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说这人谨慎还是说些别的了,顾及着一边还有抱头叙旧的两人,拉着人就往一旁走去。
“就没想想别的办法吗?”叶白有些责怪的看着夏苏南,话语间罕见带上了点埋怨,“她一个小姑娘你就这么放心让她离开?直接打晕带过来也是行得通的啊!”
夏苏南面无表情,“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打不过她哥。”
“哈?”
叶白着实是有些震惊,她记得姚娜娜不是说她哥是跟着外派做研究任务的吗?
莫非……
她又打量了一遍夏苏南,面色是有些苍白,好像这人现在也不能用那些藤蔓。但,也不至于他们几个人打不过一个做外派任务的研究员吧?
兴许是叶白质疑的目光过于浓烈,夏苏南把后槽牙咬地吱吱作响,“她有没有给你说她哥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不是研究员吗?或者是跟着研究员帮忙的?”
夏苏南挑眉给叶白表演一个皮笑肉不笑,“你见过两米高,比两个我还壮的研究员?还是说你们这里的研究员都是可以徒手把一个人折断的?”
叶白沉默,并陷入沉思。
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抬眼对上夏苏南有些委屈的目光。叶白僵硬转头,更生硬地转移话题道:“那你们怎么又成这个样子了?要是我没过来你还打算被吊到什么时候?”
“还不是林倾悦说下面还有一层,我这边又感应到你在这附近就往这里赶。一个不注意不就这个样子了。”歪头耸肩看上去颇为无奈。
“那杨乐他们是怎么回事?杨乐那个样子可不像是睡了。”
夏苏南勾起叶白的手细细将沾上的一些脏东西擦去,收敛起那股子委屈声音里又带了些温柔,“遇见李风窈了,杨乐那个没脑子又想凑上去。我先动手把他打晕了。”
扭头看向不远处像个濒死章鱼一样的杨乐,在视线落到杨乐那堪称凄凉的头上。同为植物,叶白觉得自己头上也有点凉。
“他头发啊,后面又出事的时候我有些紧张。就,不小心下手重了一点。“说着这人还从自己口袋里抓出超级一大把花瓣,再配上他那张带着茫然与无辜的脸,只叫叶白看得头皮一阵发痛。
一手蓝白渐变的花瓣 ,几片不安分的都从他指缝里跑出来了!叶白估计这人是存着心报复呢,就是不知道杨乐当初细心爱护的发际线还存不存在。
同作为植物,叶白觉得自己有必要警告这人,“你也别下手这么重,这万一要是以后长不出来怎么办?”
“应该不会,他现在恢复能力挺强的。别担心,倒是你,当时怎么回事?”夏苏南一个眼神过去阻断叶白想要辩解的念头,“这种伤口看上去可不像是不小心划伤的,更何况还是在脸上,嗯?”
叶白不由自主抬手抚上那道伤口,心中不由对这人的执着叹了口气。
话题扯这么远也没将这事给盖过去……
顿了顿,才思索着开口:“当时、我应该是被那些罂粟给迷住了,等我反应过来后就直接把那些东西给烧了,你别担心。”
叶白在给这人一个安抚的眼神后又继续说道:“后面就是发现那个头,然后找到你们了。也没出什么事,别板着张脸了。”
“他就剩一个头了?”夏苏南神色晦盯着不远处的几人,“这样还能活着也是命大。”
命大吗?叶白垂着眼看着自己脚边绿油油的小草,或许吧。活剖了那一身金贵骨头,既没有了身份,也没有的自由。
嘴角的笑意显得有些嘲讽,更何况这位少爷成了实验品。想想还真是觉得——命大。
只怕谢知韵恨不能在那手术台上就早早离去,也省得受这种憋屈。
长呼出一口气,叶白又看向不远处的几人,声音平淡,“估计他们俩也叙完旧了,咱们也该过去听听了。”
夏苏南眼睛微微眯起,“不高兴?”
“没有,”叶白脚步顿了顿,又继续往前走,“就是觉得挺烦的。”
叶白再一次为自己当初这么轻易就答应他们而感到后悔!当初光听他们在那里画大饼,自己怎么就没想着多问两句呢?
要真能再来一次,叶白是打死也不会在掺和他们之间的事情了。早早拖着景安他们躲到旁的地方也不至于成了现在这样!
晦气!
“也快结束了,要不一会你也打杨乐一顿消消气?”夏苏南在一旁小声安抚着。
叶白觉得好笑,“你学弟你这也不心疼?也不怕万一打坏了这么办?”
“他这不过是本体的其中一个分株,就是真打坏还能怎么样?他还能跟我翻脸?”
“万一呢?毕竟他现在也不是当初那个孤苦无依的小学弟了。”
夏苏南反倒是自信一笑,“唔,他要是真这样那我可要把一些东西放出来了!现在大家也没有什么娱乐设施,能给大家提供个乐子,也算是杨乐他为大家服务了!”
“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叶白纳闷,作为见证夏苏南和杨乐生活的第一花自己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东西?
况且,叶白不着痕迹地睨了夏苏南一眼,尽管自己对这人有一定程度滤镜,但也无法否认这人有时候心是挺黑的。
突然又希望杨乐支楞起来了,能被夏苏南特意收藏起来做把柄的……怎么想都觉得质量应该不错!
夏苏南好笑地看着叶白表情的变化,勾住她地手将人带到自己身边小声道:“等事情都结束了,拉着杨乐一起看!”
“为什么还要拉着杨乐?”叶白不解的看着夏苏南,难道这人已经打算教训杨乐了?斟酌着开口道:“他现在不还挺好的嘛?孩子大了就不要再揭他伤疤了。”
“……”
夏苏南看着已经代入“慈母”身份的叶白,不禁觉得好笑。这是觉得自己就是无端想要揭孩子伤疤的“恶人”了?
“嗯嗯,也是。等之后再看看他的表现吧!”夏苏南敷衍的点头应和着。
等你见了什么叫做纯种恋爱脑就知道什么叫做小树不砍不直溜!杨乐他现在就是欠收拾!自己不过是展示一下他当初喝醉挨个表白视频已经是非常仁慈的了!
事实公道到那时候自会清楚!
两人离开也不过十分钟左右,再回来就看到林倾悦以一个极为虔诚的状态坐在那里,双手高高举起捧着谢知韵,聆听着自上方传来的教诲。
当然,如果叶白没有看到这人不停冲自己挤眉弄眼的话会觉得这个场景更好看。
两人站在距离那场景一段距离外,踌躇着将脚探进去、拔出来、再探、再拔……
林倾悦姣好的面容上显得有些狰狞,她现在又不是是在受刑,又不会牵连他们!谢知韵这个神经病也就能找找自己麻烦了,等有机会就直接把他丢到他爹脸上!
“啊……”
夏苏南敏锐察觉身后传来的一声微弱呻吟声,马上做出决断,拉着叶白转身离去,丝毫不在乎林倾悦愈发狰狞的表情和明显颤抖的手。
“杨善醒了,我们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林倾悦:很好,这个到时候就用玻璃瓶砸!
但现在任由林倾悦表情如何狰狞,谢知韵依旧不受影响依旧用着一种半死不活的语气训斥着林倾悦。可偏偏,林倾悦还真拿这个头没办法,总不能真拿出来当球踢吧?
另一边,杨善还未完全睁开眼睛就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而自己却又动弹不得,无论如何用力却发现只有自己手指可以活动。
自己这是被鬼压床了?杨善对于这个发现显得有些兴奋,之前他就研究过这些事情,现在终于是被自己遇见了!
他想想当初看得那本书上是怎么教的……
要出其不意,然后杨善卯足了力气一个鲤鱼打挺在空中完成了180°的惊天大逆转!整个人以亲吻大地的优雅姿态重重落下,惊起周围一阵泥土为其英勇身姿而鼓掌!
叶白:“……”
她与夏苏南均被这出人意料的动作吓了个够呛,愣怔的看着杨善落下,整个过程不过一分钟左右。
“啊?你疯了!”叶白连忙上前将人翻过来,在看到这人头上只是一片淤青后又短暂地松了口气。一巴掌拍在杨善那被包起来的头上,训斥道:“好端端的你是想跳水还成煎饼了?那煎饼还用铲,你倒好,全自动煎饼!”
杨善也蒙了,身上传来的疼痛不断告诉着自己,这不是梦。自己好像也没有被鬼压床……
“那我怎么看不见啊?我难道……”
叶白没好气的又是一巴掌,“想什么呢,这不是怕你猛地见光对眼睛不好吗?先把你眼睛给蒙起来了!你也是,就不知道先叫唤两声问问嘛?”
杨善讪笑道:“哈哈……就是我还以为在做梦呢,没想到……就是这布还是无感的呢!”
叶白有些心虚的移开眼睛,生怕自己在看到杨善眼睛上罩着的两朵百合花会直接笑出来。
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