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啊,这可是真咬。
温念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封烈的牙齿,坚硬的触感,从嘴唇,到脸蛋,就像是吃苹果一样,像是要将她的血肉咬下来,嚼碎,吞进肚子,咽下去。
痛意顺着密密麻麻的血管与神经无清晰鲜明的传入大脑,温念不受控制的惊叫出声,封烈这才慢慢松开叼着她脸蛋的嘴,转而变成缓缓的舔舐。
男人一向是霸道的,占有欲又强,唯我独尊,不讲道理。
温念的腰被他揽得死紧,就像是一只被卷入狂风骤浪中的小船,在海上无助的漂泊,柔弱而绝望。
咬也咬过了,舔也舔过了,封烈出了气,又搂着在她嘴上狠狠亲了亲,心中的烦躁才略微减轻几分。
他倒是发泄了,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温念耻得满脸通红,就连眼眶都蓄满泪意,眼中的光芒黯淡下来,是真的心如死灰。
多么难堪。
在喜欢的男人面前,被另一个男人当做玩物般,这样随意的对待。
就像是一只恬不知耻的狗,自尊心被摔落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又被踩上几脚,用力碾压。
温念根本不敢看裴瑾的眼神,只得低低垂着头。
她的脸颊很热,上面还留着封烈的牙印,红红的一圈,火辣辣的泛着疼。
温念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身体僵硬着,强忍着想要溢出眼眶的泪珠,声如蚊讷,沉闷又细弱:“我……我想出去,我想去上厕所……”
内心是迫不及待的想逃,所以,拜托,不要再让她忍受这样难堪的场景。
封烈心中别扭得很,事情做了是做了,这会又开始后悔。
他是个标准的大男子主义晚期患者,男人的自尊心与小心眼在他身上交互辉映,体现得淋漓尽致。
对外是一副样子,心里又是另一种想法。
投射到行为上,就像是左右手互搏,扭曲得很,脾气阴晴不定。
因为那些他心中不爽利,对温念的态度就不好,才刚刚吃完了人家的嘴,这会又板起脸,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摆摆手,粗声粗气道:“去,要去就赶紧走,哪有那么多废话!”
温念不知道封烈为何又生起气来,但仍是如获大赦。
迎着几个男人若隐若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温念步履沉重,几乎逃也般出了门。
5月的校园,已经有了些初夏的感觉。
阳光和煦,透过嫩绿的树叶,洒在地上,打出斑驳陆离的光影。
说去厕所,当然只是个借口,温念实在无法忍受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闷,直到走到室外,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带着些花草香气的微风,心中的压抑才稍稍缓解些。
她深吸一口气,神情依旧怔怔的,也不嫌脏,就这样撑着下巴直接坐在路边花坛的石砖上。
因为是餐厅附近,周围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同学经过,但见了她,都像是见了鬼般,还未曾走近便远远避开。
这段时间都是这样,之前还能偶尔听到有人指指点点,或是说闲话的声音,最近却是连只言片语都听不到了。
虽然,他们仍打心眼里看不起她的出身与身份,但也看出封烈对她超乎寻常的看重。
多么令人惊讶。
明明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身份低贱的泥巴种而已,凭什么引得封少另眼相看?
原本想着很快就会被玩腻丢掉,谁能想到非但没有被甩,反而越发起劲,听说都住到封家去了,真是不要脸啊!
女生们气得一口银牙都要被咬碎,可这次,却谁也不敢造次。
说白了,都在看着封烈的态度呢。
要真只是玩玩,那当然不用避讳;可现在这重视程度,谁又敢去招惹温念?
她们不喜欢她,却也不敢惹她。
至少在封烈没将她甩了的当口,没人敢去触她霉头。
也因此,最近几天,温念难得过了一段不被人打扰,也不被欺负的安生日子。
就连对她敌意最深的桑桑和齐天娇都没出现。
桑桑似乎请了长假,说是身体不舒服,要在家修养一段时间。
齐天娇却不知怎么了,接连几天都没来学校。
就连她身边那些小姐妹也都不见踪影,一个个找理由请了假。
楼上,封烈一面漫不经心的和白砚讨论着明晚的围剿计划,一面把捏着手里的小叉子怔怔出神。
不得不承认,爱情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能让冷酷的人变得温柔,让懦弱的人变得勇敢,让封烈这样一个狂热的好战分子,面对期盼已久的战斗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他的脑子里一直在想温念。
他的整个心神都被温念填满了。
实在是——见鬼。
封烈虽然谈过很多次恋爱,但之前真的只是玩玩而已,他对如何去爱一个人,并不熟练,也没什么头绪。
他脑子虽然不笨,但也算不得聪明,文化课学得一塌糊涂,不会解题,也就理不清自己对温念的种种思绪。
喜欢是肯定喜欢的。
但似乎也有些太超过了。
不受控制的汹涌感情在心中时刻激荡不休,有时让人心生满足,有时又充满猜疑,甜蜜与酸涩交织,最后汇聚成更为深刻的渴望。
“阿烈?阿烈?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啊?你说什么?”
“我说,明晚我会派一个中队的人马在外围提前埋伏。而,你,我,还有裴瑾,我们三个深入内侧,届时一起出手。”
白砚微微眯着眼,勾起的嘴角像是看穿一切。
封烈的心有些乱,随口应下,就见一直沉默不语的裴瑾突然从沙发上站起身,步履悠然的向着天台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里?做什么!”
封烈几乎立刻跟着起身,有些警觉的问道。
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有些过激了,脸上浮现出几缕尴尬。
“空气有点闷,去透透气。”
裴瑾却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封烈的反常,声音依旧平稳,语气自如,脚步未停,转眼穿过餐厅东侧的小门去到天台上,透过宽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他斜椅在栏杆上,慢慢掏出一根烟。
“阿烈,你最近的状态好像很奇怪……有些不对劲~”
封烈望着天台的方向出神,白砚揶揄着张口,从口袋里也掏出一盒烟,取了两只,一只自己捏在指尖,一只扔给封烈。
“奇怪?别乱说,我好得很。”
封烈潇洒的单手接过,浑不在意的塞进嘴里,抬手打了个响指,从指尖幽幽窜出一簇火苗,将香烟点着。
他用力吸了一口,眯了眯眼,唇边冒出一串悠长的烟圈,云雾缭绕中,也遮挡住他眼中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
对于封烈的否认,白砚不置可否。
沉默了一会才突然问道:“那个,叫温念的女孩,我是说,”
“——你看起来,好像很喜欢她?”
提起温念,封烈的神情便骤然变得不自然起来。
“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有意思而已。”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立刻矢口否认。
话已出口,又有些后悔。
封烈大男子主义习惯了,对于他们这种大男子主义晚期患者,似乎在兄弟面前承认自己喜欢上一个女孩,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封烈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自己那种复杂的心态,既喜欢温念,对她充满占有欲,又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很喜欢她……
可别人若是多看了她几眼,他又会立刻暴跳如雷……
封烈又开始感到烦躁,因为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这矛盾的心情,而焦虑不堪。
白砚倒是浑不在意,仿佛真的只是随口问的一般,也将烟点燃塞进嘴里,吞云吐雾间,狭长的眼睛像是看穿一切,嘴角勾起恶劣的弧度。
从这个问题之后,气氛便显得有些沉闷。
封烈神思不属,魂不守舍。白砚也不说话,一面抽着烟,一面把玩着手里一颗不知从何处得来的紫色宝石。
那宝石很奇怪,像是中空的材质,透明的外壳包裹着一缕仿佛云雾般的紫色液体,有点像我们现代时见过的流沙瓶,星星点点的光斑在其中缓缓流淌。
“这是什么?”
紫色宝石属实漂亮,封烈忍不住看了几眼。
脑中则想着,这东西要是送给温念,女孩一定会很开心。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封烈忍不住又皱了皱眉。
这几天他总是会产生这样的念头,无论在外面看到什么都会联想到温念,那些美味的食物,漂亮的包包,首饰,甚至只是一块长得好看些的石头,他都想拿回家去,捧到对方面前,去讨她的欢心。
或许,这也是雄性的本能?
自然界中,雄性在成了家后,就会自觉担负起‘打猎’的责任,将在外面遇到的所有好东西,都拖回自己的山洞,送给自己的小雌性。
不过……
家?
这个词一出,封烈的脸顿时就红了,各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翻涌,就像是‘咕嘟咕嘟’冒泡的岩浆,喷涌着,蔓延着,不断散发着热气。
封烈自己没注意,可在别人看来,他现在的表现,完全就是一副情窦初开,‘少女’怀春的模样。说着话动不动就跑神,脸上的表情也生动得很,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炫酷狂拽的冷酷气质。
白砚看破却不点破,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狭长的眼睛低垂,满肚子坏心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人又闲话几句,说起这紫宝石的来历,说是前段时间从索洛林岛的拍卖会上花大价钱拍到的藏品,据说是一个探险小队从遗迹中挖出来的能量石。
白砚这个人,看似精致俊美,气质高贵,其实出身于被誉为罪恶之都的南越,能是什么良善人物?
和封烈、裴瑾这种正派人家的少爷有本质的不同,他从小就开始帮家族做事,手上沾染了不知道多少鲜血。
加上他的异能又是精神系,所以自觉承担了家族里审讯逼供的事务,最擅长玩人心态,对于人体构造与各种违禁药品实验也很感兴趣。
事实上,除了即墨家,白家也有自己的秘密实验室。
不过主攻方向却不是为了制造即墨零那种基因不稳定、随时可能堕落成变异体的‘人形兵器’,而是为了研究异能,
——特别是那些超脱于传统‘金木水火土’之外的珍奇异能。
他手中的这颗紫色宝石,就与一个传说有关。
据说当年突然出现在地球上空的时空隧道,不但带来了大量宇宙废弃能量产生的怪物,也为世界带来了解除危机的钥匙。
因为时空隧道产生的海量反物质能量,地球上的人都因辐射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变化。
有的人基因冲破限制,成为拥有非凡力量的天赋者;
有的人基因序链崩溃,沦为没有理智的变异体。
当然,也有人既没有幸运的突破为天赋者,也没倒霉的沦为变异体,他们占据了人类中的大多数,也就是所谓的泥巴种。
而毫无疑问的是,无论天是赋者,还是泥巴种,所有人的基因都发生了或多或少的改变。
他们身形变得更加高大健壮,力气更强,脾气更火爆,也更好战。
但随着时间推移,人们的基因链也变得越来越不稳定。
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无论是平民还是勋贵,沦为变异体的危机时时刻刻悬挂在每一个人头顶,就像是随时可能会落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所以,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完全没被影响的人吗?
……传说中拯救世界的钥匙?
白砚掌心握着宝石,单手撑着下巴,幽深狭长的眼中却露出一丝了然。
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的笑容变得更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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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