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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茫然，很快认真解释。
“我看到他们的破绽了。使用风刃、拳脚都有破绽。只是我的力量比他们小，速度也比他们慢，借助适合的魔器，或者魔法，我就可以……”
库娜柯近乎是尖叫着打断他：“别说了！”
他一愣。
看到愣住的儿子，库娜柯也意识到她的反应太激动了。
她抱住池悄，泪流不止：“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实在是太害怕了。”
池悄：“妈妈你在害怕什么？”
库娜柯的样子很惊恐。
“我不想失去你。”库娜柯一边哭一边说。
她美丽的面容上都是眼泪，哭得眼睛红红的，注视她的儿子：“答应我，不要去好吗？”
他是想去的，可是面对哭泣的母亲，他点头：“我答应你，我不会去的。”
库娜柯松一口气，紧紧抱住他。
他垂下眼思索。
妈妈不是怕打伤他的亚成年精灵，而是想到了什么。
他的感受很复杂，库娜柯的恐惧，伤口的痛苦，无法反击的烦躁，面对未知的压抑……还有此时对库娜柯软弱的不虞。他实在是，并不喜欢这样的软弱。
他想要强大到库娜柯不需要害怕什么。
抱着他流泪的库娜柯淡去消失，代表这部分记忆结束。
被情绪裹挟的感觉并不好受，池悄靠着柏的肩膀平复。
唇边抵上什么东西，池悄张开嘴咬住，尝到果脯表面的糖霜。
池悄嚼嚼嚼。
“好吃吗？”柏问。
“嗯。”
柏给他一个纸袋，里面装的是各种果脯。
柏笑吟吟的，仿佛他不曾有这样的记忆，池悄低头，也拿了一个果脯，给柏吃：“哪儿买的，还挺好吃的。”
“我做的。”
池悄看他，柏补了后半句：“母亲会做，她教给我的。”
“这几天温律不会过来找你。”
池悄正在吃果脯，脸颊鼓鼓的，他没开口询问，投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意思是，你怎么知道？
柏：“那头他送你回来，他的状态……过于平和了。”
池悄：。
“他不来找你空下来的时间，准备做些什么？”
池悄：“我去找他。”
柏：“嗯？”
精灵笑着，笑容却多了一丝冷意。
好吃。
这个好吃，刚才那个有点酸的也好吃。
柏听着池悄碎碎念的心声，眸色缓和。
池悄嚼嚼嚼。
柏语气的冷意他没听出来，只听出疑问。
池悄：“把给他治病的进度往前刷一刷。”
柏想了一下，他没时间，于是说：“让温弗宁跟着你。”
周六，池悄见到温弗宁，抽了一口气，戳系统。
“统子你看，她不就是在预言中刺杀柏的那个精灵吗？！”
系统：“是她。”
系统：？
系统：“没关系，还可以改变，她不会死。”
系统可以感知到池悄的想法，听到他的心声。此时，池悄已经脑补出了朋友分道扬镳然后不死不休的画面，一下子很难过。
柏让温弗宁跟着他，说明柏非常信任温弗宁，但在预言中，却是柏亲手杀了这个精灵。
温弗宁坐在马车车夫的位置，嘴里叼着不知道哪儿来的叶子。看到池悄，随手理了一下火红色的长卷发，高跟踩到地上。
温弗宁一米八多，足够高挑，穿上高跟的靴子更高，一米九，比池悄还高一些。
“王。”温弗宁捏捏池悄的脸颊，“你好可爱呀。”
池悄脸红，没说话，但是让温弗宁捏他的脸。
心中：“统子，她夸我可爱。”
系统：“你似乎对她很有好感？”
池悄：“大美人！”
系统：“懂了，等我有了身体，一定把外貌的数值拉到最高。”
池悄想了下：“……最帅的羊驼吗，也不是不行。”
系统冷冷道：“不，不会是羊驼。”
“你不会看到羊驼。”
池悄怎么说，系统也坚决不把他的身体捏成羊驼。
女仆长爱丽丝，则是检查一遍池悄出行要带的东西。
遮阳伞、水杯、学生卡、手帕、湿巾、纸巾、小熊曲奇、果脯、果汁……这么多东西，整齐放到空间戒指里。
温弗宁又嚼了一根草，吐槽：“女仆长，好了吗？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王的。”
爱丽丝微微一笑：“是吗副会长大人，从你的空间魔器里，可以拿出这些东西？”
温弗宁：“……”
她闭嘴吧，她的空间魔器里还真没有。
检查完，爱丽丝躬身：“王，我会备好晚餐和热水，等你回来。”
“嗯。”
温弗宁扶着池悄上马车，坐到车夫的位置。
精灵自由学院。
教学楼。
这是一间阶梯教室，座位上精灵差不多都是亚成年期，面容多少有些青涩。
看到这十分熟悉的画面，池悄问：“大学生？”
系统：“是。”
“不过在大陆，他们是一年级的见习法师。”
教室运用了空间魔法，池悄从后门进去，内部的空间远比他在门外看到更大更为广阔。温律一身精灵学院魔导师统一长袍，站在讲台上，教鞭的尖端点在黑板上，正在讲治愈魔法。
池悄推开门的瞬间，他的目光准确落到池悄身上。
一秒不差。
池悄给温律传音：“等你下课。”
温律颔首，转回视线。
来自由学院，池悄特意穿的校服，脸上也有伪装，看起来他也是亚成年精灵。不过他戴着手串，灵魂上还缠了温律的藤蔓，温律认出他太简单了，也随时知道他在哪儿。
温弗宁在池悄身边，也找个空位坐下。
温律讲的治愈魔法，是中高阶，池悄现在还处于补大陆基础知识的阶段，不怎么能听懂。
他放弃了。
课堂的学习氛围浓郁，所以他把没写完的作业拿出来，开始补作业。
温弗宁凑过来看了看，一言难尽：“出来玩还带什么作业啊？”
池悄用催眠自己的语气说：“热爱学习。”
“啧。”温弗宁笑着咳了一下。
“别写了，完不成也没事。”温弗宁说，“谁还敢叫你的家长啊。”
池悄：“可是我的老师，是五大院的院长。”
温弗宁：“……”
温弗宁想起那五个老头子，搓了搓鸡皮疙瘩，往后退：“忘了……你快写，不会的问我。要是让他们知道你和我出来没完成作业，会拿我去做实验的！”
温弗宁在池悄右手边，池悄左手边是个亚成年男精灵。
他并不擅长治愈魔法，课听起来昏昏欲睡，可这是必修课，他克制着走神的**努力听讲。
克制依然会走神，这一走神他看到，这位上课后进来的同学，一直低头，整堂课都没抬起来过。
他很好奇，更不想听课了。
用魔法探查，发现写的还是很基础的题。他迷惑了，穿着自由学院见习法师校服，怎么写的是魔法使才写的题。
他挨到下课，想问问，手刚抬起，还没碰到对方的肩膀，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
力道很大，捏得他手腕生疼。
“草。”
趴在课桌上的温弗宁，擦了擦嘴边的口水，从睡梦中醒来，看到亚成年精灵疼得拧成包子的脸。
温弗宁松开手：“啊，不好意思。给自己上了一个自动防御的魔法。”
亚成年精灵甩着手腕：“疼疼疼，我是想拍他啊，你自动防御是不是搞错对象了？！”
温弗宁：“没有。”
“他是我的命。”
亚成年精灵：“……”
“你还好吗？”池悄问。
“嗨，没事啦。”
亚成年精灵甩着手，池悄给他用了一个基础的治愈魔法。
水元素汇聚，亚成年精灵的手腕立刻不疼了。
亚成年精灵：“可以啊哥们，你这……”
刚才他一直在看自己的手，这时抬头看到池悄，一顿，说：“……你长得真好看啊。”
伪装后的样貌与池悄自己的有七八分像，在亚成年精灵看起来，他也是一个精灵，拥有尖尖的耳朵。
池悄也一顿：“谢谢。”
池悄有点开心，心里像是甜甜的气泡水，咕嘟咕嘟冒泡。
系统明白他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
在池悄原本的世界，没有同龄人会用友好的目光看他，更没有人会这样夸赞他。他们厌恶他，讨厌他，想驱赶他。
不止是同龄人，他身边的人都是如此。
池悄没有可以逃离的地方，无论他在哪儿都会这样。
整个世界都在厌恶他。
亚成年精灵说的时候没控制音量，周围的精灵都听到了。很快，池悄的身边聚集了一堆精灵。
“同学你是哪个班的？”
“以前没见过你，第一次来上课？”
“需要笔记吗？”
……
好、好多。
池悄社恐属性发作，他回答了几个问题，找个理由离开教室。
“都怪你，把他吓走了！”
“怪我吗？是你凶巴巴的！”
“长得凶怪我啊！”
池悄出了教室，在门外往里看。
“需要让他们忽略你吗？”熟悉的嗓音响起。
池悄回头看到温律，想了想，点头。
温律在半空写了一个魔法符文，再一点，魔法符文印到池悄眉心的位置。
做完这个，温律垂下眼，温声问：“怎么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