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把星辰换旧尘 第19章 跨越次元的力量

在《人间失格》消失后，中原中也一直专心地眺望窗外，浑然不知有人走近了自己的身旁。

“中也……”

还没听清来人的声音，中原中也便一个转身，钳住对方的手臂，将他摁倒在地。

“啊，痛痛痛！中也你干什么啊？”

“我干什么，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说，为什么背后偷袭？”

“中也，你……能听见了？”

这时中原中也才发现，自己居然听到了太宰治的声音，他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看着太宰治。

而还被他压在身下的太宰治呢，倒是厚脸皮地撒起娇来：“喂喂，我说中也，你也该把我放开了吧？”

“啊？”

回过神来的中原中也低头一看，太宰治正仰躺着被自己按在地上。

不知是害羞还是内心躁动，他本就滑嫩的脸蛋突然红了一片。

平复了一下心情，中原中也才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松开了摁住太宰治的手。

“抱歉。对了太宰……我，能听到了！”

“是啊，你能听见我的声音了，恭喜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居然恢复听觉了！”

“谁知道呢？不过能听到，不是很好吗？”

“嗯。”

嘴上这么应付着，但中原中也内心竖立在自己与太宰治间的高墙却是又堆砌了一层。

但他始终不知，为了换回他的听觉，太宰治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中原中也昏迷期间，太宰治找到了一位传说中的异能者——村上春树。】

他的异能“且听风吟”可以跨越次元，找到另一个世界的你来协助你。

但代价就是，太宰治会在这个世界与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生死别离。

“我想，世上的的确确有多种多样的人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活着。产生这样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想到这里，眼泪不由得夺眶而出，我实在好久未曾哭过了。不过，好么，我并非同情你而哭。我想说的只是这样一句话——只说一次，希望你听真切才好：我、爱、你、们。”

这是村上春树了解太宰治这个人和他此行目的后所说的话，因为他的异能从不会圆满地实现对方的愿望，他只能把自己对世界的爱寄托在话语里，以期对方受异能影响的生活不会太糟糕。

随后，村上春树发动异能，在众多次元中找到了作家太宰治，以及他刚刚写成的《人间失格》。

作家太宰治已到人生的最后时刻，虽然对自己跨越次元的事实感到惊奇，但了解事情始末后，这位无赖派作家轻叹一声，无奈地笑道：“没想到在死前还能帮助一个人，虽然那个世界的他是个自大、酗酒，脾气糟糕的人，不过他的才华是毋庸置疑的。”

“那么你这是愿意帮我了吗？”

“啊，是呀。既然是另一个我想做的，我也不介意在告别这个世界前做一件真正的好事。”

“真正的……好事吗？”

见两人意见达成一致，村上春树笑着对太宰治说道：“这样的话，我也算实现你的愿望了吧？”

“嗯，谢谢您的帮忙！”

太宰治向村上春树深鞠一躬，但村上春树却是拦下了他弯下的腰，“别急着谢我，还记得代价吗？我是次元的陪跑者，拥有联系次元的力量，但永远不会带来好的结局……”

“嗯，即便如此，相信我来找你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所以还请村上先生不要担心。”

“是的，感谢先生出手相助，后果我会坦然承担的！”

村上春树摇了摇头，苦笑着对两个太宰治说：“好吧，希望你们能成功。”

两人异口同声道：“嗯。”

看着两个人离去，村上春树不禁感慨：“跨越次元的力量啊，这次，你会带来好的结果吗……”

告别村上春树，作家太宰治陪着太宰治来到了他们的公寓。看着那华丽的装潢，作家太宰治叹气一声，随即说道：“虽然这儿与我那个时代相差甚远，但曾经的我，也算是衣食无忧的人呢。”

从怀中取出那份手稿，作家太宰治更是悲从中来，似是被世界抛弃了一般，只能与苦涩和辛酸作伴。

“那个，另一个世界的我，你会帮助我的吧？”

“当然，就让我短暂的生命结束前来为中原中也做点事吧，即使所处的世界不同，也算是同一个人了。”

一心追求自杀的太宰治，自然知道作家太宰治讲的短暂的生命是什么。令他困惑的是，对方为什么这么爽快地答应自己。

仿佛看出了太宰治的想法，作家太宰治轻笑，对他说：“因为是同一个人，所以我感受到你强烈的意志了呀。”

太宰治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从作家太宰治出现后，自己的想法就被人窥探的感觉是什么了，原来是作家太宰治看透了自己心思。

“怎么？很奇怪吗？我们本就是一个人，相互理解不是很正常的吗？”

说完，作家太宰治的眸子一沉，似是在掩饰内心的真实想法。

在我的世界已经看不到英年早逝的中原中也了，但愿这位与我一向不和的才子，在这个世界不会再因身心备受摧残而孤独死去。

“不，没，没什么奇怪的……”

“好了，我能停留的时间有限，现在就开始行动，去恢复中也的听力吧。”

“说的也是，不过要怎么做？”

“在这个世界，那家伙还是很矮吗？”

“嗯，的确矮……”

“据我判断，中也只是因为心理受到打击而暂时失去听觉，所以要营造让他没有顾虑的环境，然后再使用激将法。”

“那就是用身高来嘲笑他了？”

“你想的太简单了，我们这样……”

于是，在作家太宰治的指导下，便有了每日只有中原中也一人享用的新鲜早餐，以及与中原中也进行唯一交流的草莓牛奶和便条纸。

由于作家太宰治是异时空来的使者，所以他可以通过心灵传声给中原中也，让他按时起床，这也是为什么中原中也每次醒来都看不见太宰治的原因。

其实中原中也心情渐好，听力也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但作家太宰治始终没有告诉太宰治，他在等待一个时机……

到了作家太宰治能停留的最后一天，他终于趁中原中也睡着时，悄悄进入他的卧室里，小心翼翼地放下了自己的手稿。

而在中原中也翻看手稿时，作家太宰治一直站在门外注视着他。

你应该对我这个人失望透顶了吧？中也，没想到在最后的日子里还能见到你。不过，也该说再见了，喜欢酗酒的天之骄子……

作家太宰治的身影，就这样在中原中也的背后消散了，随之消失的，还要流传后世的名作——《人间失格》。

正如那纸片上所说的，作家太宰治过着极尽屈辱的一生，却无时无刻是不为他人着想的。即便是要化为一身污浊的小丑，即便对方眼中的自己是多么不堪……

回到原本世界的作家太宰治，独自一人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禁感慨道：“我的一生，有很多爱人和朋友，却无一人能陪我走到最后……果然，还是应该找个人殉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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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的1948年6月13日，一代无赖派作家太宰治与山崎富荣在玉川上水投水自尽。

巧合的是，在作家太宰治三十九岁生日当天，他的遗体被世人发现了……

虽说中原中也恢复听觉本该是件令人高兴的事，但两人的关系最后还是因为今井崇一之死而渐行渐远了。

可太宰治怎么能让中原中也就这样对自己爱理不理的呢，怎么说他也是付出一个重要之人的生命才换回中原中也恢复听觉。

于是他开始各方面地骚扰中原中也，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中也，我想吃蟹煲饭～”

拖着撒娇的尾音，太宰治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违和感，反倒是把中原中也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又不是残了，不会自己做吗？”

“啊——中也你也太冷血了，明知道我不会做饭还反问我！”

“切，要不要做饭是你自己的事，别来烦我！”

虽然嘴上还是以往拌嘴的语气，可中原中也在心中却是更加疏远太宰治了。

砰砰砰——

屋外有人敲门，为了转移注意力，不再想那些烦心事，中原中也抢在太宰治前面开了门。

“请问，您是中原中也先生吗？”

“啊？我是，有事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太宰治赶忙来到门外确认这位客人的身份，意料之中的，来人正是村上春树。

见太宰治倚靠在门边，村上春树微笑道：“太宰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让先生挂心了，我一切都好。”

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迷之对话，中原中也一脸茫然，他忍不住向太宰治发问：“太宰，你们认识？”

“啊，是呀，算是有几面之缘的朋友。”

太宰治一个劲冲村上春树眨眼，示意他配合自己演戏，村上春树也是明事理的，顺其自然地接下了太宰治的话，“嗯，萍水相逢，今天突发奇想，就来拜访了。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中也，这位村上先生也算是我的朋友了，他今天前来拜访，午饭就——”

“好了好了，你们聊，我来做。”

“那我就不客气喽～”

“你哪次和我客气过？”

说完，中原中也就恼火地向厨房走去，没有打招呼，也没有再理会他们。

看着中原中也专心做饭的背影，太宰治长舒一口气，这才安下心来，于是他带着村上春树来到了客厅。

“村上先生，您今天亲自登门造访，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太宰君果然机敏过人，没错，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告知那个对你很重要的人是谁。”

“先生请讲。”

村上春树趴在太宰治的耳边，神情严肃地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太宰治先是一愣，而后用自嘲的口吻说道：“什么嘛，我的身边果然没有谁能陪我走到最后的。”

“太宰君……”

“没什么，感谢先生前来相告，我……已经做好与他分别的准备了。”

“喂，两位，该吃饭了。”

“好啦好啦，知道啦，我们这就过去。”

村上春树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中原中也的声音打断了，看着太宰治起身去餐厅的背影，他暗自苦笑起来。

极尽屈辱的一生啊，不知这个次元的你，能否打破命运的枷锁，获得救赎呢？

晚餐时光，村上春树是在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互怼中度过的。虽是一刻不停的喧闹，但这种真实的环境，来的倒也惬意。

即便是村上春树告别前，两人也是推推搡搡地将他送到了门外，“村上先生，感谢您的来访，再会。”

“先生慢走。”

“嗯，下次有空还会来打扰的，再见了，太宰君，中也君。”

夕阳余晖就这样倾洒在村上春树的身上，渐渐走远的他不禁感慨道：“津岛修治，但愿这个次元的你，并不是即将殆尽的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