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子弟嗤笑一声:“这有什么说不得的。”
他现在得了宰相的示意,言语举止自然比方才还要大胆三分:“这是从首辅府中搜出来的!”
不等他再说下去,王善儿立刻指认:“原来那次闯空门是李官人的人,光天化日之下分两波人物,一波于门前大闹,另一波擅闯我府进行搜刮。在下养子被砍伤到现在都卧榻不起,还有府里那斑斑血迹,不少下人死于你手。李大人好大的威风,在下真是望尘莫及。”
说着,她将话引向宰相:“宰父大人,您说是与不是?”
问题矛头被王善儿拨向宰相,不等对方辩解三分,王善儿当即转身对龙椅长跪,口中大喊:“陛下,还请为臣主持公道啊!”
宰父伯仲见此事理亏,当前不好辩驳,只得使出四两拨千斤的本事挑字眼,转移矛头:“主持公道?且不说你是如何判定门前大闹你府是李官员的人,那王首辅你贪污一事又从何说起?”
“那可是上报于大理寺备案的,况且李官人也是自己承认。再者贪污?”王善儿侧头回敬了宰相一个眼神,在眼眸中的深处闪过一丝锐利,她反问,“臣所行所依皆以陛下为准,这空口诬陷,宰相大人是要不敬陛下吗?”
话到此,宋帝撑着身子从屏风后一步一步前行坐在那九五之尊的位子上,王善儿此刻跪拜的人终于有了具象。宋帝审视着眼下百官,简直污浊不堪。
百官行礼,宰相这才开口:“陛下,灯下黑说的便是王首辅如此了吧。”
“灯下黑?”王善儿挺直腰板,满是不忿,“宰相不如拿出实证来。”
宰父伯仲大笑:“实证?那就满足你!来人,将账本议策一同呈上来!”
一伙侍卫将分好类的账本与议案快速呈至宋帝与王善儿眼前,被呈的二人向下打点,以王善儿为一类的账本与议案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眼前。
刘琩向前一步,手举笏板启奏:“陛下,这查账乃是交由皇后娘娘处理,儿臣有一事不明。为何宰相等人所举皆是冲着陛下而来,又对皇后的结案如此自信?”
四皇子一句直逼要害,就差将“双方结党营私”公布于众了。
宰相将这不解投了回去:“四殿下所言是从何处结论,臣也是不明。”
刘琩答:“且不说李氏闯空门一案,你我皆知首辅乃陛下直属,所拟议案昭书皆由陛下过目这才盖章定论。贪污乃户部所属,可与首辅八竿子打不着。宰相这论,不就是在质疑陛下,质疑在场我等所做努力吗?”
四殿下这番言论,由王善儿个人牵扯到宋帝,进而牵扯到在场所有朝臣。那么这样一来宰相与王善儿的对论就变成了宰相一党与君王及其他朝臣的对论。
质疑皇帝贪污,要是有实证与大把朝臣支持或许可成,但从古至今无一人敢这样直面皇帝。可现在,拿捏不准的证据,被盖上蓄意谋反的高帽,李氏这一行可谓是将自己推向了崖口,堪比摇摇欲坠的高楼。且不论前后两条,那都是以下犯上的大不敬。
就在口碑倒悬之时,这三殿下又来搅浑水:“陛下,儿臣作证,王首辅绝无此意之心。儿臣恳请陛下准许公布所涉人员与涉及事件,进行二次查证。”
宋帝摆手作应:“准。”
监官这一次详细宣读了具体案件,涉案人员还有涉及金额。
而与王善儿相关的,竟是她第一次处理的治水申报,还有公主府上的开销。而公主府一案无疑是将已故的昌阳公主拉出来鞭尸。
其事件具体相关的乃是建设昌阳公主府的开销,大批奴仆的置入与其家属的安抚还有日常的奢侈物品开销。最后一项不乏请大医者问诊还有名贵药材的购入,但除此之外并无其它。
其他项目情有可原,可这建设公主府可就值得细细品味一番了。
刘琩抓住漏洞发起进攻:“建设公主府不是由吴侍郎负责?”
吴峥眼见导向不对当即向前一步解释:“当初可是连柱子都审批不下来,那这问题岂不该问责李侍郎?”
沉默许久的二皇子此时不适时的开了口:“皇妹故去已久,此番公然拉出来鞭策岂不是……”
旁边一宋氏官员立刻用手肘顶了下二皇子,后者这才闭口不谈。
可过了没一会,正当诸位因为公主府上述之事吵的热闹时,二皇子再次站了出来厉声正色道:“诸位如此不尊重逝者,岂不是在打首辅的脸,在打我皇家颜面!”
“不论如此,这乃是吴侍郎与李侍郎的过错,为何要揪着昌阳公主不放,还要算在王首辅头上!”
此话一出,众臣寂静三分。
李氏子弟却率先开口:“殿下所言有些过了。”
“哦?”二皇子难得地拿出了属于皇子的威严,“尔等且说,本宫哪里错了。”
他继而补充:“首辅贪污本身就是无稽之谈,当初治水额外下发的粮款亦是特许,是经过呈报陛下记录在案而来。反观如此,竟被人恶意抹去,回禀陛下,依儿臣拙见,应当革职彻查户部。皇后涉嫌陷害朝廷命官,与宰相一党里外为奸,更应彻查!”
刘玺听到这些言论生怕下一个所斥责的就是自己,又约摸着如何两头充好这才出声道:“二哥,过了。”
二皇子听到刘玺的这句话以鼻嗤之:“过?过在哪里?三弟且说与吾等一听。”
三殿下将二皇子最先提出的皇家颜面当场扔了回去:“皇后查账乃父皇准许,二哥你这般言论,岂不是在怀疑父皇。”
二皇子不屑道:“依本宫看,三弟这般言论岂不是在袒护他们,怕不是也参与其中。”
刘玺被点的气出声:“你!”
真是无理取闹!
他真是从未想过不闻政事的二皇子这一会会帮着王善儿直言对论,一番话语得罪了所有人。
二皇子这般直言,自然而然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目光。
场上的人被他指责的里外不是人,面色很是难堪。
难不成这就是旁观者清?
可这一下,二皇子就不再是旁观者了。
入局当迷,不闻政事的皇子涉了政那自然是多了份乱。
“够了!”宋帝终于制止,“此事交由大理寺处理,涉案五品以下官员一律停职待办。”
贪污一事就这样被宋帝甩给了大理寺处理。而李氏子弟盗窃玉玺,企图谋国有罪,直接被宋帝下令关押,配合相关查证后即刻斩首。
自后半场起,王善儿便闭口不言开始弱化自己的存在。由自己引发的争论事由,结果却是别人来操心辩驳,满是将自己置身事外的样子。
可没办法,对于宋帝的安排这一干人等只能服从,毕竟事由因自己而成,没被即刻抄家已经是皇帝大恩大德。
这次早朝足足拖了两个时辰,这样一放朝会各家官员可以直接回府上用膳了。
宋帝留了王善儿用膳,后者也是毫不推脱。玉玺又重新回到了王善儿手中,她这次也是万万不敢再接了。只是没想到她这一推托直接让宋帝将这玉玺放到了王善儿跟前:“这次你有功,玉玺到了你手里也算是物尽其用。”
这话是嘉奖也是敲打。
王善儿将这玉玺算计的实在是过火。
得玉玺者得国之传承,宋帝能将这传国玉玺交由她手也是莽足了算计。
身处于这里,传国玉玺就是皇帝的重要标志,任何一个上位者没得此物件都会被认定为非正统之血脉。
可治理国家难道就要靠这样一个物什来证明吗?
唐朝开始,官人被频繁地作为名词使用,表示“当官的人”。例如,韩愈在《试大理评事王君墓志铭》中写道:「必嫁官人,不以与凡子。」
到了宋朝,官人的意义得到了扩大,引申为对男子的尊称。同时,在夫妻间,妻子开始称自己的丈夫为“官人”,这一称谓在民间广泛流传,并衍生出了“丈夫”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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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夺位(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