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狗屁的接头人,自家据点也不知道给客人准备晚餐。
靳夏是被饿醒的,穿书半天,整个人却像被吊起来饿了三天三夜,头晕眼花。
为了躲避对方安插在周围的眼线,靳夏另辟蹊径,找了一条非常隐蔽的路线。
月华倾泻,像是罩住黑夜的一层白纱。
其实已经不算是黑夜了,大又圆的月亮,照得竹林如白昼一般。半边身子卡在烟囱里的靳夏傻眼了,尽想着电视剧了,这不是上赶着送人头吗?
怎么又忘了这茬。
靳夏一边保持冷静在房檐上极速奔走,一边与在树上放哨的飞鱼打招呼,算是知会一声,她去厢房了。
微微点头,飞鱼重新站定,成功融入树影斑驳的竹林,成为那交错纵横枝干中的一个。
好伪装!
“主上!”成功摸到厢房门口的靳夏手还未接触到门,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呓语吓了一跳。
来无影,去无踪,身如罗刹,声如蚊虫,秦时月外楼飞鹰是也。
“打听得怎么样了?”拽着飞鹰悄悄摸进屋内。
“主上,周围并无老鼠。”尽管飞鹰声轻似无,但在空荡荡的房间也显得非常清晰。
点点头。
靳夏松了口气,控制住自己虚浮的脚步,异常艰难的开口,“飞鹰,给我找点吃的。”
别人穿书就是金手指,难道我就只有饿死这一条路吗?望着空荡荡的厢房,靳夏想死的心都有了。
倒是有一口水缸,也不知有没有人投毒,撑死总比饿死强,靳夏觉得自己现在能喝一缸水。
“咦?”撑在缸外沿的靳夏,对着水面不禁疑惑出声。
缸中水清澈见底,借着窗外的月光,隐隐能窥见水中人的面貌。
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头墨色的长发尤其显眼,挽在脑后的发髻披散开来,与现实世界的靳夏一模一样。
观望着水面上看了无数次的面孔,靳夏伸手摸了摸侧脸,又用手掌大约丈量了一下身材,相差无几。
靳夏惊呆了,原来是身穿!书中虽用大量的篇幅描写了秦时月的杀手如何厉害,但几乎没有提到身量,相貌。
如此到也合理。
那就没错了,算算时间,他确实有两天没进食了。强烈的饥饿感腐蚀着她的灵魂,要~吃~饭~~
“姑娘因何事忧心啊?”
靠在缸上就要晕死过去的靳夏闻言一个激灵,眼神凌厉迅速向梁上扫去,“谁?谁在哪里?”
靳夏疾步向前查看,上方早已没了人的身影,只听簌簌一声轻响,一只手搭在了靳夏肩头。
头颅未动,一把短而精巧的匕首向后飞出,一阵破风声,之后就是匕首钉在柱子上的声音。
腰间毒针未出,那把抛出的匕首又回到了靳夏身上,不过这回是架到了自己脖子上。
好快!
又是这种感觉,即将要死的恐惧感笼罩了靳夏,一天两回了,狗~,都不知道骂谁!小说里没这段剧情!
“你是何人?”强装镇定,靳夏幽幽出口。
“一位过路人罢了,不小心惊扰了姑娘。”身后人收起利刃,悠悠转到身前,来人也是一身的夜行衣,要不是面具不同,靳夏差点以为是自己人。
同行?尽管眼前人没有杀意,靳夏也不敢掉以轻心。杀手这职业危险得很,秦七可是地下通缉榜赫赫有名的人物,说不定就是赏金猎人来杀她的。
顶尖杀手来杀顶尖杀手,没天理了。
不怕行业严冬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打量着眼前的人,靳夏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就问出了这么脑残的一句话。
对面人嘴角抽动,似是有些无语。
“姑娘不必如此行事,夜某绝无恶意。”说罢,又向靳夏作揖以示抱歉。
不仅是个高手,还是个高情商,靳夏心里暗暗思索。
“夜某赶路经过此地,附近既无酒家,驿站,也无山野农家,只好来此将就一晚。打扰了姑娘。”
“姑娘莫怪!”男人又是一揖。
“无妨,无妨,都是赶路人罢了。只不过我孤身一人,对陌生人有些许防备。还望体谅。”
“莫怪,莫怪。”靳夏行礼,给自己说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谁信啊!夜行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来了您这么一位穿夜行衣的大侠。穿过竹林就是官道,何愁找不到人家呢?
武艺高超,不走寻常路。非奸即盗,要么就是亡命之徒。不如与飞鱼,飞鹰里应外合拿下他,以防坏了好事。
好兴奋啊!
“呜呜呜——”靳夏一秒入戏,擦起眼泪来。长发披散,以手掩面,杏眼盈泪边哭边抬眸注视眼前的男人,可怜极了。
靳夏对自己的容貌有很大的自信,美人计,就看你受不受得住了。
“我原是邻县李家女儿,前些时日,家父意外身亡,就留有我这一个女儿无人庇佑。”
“叔伯贪图我家财产,将我卖给,卖给,呜呜呜——”
“卖给县里欺男霸女的县令侄子的叔叔的外甥的父亲的的岳丈的孙子——”
靳夏一边念叨,一边偷偷搜寻腕间的迷药。我迷烟呢?我毒药呢?
“做~呜~呃~妾!”声音凄凉宛如啼血,身形消瘦宛如纸片。简直见者落泪,闻者伤心啊!
“是那县令孙子将你害到如此境界的?”男人忍不住插话道,眼球泛起血丝,一副为良家少女打抱不平的模样。
“大侠真是好演技。哦不,好算计!就是他孙子!”靳夏又偷瞄他一眼,心想这飞鹰怎么还不回来。
“家母早早去世,家父含辛茹苦抚养我长大,怕我没有兄弟帮衬受人欺负,到了及笄之年已与别人定下亲事。”
靳夏影后上身,仿佛已经透过面具看到了男人那张嫉恶如仇的脸,又加了一把火。
“哪知那群人不顾伦理纲常,将我强娶了。是我的云儿与我互换身份让我逃了出来。我又有些武功在身,才到此地。”靳夏死死抓住男人的袖子,生怕失去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公子!”此声之凄然苦楚绝对可以入围奥斯卡。
靳夏说着就要想下跪,一张小脸极尽可怜。
小样,迷不死你,死冰山脸还给姐写过情书呢?
“云儿已去,我又是孤女一个——”
靳夏有点演不下去了,因为死男人的手已经紧紧的扣住了她的手,不断加重的力道好像在说我懂,我懂!
你懂个球!死飞鱼在哪?再不来你主子就献身了!
老色批!
“既然姑娘也孤身一人——”
嘎吱!一声轻响,“主,竹子来了。”
“放开我家小姐。”机灵飞鹰,天生演戏的好手,不会愧是我秦七得手下。
话音才落,飞鹰就已冲到身前,将靳夏牢牢护在身后。
“这是我家侍卫。大侠,求您帮我!”挥开挡在身前的手,向飞鹰使了一个眼神,靳夏扑通跪了下去。
“李二!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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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倒是心细,安抚好靳夏,二人坐在长凳上歇息。
“既然姑娘也是孤身一人,不如与我浪迹天涯?”
老手啊,还知道给我擦眼泪,再私定终身,再始乱终弃,弃之如履,缕遭抛弃,流落青楼……
靳夏打了个冷颤,画本子看多了。
“公子万万不可,那恶人身边有一高手,武功之高深不可测,云儿就是他杀的,有他在小女断无宁日啊!”
“公子!”
不等男人回话,靳夏果断抛出橄榄枝,“如若大侠能替我杀了他,报云儿之仇,小女愿。”
“愿以身相许!”
“他叫叶辰。”没错,就是修仙小说里的那种叶辰,不然怎么能重挫秦七呢?
此时的靳夏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冒金星,就要晕死过去。
揪着男人衣袖的手慢慢滑落,“大侠若觉得此事艰苛,不如先给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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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主上不可!我们杀了太妃与将军定会惹怒朝廷,西南蜀道还有林蒙将~,那个狗贼在镇守,实在是对我们不利啊!”
阴暗潮湿的洞穴中,一大片黑衣人正跪在地上,一模一样的恶鬼面具戴在脸上,好像一个神秘的邪教组织。
洞内空间极大,能容纳一个小型的足球场,洞里四通八达,无数的交叉口最终汇聚在此,装饰极度奢华,显然是这群人的大本营。
“废物!养你们干什么用!”主位上的人愤怒至极,脸上带着红色的恶鬼面具,显然就是那天截杀太妃等人的头领。
“主上恕罪!”貂毛大椅左右还各站着一个黑衣人和两排的亲卫,听男人的怒音,全都跪了下去。
只有一人还现在身旁,此人与别人不同,一袭白袍与环境格格不入,羽扇在手一看就是这里拿主意的人。
“主上息怒。左护法说的不无道理。您不是已经派了秦七与那人接应,如若成功,我们借那人之手再杀月亮也不迟。”白衣人声音不卑不亢,白面具掩面看不出表情,但听声音到也宽宏稳重。
“倘若不成功,以秦七的武功也可全身而退,我们再渗入皇城,从长计议。”
“这关键之处就在于琼州那位对京城的态度。”
男人眉头舒展开,终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军师说的对,不如就等秦七回来再说。”
“京城那边怎么说?右护法?”
主坐右边的男人慢慢起身,露出脖颈上的一块胎记,“还没有消息,但我认为现下最好的方法就是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