待他的回答。
归海静穆似乎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他盯着我的脸看了片刻之后,又扭过头看了流红一眼,似乎确实是在斟酌利弊,片刻之后又说“好吧,这次就让爱卿逃过一劫,但最后的行刑必须得你来监看,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说认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要给我找事,他是不是真的很闲,可是我不闲啊。
于是我只能假装乖巧的点点头说“好吧。”说完之后我就回去找流红去了。
反正能推辞的就推辞了,和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关系的。
如果不是因为流红,我可能根本就不会待在这个地方。
谁都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至于他们后面聊些什么,我就更不感兴趣了,流红坐在我的腿上面对着我,坏坏的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凑到我的耳边,小声说“小花,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做。”
我轻轻的捏了捏他软软的脸,只想堵上那张粉嘟嘟的小嘴“什么事情?”
我见到那张小嘴说话了“小花,你说我们现在摸也摸了,亲也亲了,是不是就差最后一件事情了。”他的脸红红的,像熟透的苹果一般,那双黑亮的眼睛闪躲着不敢看我,如同白玉一般的手紧紧的攥着我的衣领,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紧张。
我立刻就敏锐的察觉到了他所说的“最后这件事情”,也难怪他会害羞,但现在他还太小了,做那样的事情可能会对他的身体有所伤害,我得为他的将来考虑,所以我搂着他的腰抱紧了他,说“你现在还太小了,等过几年吧。”
听到这话,流红看起来有些失落,他低着头依旧不看我,小声说“过几年……是几年,到时候你还会是我的吗……”他的眼圈竟然有些红了,看着那不停在眼眶里打转的泪花,几乎随时都要夺眶而出。
我的心猛的被抓紧了,我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脸,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轻柔的说“等你……十八岁,我便要你。”这个时候的流红已经十六岁了,十八岁似乎并不是很遥远。
其实照常理来说,再怎么样也得等到他二十岁成年之后再和他做那些事情的,可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忍到那个时候,毕竟他实在太诱人了,而且他可能也会心急的,我不忍心看他久等。
流红搂着我的脖子,轻轻的蹭着我的脸,咬了咬粉嘟嘟的嘴唇,然后就笑了“我提前拿到了,就不害怕别人觊觎了。”然后又在我的嘴角轻轻的吻了一下,说“而且我的就是我的,怎么都跑不了。”他那双黑亮的眼睛似乎汇聚了万千星光。
如此这般,岁月静好。
……
于是第二天早上,流红正躺在我的怀里睡回笼觉的时候,我就听到门被敲响了“戴面具……啊不……客卿大人,陛下喊你过去。”
我条件反射的看向怀里正睡的香甜的流红,那红扑扑的,诱人的小脸蛋,简直想要让人扑上去咬一口,我发现自己完全不想起床了,我轻微的皱了下眉,回答“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我心里想的其实是这片刻是多少谁也不知道,反正也没人规定。
我完全没有想着要叫醒流红,等他什么时候醒来,我什么时候再去找那坑货吧。
不过流红好像睡得并不是很深,他似乎听到了我和太监的谈话,他在我的胸前蹭了蹭,看起来应该还没有睡得太醒,连那双大眼睛都半睁半合的,他迷迷糊糊的说“小花,你去吧,不要因此得罪了我父皇,他好像是盯上你了,你不用管我的。”
我被他诱惑的不行,把他按在床上吻了老半天才肯罢手,我轻轻的扶起晕晕乎乎的他,帮他穿好内衬,揉了揉他的头发,穿好衣服,梳好头发,戴好面具,起身走了。
流红他真的好诱人啊。
尤其是在他刚睡醒的时候。
真想把他按在床上,好好的蹂躏一番才好。
可偏偏我就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
舍不得看他受伤,又舍不得看他失落。
他可真是个妖精。
让我的情绪全都因他而牵动。
见到归海静穆之后,我发现他正坐在案桌旁批奏折,甚至我到了他面前时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他这样认真的身影,让我忍不住想起了另一个人。
那个只适合当君王,不适合当朋友的人。
我向他抱拳行礼“陛下。”说完之后,就缓缓的跪下,叩首。
归海静穆这才如梦方醒一般的抬起头来看我“啊,爱卿,你来了。”他的神情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慌乱,说实话,我真不敢相信那是他能露出的表情,他好像是批完了那本奏折,眼神中略微有了一些疲惫,他向我招了招手,说道“来,站我旁边来,我有话问你。”
虽然我是十万分的不愿意,但他算准了我肯定会听话,我也确实如他所愿,听了他的话走到他的旁边,说“陛下请问。”
“现在,你名义上是我楼兰国的客卿,当日情况紧急,什么封赏都没来得及,今日把你叫过来就是为了补偿的。”归海静穆扭过头看着我,笑得很诡异“想要什么尽管说。”
我对于他说的这些补偿是完全不感兴趣的,反正我也不需要,所以我对他抱拳行礼说道“除了流红之外,臣什么都不想要。”虽然说这话有一部分是取巧了,但有一大部分都是出自真心的。
归海静穆难得露出为难的表情,似乎是十分不愿意“你这算要什么,流红,我早就给你了。”
听到这话,我的脑子闪过了一瞬间的空白,条件反射的低下头看着归海静穆,眼里竟然露出了一丝小孩子才会有茫然,一时之间,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从我封你为客卿开始,他就已经是你的了。”归海静穆抬起头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一丝慈爱的意思,帝王家也会有亲情的存在吗?
说实在的,我不相信。
我把自己脑子里出现的一线动容给强行抹杀掉,暗暗地唾弃自己好欺骗。
这个男人,他所做过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记。
在以后与他或许经年的相处中只会加深这种仇恨。
于是,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不打算再多说什么了,他毕竟是帝王,在官场的厮杀中,他早已学会掩饰自己,他所说的,所做的,都不可信。
我微微一笑,对他抱拳行礼说道“谢陛下成全。”
他肯定也能感觉到我内心的变化,他黑色的眼珠微不可见地转了一下,将一个黑色的东西递到我的手边,待看清那东西后,我便缓缓地跪下了。
是虎符!
我不知道他这又是闹哪一出,但搞不清他的想法,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走,我双手接过虎符,叩首,说道“谢陛下。”
收好虎符,我站起身问他“陛下这是何意?”虽然无功不受禄,但他既然给我,那我就毫不留情的收了,省的他说我不给他面子。
归海静穆一手支着腮,又将我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了一遍,他竟然也会露出像那晚的流红一样喝醉了的神情,这时我才发现,这父子俩的眉眼简直如出一辙,剑眉,杏眼,高鼻梁,薄唇,无一不同,可在气质上却大相径庭,归海静穆的眼里全是算计,眉宇间有与生俱来的帝王风范,而流红的眼里是纯真,眼神中的沧桑永远被乐观所取代,是不谙世事的少年郎的模样。
和……鬼宇有些神似。
我强行打断了我的想法,我不敢再想那个人。
无论如何都不敢。
我自己在那里胡思乱想着,归海静穆就已经发话了,他有些无奈地对我说“朕欣赏你,想用你,那总是要拿出点诚意的,你又什么都不要,朕就只好自作主张地随便送你点什么了。”
我知道,归海静穆在赌,他赌我对流红的爱,他赌我为了流红不可能反他。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不得不说,他赌对了。
随后,不等我再表示什么,他就又说“一会朕会叫人通知军队,今天中午爱卿就可以和将士们磨合一下了。”
我点点头“是。”
“还有,每周一的早朝也别忘了。”
“客卿还要早朝?”毕竟当年在乌兹国的时候我都没有上过朝,现在突然要上朝,我实在是接受不了。
“客卿的权利仅次于朕,你说要不要?”归海静穆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我没有办法,但又不想就这样同意,真的无法想象我跟那群官场老贼站在一起的场面,我怕我忍不住动手砍人,我想试着再争取一下“陛下……臣不会。”
归海静穆的表情更奇怪了“不会?没事,上几次就会了。”
听到这话,我简直要原地裂开,但也找不到别的借口了,就只能抱拳行礼,说“是。”
我不知道归海静穆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但潜意识里告诉我,这个人不可信。
随后,归海静穆站起身来,竟然像个兄弟一样搂着我的肩膀,语气极其亲昵“说认真的,爱卿,你到底还有什么想要的。”
我想要不动声色地把自己从他的怀里解脱出来,可奈何归海静穆搂的太紧了些,我竟然完全没有办法“陛下……”我一句话说不完就转了话题“臣是喜欢男人的,还请陛下自重。”我想了想,这些当皇帝的最看重的就是名节了,我就不信,我都说我是断袖了他还不放开我。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归海静穆竟然故意曲解了我的话“所以,爱卿的意思是想要小倌了。”
我的浑身瞬间就像触电了一样,拼命地摇头“不可能。”
“开个玩笑嘛,脸色这么差。”归海静穆终于松开了我,我瞬间就像获救了一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赶快后退了好几步和他保持距离,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陛下,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说完之后,我再次向他抱拳行礼说道“陛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臣就先告退了。”
“等等。”归海静穆竟然还不打算放过我,他走到我的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爱卿,朕不怀疑你对流红的忠心,但你真的以为你们能走到最后吗?流红他是太子,日后便是一国之君,他必然要娶妻,要纳妾,他要延绵后代,你能接受和许多女人共享他吗?我看未必,别怪朕没有提醒你,你们之间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陛下,从臣决定和流红在一起开始就已经做好面对这个结果的准备。”我微微一笑,顿了顿又说“日后,倘若理流红还肯和我亲密那我自然求之不得,可如果他和其他人在一起会更开心,那我也不会强求,我会默默地祝他幸福的。”
“哪怕他当着你的面和别人亲昵?”归海静穆满脸不信,很明显,他对于我的回答完全没有准备,他不相信那是我所能说出的话。
我点点头肯定了这句话“哪怕他当着我的面和别人亲昵。”
到这里,归海静穆是什么也没法说了,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令我意想不到。”
“那臣就先退下了。”面对归海静穆主动想和我亲密的行为我打心底里是十分抵触的,我主动以“臣”拉开了我和他的距离,同时也终结了话题。
刚出门,还没看清楚什么,就被流红给撞了个满怀,他搂着我的腰,在我的脸边蹭着,就像主人怀里的小猫咪一样“小花,你终于出来了,父皇他没有为难你吧。”
我抬起手摸了摸他柔顺的长发,微笑着说“没有。”随后又说“你怎么来了,早饭吃了吗?”这个时间点流红应该在吃早饭的。
“你不在,我都没有胃口,不想吃。”流红踮起脚尖,在我的嘴角小小地吻了一下,虽然是这般无理取闹的话,可他说出来,我就偏偏生不出半分气。
也只能又好气又好笑地捏着他的脸,看着他黑亮的眼睛说“好了,饿的久了对身体不好,赶快吃饭吧。”
……
回去之后,我才知道流红其实早就准备好饭了,他因为不放心我而专门跑过去找我,不知道怎么的,心里莫名地温暖,我抬起手,摸了摸正在吃饭的流红的头,说“流红,你真好。”我似乎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温柔地对过,似乎有过,那些灰色的陈年往事,我不愿再想,我只要流红。
流红被吓了一跳,吃饭的动作不自觉的停顿了一下,随后笑着说“我只对你好。”
我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随后,流红又说“小花,父皇对你说了什么,看你出来时表情不是很自然。”
我想不到流红察言观色的能力竟然这么强,几乎是瞬间就愣住了,片刻之后,我反应了过来,说“没什么,他把兵符交给了我,说要我一会中午的时候去和他们磨合一下。”我想了想,又补充的说“还有就是要让我准时上朝。”
流红的反应很平静,他点点头,说“看来以后上朝有人陪我了。”很奇怪的,我觉得流红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但却由于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一直不说,似乎是不敢。
我心里奇怪,可是又不敢说什么。
“那到时候你要带上我吗?”流红率先开口了,我发现他已经把饭吃完了,端端正正地坐着,静静地看着我,那并不像是他会露出的表情,我觉得心里有些难受,看着自己还没吃完的半碗饭突然就没了胃口,我不再看饭了,抬起头看着流红,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说“你要去修学,我不能总是影响你的正常生活。”
流红的手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随后默默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轻微的点了点头,说“好的。”
“流红你……”我真的忍不住想要问些什么,可这话一出口,却偏生是说不下去了。
流红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对着我有些勉强的笑了一下,说“对不起,我……”我站起身,从背后搂住他,含住他的耳垂小声说“别跟我说对不起。”
我的话刚说完,流红被我打断了一下,随后又接着他的话继续说,他似乎非要把他的话说完才好“我知道我现在的态度十分糟糕,你不用多想,只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而已。”
“无足轻重?”我松开他的耳垂,轻轻地蹭着他的脸,说“我不信。”
“小花,别问了,真的别问了。”流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了“你抱着我就好了。”流红的眼圈红的像受伤的小兔子,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落,落到我的手背上,简直要把我的手给烫出窟窿。
我的心疼的都快不是我的了,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也只能静静地抱着他。
流红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一直在小声地说着一些不成语句的字,我听也听不清楚,但依稀感觉他喊了好几次我的名字。
“小花……”
“嗯,我在。”
“小花……”
“我在……”
……
后来,流红的情绪平静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外界流言飞起,说流红不配当太子,说我目无天子,更有甚者说我是先爬了流红的床,再爬了归海静穆的床,所以才一跃而起,立于万万人之上,再加上那具被焚烧的尸体竟然是当时被我剁了手的二皇子,自然而然便有人说那是流红干的,甚至连被灭门的七个氏族也都被人查出来和流红有关系。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流红就遭受了多重的近乎毁灭性的打击,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流言蜚语,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于是,当天中午我没有去军队,下午也没去,我陪了流红几乎一整天,一直到深夜,他在我的怀里平静地入睡,我才终于放下心来。
我从未想过我的存在竟然真的给流红带来的这么多的麻烦,这都是当初我一意孤行的果。
我似乎没有办法去弥补这一切。
我终究还是小看了人心中的黑暗。
深宫之中着实可怕。
人为了利益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我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流言蜚语的力量。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万……
我还是得去找一下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