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是没用的。
琅霜终究还是会开口说想离开。
那时,琅霜正靠在桑湛肩上,他轻声说:“做官好累呀,桑湛。我想休息了。”
“你,答应了陪我的。”桑湛紧握着琅霜的手,语气生涩。
“臣答应陪皇上肃清朝局休养民生,如今皇上都已经做的很好了。”琅霜避开了桑湛灼灼的视线,他怕自己看了就心软。
桑湛也跟着他放软了声音,温柔道,“你再想想。”
可能是怕语气太命令式,桑湛又补充道:“好不好?”
琅霜没说好或不好,自顾自发着呆。
他年少轻狂的时候也想站在最高处,但当真的成了一品大官的时候反而退缩了。
他很幸运,这些年一路都走得太轻松,有人在背后托举着他,就算绊到石头都不会跌倒。
琅霜想,他真的有资格站在这个位置吗?
这是琅霜被囚的第十天。
夜色很美,银光稀稀疏疏地落在院子里。
琅霜坐在屋门口的台阶上喝着酒,旁边歪倒着两三个小酒瓶。
他小口小口地啜着,眼神有些迷离,看起来是醉了。
手背上突然传来一阵热度,琅霜转头,旁边不知何时坐了个人。
“手怎么这么凉?”那人握着他的手搓了搓。
随后那人又把自己的衣服解下来,披在了他身上。
琅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这件绣有龙爪的袍子,又呆呆愣愣地看着桑湛。
桑湛笑了下,平日里对外冷冷冰冰的人这么一犯傻着实有些可爱。
过了好一会儿,琅霜才笑话道,“你关着我,折子不停往这送,我又得干活又要当男宠,一举两用,皇上可真是老谋深算。”
听了这话,桑湛并没有跟着笑,他正色道:“不要贬低自己。”
“我已经知道外面的传闻了。”琅霜沉默了一下又说,“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
外面传闻说琅霜是皇上养在身边的男宠,全靠身体上位。
桑湛就不爱听这种话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的智谋你的才识难道都是假的吗?”
“你难道就是这么看自己,这么看朕的吗?”
琅霜回答不了,因为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许久无言,琅霜低头闷闷喝着酒,许是醉的厉害了,他转头亲了亲桑湛的嘴角,“别关着我了,他们说他们的,我不听便是了。”
桑湛可受不了他少有的这么撒娇,抬手抚着他的后脑勺,“那......辰时之前必须回来,不然我会担心的。”
桑湛将琅霜的双手都放进了自己怀中,源源不断的热气包围着琅霜。
这个温度好似顺着手传到了琅霜心里。
当晚,两个人什么都没做。
琅霜弯着身子将自己蜷缩在桑湛的怀里,整个人被包围的很有安全感。
就如同这个屋子一般,为他挡了风遮了雨。
这是琅霜最敞开心扉,展露他的脆弱一次。
桑湛将他这么满怀抱着,简直恨不得心都掏出来给他。
他面色沉沉地想着,等抓到幕后的人必定将他碎尸万段。
绕过了好几个障眼法又顺藤摸瓜,桑湛终于抓到了幕后的人,原来这竟是太后退败前留下的最后一份大礼。
原本桑湛为了留点仁慈的美名是不打算下杀手的,太后这一下就直接动到了他的逆鳞。
桑湛亲自走了一趟幽闭太后的永寿宫,送了一杯毒酒。那疯女人临行前还疯疯癫癫地道,“两个男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呵,朕会杀尽所有烂嚼舌根的人!